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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双眼微蹙，抬起头，凝视着慕容枫，心中也是一颤。
她跟随慕容枫多年，对于慕容枫的性子也算是了解。
慕容枫说得对，这样的威胁对于慕容枫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可如若不是这样，萧清婉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
她盯着慕容枫的那双眼睛，搭在身边的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勾动唇角，冷笑一声，“陛下，我与你相伴多年，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你应该知道，若是你不肯答应我，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慕容枫心中恼火，双眼像是一把利剑已经凝视着萧清婉。
这么多年过去了，慕容枫却从来不知道萧清婉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竟然会为了这么些事情便如此豁的出去。
从前那个在自己面前谦卑恭顺的萧清婉竟然都是装出来做做样子而已！
“萧清婉，你威胁我。”慕容枫咬着后槽牙，冷着声音，沉声道。
萧清婉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扬动唇角，冷哼几声，“就算是吧。”
“你……”
慕容枫见状，抬起手，便要扬手。
见状，念离一步上前，握住慕容枫的手腕，凝视着他的双目，轻轻摇了摇头。
“陛下，你带着公主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念离唇角带笑，双眼微动，凝视着慕容枫，轻轻扬动唇角。
她那抹笑容如同是春天里拂动而过的春风一般，让慕容枫心中的怒气消散一大半。
二人四目相对，慕容枫心底的冰川一点点融化，那高高举起的手竟然慢慢地落了下来。
比起慕容枫这样的反应，萧清婉倒是更加希望他能一巴掌落在自己的面颊之上，至少那样，萧清婉知道，慕容枫还会对自己动怒。
可是如今，念离只是那样看着他，便足以让他放下所有的怒气，不再望向自己，也不再发怒。
这种感觉，似乎自己的绝世珍宝只需要别人两句话就可以带走。
还不如让这东西被自己亲手毁了来的畅快淋漓。
想着，萧清婉两步上前，一把推开念离，凝视着慕容枫，声嘶力竭，高声道，“陛下，你若是想要打我，尽管动手便是。”
可是让萧清婉更加愤怒的是，慕容枫自始至终，目光却都未曾落在萧清婉身上半分。
他依旧凝视着念离，看到念离抿着下唇，对自己摇摇头，慕容枫这才冷哼两声，推开萧清婉，径直往外而去。
见状，萧清婉全身的气力已经被卸去了一多半。
她几乎是瘫坐在地上，双手搭在身前，慢慢地举过头顶，高声道，“陛下……陛下……”
回答她的除了穿过长廊的回音意外，在没有任何声音
念离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到萧清婉身边，立在她的身后，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萧清婉的背影，嘴角微动，轻声道，“皇后娘娘，想不到你也会有今日。”
萧清婉闻言，立即止住眼泪。
她也不用帕子，只抬起手，手背在面颊之上轻轻擦动一番。
另外一只手撑在自己的身侧，慢慢站起身，缓缓转过身，双目冰冷的凝视着念离的双眼。
“都是你。”萧清婉一边冷笑着，一边挪动步子，缓缓上前。
她盯着念离的双目，“如果不是你，我还有萧家，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皇后娘娘到现在还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念离盯着萧清婉的双眼，慢慢地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尖，蹙着双目，沉声问道。
“难道不是吗？”
萧清婉突然提高了声音，身子向前探动，“念离，不，我还是更喜欢唤你一声鹿子兮！当年，你陪在陛下的身边，几次三番地在陛下的耳边进谗言。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嫁给慕容年，我只会嫁给陛下。我们还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可是，就是因为是你！就是因为你他才会去戍守边关，他才会放下我离开京城，我才会嫁给慕容年，才会有了之后的那些事情！”
念离不解的挑动眉角，盯着萧清婉的双眼，微微偏了偏头，带着几分诧异的神色，“你再胡说什么？陛下离开京城前往边关，那是因为先皇指派，与我有什么关系？”
萧清婉闻言，先是立在原地，冷着双目，上下扫视念离一番。
待到发觉念离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这才抬起头，哈哈大笑。
她的笑声穿越那漆黑的走廊，在死牢之中听起来更加阴沉了几分。
过了许久，久到念离已经有些烦躁的时候，萧清婉这才停住了笑容。
她立在原地，抬起手，指着念离的鼻尖，唇角勾动，冷哼一声，“你真的不知道？原来，你真的不知道他瞒着你，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背负了这些……”
念离心下更紧，一步上前，捏住萧清婉的双肩，晃动她的身子，沉声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陛下为了我才去了边关。”
“念离，难道你不知道当年先皇早就想让你死吗？”
萧清婉几乎是喊出了这一句话。
念离的思绪被这句话扯回了多年以前。
先皇的确对念离多有不满。
那是因为，他看重了慕容年作为下一任皇帝。
可是，念离作为慕容枫手下的将军，行军打仗，在军中的风头早已经盖过了慕容年。
先帝担心，若是念离在这样发展下去，怕是来日，慕容年根本不好管教约束他。
隐约之间，念离记得，自己似乎也曾经听人提起过，先皇想退去念离的官职，放她去做平头百姓。
可是，像念离这样的人物，若是失去了官职，便是失去了保护伞，不知会有多少仇家寻上门，杀了念离。
这样一说，似乎就是在那个消息传得最厉害的时候，慕容枫带着念离去了边关。
念离的双目猛然收紧，诧异地望着萧清婉，嘴角打着哆嗦，“难道说，他之所以会去边关，是为了带着我离开皇权争斗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