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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河望着屋外忍不住叹息,已经三天了,常廷昭至今未归,这还是两人同居之后第一次。平日未觉,如今那人不在竟是觉得心底空荡荡的,还有些想念。
想起前几日两人还准备一起做这人生中十分重要的一件事,由于准备不充分只能搁置第二天。哪晓得当天晚上常廷昭接到飞鸽传书,说是那处铁矿发现了异样,常廷昭连夜赶过去查探。
临走时常廷昭还意气风发嚷嚷,“在家乖乖等着,爷马上就回来艹你。”
当时他怎么回答来着,哦,他踹了他一脚,让他这辈子都别再回来了。
原本玩笑话,可这次过了三天还未归,赵清河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从前常廷昭夜黑离去第二天早上就会归来,从来不曾在外边逗留这么长时间。而且临走时候还说道,让他第二天洗漱干净,他好干活。
这意思应是很快就回来才对,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想起两人第一次相遇,常廷昭背后深深刺入的箭,赵清河打了个激灵,全身发凉。
不会这么倒霉吧!
按照电影的套路,只要里边角色说:这是我最后一次xx,然后就可以退休了;或者是你等我回来,最后都会死于非命!
赵清河越想越是那么回事,那日常廷昭临走时说的话,怎么都像电影里演的!而且还破天荒的吻了他的额头,这场景怎么想怎么悲壮,以后成为他后半辈子无法忘却的场景,每每回忆都会黯然泪下。
“赵哥,赵哥?你怎么了?”侯哥儿看到赵清河一脸煞白,惊呼起来。
赵清河这才回过神来,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没事,我在想一些事。”
侯哥儿一脸关切,“真没事?我瞧你气色不太好。”
赵清河摇摇头,心中暗恼自个也太会胡思乱想了,莫说这不是电影,就算是常廷昭那模样也是主角!
“还是太闲了啊。”赵清河摇头叹道,比起其他大夫门前若市,他虽不至于门可罗雀,却也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他必须找点事做。
“侯哥儿,你可愿跟我学如何给畜牲做手术?”
侯哥儿眼睛亮亮的跳到他的面前,一脸激动,“赵,赵哥,我真的可以学吗?”
赵清河笑道:“有何不可,只是我现在未曾做过一个手术,怕你不信我有这一手罢了。”
这世也有许多外科手术,可对于侯哥儿来说手术等于开膛破肚。赵清河也未纠正,他一时脑袋僵化,想不出用替代开膛破肚的词,只能将错就错。
侯哥儿连连点头,“我信,我信,我当然信了!”
赵清河看他求知欲很强满意的点头,“那我去与总管说一声,让你每日有些空闲时间跟着我学。之前我想岔了,本来想着我露一手再传给你,也好让你明白这手术是怎么回事,才好决定是否要学。可现在想想,若真的遇上手术,就这条件我一个人必是不行,得需要一个人搭把手。”
侯哥儿难掩心中的兴奋,“赵哥,你说的我都信。我会好好学的,真到时候也能派上用场,让大家看看你的能耐。”
赵清河听到这话心中熨帖,不忘提醒道:“这手术场面大多血腥,你可受得住。”
侯哥儿不以为然,“若是人我恐怕还真下不了手,畜牲就没啥啦,平日里我还帮忙杀鸡杀猪呢。况且我们这还是治病,是造福,有何可怕的。”
赵清河听到这话更是放心,这外科手术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不少人嫌弃血腥不屑于做。商量好便是寻那总管给侯哥儿空些时间,总管是个干脆的,直接将侯哥儿分给他,以后专门听他的吩咐。
病马监里除了各个大夫的大徒弟其他都得打杂,侯哥儿没想到他竟然能和大徒弟一样的待遇,乐得都快找不着边了。
赵清河却提醒他,“你平日空闲时候也得去帮忙,这打杂也是能学到许多东西的,莫要偷懒。”
侯哥儿连连点头,心中的得意也散去不少,他打杂有段时间自是明白其中门道。
赵清河将常廷昭给他打制的手术器具全都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侯哥儿直接瞧花了眼,没想到这手术竟是如此讲究。瞧瞧这些刀都有好几把,剪刀、镊子等等也花样不少,心中越发相信赵清河是不一般的。
赵清河正打算给侯哥儿讲解这些器具,抬头一看周大夫和魏大夫走了进来,神色透着窘迫,身后还跟着两人的儿子周路和魏远志。
赵清河笑着打招呼,“周大夫,魏大夫,可是寻我有事?”
周大夫和魏大夫对视一眼,齐齐对着赵清河鞠躬作揖,周路和魏远志也跟着深深的鞠了一躬。赵清河不明所以,只能等着几人解释。
“两位大夫这是作何?”
周大夫道:“听闻赵大夫要授予侯哥儿开膛破肚之神技,我二人厚着脸皮想过来问问,可否收我二人之子为徒?”
魏大夫也一脸诚恳道:“若是赵大夫愿将我二人犬子收下,他二人必是会行拜师之礼,不再拜入其他门下,今后以你为尊,并保证不会外传此术。”
赵清河笑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事。想必是他与总管说起,然后将消息透露了出去。他现在的名气虽还是不足以让不识他的人寻他看病,可在病马监已经有一席之地。明明未曾做过手术,却有人这般无条件相信他,赵清河心里十分激动,也越发谨慎起来。
赵清河朝着周路和魏远志问道:“你们二人是被父亲逼着来的,还是想诚心与我学这技艺?”
周路浓眉大眼长相敦厚平日接触,他也同外貌一般老实憨厚。赵清河刚来的时候,周路也是为数不多对他友善的人,只是平日交往比较少,不似侯哥儿一般熟稔。而魏远志斯文腼腆,在病马监是出了名的个刻苦好学的。在后辈中两人都属于颇为优秀的,周大夫和魏大夫十分看重他俩。
周路道:“是父亲提议,也是我想学。”
魏远志也道:“此技艺早已失传,若是能学到也不枉这一生。”
赵清河点了点头,他不是本土人,不会局限什么绝技不可外传、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之类的思想。他认为若每个人都藏着掖着,那么只会固守自封难以进步。他接受的教育是开放的,不吝赐教,只是能否成事就要看个人努力和天分。
赵清河自信他的医术在许多方便比在座的大夫要高明,并非因为他多聪明,只是因为他所学都是这些所谓古人创造后人总结而来的。现在他提前将这些知识传输给他们,让更多的病患能够得到治愈,何乐而不为。
当然,他也并非这般伟大,只不过是现在不愁吃喝,所以尤为大方罢了。若他传授这些技艺真的会把自个饿死,那他绝对是不会外传的。
赵清河并不着急松口,问道:“我未曾展示过此技艺,你们根本不知是何模样,这种情况下也要拜我为师,是否太过草率。”
此世拜师可是大事,一旦定下大多都不可‘跳槽’,对师傅如同对自个的父母,就连婚嫁师父都会过问。若是寻了个不靠谱的师父,这一生可都能被耽误了。
周路老实道:“赵大夫其他医术也同样值得我学习。”
魏远志微微红了脸,望向桌子上的手术器具,“之前确实有些忐忑,看到桌上这些东西,心里彻底踏实了。”
两个都是实诚的,赵清河非常满意。于他而言为人聪明还是其次,最重要是人品。他可不是大学里的老师,只要能考进来都会教,哪怕有的人上课都在那睡觉玩手机,人品如何更不会去关心。
“我可以教你们,但是这拜师就不必了。”
周路和魏远志都怔了怔,纷纷望向周大夫和魏大夫。
周大夫着急道:“赵大夫,可是觉得他们有不妥?”
赵清河笑着摇头,“非也,我十分满意,只是学我这技艺并不需要拜师,侯哥儿也是如此。收徒弟于我而言责任太重大,我现在还没想好,所以只传技艺不收徒,你们二人若是感兴趣也可以过来一起学。”
周大夫和魏大夫都瞪大了眼,激动得一时不知道如何言语才好。赵清河这段时日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心中都佩服得紧。明明才二八年纪,竟然就有这般见地和技艺,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名医。
所以听闻赵清河要教授侯哥儿开膛破肚之绝技时,心里不免也动了心。虽是未亲眼见过赵清河施展,可平日就可看出这赵清河绝非是那满嘴跑马之人,肯定是有些能耐的。现在赵清河还未扬名,想来收徒也不会太苛刻,若是等到以后恐怕就难了。
他们二人已有师门必是无法去承这技艺,便是帮两个在医术方面最为通透的儿子去求。若是能学到,与他们整个家那也是光耀的。没想到赵清河竟是这般大方,完全不藏不掖,只教技艺不用拜师。
虽是心里激动,可魏大夫依然觉得不妥当,“这,这恐怕不大好吧。”
周大夫也冷静下来,他虽然很想学得,可是也知道绝技哪里能这般,这赵大夫还是太年轻了。也摇头道:“赵大夫您豁达厚道,我们也不能赶着占便宜,此话还是莫提。”
赵清河认真道:“大家无需如此,若是不能传我定不会胡乱行事,多一些人学会也让患者多些生存的机会。只是此技要求甚高,你们若真要学,务必要发誓在我未宣布你们出师之前,不能擅用此技。”
两位老大夫见赵清河这般深知他是真的不在意,这才安下心来,领着自个的儿子一起对天发誓。
几人虽未行拜师之礼,可周路和魏远志平日都如同对待师父一般尊重赵清河,若非赵清河阻拦,两位老大夫也要如此。此举在病马监又是掀起一片哗然,不少人都觉得两位老大夫疯了,尤其是那曹大夫,直接指着他们两的脑袋说老糊涂。
两位大夫却不以为然,每日固定时间到赵清河这里学习。
常廷昭离开第五天,赵清河终于忍不住向青黛询问。
“青黛,爷仍未归?”
青黛抿嘴笑了起来,“公子还真忍得住,竟是到现在才问起。”
赵清河不解,青黛又道:“爷前几日就传来口信,说是要有要事需赶回京城一趟,来回恐怕需要一个月,让你莫用担忧,还嘱咐等你问起的时候再提。”
赵清河咬牙,这混蛋!害得他这几日一直担忧怕他出事,竟是跟他耍这花样,看他回来的时候不虐死他!
虽然得了消息,赵清河的日子依然过得不踏实。青黛并非亲信,常廷昭传给她的消息不一定属实,也不知实际到底如何。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天还罢了,忙活起来便是记不起什么。到了晚上回到别院,曾经两个人嬉闹之地,原本热闹的地方安静得瘆人,惹得他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一大早起来练武,无人监督更是寂寞难熬。习惯了有人作伴,如今一个人已是不习惯。
赵清河不由叹气,若常廷昭不再回来,恐怕他又需要很长时间去适应了。若是刚情动,这厮便消失,那他可真是有够悲催,注定不宜恋爱啊。
可转念一想,都还没艹过玩负心男也不是这么玩的,心里又踏实不少。
“这叫指压式也叫卓刀式,以手指按刀背后三分之一处,用腕和手指力量切割。适用于切开皮肤,腹膜及切断钳夹组织。”赵清河一边示范一边说明。“这是执笔式……”
周路忍不住打断,“怎的这般拿笔?”
赵清河这才反应拿钢笔和拿毛笔的不同,解释道:“此术为海外传来,那里的人用的是鹅毛笔,拿笔的方式与我们并不相同。”
几位年纪大小不一的学生恍然大悟,记录完毕之后,都拿着刀在手里体验。
赵清河教完四样手术刀执刀方式,周大夫不由感叹,“不学不知道,没想到就一个如何拿刀就这么讲究。”
魏大夫也叹道:“还有那打结竟然也这般多的花样,真不知是谁想到的,实在是太精细太准确了。”
赵清河笑而不语,这些人学得很快,想当初他跟着外公学打结的时候,可是花了好几天才让外公满意。这些人无论学什么头天还生涩,第二天就能让他点头称赞了。不到一个月,这些人已经完全可以作为他手术时候的助手。
可这要实际操作还是远远不够的,赵清河道:“手术操作需要多看多练,过些时日我们寻些青蛙或者兔子等活物来试手,加强记忆和操作熟练度,这才算是跨进去第一步。”
周路和魏远志两人脸都红扑扑的透着兴奋,若说之前还没什么底,如今是心服口服。他们与赵清河学得越深,越觉得这赵清河不一般。他们现在过来跟着学真是来对了,只可惜赵清河不肯收他们为徒,让他们颇为遗憾。不过能如此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其他并不重要。而那些嘲笑他们傻的人,以后必是有他们后悔的。
魏大夫也一脸兴奋,道:“我家有祖传麻魂散的药方子,虽不及失传华佗麻沸散却也还算当得用。”
魏大夫说得谦虚,其实这麻魂散可不一般,魏家医术全靠它得以扬名。
赵清河正愁这麻醉剂的事,这下正好。从前他惯用西药麻醉剂,虽然也知道一些麻醉药的方子,却没试验过,若真要用上还得临床试验其功效,还要记载时间剂量等等,着实费事,有魏大夫出手那就省事不少。
“哟,这不是外科圣手侯大夫吗,今日又做了多少台手术,救了多少畜牲?”曹宽吹着口哨嘲弄道。
侯哥儿将脸撇过一遍,并未搭理他。可曹宽却纠缠不放,“哟哟,还没使过一次就摆臭架子,以后发达了可不得把我们这些人丢到脑后?只不过啊,这一天你是等不到了,哈哈哈。”
曹宽嚣张的嘲笑着,一些学徒也跟着起哄,大多学徒小工则竖起耳朵听热闹。
赵清河虽并不藏私教了他们几个,可周大夫和魏大夫都叮嘱几人即便这般也不能外传。他们还是觉得这赵清河年轻不通世故,有的绝技是万不可外传的,他们这些年老的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也就不能让赵清河在这上面吃大亏。
赵清河虽是不在意,可又想这世条件差,就算善于此术成功率也不见得高,若是半桶水只怕不是治病而是催命了。因此也并未拒绝两位老大夫的好意,平日教学都是避着人的。
所以平日他们学的什么,外人并不得知。如今病马监里都纷纷猜测着,不知道这些人在玩什么花样,都十分好奇。周大夫和魏大夫那他们是打听不得,周路和魏远志也是嘴巴严实的,只能指着最年幼地位最低的侯哥儿,所以曹宽冷嘲热讽他们也没有上去帮忙,也想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侯哥儿气得脸通红,可他得了教诲,虽是有气也不会胡乱说话,便只冷冷哼了一声就闪开了。曹宽想拦,侯哥儿立马开嗓子嚷唱起来,“好狗不挡路咧,癞皮狗爱缠,谁家放狗忘了栓啊,狗吠惹人烦。”
正等曹宽发怔,侯哥儿便跟个猴子似的遛了,只惹得曹宽气得直跺脚。
赵清河见到侯哥儿乐得不行,“侯哥儿,没想到你这把嗓子还挺不错啊,那歌儿唱得还挺好。”
侯哥儿挠头嘿嘿笑道:“我们那喜好唱山歌,也没啥讲究,就是顺口乱编,把自个唱舒坦就成,我爹和我娘就是这般结缘的呢。”
赵清河来了兴致,“你们那还有这风俗?”
侯哥儿点头笑道:“我们那靠近山中异族,所以一些习俗和他们相近。”
大佑朝把少数民族都统称为异族,不少地方关系还是颇为融洽的。
“那还挺有意思的,你们那有没有三月三?”
侯哥儿眼睛一亮,“赵哥,你还知道三月三啊?”
赵清河没想到还真的有,“我瞧书上看到的,没想到还真的有。”
侯哥儿猛的点头,“是呢,每逢三月三我们那的异族就会聚在一起,穿着最美丽的服饰唱歌跳舞。而且我们那的异族并不排外,还会邀请我们这些外族人去呢。你不知道那日多有意思了呢,又唱又跳又有好吃的,小时候我除了过年就盼着这一天了。异族十分好客,人又热情,很好相处,和别人说的不一样。”
大佑朝对异族还是存有偏见的,都称他们为蛮族。而且异族大多贫困,所以更是瞧不起。
赵清河越发感兴趣了,后世有的地方也有三月三,可那味道已经全都变了,完全没有那种气氛。“有空我也过去瞧瞧,从前知道的时候就眼馋了。”
侯哥儿被认同,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线了,“哎,哎,现在水路通了,咱们只要坐三天的船,再坐两天的驴车就能到了,很快的。”
赵清河嘴角抽抽,尼玛,这还真是够快的。
侯哥儿从后院回来,摇头叹气,“钟老大夫和小钟大夫这下可要倒大霉了。”
赵清河放下手中的笔,“怎么回事?”
原来周大夫之前被派去救治官马,可用药之后却没有效果。若只是一两匹马还罢了,二十几屁马都出了事,现在治疗无方,上头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怪不得这一阵子都瞧不见那钟老大夫和钟兴元,原来去治疗官马去了,赵清河疑惑,“到底什么病这般厉害?”
侯哥儿摇头,“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说起有这么一个事,小钟大夫刚才还回来了一会,那模样都不见人形了。”
大佑朝对马匹十分爱护,尤其是这官马,若是照料不周是要挨鞭子的。厩库律里有定,未完成规定的繁殖数额的,牧养人要受惩罚,一头笞三十,三头加一等,过三头杖一百,十头加一等,罪止徒三年,便可见一斑。
若只是一两匹马救助不利倒是罢了,二十几头管你是这病没法治还是如何,都会怪到头上。病马监是官立的院,里边大夫有义务去医治官马,还躲避不得。平日莫看比一般大夫风光,到了这种时候,那就是要命了。
正说着,周路跑了进来,一脸焦急,“赵大夫,上次你治好了牛眼虫病,不知这马眼虫病可否治得?”
赵清河顿了顿,回道:“那得看是何眼虫病。”
周大夫也跟在后边赶了过来,怒道:“胡闹,怎么能让赵大夫去趟这浑水。赵大夫,你莫用理会他。”
周路脸憋得通红,却没在言语。
赵清河也猜出一二,“可是官马的病?”
周大夫深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也不知倒了什么霉,那些马匹齐齐发病。钟老大夫已经开药治好了一些,可还有大半没能把那些虫子杀死,如今瞧着越发不好,已经有一匹眼瞎了。虽只是瞎了一只眼,可这马哪里还能用得。能用官马之人都非等闲之辈,或是有要事在身,哪肯让他们骑乘瞎马。”
周路和钟兴元关系很好,周路的姐姐就是钟兴元的妻子,所以一听那有事就着急的过来寻赵清河想法子。可这么一来,赵清河若是去看诊,就会被卷了进去。能医好万事大吉,若是不能,也会跟着挨板子。
周大夫虽然信任赵清河的医术,要是平时必是会让他一同去看诊,可这事牵扯官马,世上没有什么病都能治的大夫,他不能让赵清河冒这个险,所以才会制止住周路。
赵清河听到了关键,“瞎了一边眼睛?那眼虫病可是大多发于一眼?”
周路一听连连点头,“是啊,说来也怪,除了一两匹基本都只发一眼。”
赵清河沉默了一会,又道:“你们可否去看过?”
周大夫叹道:“我去瞧过了,若非钟老大夫庇佑,我也得一起挨罚。”
这个亲家没得说,他也想帮忙,可又不想连累其他人,心里着实矛盾。所以明知周路会跑过来寻赵清河,也未提前警告,而是跑到这里才拦住,他也有私心。
赵清河如何不明白,人之常情,有几个人能看着家人好友受害而无动于衷,“你将那病状说于我听听。”
周大夫心升希望,将那病状仔仔细细的说来。
患畜羞光、流泪,睛生白膜,遮蔽瞳人,眼房液浑浊常有碎块游离。而那虫体长约一寸,形如白线,在角膜下,眼前房中上下游动,状若“蛟龙戏水”。
赵清河听到这些,心中顿时有了谱,这病他应是能治,便是让周大夫带路,他要去看诊。
周路顿时大喜,一脸激动。周大夫却微微皱眉,“赵大夫,你确实有把握?若真的过去,可难脱身了。”
赵清河笑道:“钟老大夫若治不好,我们这些病马监的大夫就算没有参与,这么多匹病马得病而治不得,也会跟着一起遭殃的。”
周大夫也明白这理,可上头不会连罚这么多人,否则这病马监还如何开下去。所以可以逃避一些责罚,至少板子数没这么多。
可赵清河都这般说了,他也就不再虚假推托。他心底也担心钟老大夫和钟兴元得很。他那闺女现在正有身孕,一直瞒着未敢说,若真出了事那闺女不知如何难过。闺女这胎本就坐不稳,莫要出事才好。
周大夫对着赵清河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赵大夫出手,大恩大德我周家人铭记于心。”
周路也想跟着鞠躬,赵清河连忙拦住,“医者本分罢了,而且也是为了我自己,莫用行这般大礼,治病要紧。你们赶紧去寻几根绣花针来,我们这就出发。”`p`*wxc`p``p`*wxc`p`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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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一词宋朝就有。很多词汇看着现代,其实古代都有,而且意思大体相同。
看资料其实外科手术并没有文中这么高大上,从前挺被瞧不起的,太血腥觉得污秽吧。最初的时候西方国家做外科手术的不是医生(不屑做),而是经过培训的理发师(那个年代洗吹剪不容易啊),理发店外面那个转转的彩色筒子,就是外科的标志。
而这个文,为了衬托主角的伟大,可能就与历史至少历史中的某一时期不同。
另,由于作者水平有限,又懒惰异常。旨在yy,努力把故事跟大家说明白,想瞧出古味古风那是不大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