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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锡元听了他这话也陷入了沉思,除了朝中那些权臣门庭若市,每日去拜访的人无数。
其他人谁家里会天天有客人啊?就拿他来说,如今在朝中晋升的也算快的了,家中除了往日交好的几人之外,就再没人上门了。
而静王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王爷,居然时不时的就会有人上门拜访?这显然有些异常。
上一世直到吴锡元死去,静王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莫非是他们的重生,给原本无欲无求的静王造成了什么有野心的契机?
可是,他的腿……
“静王的腿疾……应当不大可能。”吴锡元说道。
宋阔却不赞同,“吴大人,规矩都是赢者定的,他是有腿疾,可他又没有脑疾。”
吴锡元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被宋阔这么一提点,他才郑重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
宋阔叹了口气,“这也不过只是我的猜想,兴许静王也没什么旁的心思呢?”
吴锡元也跟着叹了口气,“没有就最好,大夏朝已经够乱的了,可别再闹腾了。”
宋阔轻声笑了笑,再没有多说。
吴锡元还得去别家府上送信,就起身跟他辞行。
他从宋府出来的时候又看到了在外头盯梢的小厮,看这小厮盯梢的本事,一看就是个毛头小子。
喻仁郡主看上宋阔了?
他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阔,对着他一笑,宋阔哪儿还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耸了耸肩,急忙撵人,“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外头天都要黑了。”
吴锡元这才对着他们兄弟两人一拱手,上了自家的新马车走了。
他又先后去了定远侯府、黄太医府上、燕王府以及他关系好的两个同僚府上送了信,才可算赶在宵禁前回了家。
他进门的时候苏九月正在给他缝香囊,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
兰草原本一直陪在苏九月身边儿,见到吴锡元回来了,就对着他行了一礼,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大人似乎更喜欢和夫人独处,她早就发现了,不会连这点儿眼色都没的。
果然,吴锡元也没拦着她。
他走到苏九月身边儿,探头看了一眼她正做着的针线活。
“绣的什么?”
“祥云纹,你一贯不喜欢太繁琐的花纹,这个就挺好。”苏九月回答道。
吴锡元温和地笑着,“是喜欢,但如今天色已晚,夫人不若改日再绣?陪我说会儿话?”
苏九月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也好。”
说完,她就将自个儿做的针线活收了起来。
“怎的?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吴锡元神秘兮兮地凑到了苏九月身边儿,小声说道:“宋将军兴许也要有夫人了。”
苏九月先是一阵诧异,随后也就释然了,“他岁数比你还大哩,如今成亲已经算晚的了,这有甚好惊讶的?他夫人是哪家的姑娘?”
吴锡元头一次跟人八卦,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听到苏九月问起,才说道:“只是猜测。方才我去宋将军府上的时候,正好碰到喻仁郡主的人在外头盯梢,宋将军武艺高强自然不会没发现,却任由他们盯着。且听书言说他要有小嫂子了,估摸着应当就是喻仁郡主。”
苏九月这回才是真的惊讶了,“喻仁郡主?!她才多大啊?”
“这我哪儿知道?不过她眼光倒是不错,宋将军确实是个良人,府上也清静。”
“这倒是。”苏九月点了点头。
但很快她就眉头一皱,“可是喻仁郡主什么都不会,而宋府要的是当家主母,喻仁郡主能行吗?”
她这话一出,吴锡元就笑了起来,“九月,一个男人若是心悦一个女人,是不会让她一个人独当一面的。”
苏九月似乎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缓缓点了下头。
吴锡元又接着说道:“这事儿不过是我今儿正好碰上了,才想着来同你说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们可莫要出去乱说。”
“放心吧,才不会瞎说呢!”
紧接着苏九月也想起了今儿喻仁郡主说的话,“怎的我今儿听喻仁郡主说,镇北侯府上如今同静王走的挺近?”
吴锡元微微颔首,“这个今儿我也听说了,朝中大事咱们先观望着就是,做好当下。”
当下的一切事宜当中就以处置洛阳王为先,九月十二日,吴锡元在朝堂之上将洛阳王的十三条罪证都公布了出来。
运私盐、造兵器……
无论哪一条单独拉出来都够他死的了。
皇上亲自下旨赐洛阳王毒酒一杯,也算是兄弟一场给他个体面。
吴锡元带着人来到了昔日门庭若市的洛阳王府门前,此时这里早已门可罗雀。
他手一挥,一群御林军就将整个王府围了起来。
他则带着一队人马亲自去捉拿洛阳王,他们十分顺利的进了王府,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一伙人直奔洛阳王的院子而去,直到到了门口,才有最后两个小太监着急忙慌地朝着外头逃去,却被守着御林军给拿下了。
吴锡元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抬脚走了过去,伸手推开了木头门。
“吱——”
门应声而开,吴锡元还未走进去,就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洛阳王。
此时的他正闭着眼睛,门外的阳光照在了他的膝盖上,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混沌的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吴锡元。
吴锡元见他的打扮似乎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日了,便抬脚走了进去,对着他行了一礼,“洛阳王,接旨。”
洛阳王的嘴角扯了扯,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动作。
吴锡元也不管他,只是当着他的面将圣旨宣读了一遍。
洛阳王的眼睛里都沁出了些许血丝,他阖了下眼睑,再次睁开又恢复了平静。
他指了指放在一旁桌子上的一张纸,吴锡元走了过去,拿起来一看,只见到上头写了一段话,也算是洛阳王的遗属书。
“本王一辈子生在皇室,便不得安生。年幼时被惠妃暗算,后患上头疾,带着脑袋里的绣花针活了一辈子。年老又被惠妃的儿子暗算,不得不斗。如今,一切都要结束了,也解脱了。只望皇上记得自个儿的所作所为,人所做的恶,日后都是要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