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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飞的花瓣翩然起舞,日暮的阳光洒落万道霞光,半边的天空染成了桔色。
桃花树上,一袭白衣依靠在枝桠上,双目微阖,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灵动慧黠的眸子,柔顺的长发散落,小小的桃花精围在她身边飞舞,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清浅的呼吸似若有若无,树下毛茸茸的哼唧兽仰着头,黑亮的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树上的人。
白子画心中柔软成一片,果真是累了吗?居然在树上就睡着了。瞬移到她身边。桃花精们瞬间散开,躲在远处看着他们。
白子画温柔地拂去散落在她额前的长发,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有些心疼。清清有多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从为了救他身中卜元鼎之毒后吧?
嚅嗫的红唇动了下,身体仿佛不舒服的准备翻身,白子画吓了一跳,丫头,这可是睡在树上啊!
行动总是快过大脑,白子画瞬间将人抱在怀中落在地上,低头见她居然没有醒来,舒服的在自己的怀里拱了拱伸手搂住了自己继续安睡,嘴里还唤了声“师兄”。
白子画顿时笑了,低头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下,将人抱着回了房间。
待麦晓清次日醒来,发现白子画就坐在自己的床头,手中拿了本书在看。
迷蒙着眼睛眨了下,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好,不管修为有多高,还是睡觉才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白子画看到她醒来,放下了手中的书,温柔的将人扶起搂在胸前。
“清清。”
麦晓清心里打了个突,这个温柔的人是白子画?是她的二师兄?
“师……兄,你……”麦晓清感觉脑子突然短路,她睡觉期间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自己没睡醒呢?
白子画蓦地一笑,多久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了?
麦晓清睁大了眼睛看着白子画。笑了?师兄在笑?
白子画的笑,真的很美很美。深邃的眸子此时盈满了温柔,白皙的肌肤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真切,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麦晓清忍不住心中狂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去触碰他长长的眼睫。
白子画低头,薄唇覆在了她的红唇上,只是轻轻一点就离开了。
“清清,对不起,之前没有和你说成亲的事。”
麦晓清睡了一觉,已经将此事想通,这人,怎能要求他和普通的男人一样?他能坦诚他的心意已经是不易,还能想到给她一个婚礼,就已经是对她极大的尊重了,自己还在苛求什么?
麦晓清勾唇一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轻声道:“师兄,无须道歉,师兄决定我们三十日后大婚,清清非常高兴,能嫁给师兄,是清清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白子画心里一松,他的清清果然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师弟说的还是不对。
“清清,师兄修道数千年,心中只有大道、只有天下苍生,从不懂男女之情为何物,如今能与清清相爱,是师兄此生最大的幸事,清清更是师兄最大的福缘,有清清永世相伴,师兄足矣。”
麦晓清笑了,心里无比满足,还需要什么求婚吗?还在乎什么形式吗?这个人所说过的话已是这世上最美丽动听的情话,她还奢求什么?
从白子画怀中抬起头。
“师兄,我们去大殿吧,大师兄和三师兄应该都在等着我们了。”
白子画宠溺的帮她捋顺了长发,站起身道:“好,师弟昨日说这两百多年发生了很多趣事,我们去看看。”
麦晓清眸子一亮,三师兄说的趣事应该错不了了,她错过了什么吗?慌忙从床上下来就欲往外走,白子画拉住她无奈道:
“清清,别急,师兄给你煮了粥,吃完再去不迟。”
麦晓清一愣,师兄简直太好了!两百多年没有吃东西了,自己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开心的随白子画在桌边坐下,居然是清淡的冰莲白果粥,拂去了上面附着的法力,淡淡的莲香和果香扑鼻而来,忍不住趴在碗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顿时更觉神清气爽。
白子画好笑地看着她,他的清清,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当两人从绝情殿飞掠而下落在长留大殿前,所有的人跪倒参拜。
“拜见尊上,拜见星尊。”
从昨日起,长留上下无不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尊上和星尊突破了十重天,成了这六界真正的神!而他们的星尊居然会是异福星转世,这该是多高的身份?万星主神,即使天道也不敢违逆分毫。天道只是代天行道,管一方小天地而已,而异福星却不同,虽是属于这一方天地,却又独立于这方天地之外,乃是开天辟地盘古大神在殒落之前凝聚的最后一滴心血所化,岂是小小天道所能约束?而东方彧卿却从未想过异福星还会归位吧?终究是他的自负害了他。
“起来吧。”
白子画淡漠的声音如同往日,却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震,他们的尊上真的回来了,不是在做梦!
白子画偕麦晓清共同走进了大殿,大殿中站满了所有有身份的各殿阁长老、首座以及三殿的亲传弟子。
“拜见尊上,拜见星尊。”
整齐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有激动也有兴奋,所有的人都虔诚地跪伏于地,再也没有了几百年前白子画刚刚登上掌门之位时的质疑与抵触。
“起来吧。”
摩严和笙箫默站在最前面,看着穿越众人而来的两人,抑制不住的喜悦洋溢在脸上。
白子画与麦晓清殿前居中而坐,所有的人才敢站起身,恭敬的垂眸而立。
“各位长老们都辛苦了。”
白子画深邃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圈,发现多了一些陌生的年轻面孔。
“为门中效力乃吾等之责,不敢妄言辛苦。”
所有的人仿佛是演练好的一般,声音整齐划一,让麦晓清忍不住想笑,忽然就想起了现代时领导慰问下属:“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或者“你们辛苦了!”“不辛苦,领导们辛苦了!”其实心里在想什么,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麦晓清咬唇忍着笑意打量着一侧年轻的陌生脸孔,总觉得有一个人给她一种熟悉感,但却没有认出是谁,站在落十一身后。
白子画眼角瞥了下麦晓清,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感受到她愉悦的心情,自己也觉得高兴,身上冰冷寒凉的气息不觉淡了许多。
“一切如常,都下去吧。”
白子画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甚至没有和众位长老们多寒暄一句就将他们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笙箫默微怔了下后瞬间又淡定了,这才是他熟悉的二师兄嘛,除了对小师妹不同了,还是没有一点点改变。
大殿中最后只剩下了摩严和笙箫默两人的徒子徒孙,再次给白子画和麦晓清两人见礼。
而麦晓清这才明白,落十一身边站着的那个让她感觉熟悉的人居然就是朔风,不禁高兴不已,只是舞青萝的那个弟子紫衣是什么回事?看朔风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麦晓清仔细看了一圈,不止是紫衣看朔风的眼神不同,即使是落十一和舞青萝之间也不一样了,这两百多年果真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啊!
三殿中的弟子们,难道都内部消化了?哦,不对,怎么没有看到尹上飘和狐青丘?还有霓漫天呢?难道在闭关?
“大师兄,怎么没有见到尹上飘和狐青丘?在闭关吗?”
麦晓清诧异地转头看着摩严,按照昨天的动静,不管是在哪里闭关,都应该惊动了。
摩严面色一沉,冷声道:“尹上飘已经在百年前就被天山掌门召回去了,狐青丘也是一样,所以我就做主让她们干脆脱离了长留。”
麦晓清和白子画眸色瞬间冷凝,看来,他们长时间的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的消息让仙界中的有些人不安分了。
“霓漫天呢?”麦晓清后来也听说了霓漫天为了让杀阡陌借出谪仙伞帮助白子画,答应了杀阡陌的条件,已经两百多年了,早该回长留了。
摩严的脸色更加不好了,甚至有些无奈。
“漫天那丫头倒是没有被蓬莱召回,只是杀阡陌不放人,不过也会时常让她回来看望青萝。”
麦晓清愣了,杀阡陌这是什么意思?
“晓清,当初杀阡陌的条件是让霓漫天跟在他身边百年,但是因为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谁也没有去仔细深究这跟在身边百年的意思,谁知道百年过时他却说是霓漫天大多数时间在闭关,没有跟在他身边,闭关时间不算。”
笙箫默摇摇头,霓漫天是他的徒孙,结果他们师徒俩有时十几二十年也见不到那丫头一次。
“哦?还有这事?呵呵……这倒是有趣了。”
麦晓清大眼睛闪着幽光,心里有一个猜测,却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想的?现在她和白子画高调返回,不知道杀阡陌会不会送霓漫天回来?
垂了下眸子,麦晓清不再去想霓漫天的问题,早晚都会和杀阡陌照面的,到时看情况再说了。
须臾,麦晓清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站着的几对。竹染和火夕站在一起,落十一和朔风站在竹染一侧,但落十一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舞青萝,而紫衣和舞青萝虽然站在一起,可紫衣的眼睛却是胶在朔风身上的。
笙箫默看了看麦晓清眼神,再看了看下面站着的几人,顿时明白她在笑什么,看到火夕和竹染站在一起,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这小子,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就不能和青萝站一起?还真的是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啊!不过,哼哼,落十一,看你敢让紫衣为朔风去了销魂殿,儒尊我非剥了你。
白子画看着麦晓清的样子有些奇怪,转头道:“清清,你笑什么?”
麦晓清压抑着笑意,看了看摩严和笙箫默,只是在笙箫默脸上停留了一会,心道三师兄,你收的徒弟都是给别人养的吗?最后目光又再次落在了下面站着的几人身上。笙箫默心里突然感觉一颤,晓清那是什么意思?
“你们几个,有谁想说什么吗?”
麦晓清看着最小的紫衣,见她咬唇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想笑,忍了好久了吧?
笙箫默闻言顿时就明白了,恨恨地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徒弟和徒孙,心里酸得能酿醋了。
摩严眉眼带笑,心说还是小师妹心明眼亮啊,一眼就看出了紫衣那丫头的心思了。
白子画顺着麦晓清的目光仔细看了下几人,渐渐也发现了异样。
“弟子紫衣有话要说。”
紫衣终于还是忍不住,“噗通”跪倒,看了眼朔风后大胆地看着麦晓清。
“哦?紫衣,你有什么想说的?星尊为你做主就是。”
“请星尊为紫衣做主,紫衣喜欢朔风师兄两百多年,请星尊为紫衣做主,让朔风师兄娶紫衣为妻。”
麦晓清眨了下眼,心里为紫衣的话小小的震惊了一把,这样勇敢的女孩子,在现代也是少见呢。
“紫衣,你喜欢朔风,所以想嫁给他?”
麦晓清看了眼脸色浮起淡淡红晕的朔风心中了然,看着紫衣问。
“回禀星尊,是的,紫衣喜欢朔风师兄。”
“朔风。”
“弟子在。”
朔风从落十一的身边往前走了两步跪在殿中。
“朔风,紫衣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麦晓清看着低着头的朔风,总觉得这一世的朔风和上一世有了很大的不同,整个人都温和了许多,难道是和落十一呆的时间长了,受了熏染?
“回禀星尊,弟子都听清楚了?”
“本尊问你,你的意见呢?你可有喜欢紫衣?可愿娶她?”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落在了朔风身上,紫衣更是紧张地盯着朔风的脸。
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朔风低着头迟迟没有说话,麦晓清有些不解,看朔风的目光明明也是喜欢紫衣的,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紫衣的眸子中渐渐泛起了雾气,身子有些发抖,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