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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惠笑了笑，笑容显得有些可怖，“姐姐荣升皇贵妃那日，妹妹没能来得及道贺，今天自然是要补齐的，恭喜姐姐了，如愿以偿，做了皇贵妃，我还听说皇后跟贵妃还有沅嫔都被禁了足，往后，在这宫里，再没有人能阻止姐姐了。”
佟裳笑着道：“妹妹的消息有些不够灵通哦，贵妃前两日因病去世了，没人告诉妹妹吗？”
佟佳惠脸上露出一丝恐怖的表情，这才短短几个月，贵妃就已死了，佟裳的速度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她扯了扯嘴角，尽量保持着风度，“贵妃命薄，不如姐姐福泽深厚，想来将来皇上册后，姐姐便是第一顺位的候选，妹妹要提前恭喜姐姐了。”
佟裳道：“妹妹糊涂了，皇后还在呢，说什么册后。”
佟佳惠低头道：“是，是妹妹失言了，不过姐姐虽是皇贵妃，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何必又不甘心地去弄佳沅呢，她好不容易才侍寝，又碍不着姐姐的事，难道姐姐连她都容不下吗？”
佟裳装傻道：“不是我容不下她，是她容不下我，妹妹在牢里待得太久，许多事情不知道，回头你自然就懂了，不过我也要恭喜妹妹，总算熬着出来了。”
看到佟佳惠脸色发黑，她又补了一刀道；“妹妹去看过皇后娘娘没有？回头去看看皇后吧，皇后为了妹妹可吃了不少苦，如今见了妹妹，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佟佳惠知道她在讽刺，只是抿着唇不语。
佟裳扶扶高耸的发髻，又道；“这两日妹妹好一些了，就回家看看吧，因为妹妹的事，家里可要乱套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着她道：“佟子谦死了，你虽然在牢里，也应该知道了吧？”
佟佳惠脸色倏地一变，咬牙忍住了道：“我不知道。”
佟裳苦笑着道：“好一句你不知道，佟子谦做的那些事，你统统都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咱们的帐，总要算清楚的。”她转头看了她一眼道：“妹妹好好养着吧。”
佟裳说完，也不再废话，朝那边早已远远避开的陆天霖道：“陆公公，劳烦你好生送袁夫人回去吧。”
“是。”
“妾身恭送娘娘。”
佟佳惠慢慢直起身子，看着佟裳走远的身影，她垂了目光，往她的肚子上看了一眼，脸上若有所思。
佟裳穿着齐胸襦裙，打眼看去，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就是走路也没有露出孕妇该有的鸭子步，佟佳惠一时做不得准。
“走吧，袁夫人，送完夫人咱家还有事呢。”
陆天霖催促着，佟佳惠也不敢停留，福了福便重新上路了。
红叶一直扶着她，看着她的脸色，小声地道：“子谦少爷的事，奴婢没敢告诉您，怕您受刺激，回头奴婢再一点点告诉您。”
“你现在就说。”佟佳惠声音不大，却有着十足的威慑，她想知道佟子谦是怎么死的。
红叶见她脸色吓人，也不敢瞒她，只好小声将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子谦少爷也太糊涂了些，对佟元少爷用什么法子不好，偏要用药，又是那么明显的时候，佟裳一气之下便报了官府，老夫人跟二夫人有心要保，顾忌着佟裳没敢动，最后子谦少爷就白白的送了死……”
佟佳惠听着这些话，觉得心口里有把刀子在来回割着，她紧紧捏着拳头，咬牙道：“哥哥再糊涂，也不会下药，是什么人跟你们说这事是他做的？”
红叶嗫嚅道：“是佟裳一来就说是子谦少爷做的，加上证据确凿，也没人敢问，就这样破了案……”
“糊涂，你们上当了。”
佟佳惠激动着吼了两句，突然剧烈咳起来，红叶连忙去给她拍背，“小姐别动怒，是非曲折总要查清楚的。”
佟佳惠伏在那里喘着粗气，苦笑着道：“查清楚又有什么用，哥哥也不能再复活了，佟裳，你好狠的心呀，你竟连子谦都不放过……”
“小姐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佟裳自导自演？”
红叶一脸惊讶，想到那个可能，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可佟裳就算要自导自演，又怎么舍得搭上佟元少爷的命？”
红叶问完，自己突然明白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她，“难道说……元少爷没死？”
佟佳惠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袁夫人，您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快走吧。”前头的人催促着，佟佳惠不敢得罪人，只能暂且不提，扶着红叶的手，主仆二人磕磕跘跘地前行。
佟裳走出去很久，再回头看时，长街上已经空了。
佟佳惠早走远了，佟裳回过头，微微垂了眸，若有所思。
平儿想着刚才佟佳惠的样子，有些感慨道：“袁夫人怎么成了这样，刚才要不是陆公公说，奴婢几乎认不出她来了呢，想来她在大牢里也吃不了苦。”
佟裳冷然道：“她可怜什么，出来照样是袁夫人，只是可怜了跟她同谋的皇后了，被她甩在身后，一个人背了黑锅，这会皇后听见佟佳惠的名字，估计都恨不得能掐死她。”
平儿道：“总之不管她们谁恨谁，以后估计也不敢再来招惹娘娘了，娘娘只需高枕无忧即可。”
佟裳扯了扯嘴角，却不如她这样乐观。
佟佳惠不是那么容易击倒的人。
佟裳抬头看了看天道：“似乎要下雨了呢，今年的雨水格外多些。”
平儿有了上回的经验，也不敢耽搁，连忙扶着佟裳回去了。
两人前脚刚进门，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噼啪打在窗棂上，伴随着不时的响雷，听着有些吓人。
佟裳怕打雷，窝在暖阁里不出去，张婆婆给她削了个苹果递过去，“小姐吃点苹果吧。”
佟裳接了，慢慢拿在手上咬着，又想起来道：“回头派个太医去给佟佳惠瞧瞧。”
张婆婆道：“佳惠小姐罪有应得，死了也活该，娘娘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
佟裳道：“我只是想知道她伤得怎么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