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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过完年,转眼又到了正月十五,永逸小包子的周岁宴很是热闹地展开了。抓周自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虽然在云悠悠看来,孩子的一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决定,可是这样的热闹图的也是一个喜庆。
一大早,就将早早就亲自准备好的大红衣衫给小包子穿上,听着小包子软软糯糯的叫着“额娘”,看着小包子一副要跟自家阿玛争宠的架势硬是要赖在自己的怀里的模样,云悠悠只觉得心情好到不行。
其实这一阵子京城发生了很多事情,正因为这些事情的波折,越发显出自己小日子的幸福来。除了乾隆时不时地就要派弘昱任务,让云悠悠有些不满之外,她的生活真的很幸福。其实,云悠悠隐隐地有察觉到一些府中的波涛汹涌,总觉得弘昱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似乎在和阿玛、二哥、三哥他们一起筹划着什么。这些筹划就连云悠悠都察觉到了,柳满儿、兰馨、珞琳他们自然也是有所感觉的。只是大家都有志一同地选择了沉默不语。
云悠悠想着书房中多了起来的外文书籍,除了英文、西班牙文之外,又添了法语。云悠悠不知道自家夫君是不是真的全都看得懂,却在想到远遁国外的弘普和袁翠袖这一家子后,隐隐地知道了弘昱的打算到底是什么。因为清楚,所以她也开始慢慢地将这些语言重新捡回来。也在日常的生活中慢慢地教小包子一些简单的对话。
在年前,将军府热热闹闹地重新纳了个小妾,偏偏这个小妾却不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云娃,反而是个青楼的头牌。至于云娃,这个努达海当初为了她而不惜和新月顶撞,甚至让新月流产的女主角,却还是努达海房内过了气的通房丫头,每日里和新月你来我往地斗得死去活来的。
而新月在努达海有了自己后,又招惹了云娃,已经是气急攻心,却不想他竟然还在年前娶了个青楼女子进门来羞辱自己!看着那个袅娜妩媚的梅青青第二天抚着腰肢,一脸昨夜承欢过重的疲惫模样带着示威地看着自己,而努达海却半点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之后。看着站在一侧同样面露不甘的云娃,又看着努达海那已经显出老态,甚至因为纵欲过度而露出的猥琐样。新月突然想到,当初雁姬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的心情。看着原本对自己山盟海誓,矢志不渝的男人一转身却对另一个女子大献殷勤,连个眷恋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给自己!
新月垂下眸,望着自己苍白的双手,历历的青筋,心一沉再沉,直到沉入谷底。她想到当初的自己为了这个男人不顾廉耻,不顾身在孝期的忌讳,就算为此被太后,被皇家所厌弃,也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结果,她得到的是什么,不过是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罢了!努达海真当她新月就这么软弱好欺负吗?她难道也以为自己会如雁姬一般一次次地忍让吗?对于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的!绝对!
新月从爱情的迷梦中醒过来,这才想起自己弟弟克善。想到自己决定做的事情,新月决定要为端亲王府留下最后的血脉。得知克善和皇后的嫡子十二阿哥处的挺好的时候,新月心中有了计较。在向太后递了牌子求见后,新月见到太后眸底那隐藏的不耐和轻视后,心一阵麻木。
“老佛爷,新月自知辜负了老佛爷和圣上的厚待,还请老佛爷责罚。”新月知道自己已经让上位者厌弃,她不希望他们将这种情绪转嫁到克善身上。所以,当务之急是让太后和皇上他们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自己身上。
太后望着跪在地上形容憔悴的新月,看到她眉眼间少了最初的那种孱弱之感,反而多了几许绝望的果断,再看到她低眉顺眼地跪在那里的样子,复又想起有关将军府的传言,心底也就软了几分。她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又因为新月如今的处境让她想起了以前自己的经历,不由得就软了心肠。在让新月起来后,便直接问了新月此次来的目的。
“老佛爷,克善如今也已经大了,再跟新月一起住在将军府恐有不妥之处。”
太后望着新月低眉顺眼的样子,眯了眯双眸,看不出新月到底打算做什么,却也知道新月说得很有道理,再怎么样,端亲王府的嫡子,未来再怎么样也是个贝子,再住在将军府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此事,便挥手让新月回去了。
等乾隆来请安的时候,太后便跟他提了这件事情,正好今天乾隆心情好去了一趟上书房,看到十二阿哥和克善处的挺好的,又因为最近和皇后关系缓和了一些的缘故,听到过皇后提及十二阿哥需要个伴读的事情。一时之间,也为自己竟然疏忽了这一点而感到歉疚。又听太后这么一提,便觉得正好将克善接进宫来住,安排当小十二的伴读这样很好。
克善离开将军府搬进皇宫的那一天,看到自家姐姐眼底的决绝光芒的时候,心底一颤,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却没有料到会这么快!
在克善进了宫的当天晚上,一场大火将整个将军府烧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家仆奴婢四散逃开,可偏偏这主人家却一个都没有逃出来。这其中的猫腻大家稍微一查便也知道个究竟。无非是新月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家厌弃,而老夫人根本拿努达海没辙,这从老夫人明明很反对努达海娶一个青楼女子进门,甚至为此气得病倒,还是没辙便可看出一二。偏偏老夫人自己拿努达海没辙,却把事情怪罪到新月身上,认为是新月的错。后来梅青青进门,又闹得一阵鸡飞狗跳。被自己的夫君厌弃,被婆婆不喜,被下人看不起,新月早就疯了。或者说,从努达海和自己的侍女云娃搅在一起,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她策划了好久好久,为的就是让这一场大火烧得再壮烈一些,再壮烈一些!她早早地就给努达海他们下了迷药,让他们昏睡过去,即使大火肆虐,也不会醒过来。就算中途醒过来又如何,那火早就已经烧得你逃不出去了!新月清楚的很,这整个将军府的奴仆最是会见风使舵的,如今见到一场大火,肯定会四处逃散,绝对不会想着去救人。早在新月帮着管这个家的时候,或者说,早在当初雁姬被努达海背叛,那些下人却通通见风使舵地站在自己这边的时候,新月便清楚了这些。
看着火舌在自己身上蔓延开来,那种痛楚,却让新月的心底有种畅快的感觉。新月想,如果她的孩子没有失去的话,也许她就不会走上这一步,就像当初的雁姬只要两个孩子好了,其实什么都好的。只是,她到底不是雁姬,她的身后没有退路。雁姬的身后有一双乖巧的子女,听说骥远和兰馨公主婚后很幸福,兰馨公主更是有了身孕,大概再过不久雁姬就会有孙子抱了。而珞琳也嫁入庄亲王府。那个京城之中出了名的府邸,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并且疼宠若宝。新月还记得珞琳前阵子回到将军府看望老夫人的时候,眉角眼梢的喜悦,已经有了一个多月身孕的珞琳身上处处都透着喜气。孩子,孩子,这是新月的心病。在知道和离之后一直就呆在城外庄子上的雁姬,因为儿媳妇和女儿双双有了身孕后,终于答应骥远到公主府居住的消息后。新月曾偷偷地去看过雁姬。放下了一切的雁姬笑得很开怀,眼底的光彩夺目的让新月自惭形秽。
新月知道以自己在孝期怀孕,勾引他人丈夫,孝期嫁人的名声,再加上身边没有子女傍身,就是如雁姬一般和努达海和离,怕也只是给端亲王府丢脸,给克善丢脸。所以,还不如一把火烧得感觉的为好!这样子,才干干净净!
努达海,你不是说要和她同生共死的吗?她这就成全这个承诺!
克善知道新月离世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十二阿哥一起做太傅布置下的功课,听闻新月离世,听闻一场大火将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的消息的时候,心底竟然异常的平静,仿佛一切本该如是!既然新月都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知道将军府的名声不好,甚至为克善安排了退路。一直在上书房进学的克善又怎么会不知道。
最初的时候,克善不是没有恨过,怨过,可是,说来说去,他的身边剩下的仅有的亲人就是新月了。
“克善,克善,你还好吧?”
听到十二阿哥的关怀,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克善摇了摇头,说道:“也许这样,对姐姐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