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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许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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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络终于还是跟陈家三少订婚了。

    作为堂妹,杨卿穿了一身露肩的白色小礼服,站在伴娘群里,依然还是那么光彩夺目。亚麻色的卷发垂落在胸前和背后,脖子上戴着一串粉色珍珠项链。衬托着优美的锁骨线条,和圆润的香肩。光滑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甚至反射着白瓷一样的光泽。丰满的胸线隐隐约约,纤细腰身盈盈一握。因为要跟婚纱区分,她的白色小礼裙前短后长,将她一双美腿更是凸现得晃花了人们的双眼。169公分的身高,穿着小巧的细跟鞋,正好到他耳朵处。

    仪式结束,舞会开始。杨洋挽着她,十分想现在就把她塞回车里去。“从来就没见你穿过这么动人的裙子……”不想让别人看见……

    “我也从来没见你穿过这么帅气的西装。我们平手。”偷偷回答。

    “按我说,既然你把我们全剧组都带过来了,杨络这订婚仪式就该搞个,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么?千年粽子的婚礼,多好玩。”逸风在旁边说。

    “然后再让我们哥们儿几个盗了?那动静可就海了去了。”天佐在后面接。

    “那不成,得还有几个护墓的,打起来才好玩呢。”KK反正不嫌乱,只怕不够乱。“杨洋的身手不知道够不够用,把冬子他们都发动起来才好呢!”

    她眼前一亮啊一亮!“这主意棒哎!走走走,大家回去抄家伙!”说完就准备去找人盗墓滴干活。杨洋一把把她抓住——

    “回来。阿卿,你也太皮了。你看那边……”

    杨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杨瑄杨络一行人正在看着他们这边交头接耳。

    “太子女还带头搞怪?忍忍。”他提醒道。

    杨卿抱歉地看着逸风、KK等人。“一点也不好玩……”

    杨洋拍拍她的背,“好了,回去补偿你吃好吃的?”

    她的眼睛却咕噜噜直转,“别回去补了,现在就补吧。”

    他无奈,低头问,“好吧,现在要什么?”

    “你去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麒麟臂吧!”

    他脸红了,“还没拍到那儿呢,没画。”

    光想着看小哥裸着上半身,露着麒麟臂,穿着黑色紧身皮裤,拿着黑金古刀,往人群中那么一站……画面真的美得不要不要的……保证人群里的鼻血就跟喷泉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啊!

    “咳咳……你就那么喜欢张起灵啊?”

    她点头,“那是我男神。绝对的男神。要是没他,《盗墓笔记》还有可看性么?必须没有了……”

    他想起她说过,在她心里,只有自己能胜任这个角色。他就是她心里小哥的最佳人选,没有之一。嘴角含着的,是掩不住的温柔笑意。她的心思,其实很早就告诉他了,不是么?

    这家伙突然笑得那么柔情似水是想干嘛?害她脸发烧,身发软,好不容易从他目光下逃走——“别笑得那么……受不住你。”

    他低头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光是笑笑你就受不住,以后可要怎么办?”

    她被他撩得浑身就是一颤!要不是被他用力抓住,她都快要跳到一边儿去了!她捂着耳朵大喊一声——“妖孽!看我回去叫大师兄收了你!”

    全场寂静——

    杨洋笑得快中风了!他这女朋友真是个活宝。

    杨瑄站在新人旁边,面带不悦地说:“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可以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杨卿只好深鞠一躬,“是,对不起哈,大家继续,大家继续。”

    杨二婶也在旁边添油加醋,“果然是人以类聚啊,跟什么人在一起就混成什么人。”

    “谢谢二婶夸奖,我也觉得最近自己变漂亮了!”杨卿拉着杨洋转身就走,“走了,我还有一个宴会呢,赶紧的。”

    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要听着?你谁啊?

    都坐在车上了,杨洋还是绷着一张脸。说话刻薄又无礼的,那是她二婶?

    杨卿快速地把头发上的花拆下来,“帮个忙,快,后面的我看不见。”一看,他还气着呢。“别理她了,有那时间理会她我还不如拿去high。”

    他默默地给她把花饰都取下来。“你家的人……”那杨络来者不拒,他还以为她们家都她那样的呢。

    “停,那不是我家的人。那是我二叔家的,跟我没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等你见到我爸妈你就明白了。但是现在,近期的将来,都不行。”

    “为什么?”他可不想偷偷摸摸……

    “哎……不行,就是不行。”

    在前面开车的冬子突然插了一嘴:“大小姐,你今天的汤还没喝。”

    杨洋不明白冬子这神来一句是怎么回事,小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已经开始偷偷抖肩膀了。

    “什么汤?”他一头雾水地问。

    “安胎的汤。”“不许说!”一个急着说,一个不许说,结果俩人一起说了。

    “安胎?”谁安胎?“你?你有了?”然后黑脸了……“说!谁的?”过来,看爷弄不死你!

    这下囧了吧?死冬子就你嘴快!

    “没有!上次带你回办公室睡了一夜,我爸妈就怀疑……说我没带你回家住,把我骂了一顿好的不说,天天给我做这汤那汤……你要敢上家里去,我保证他俩就敢让你喝十全大补汤!”

    “噗嗤……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笑得越来越大声。

    “小哥,咱不是说好了,不上我们家的,对不对?千万别去,那就是一火坑……绝对的火坑……”

    他缓缓收了笑容,捏捏她的小脸。他知道她在介意什么,也知道自己在介意什么。如果不能更进一步,那么就先维持现状也不是不可以。“嗯,好,听你的。”

    冬子一听,心里有点犯迷糊,这小哥是不是有点太听话了啊?

    杨卿的心也渐渐沉淀下来,撇开了头,静静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夜景。能像这样维持现状,她就该知足了不是吗?

    有的时候她异想天开,觉得把他打晕,然后悄悄的怀个孩子走人多好。这样,既有了一个他的骨血可以陪伴在身边,又不用让他知道,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顾忌和无奈。他可以依旧去追求他的幸福,她可以依旧在那个位置上默默守护。他和她都那么优秀,孩子一定不会笨。将来她还可以把小家伙培养成未来的接班人,然后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退休去过自己的生活……多美好啊!

    可是……孩子多无辜啊……有娘没爹的孩子得多可怜啊?

    就算她给TA双份的爱,TA长大了还是会怨她的吧?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自己没有?为什么妈妈那么厉害却不能留住爸爸?甚至……为什么爸爸有他自己的家庭和小孩,妈妈要去当小三?

    哇靠!不能再想了!

    “怎么哭了?在想什么伤心事?”一张纸巾轻轻地点在她脸颊,她回过神才看清原来是他。

    她哭了?她迅速地收起情绪,将他手中的纸巾夺了过来,几把擦完。“没事。快到了。冬子一会儿送小哥回去。小米跟我下车。”

    今天她不应该把他暴露在人前的。不然将来分手之后,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只是一个应酬交际,她带小米去就行了。

    冬子和小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吵架了?头一回听说吵架可以这样无声吵架……该不会这俩人坐这么近还在用微信交谈吧?

    杨洋心里也是一震!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决定,就跟她突然流下的眼泪一样让他无从理解。但是,她眼中迅速积累的冷漠和音调的直线降低,他心里突然就有个声音告诉他——

    她要离开他!

    杨洋的脸,也沉了下来。下了车,他把小米塞回副驾驶座,“不,小米跟冬子回去。我陪她。”

    跟她一起面带笑容地跟一众朋友打完招呼后,喝了几杯,两人就迅速离场。“时间还早,要不要去江边散散步?”他问。不能就这么放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指不定就会出什么岔子。

    她勾勾嘴角,就是他在天域成立宴会上看到的那种笑容——疏离、客气,其实内心根本没笑。“好。”能珍惜他一刻,就多一刻吧。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

    “阿卿,你为什么哭?”他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丝毫不敢放松。

    “……今晚很凉爽,一点也不热,对吧?”她别过头去整理好情绪,转过来笑着说。

    “……”又开始了。那种仿佛她离你山长水远的感觉,又开始了。她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人就在你身边,也让你觉得遥不可及。

    她的心在一点点沉没,眼中的暖意也在缓缓消散……这是她心中最美的小哥,只要有她在,他就能一直是完美的,明亮的,纯净的。她抽出手,摸了摸他身周仿佛存在的光圈。“小哥,谢谢你。”

    “卿卿,”他神色一紧,忙捉住她落下的手!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客气话,只能有一个解释——她又要丢下他了!“你知不知道你有个习惯——当你要跟一个人拉开距离的时候,总是会特别客气。”

    “……是么?”他居然这样敏锐!她不得不叹气,这到底是缘还是孽?

    “是。所以我最怕听你说什么谢谢对不起不要紧……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很好啊,没事……小哥,最近工作还好吗?西藏的拍摄顺利吗?”她看着他美轮美奂的的侧脸,真美,美得都不像是真人。

    他看出她又在神游天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看着我想谁呢?”他痞痞的笑,“想我?”他可没漏掉她眼中那抹着迷……

    “……啊?”

    “是不是想我了?瞧你看得出神得。”他低沉的声音温柔似水,让她的心底一阵酥麻。忍不住又去挠了挠耳朵……

    “不想。”她转身走开,不想理他。杨洋心里暗笑,在她身后跟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其实并不是生气,而是理智与感情正在激烈地冲突。理智告诉她——他们的世界如此不同,若是拖他进来,以往美好单纯的他将消失不见,所以应该放开他。感情告诉她——他是个如此美好的男子,俊美、善良、正直、沉稳……并且,好像对自己感觉不错,所以应该挽留他。而她,知道自己应该去选择理智,只是……舍不得而已。

    一不小心转头看见他如阳光般的灿烂温暖的笑脸,她知道,再不走,理智就要崩溃了。

    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三次发呆了。她的目光中有痴迷,有爱恋,有痛苦,有决绝……他心下一紧,该不会——

    “卿卿,我不准。”

    “……”

    “我看得见你眼里的惊艳,留恋。每一次你对我露出这种目光之后,必然要离开我。”

    她惊讶地挑眉!他……居然知道……

    “第一次在宴会上,你把我丢下一个月。第二次在去威海之前,你之后又两个月不见我。第三次就在今晚的车上。如果不是我坚持,你是不是打算又撇下我?这次你又打算离开多久?卿卿,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她撇开眼,说她担心自己对他造成压力?说怕他的努力得不到公正的评价?说他应该坚持自己的梦想,当一个优秀的演员,继续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说怕他最后终于承受不了,从她身边逃离?说她自己动了心,却不得不为天玺的继承人考虑?

    “卿卿,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总是对着他的脸超过三秒就发呆,看着看着眼神就转黯。只要他生气一转身,她就会手忙脚乱地道歉,挽留……

    “咳咳……太自恋会被雷劈的。”被人看穿心事,尴尬的她四处张望,希望找个黑暗的角落隐藏——

    看她东躲西藏的眼神,他叹气——承认爱上他哪里不好,就这么让她没有安全感?坚持地把她拥进怀里,“卿卿,我不会放手让你走的。”

    她僵硬的背肌,耿直的脖颈,都显示出她的不肯妥协。“小哥……我……”她用手抚着他的衬衣领口,借此掩饰她的不安。

    “叫我的名字。”他垂下脸,凤眼含情,紧紧锁住她的,不让她看向别处。

    “不要。”她垂着眼帘抗议。他惯会使美男计,她才不要又被迷住。

    “为什么?”这是她第二次拒绝喊他的名字。

    “不为什么。”

    “你上次说叫起来觉得太亲密,我觉得我们已是情侣,可以比这更亲密,不是吗?”将她围靠在江边的石栏杆上,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自己的眼睛。“卿卿,你再闭着眼睛我就吻你……”

    她迅速地睁开眼,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唇,“求你行不?我们能换个话题吗?”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食指含进嘴里,火热的舌尖轻轻刮过她的指腹——

    她慌乱透了!这美人挑起情来,她还有救吗?“……放……”

    她的挣扎让他终于松口,双手改为握紧她的纤腰,“卿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才能让你安心,承认自己的心,做我的女人?

    “再多几年好吗?你还太年轻,还有好多路要走……我不是个好选择,真的。我……”

    “如果我说我已经不想再去经历别的感情呢?”

    她苦笑,“那就多试几次?”

    他的额头已经有青筋在暗暗跳动,“如果真的一不小心我爱上别人了呢?你就挥挥手别过,从此萧郎成路人?”

    “我……”她眼底挣扎,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小哥……爱上不好吗?谁的爱不是真爱呢?只要有人照顾你,爱你,心疼你,不就好了吗?”

    他气狠了!这个狠心肠的女人!这个只会虐自己的女人!一把将她抱进怀中,紧紧拥住!“你就这么不在乎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足轻重?谁的爱不是真爱,那我的爱呢?我的心呢?”

    “你只不过才对我有点好感而已。只要你想,你会找到更好的……”

    “不会了……如果我放手,就再也找不到了……我爱上的那个女孩,她很倔强,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她很坚强,无论什么难题在她面前她都会迎难而上。她很独立,把自己用层层面具保护起来,以为这样就可以不会因爱受伤……但是,她也是个人,一个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的人,一个扛不过去就会倒下的人,一个心里只装着所爱却忘记装着自己的人……我若是不在,谁来保护她?谁会发现她在逞强?谁来在她生病时拿药送水?谁陪她喝醉了看星星说脏话当小混混?”

    她沉默着,转过身去。黄浦江上霓虹闪烁,江面折射的灯光晃花了她的眼。泪水无声地肆虐在双颊,她不是伤心,她只是感动。她以为,他只是不忿逸风的告白,才迫切的要她肯定他的地位……她以为,他只是经历还少,才会把偶然的一次心动看得太重……她以为,他只是看出她的喜欢,不忍心拒绝……却原来,已经这样了解她了吗?

    但是,正是因为他是这么这么的好,她才会想去保护他,帮助他,不是吗?“小哥……”

    他听出她浓重的鼻音,知道她不愿让自己看见她哭的样子。双手从她身后抱着她瘦削的肩膀,将她牢牢地绑在自己怀里。下巴贴着她的额际,柔声回答:“我在,我一直都在。”

    “谢谢你。我……”

    又来了!她就非要拒他以千里之外?将她身子微侧,抓起她的右手放在他的胸口。掌心之下,是他有力的心跳。他略一低头便寻到她的唇……

    她话未说完,双唇被覆,以他的唇……软吻……轻磨……他想她好久……“阿卿,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他长长的睫毛在她眼前划过……这是在引她沉沦,万劫不复!怎么可以这样?在她刚要下决心放他自由的时候,他却温柔坚定地吮吻她的唇瓣……

    居然还不张开?他皱了皱眉,伸出舌尖舔舐她紧闭的双唇之间……不要走……跟我在一起……放开她的手,改为环抱她的腰身……对不起,我知道你的为难……可是我不能让你走……你走了……我的心要怎么办……

    她根本就拒绝不了这样的他,只能任他巧取豪夺……她本就渴求他,只是理智在不断地压制,再压制,才能下得了狠心放开他的手。如今被他这般亲怜蜜爱,怎能再克制得住?只能顺从自己,搂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将自己送入他怀中……

    杨卿似乎已经听见,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碎裂,发出“噼哩、喀嚓”的声音……这是他要的?如果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她可以给……只不过……大不了将来去领养一个孩子吧……

    杨洋得到她的回应……终于舒展眉心……她今晚本已是艳压群芳让他醉心不已,此刻更是紧拥佳人丝毫不肯放松……直吻到二人都气喘吁吁,她已是双唇红肿,眸光潋滟。他这才罢手,满足地啄着她的耳垂,撩动她的情思,“阿卿,我只想要你一个,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