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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已是当先往坡下冲。群雄见状,纷纷心想:这盟主真胡来,敌军如此勇猛,他拿个假人头骗人就敢冲?
石敬麟察觉身后无人跟进,心中大骇:“这群家伙要是不跟上,皇甫兄弟这乱敌之计,岂不是要被识破?”
所幸这时,浙东六派之人已呐喊着跟上,原来修正一、苏宗辉心底已将石敬麟当成朋友,见状豁了出去。
其余群雄微微迟疑,但看六派已上,自己不上未免丢人,因此也纷纷追了上去。
一时间坡上杀声大震,两千余人乌央乌央,直向坡下黑甲冲去。
黑甲廉卫无不大骇。他们见群雄此前坚守坡上,死气沉沉,这时却士气大振,主动出击,只当是司徒惊雷被石敬麟所杀之故,对此事哪里还有半点怀疑?
常去疾依旧不信司徒惊雷已死,眼见军心已乱,试图出声安抚。这时石敬麟已经冲进廉卫之中,双拳打倒数人,又抓起一个廉卫,朝常去疾砸了过来。
常去疾连忙侧身避开,石敬麟已欺了进来,双掌径向常去疾面门攻到。常去疾挥刀来迎。两人便狠狠斗了起来。
石敬麟功力远非昔日所比,而且他有当初吃亏经验,这一次上来就贴近肉搏。
常去疾体内旧伤未克痊愈,刀气不能随心所欲,虽能勉强敌住,已经没能力指挥廉卫了。
黑甲廉卫想要围上。这时群雄已冲到坡下,将想要围杀石敬麟的黑甲廉卫冲散。
黑甲廉卫以为司徒惊雷已死,军心已经慌乱,此刻又没人出声指挥,只能凭着个人本事,各自为战。
如此一来,黑甲廉卫没了阵法优势,群雄当中很多武功高强之辈,哪里还会再怕他们?
修正一、赛丁山、西华子、东离子等人,领着人冲进廉卫之中,便似一头头饿狼进了羊群,左砍又杀,势如破竹。
秦追远是除石敬麟外冲得最狠的,而且他要掩护石敬麟,独对二三十名廉卫,一个不慎便被一箭射中左腿。他拔下箭来,哈哈大笑,又用箭簇刺死了两人。
苏宗辉受伤不浅,但兴之所至,软剑呲呲刺出,浑然忘了身上疼痛。
黑甲廉卫转眼见死伤过了大半,溃不成军。
常去疾从戎二十年,大小七八十仗,以少胜多并不少见,如此大败却从无有过。他见状心惊,牵动旧伤,哇得喷出一口血来,同时一刀向石敬麟劈下。
石敬麟让身避开刀锋,右脚飞踢而出,正中常去疾小腹。常去疾哇地跌出半丈。黑甲廉卫急忙将常去疾扶起,四散撤退。
石敬麟认准常去疾的头盔,疾率群雄追击而出,群雄又斩杀数十廉卫,追上之时,却哪里还有常去疾的人在?
原来那头戴常去疾头盔的,在逃跑之时已经换成了别人,想必已随四散队伍逃到别处了。
石敬麟又恨又怒,本想除敌务尽,但心系薛银玉和萧亿绝安危,将那假装常去疾的廉卫一刀杀了,径回到东边广场之上驰援。
回到广场之时,却见薛银玉已站在场外观望。她面色白如锡纸,竟是受伤非轻。
石敬麟上前关切,见她无生命之险,便放心许多,问道:“你怎么受伤了?五支箭都发完了?”
薛银玉道:“司徒惊雷真的太厉害了!方才空中那道哨箭一响,他情急之下,功力竟然又上一层。
萧总镖头不慎受了一掌,银玉本来想着要掩护萧总镖头,却不料司徒惊雷声东击西,下狠手来杀银玉,银玉中了一掌,幸好有那个白发道人出现相助,否则银玉刚才便丧命司徒惊雷手下了。”
石敬麟闻言,定睛再向远处恶斗看去,却见三人战得火热,除了司徒惊雷和萧亿绝外,果真又多出一人来。
但见那人头上戴着一抹道巾,一袭白色道袍,须发皆白,面色却宛如少年,右手持剑,矫若惊龙,左手拿着拂尘,飘逸自如,俨然神人之姿。
石敬麟心下大奇,问道:“那是何人?”
薛银玉摇头说道:“并不认识。”
石敬麟说道:“既然救了你,应该是友非敌。或许也是皇甫兄弟埋下的伏兵吧。”
石敬麟意欲过去援手,奔近战圈数丈,忽听得那白发道人对萧亿绝说道:“此人武功太过高强,请侠士暂退一刻,待贫道耗他功力,侠士再来攻他。”
石敬麟心下大奇:“这道士要独战司徒惊雷?”
萧亿绝身上也负了轻伤,说道:“你我二人尚且攻他不下,道长要独斗他,会否冒险?”
白发道人说道:“无妨,贫道自有办法对付此人。”
萧亿绝听白发道人执意如此,虽也不知他是谁,但见他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只好寻隙退出战圈。
司徒惊雷方才见到空中哨箭,已隐隐感到廉卫那边形势不妙,无奈被连番牵制,竟脱身不得。此刻又见白发道人要独战自己,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司徒惊雷怒眉倒竖,喝道:“不知死活!”萧亿绝退开之后,他压力骤减,全力一掌拍出,誓要将那白衣道士摧心裂骨。
掌未近身,猎猎劲风已经刮得白衣道士道袍纷飞。白衣道士长剑朝天一扔,峥地丢入背上剑鞘。看模样竟是不准备还手,众人在外俱是惊呼。
及至司徒惊雷铁掌距离面前不及两尺,白衣道人依旧不闪不避,只是左脚轻划一道弧线,右手捏指,拂尘一扬,口中喝道:“滴天诀,甲木参天!”
众人无不诧异。只见司徒惊雷周身之外的地面上,忽然长出八根参天木桩,将司徒惊雷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全数挡了住。
司徒惊雷收掌不及,一掌落在正前方的木桩之上。砰的一声巨响,他身体受到反震之力,向后晃了一晃,那木桩却纹丝不动。
司徒惊雷心下大惊,这木桩从何而来且先不论,单论这木桩的硬度。方才那半人合抱的大树,他兀自能一掌拍断,这看似碗口粗的木桩,他却难撼分毫,着实令他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