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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雨已经彻底绝望,摇摇头,“不好意思,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
方爸爸气得跳脚:“你怎么会没有钱?这么多年你在大城市里头上班,这么的也存了一百八十万了吧?劳资养你这么大,叫你拿个一二十万就心疼?你这白眼狼!难怪都说闺女是赔钱货!”
方雨被彻底激怒了,声音冰冷:“你这屋里头哪样东西不是我这个赔钱货挣钱给你买的?口口声声赔钱货,你赔我多少钱了?钱呢?”
“你这个孽障!”
方爸爸理屈词穷,气不过,举起巴掌又要挥过来,方妈妈急忙拉住他,“老方,有话好好说!”
“好说个屁!”
方爸爸的巴掌顺势就落到了方妈妈的身上。
“你看这个死孽障,在大城市里好吃好喝,长得一肥二胖的,让她拿点儿钱出来,就跟要她的命一样!她这几个月拿过一分钱吗?还躲!”
方妈妈顺着方爸爸的手势瞥向方雨,见到她圆润鼓凸的肚子,顿时一惊,“孩子,你这是……”
方雨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张了张嘴,“我……”
爸爸是个大老粗,可以随便找个借口胡诌过去,但是面对自己的母亲,方雨却再也说不出口“长胖了”之类的话来。
方爸爸看到方雨心虚的模样,又看看自己老伴儿惊恐万状的表情,忽然就明白过来,当即黑沉了一张老脸,劈头盖脸的训斥道:“不知羞耻的东西!瞧你干的好事儿!”
方雨见自己的大肚子掩藏不住了,索性也不再遮掩,只低着头,咬咬唇不说话。
她不欠家里任何人,唯独这件事情,自己没办法抬头!
方爸爸暴怒一通之后,倒也很快恢复了冷静,伸手指着方雨的鼻尖,“那男人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告诉他,别以为搞大了肚皮就完事儿了,彩礼钱,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在我身上讹诈不来,所以就打彩礼钱的主意吗?
到了这时候,方雨反而不生气了。大概是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之后,心底已经彻底寒凉的缘故吧?
“不好意思,我跟那个男人早就已经分手了,彩礼钱,一分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方雨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容,静静等待父亲跳脚的模样。
果然,话音一落,父亲马上脸色铁青,指着她的鼻尖怒吼:“不知廉耻的东西!滚!我老方家丢不起这个人!赶紧趁着天黑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人看到了丢人现眼!从此以后,再不允许你踏进我方家半步!”
方雨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朝着父母深深的鞠躬。
母亲一看她满脸决绝的模样,顿时慌了,“别!别!老方,别这样逼孩子!她知道错了,彩礼钱会给的!雨啊,快给你爸爸认个错儿!”
方雨抬头,朝着母亲微笑了一下,“妈妈,你保重!下次再病重的时候,我就不能回来看您了!”
转身,背影笔直,毫不留恋的离开。
身后传来母亲的哭声:“雨儿,你回来——”
很快,父亲的厉吼声盖过:“滚!不孝的东西!让她滚——”
转脸的瞬间,方雨深吸了一口气,泪水肆意的漫过脸庞。
“方雨,你这是怎么啦?”
伴随着疯狂的狗叫声,一道人影出现在院门口。
方雨连忙抹了一把泪水,是阿杰。
“阿杰!你怎么又回来了?”
方雨很想好好说话的,不想一开口便拖了哭腔。
阿杰一脚踹开疯狂嘶叫的狗,几步跑到方雨面前来,心疼的看着她,小声问道:“你哭了?是不是我来晚了,你受委屈了?”
方雨拼命的摇头,“你不该回来的!你回来干什么?”
要是被父亲揪着不放,她就丁点儿自尊都不剩了!
“对不起!”阿杰歉意的看了方雨一眼,“我想,你这个样子回家,可能会引起一些误会,是我没有考虑周到!等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飞快的跑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方雨……”
阿杰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就让我充当一下你的男朋友吧!我保证,回去之后,一定不会缠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
“你不要说了……”方雨摇着头,泣不成声。
她发现,哪怕面对父亲的拳头,自己也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
两人正站在院子里头低声交谈,忽然屋檐下传来一声低吼:“那个就是搞大你肚皮的男人?还不给劳资把人领过来?我老方家的女儿是让人白睡的?”
“伯父!”
阿杰涨红着脸喊了一声,正要过去,被方雨拉住了手。
“阿杰,我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总之,这个围你帮我解不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方雨拉住阿杰飞快的说道。
“我……”
阿杰犹疑着站定。在他看来,就是假扮一下男朋友方雨也不接受,看来自己在她心目中真的是一丁点的位置都没有!
“方雨,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要帮你!”
方雨急切又低声的:“我的忙你帮不了,只会越帮越乱,赶紧走!”
说着,她往外推阿杰,方爸爸却快步走过来,皮笑肉不笑的:“怎么?好不容易姑爷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被老爸挡了路,方雨只好默默地住手。
方爸爸乜斜着双眼,打量了一眼阿杰,皱眉说道:“好像不是上次那一个!”
阿杰涨红了脸,方雨则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几年前,方雨确实带过一个男人回家,就是向东,那时候两人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想一回来,老爸开出了一大堆的条件,甚至明确提出,要先给大哥二哥盖房娶媳妇之后才允许结婚,向东当时便沉默了。
回到A市后,为了不拖累向东,方雨默默地疏远了他,最后,两人的感情,无疾而终。
想到向东,方雨心里头一堵。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过了这么久,她已经很少想念这个男人了,只是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心里头总会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像是堵着一团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