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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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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的情书不必理会,但巧克力一定要接受……浪费,可耻。

    水持续不断的冲刷着零没有表情的脸孔和苍白的身体,他的手按在自己脖子的地方,突然变得细长的指甲陷入那黑色的符咒里,却在皮肤即将破裂的前一刻退出:“如果溢出血的味道,会被发现的。”他喃喃自语,“变成了吸血的怪物的事,会被发现……会让优姬为难……呵、呵呵……”明知是无望的爱恋,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像这样子,没有退路,也没有未来的感情,却越陷越深,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厄……啊……”符咒的力量快要消失了吗?最近,越来越渴望血了,而不是那种劣质的替代品……这一方面,倒是有些钦佩玖兰枢,纯血统对血的渴望是非常强烈的,他却一直的克制。反观自己,居然会将目光定在优姬的脖颈上,失败……零的手抓过滴着水的银发,眼前有些模糊……香甜的血的味道,如果是优姬的……该死!我是人类!不是那种会被本能控制的无能之辈!绝对……不可以!

    主动袭击人类的吸血鬼都该死!

    我的力量,只为了守护。

    “理事长,你找我?”

    “什么理事长?真是好令人伤心的距离感啊~是爸爸啊!爸爸!”

    零没有什么表情的站在灰阎面前,眼睛自动忽略灰阎那一系列可爱?幼稚?的动作和行为。“有什么事吗?”

    “呀~~好无情啊,零。”灰阎一甩头发,正色道:“身体,没问题吗?如果……”

    “没问题,不会有问题的。”零淡淡的回复,“如果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我会申请加入夜间部。”

    “是吗?”灰阎笑了笑,零从来不必别人为他担心,但是这样处处为人着想却把自己丢在最角落位置的做法,爸爸可是一点都不能认同呐。关心别人固然重要,可不能忘了自己啊……哎,所以才让人伤脑筋啊,偶尔也想要可爱的孩子撒撒娇啊……

    “……那么,我先走了。”眼看到理事长已经进入自己的世界,零没兴趣在这里继续当人柱。

    “……”零双手环胸,倚在树干上冷冷的注视眼前的骚动。明天是情人节……是吗?即是说,会收到巧克力。零略抬起头,脑中飘过各种各样的巧克力,黑色的,白色的,撒上了杏仁和花生的……他对什么情人节的不感兴趣,不过,对巧克力倒是很感兴趣。

    可是灰阎说他最近的甜食费用比以前高了许多,要减少这部分费用呢……伤脑筋。甜食可是压制吸血本能的最好食物啊……

    “啊……”血……又来了吗?频率似乎比以前高了许多……零的喉咙上下浮动……好渴……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零慢慢的,将左手的食指放入口中……咬开,一阵浓郁香甜的鲜血味道……纯血统的血,果然很美味……自己的血,几乎完全的被同化了,已经完全的变成了吸血鬼始祖的身体,这样,还能继续自欺欺人的自称人类吗?

    有了鲜血的滋润,气促的呼吸也慢慢的平稳下来。零苦笑了一声,看向优姬的位置。

    再过一些日子,会彻底的变成吸血鬼吧,不能在继续待在优姬身边了……安静的看着她也不许了……所以,一定要控制自己,哪怕只是一会儿也好,想在这个女孩的身边多呆一会儿……

    锥生零,你那种表情,是想做什么?玖兰枢侧过头看向远远离开人群的锥生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去寻找这个人的身影,或许,只是吸血鬼对于吸血鬼猎人本能的威胁感,或者,是因为优姬的关系。

    他看着锥生零慢慢的将食指退出,没有血的味道,可是……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玖兰枢有这样强烈的感觉,有什么事在锥生零身上发生了,让这样一个几乎不会失去理智和冷静的人方寸大乱……会是,什么事呢?

    方才那个把食指放进口中的举动,简直就像他忍耐不住时吸食自己的血一样……但是,锥生零,是吸血鬼吗?他最厌恶的吸血鬼?

    顺着玖兰枢的视线,所有夜间部的同学也发现了锥生零的所在……那个讨厌的风纪委员……蓝堂几乎是瞬间就鼓成了一张包子脸。

    玖兰枢转过身向锥生零走近,女生们自动分开,让出一条光明大道好让玖兰枢同学畅通无阻的走到锥生零的面前。

    “锥生零。”

    “恩?”

    轻风温柔的拂过两人的发丝,代表夜的黑色,和代表光的银白色。玖兰枢血色的眼直直的望进零紫色的眼中,此刻,那双水晶一般的眼里有他的影子,但是玖兰枢知道,这道影子就像是落叶划过湖面,只是涟漪,一会儿,也许就在下一秒,就会消失无踪。

    有什么东西能在这个人的眼中停驻吗?有的话,也许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身体,没事吗?”

    “?!”这个吸血鬼,知道了什么吗?自己明明隐藏得很好,怎么可能……“不劳费心。”

    “是吗?呵……”

    这个笑容算什么?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故弄玄虚?零直视玖兰枢的眼,想找出什么东西来,却被一层血雾遮挡了全部,什么都看不出。

    哼,这个反应……一定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了吧。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很满意的答案,不过……也足够了。玖兰枢微笑着转身走开,留下一个皱起眉头的零和一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旁人。

    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微妙,不论是枢前辈还是零,都藏着自己不知道的事……优姬担忧的看向两人,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是给玖兰枢的心意吗?……零靠在墙壁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努力的想为心上人做出心意的声音……白痴啊,爱上吸血鬼这种事,不是在自找麻烦吗?呵,或许,我们两个都是笨蛋吧。

    优姬,就算是被你讨厌,我也会阻止你……是的,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么想,可是我绝不愿意看到你不快乐的表情,所以每一次都会妥协。看到你高兴的走向玖兰枢,用着含情脉脉的眼神追逐他,我只能违背自己的意志和感受,站在一边。没有办法阻止你,也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我什么都不能做,除了看着事情继续发展,什么,都不能做,也没有,那个权力。

    如果我是你的亲人,如果我是你的朋友……可是我什么都不是。在你眼中,我究竟是怎样的地位?像你现在做的巧克力一样,主要的最好的都献给玖兰枢之后,留下的,多余的安慰品?

    假使最后什么都不能给我,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温柔?用希望包装绝望,好残忍……然而我却贪恋你的温柔和纯洁,像这样子,忍不住的爱上你,明知前方是一个深渊,还是像疯了一样的走进去,傻的是我还是你?

    不……我要远离你,在我渐渐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在我清楚的看到你和我之间的鸿沟的时候。

    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在地上,双手环住膝盖,将表情深埋。

    站在走廊尽头的灰阎沉默的看着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零,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有必要和玖兰枢好好商量一下了。

    情人节,是每年最混乱的时候……零安静的站在一旁,有优姬在那,那群家伙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出什么事来。不过女生们还真是疯狂……另外,夜间部的家伙果然都很讨厌,无由来的讨厌。而其中,最讨人厌的,就是那个看起来有礼又文雅的玖兰枢,虚伪的吸血鬼。

    忽然接收到心里面怨念的那个人的视线,零将脸一撇,‘切’了一声。正想着是不是到退场的时间了,因为那群家伙都已经走远了……

    “锥生同学!那个……请收下我的巧克力!”

    这是一个并不大的声音,却让世界瞬间安静下来,连夜间部的那群家伙也注意到了这边,全都转过头来看。倒是身为主角的锥生零,愣在当场,有些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说出来了……”

    “好厉害……”

    四周围都是女生闪烁的大眼睛和窃窃私语的声音,零看看那个羞涩的女生,再看看她手里紧紧握着的巧克力……“谢谢。”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零没什么犹豫就接受了。不料这一举动好像触动了他不知道的某个开关,那一向只围着夜间部的女生一下子全部都涌了过来,原本属于夜间部的巧克力在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全数堆在零的怀里。等到她们心满意足的散开的时候,零的怀里、脚旁都是散发香甜滋味的巧克力,而零好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呆呆的站着,粉唇微启……他只是,接受了一个巧克力……然后,怎么了?

    零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优姬凝视玖兰枢的眼神,还有她努力了一个晚上,此刻正紧紧握在手里的巧克力……那么辛苦的做出来了,不送出去就没有意义了吧。零苦笑了一声,走过去,一手抱着巧克力,一手迅速的抽走优姬的巧克力扔向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玖兰枢,“喂!你的巧克力掉了。”切!为什么要他亲手丢给情敌啊?真是讽刺。

    “零!做的很不好啊……而且,只有一颗成品。”优姬急急忙忙的低声说,有些欢喜,还有些不安和忧虑。

    “居然对枢大人……好无礼!”夜间部的成员看向零的眼神更多了一层恼意,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对枢大人说话,真是狂妄之极。

    玖兰枢看看锥生零,然后再看看在他身后有些许羞涩和不安的优姬,笑,“谢谢,优姬。”他将那盒巧克力放在手心里,转身走开,愤愤不平的夜间部众成员也只得跟随其后,但是战争的种子已经埋下了……晚上,等着瞧吧,锥生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