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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小觉得络腮胡子这副做作的样子属实有点搞笑。
“大哥，咱们有什么话就摆在明面儿上说吧。”
络腮胡子半边身子斜斜的倚在椅子把手上，然后把刀咣当一声丢在桌子上一脸烦不胜烦的样子。
“好吧，我是个实诚人，咱们就开门见山的唠一唠，我已经派人去梁家打探了，梁家少爷早就跟他爹闹掰离家多日了，你们怎么证明那边坐着的那位就是梁安科呢？”
顾小小无所谓的说道：“这没什么好证明的，你们要是不信尽管杀了他就是了。”
李安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小小好像再问，你脑子有坑？
络腮胡子眯缝着眼睛看着顾小小问道：“你不怕死？”
“怕，怕的要死，但是一想到我们死了之后会有满山寨这么多人陪着我们上黄泉路就又不那么怕了。”
络腮胡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你是在威胁老子？”
“我只是提醒您，这寨子里的老老少少可是不少，您肩头的责任重大，所以您做任何决定还是谨慎斟酌为好。”
络腮胡子攥紧了拳头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莫来十分淡定的说道：“姑娘，我们并不想为难你们。”
顾小小不屑的“嘁”了一声说道：“不想为难也为难了，现在你们不过是想求一个既不得罪梁家又不得罪席素贵的两全之法，不是我说，瓜无滚圆，事儿无十全，你们还想着把天底下的好事儿都占尽了不成？”
莫来皱眉问道：“你想怎样？”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谈挺没意思的，因为你们根本不相信我，我说真话你们以为我说的是假话，我说假话你们以为我再说笑话，我说笑话你们又当真，你们要是真有诚意，咱们就都别互相耍心眼子，亮出各自的底牌摆在明面上照亮照亮...”顾小小用手指头戳了戳桌子上的刀不屑的说道：“都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脑子天天别在裤腰带上，我们一出场你就亮这玩意儿出来是吓唬谁呢？”
顾小小搂着梁安科的肩膀说道：“我现在就把这小子的脑袋给你摆桌子上，您提刀把它砍下来我瞧瞧，大不了咱们秤砣碰铁蛋硬碰硬的比量比量，我顾小小光杆子一个，上没老下没小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大哥您肯拿满寨子这么多口子人的性命跟我俩赌一场那我们绝对奉陪到底啊。”
络腮胡子抓起桌子上的刀丢到桌子底下然后瞪着眼睛问道：“这回总成了吧。”
莫来淡然说道：“就算我们不说你们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吧，梁家想要杀上山来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您是高估了山上那片老林子还是低估了梁少爷的价值？”
莫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还是那句话，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如果你们非要脚踏两只船，嘿，船翻了咱们谁都没好儿。”
莫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舍弃席素贵？”
“秤杆子摆中间你自己掂量掂量哪头沉？”
这就完全是在赌了，一个席素贵当然没什么分量，但是他的背后却是汾洲府的各大洋行，梁家虽然势力更强大，但是对面坐着的那个少年到底是不是梁家少爷又还两说。
顾小小继续说道：“两位老哥，说句实在话，这山上的日子虽然逍遥自在但是茹毛饮血的日子到底不长远，大人也就算了，我看这山上还有不少孩子，你们忍心看着那些孩子跟你们一样一辈子窝在这山沟子里头？你们落草为寇是被逼无奈，怪这世道不好，可是这世道总有好的一天，到时候你们子子孙孙还做强盗么？要我说，不如趁早下山去另投明路。”
莫来问道：“何谓明路？”
“就我所知，梁家在在汾洲府有不少企业，如果两位大哥愿意，我可以做个中间人把你们安置在这些企业里上班...就是干活挣钱，虽然没有现在挣的多吧，起码挣的都是干净钱，良心上不用受谴责了，我保证你们晚上睡眠也好了，吃嘛嘛香，最重要的是子孙再也不用像耗子一样东躲西藏了，也都能抬起胸膛做人了。”
莫来嘲讽一笑，“你能做的了梁家的主？”
顾小小傲娇的抬起下吧说道：“我做不了梁家的主但是做的了梁少爷的主。”顾小小看向梁安科，梁安科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就我所知梁家现在还是梁平说了算吧。”
“年轻人眼光放长远一点嘛，老虎再厉害也有老的一天，梁平只有梁少爷一个儿子，他的家业最后还不是得交到他的手里？”
络腮胡子眼神一直处于有理状态，大概是脑袋没跟上趟，这会儿终于听明白了一些，于是对梁安科问道：“你不是跟你爹闹掰了么？我的人去梁府打探到的消息，说你为了一个女人要叛出家族。”
顾小小特别得意的一拍胸脯说道：“对，他就是为了我。”
络腮胡子的眼睛在顾小小身上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很是不可思议的嘀咕了一句，“不至于吧。”
顾小小没好气的说道：“梁少爷看过的书比你走过的桥都多，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他识人的眼光自然比你高得多的多。”
络腮胡子耸肩说道：“就算如此，他都已经跟梁家决裂了，梁家不会管他的事了吧。”
“一天是你爹一辈子都是你爹，就算梁家不管，梁平也不会不管的。”
络腮胡子傻乎乎的挠着头说道：“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好像是在骂我。”
顾小小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虽然说话有点糙，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嘛。”
莫来冷声说道：“姑娘，你应该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更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讲道理？哼，我们可并非完全讲得通道理的人。”
顾小小顿觉一股压迫感向她兜头罩了下来，“那个，抱歉，我说错话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梁安科终于发声说道：“如果你们不愿意讲道理，那倒也还有别的办法，
就算没有梁家我们也未必不能安然下山，你们想试一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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