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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庄严肃穆的慈宁宫。
吉娜本来应召而来,在慈宁宫陪着太后说说话,听她讲着曾经经历过的一些有趣的事儿,心里面有着慢慢平静下来的感觉。多日来的焦躁和不安,似乎也慢慢的消退了。虽然对含香的未来还是充满了担忧和同情,但是她却不想横插一手,更别说强硬的想要替含香改变命运了!毕竟含香的命运一旦因为她的强行介入而改变,也许事情的发展就会完全脱离掌控之中!
听着太后貌似慈爱却似乎又富有深意的话语,吉娜也不知道该不该立刻认亲,更不知道太后到时候会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本来就听得有些无措,有些走神,却突然见到,太后一直亲近的严嬷嬷走进了慈宁宫。
向太后行礼问安之后,严嬷嬷悄声跟太后说了些什么,然后太后的脸色很是难看,叫她现在这儿歇一歇,然后便带着桂嬷嬷和几个随行宫人走了出去。
吉娜见太后出去了,自己又得留在这儿,不禁有些无聊。原本还可以和那位太后身边的晴格格说说话,可是现在晴格格正好不在,只剩她一个。
对于太后的做法,她很无奈。看样子太后是准备留着她在这里看热闹了?说实话,她猜都猜都出来,能惹得太后这般生气的人,在这宫里面没有几个,而最近最喜欢做这事儿的,无疑就是小燕子这几个人了!要收拾小燕子这些人,太后干嘛把她也留下来呀?真搞不懂!
吉娜无聊的胡思乱想,不过半柱香时间,便看到太后怒气冲冲的回了慈宁宫,身后的几个嬷嬷,将小燕子、紫薇拎死狗一样拎着,扔进了西院的客房里,吩咐人准备了大浴盆,准备执行冷水醒酒计划。
这是……紫薇和福尔康为了“福尔康和晴儿,看雪、看月亮,谈了整整一夜”这件事闹翻了,然后会宾楼酗酒,回宫被抓了个正着那一幕?吉娜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再看看两个人衣衫凌乱、口中叽里咕噜的胡言乱语,顿时想起了剧情。
关于这几个人在宫外酗酒这件事,吉娜反正是没什么可说的,她对这俩人是在没什么好感,老是闯祸,天天惹人生气,搞得皇宫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乌烟瘴气,受受罪也是应该的!她与这两人可没什么交情,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义务去帮她们。
而且,这两人所做的荒唐事,每每把太后气个半死,说起来她们不但没感情,倒还有仇怨!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太后算是自己唯一的血缘上的亲人了,至于乾隆?请无视吧,她从来没把那脑抽当亲人!
不过,吉娜担心的,是那个吃里爬外的晴格格!基本上,小燕子和紫薇如此荒唐的所作所为,太后的确相当震怒,但也只是生气而已,更多地是因为她们损了皇家的尊严!只有晴儿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伤了她的心。毕竟天后养育了她那么多年,就是养狗养猫,也会养出一点感情来的,更何况是人呢!晴格格那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忘恩负义了!也许,晴儿的事情,应该早点解决、免得太后更伤心更失望?
听着西院那边儿不断传出的惨叫声和扑通的打水声,以及一系列混乱的声音,吉娜忽然觉得心情变得好起来。有时候,虐虐更健康啊……特别是虐的是别人,是自己讨厌的人,那就更让人开心了!
看着太后铁青着一张脸,往这边内室回来,吉娜连忙端正了神色,担忧的看向太后,用已经逐渐开始熟练的满语问着:“两位格格怎么样,醒了没有?太后娘娘不要跟她们这些小辈置气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倒叫别人看了笑话……”
“吉娜,也就你想着哀家好。别管他们了,哀家还不至于为了这些个不着调的混账东西,气坏了自个儿。”太后脸色缓和下来,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色,在桂嬷嬷等几个嬷嬷的搀扶下,走到主位,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哀家只是为皇上不值啊!一个宫外的女混混,一个民间来的格格,平时给皇帝取乐一番也就够了,如今却是闹得皇宫乌烟瘴气,鸡犬不宁,实在影响大清皇室在百姓中的威望,和皇帝的颜面啊……”
“太后一片苦心,皇上会懂的。”吉娜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毕竟皇家的事,她一个外族人,又只是个小小的女官而已,实在不敢置喙,也不能置喙啊……
“好了,今儿个难得将你叫到慈宁宫来陪哀家说说话,就不谈这些扫兴的事儿,说些别的吧。”太后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没的气着了自己,还让某些人看笑话!
“是。那吉娜就斗胆了。吉娜想问太后一个问题,可以吗?”吉娜小心翼翼的问。
她很想知道,那天在慈宁宫,太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认出了她么?可是她现在是易容过后的面貌,年龄上也不相符,这个可能性不大呀……她想了好久,也没个答案,只能赌一把,大胆的问出来。
一来试探一下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二来也是验证一下太后那天的话,“只要你记得,不能伤害皇帝,其他的一切,哀家都可以容忍”这话是真的吗?
“哀家看,你是想问,那天慈宁宫哀家的话,是什么意思吧?”太后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和疑惑,微微一笑,问道。
“是。”吉娜听了这话,心头微微一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但面上却只是保持被惊到的神情,怯怯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银牙一咬,还是点点头。
心中却不由得佩服,果然,能在雍正府中生存下来,后来还让自己的儿子登上了皇位的女人,虽然这其中也有额娘的关系,但是她也绝不是简单的角色!还好,自己与她也算血亲,又没什么阻碍到她的地方,说不定还得靠她照拂一二,否则,对上这么个人精般的角儿,恐怕她得倒大霉!
“哀家看你,倒是很像一位年轻的故人。虽然这面貌不甚相似,但是眼神、动作间,却尽是她的风采!”太后轻轻的、仿佛呢喃般的说着,脸上却是现出几分回忆的神色,看着吉娜的眼神,充满了怀念与哀伤。她的目光逐渐变得遥远而空洞,仿佛思绪飞扬到了遥远的过去。
吉娜微微一颤,却是想起,自己带有额娘的记忆,所学有都是由记忆中学来,自然而然,举手投足之间,不可避免的带有了些额娘的影子,也许,她没有认出自己来,却从自己的举手投足中想起了额娘?可是这也不至于让她一举许下如此重诺吧?而且,额娘被带走那么久,也没听过她曾经让人找过额娘下落的事情啊?还有那位雍正爷,她在皇宫那么久,也没听过有关于雍正与自己那位额娘有关的韵事啊?
“你在皇宫也呆了近三个月了,哀家暗中也观察过你。”太后回过神了,又继续道,“你的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端正规矩的模样儿,绝不是普通的侍女,从满人的规矩上来看,你甚至比你那个不着调的主子香妃还要强上许多。就算正宗的满人也不过如此,虽然你行的是回族礼,但并不妨碍哀家的判断能力。加上有心人的告密,所以,哀家那日才会以满语来试探于你。没想到你的满语竟如此纯正,不得不让哀家惊讶和怀疑。所以,哀家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你的身份。”太后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似乎在等着她消化这些信息。
吉娜此时真的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竟已经惹得太后怀疑,然后居然派人调查出来了。自己如此处处小心,行事之时也尽量避免露出马脚,居然还是轻易的暴露了自己?
好在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没什么大问题,最多只是改了名字,换了身份,扮作姐姐的侍女而已。阿里和卓方面,可以说是为了给含香一个贴心、亲近的人陪着,最多让人猜测是来监视含香的,毕竟这段日子含香的抗拒与不从,很多知情人士都是知道的。
还好自己来大清,的确没什么不利于双方关系的安排,即使事情暴露了也可以理直气壮。不过,那个有心人是谁?吉娜在心里列举了一些人名,然后又一一排除,最后定在了几个人身上。
看来,还真是不出门也祸从天降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是吧?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么,太后对吉娜的身份怎么看?”吉娜收敛了脸上装出来的微笑,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问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也只有赌一把了!
“你额娘乌雅氏是正黄旗乌雅家族的嫡小姐,圣祖爷孝恭仁皇后的表侄女,说起来,你也算有一半的满人血脉。身为阿里和卓很是宠爱的小女儿,居然愿意扮作你姐姐的侍女,这倒是让哀家有些意外。”太后说的意味深长,其中的言外之意,也只有两人才懂吧!
她脸上又有了笑容,“哀家想说的是,既然你暂时没有威胁到哀家想要护着的人,哀家也不想说你什么,毕竟,对于你的性子,哀家还是挺欣赏的。但是,你要记住哀家的话,不要忘了。否则,哀家不管你是不是有满人血脉,不管你是不是阿里和卓的女儿,哀家都不会袖手旁观!”
“吉娜记住了。”吉娜没有辩解什么,也不想辩解什么,只是郑重的答应了。只是,想到那个有心人,吉娜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在哀家这里,你还是玉禾。”太后高深莫测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