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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昕没忍住烦闷地抹了把脸,是了!这的确是他们那不着调的师妹,担心的点,永远跟常人不在一条线……
“清家哥哥让我等他,等了两个月没消息,嗯——”闫茵咬了咬唇瓣,尴尬地咧着菱唇讨好道,“还是来问问师兄的想法比较好,是不是?”
颤抖的大掌握着皓腕,吴昕不舍师妹这么被欺负又能如何?事已至此,也只能忍下心酸,大气地拍着胸脯保证道,“不打紧,不就一个小崽子,剪忧山不差这一口粮,没事儿!养得起。”
“好啊,好啊,就知道师兄最好了,”闫茵轻靠在修长的臂膀上,扬起可人浅笑道,“那么这两日请师兄安排,我先回剪忧山取回玉面,不然小崽子日后寻不着娘亲哪位可就不好了。”
既然这张脸蛋没能得到清欢的喜爱,又这般薄幸去而不回,她留在东越也帮不上忙,不如月份小趁早离开,也省得月份大了反而给众人带来麻烦。
“这么赶?”吴昕看着巧笑嫣然的师妹,心里酸涩得紧,也恨当日怎么没能阻止两人呢?
唉……一个心思过分严谨的师妹,一个天真烂漫过头的师妹,心里真恨不得将两个师妹揉在一起再拆成一半啊!
“月份大了就麻烦了,不如趁早走了,大家都安心。”闫茵无奈的眸光,终于有了笑不及眼底的淡淡哀愁。
拉着想伺机溜走的师妹,落坐在院中石椅上,吴昕语重心长地问道:“当真只是为了玉面?”
前些日子还山盟海誓的男人突然不见,说不伤心有几人能信?
若不是那看似淡然的眸光带了些许愁绪,他还真信了师妹的无所谓啊……
“嗯,总算过了换脸的新鲜感,师兄难道不替我开心?”
闫茵想也没想地颔首,暴露在那双充塞着爱重的关爱眸光里,装不了坚强的沉重油然而生,差点就噙不住唇畔上的洒脱,好容易想到离开东越法子,一旦被师兄毫不留情戳穿,心思可没法子平静了。
“要不师兄带着妳杀回窑庄讨个公道?”眼睁睁看着师妹被欺负不做点什么也说不过去啊!
西尧未婚女子盛行闯婚,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规矩不假,可师妹有了身孕总归还是吃亏了,清歌能将财产全罚没给师妹?
况且在小师妹的有意指引下,他们哪还差钱了?
“师兄这不是丢光我们西尧女子的脸面了!”闫茵慌张地不停摇头,“也不是养不起小崽子,无缘再聚就各自安好,因为不爱上门闹,那多丢人?”
在西尧成长至今,女子的韧性与坚强都刻印在骨子里了,她怎能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丢了风骨?
“其实...妳且等着。”吴昕的千言万语哽得胸臆气息不顺,转身进屋翻出了个方正的花梨木锦盒递上,“在妳闹着要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之时,师兄帮妳取回玉面来了。”
虽说师妹也是个少见的美人坯子,男人没见过女子真容,如何谈得上钟爱?如何托付终身?
说什么他都不信!
因此早早遣亲信回剪忧山,将玉面完好无损的送来,谁知道都还没来得及测试清家那臭小子,是否真不管什么面目都能认得出师妹,居然做下错事就跑了!
这下正好!让师妹改回自身脸面,远离混蛋重新生活也不错!
闫茵:……
眼里的泪水不经意地滑落在手背上,心酸着她的不懂事被摊在阳光下,不光是羞也恼啊!
唉啊,一个不小心把师妹给弄哭了啊!
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方帕递予,吴昕眼角莫名地抽了抽,差点被吓跪了,双手悬在空中也不知该不该为师妹拭泪,心慌地安慰着。
“师父老人家不在了,妳只身回剪忧山,身边没人照应也不是个办法,养胎期间出了什么事儿,不是让师兄们更不安心?留在我们身边,见得到人才安心,不理那个混小子就好,好不?”
无路可退的抱着锦盒落泪,方帕不停地抹也没见停下,闫茵心里一肚子委屈无处可说,如今被师兄戳破想回北方舔伤的思维,哭得更加伤心,顾不得难堪,吸着鼻子点头应答。
“好。”
“越城虽然不是个好地方,小师妹挑这风水宝地作为镖局还是不错的,小师妹短时间离不开東越,妳暂且安心在此养胎,师兄好容易请来了个懂食补的厨子,正好在这段期间给妳备膳啊。”
实话说,犯了错要惩罚师妹的事儿,谁真动真格了?哪个不是嘴上说得酸爽罢了?吴昕讨好的哄着泪人儿,深怕这会儿有哪个师兄来,以为他欺负了师妹,那就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茵儿都听师兄的。”闫茵试图止住眼泪,答应过小师妹不再爱哭的。
身为师姊这次也自觉着实过分了,没问过她的意思就办了她的兄长,还叫人家给抛弃了,这事要是传到她那儿去,脸都丢光了……
吴昕见着在外面候着的小丫头,连忙伸手招了进来,清了清嗓子,慎重道:“好生照应姑娘,一切以姑娘的需要为优先,清楚没?”
小丫头连应答都不敢,躲在闫茵身后拼命点着头,怯生生地扶起主子就要回院子,便又听得吴昕喊着。
“师妹,前程往事放下吧!记得换上。”
再次将装有玉面的锦盒递上,怎么说也成为戏伶那么多年,心里也明白闫茵的顾忌与心伤,日子终归还是得过下去。
如若师妹真要留下小崽子,换上原有的脸面重新过日子,于她才是最好的。
闫茵抹去泪痕,抱起锦盒,扬起释怀的笑颜,“茵儿明白。”
剪忧,剪忧啊!身为剪忧山的门人,怎能忘记师父的教导?
烦忧可剪,忧思可忘,不该被心忧耽搁了不断前行的人生。
会的!
师父的教导她一直以来都铭记在心,即便没有清歌,她也能过得好好的。
……
啪——
幽静的山林官道传来清晰的鞭打声,伴随而来的是苏萌的数数声与清沅豪迈的命令声。
清歌手拉着板车,每走几步背后皮鞭声立即不留情地袭来,丝毫不敢懈怠地加大步伐,往越城的方向前行,深怕不小心又惹恼了车上的爹娘。
“一二三四五。”
“拜——”
“一二三四五六七。”
“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