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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兰“灵不器追出了药坊,喊道。
这厮是个自来熟,倒让阿米兰觉着两人已相识了许久。可是阿米兰已无心呆在药谷,他心里想着的是如何变强。
弱鸡只有被杀了吃肉,老虎才能笑傲山林。
更确切的说,他想破局,想让心底里的怪兽出来饮血,而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心底里的怪兽虽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心底深处,可似乎随时都会出来伤人伤已。
“我会去天启城寻你!“灵不器又冒出了一句话。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迹?“阿米兰微愣,摇摇头拱拱手,也不回头,便走出了山庄孤岛。
虱子多了不愁,且随他去。
且听风呤。
孤岛外微雨如雾,弥漫开去,近乎不能视物。啜嘴喊来了老驴,一人一驴依着记忆朝药谷外头走。
细雨里谷中尽是飞花,有微风吹起的落花,有落花零落成泥,花成泥雾成海,满心腹里都是香味。
虽留了个心戒备,可阿米兰此时心怀大畅。
深吸了一口气,湿漉漉的甜香,呼出的却尽是腹中的积郁。
才走了几步,人已身在茫茫的雾海。
微雨落,心内如泣,如瀑似江。
老驴却突然停步不前,长长的驴脸看着远处,又拿一张大驴嘴咬着阿米兰的袖口,嘴里滴沥着哈喇子。
“老驴啊,你可是刚吃了精料,又多加了半盆豆子,几块好肉,怎么着?又饿了?再这样可要被你吃穷了!”阿米兰笑道。
老驴扭身甩头,似乎是让阿米兰改变方向。
心下一惊。
他知道老驴不是一般的驴,通着灵性。
在坐望之山时,阿米兰丧气将死,除了心底的仇恨,世界上已无其它。
有一日。
阿米兰坐在深深的幽谷里,眼前见着的是一排排的坟茔,心已碎,身已枯,满眼血红。这时苏尼却挨了过来,道:“小公子,秦家小姐秦若若已到了谷口了!”
阿米兰已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泪珠儿早已浇不灭心中的怒火,良久才睁开眼,沙哑道:“不见吧!”
不见!又有谁能拦着?
阿米兰起身四顾,浑身噼啪做响,腹中更是“咕噜噜”的呜响,转身走向谷中深处。一直走,出了谷。
天光大亮,阳光灼目。
谷外群山起伏,满眼尽是荒芜,只有风狂骤骤,枯枝败叶游走。一直走,却见着了一处峡谷。
倒是没有来过。
无人,有风,溪水跌落。
四周尽是满目的翠色。
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顺手打杀了一只黄羊,阿米兰依着溪流支起了篝火,洗剥了黄羊架在篝火之上。
西凉黄羊,味道极美,给块龙肉也不换。
香味已飘了出去,有若实质,却引来了老驴。
也不知道这个憨货是从何处钻了出来,浑身湿漉漉,像是个“落水驴”,甩了甩硕大的驴头,便用鼻子一直嗅着黄羊的香味。
嘴里哈喇子,已在地面上流了一滩。
小尾巴兴奋的乱卷。
“你也想吃?”阿米兰问道。
老驴甩甩驴头嘶呜了一声。
一时间,水滴四散飞溅,篝火上更是传来“噗噗”之声,青烟扶摇。
一只黄羊,倒让它吃了多半。
吃罢,老驴便咬着阿米兰的袖口,把他带到一颗几人合抱粗的大树前,躺在大树下打盹。
溪前,古树,一人一驴!
……
雾海里,阿米兰把木剑拿在手里,道:“你又寻着了什么好东西?看看就是了,松口……”却是袖口已腌臜不堪,尽是老驴的口水。
由老驴带着转了方向,一脚深一脚浅,才行了没一刻,老驴便又停步不前,却见着地面花海里躺倒了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脸色深黑,身前一个掌印已陷入了胸膛里。花海深深,雾气浓重,地面上却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阿米兰微一思量,心道:“莫非是自残?这恐怕不可能。唯有一个解释,黑衣人被一个脚不沾地的高手,一掌拍死!”
脚不沾地,他也能勉强的做到,可是长久的悬空,又一掌无声无息的拍死个人。
他自问却是做不到。
老驴这时候又向前走,不远处却是另一个黑衣人,死法相同,地面上也只是一个人的脚印。
有意思了。
“黑衣人明显不是药谷中人,难道说药谷里还有脚不沾地这样的大高手?”阿米兰思衬。
老驴却越走越急,被一掌打死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多,走着走着,阿米兰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入眼的尽是白茫茫一片。
这时却听到雾海里传来打斗之声,更是有人高喊道:“狗贼,又来偷我家的大药,好好好,正等着你呢,定让你有来无回!”
“尽会放屁,老子想来便来,如履平地!”
“杀”
“……”
浓雾里一时间四处都是打斗声,阿米兰已分不清南北。
问道:“老驴,别总是带我看死人,要抓个活的,才能问出是谁在觊觎着药谷的大药,也许这便是破局的契机!”
心底的猛兽蠢蠢欲动。
“哦啊!”
老驴一声嘶呜,却示意阿米兰骑到它的背上来。
一人一驴在雾海花海里飞奔,仿佛浓雾并不影响老驴视物,倒真的是如履平地。
奔行中但见:有如微雨浓雾里生着闪电,刀光剑影,惨嚎阵阵。浓雾里时而有如呜响着惊雷,电闪雷疾;又有如墨汁泼到了奶汁里,晕染的黑白分明。
鲜血如雨。
老驴闷声前行,有如飞驰。
阿脸抹了抹脸,也不知是谁的鲜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手心里殷红。
哗哗哗!
浓雾里阿米兰并看不清四周,却听到奔流甚急的流水声,老驴这时候也停止了奔行,驻足不前。
却听到人言,是个男声,道:“如此高手,想来并不是无名之辈,为何不敢亮明身份?专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令人不耻!”
又有人言,却是个女声,道:“药谷大药,是药谷的根本,前辈若是想要,只好踏着我们夫妻的尸体走过去。
唉!怀璧其罪,什么时几株药而已,倒成了美壁了?“
雾海平静,有若湖面上蒸腾着水气。
“动手吧!”第三人倒也干脆,是个男声。
阿米兰听着第三人说话,没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是谁?
“杀”
微雨浓雾,此时突地有如蛟龙腾卷。
阿米兰只见眼前本平静的浓雾,生生的搅动翻滚。有如一盆冷水,一瞬间便成了沸水。
浓雾沸腾而起,先是一股迫人的压力向着阿米兰压来,后又见着浓雾如龙卷,卷集而起。
四下一空。
浓雾中的三人在龙卷之中若隐若现,罡气散溢,时而让浓雾成龙,时而成凤,三人好似轻飘飘毫无重量,已随着浓雾龙卷飞天而起。
浓雾稀薄。
朦胧里,阿米兰只见一男一女皆手执三尺长剑,男的黑须黑髯,俊朗洒脱,女的一头青丝,随风飘摇。
两人长剑交击,似乎是一套合击之法。
每一剑出似乎浓雾便要稀薄几分,剑光游走,有若鱼龙,更可怖者,阿米兰远远的便觉得那只是寻常的一剑,或可以劈山斩海,撕裂天地。
仿佛周身尽是剑,剑势起,剑气生,剑罡烈烈。
似有若无之中,阿米兰只觉得一股意念顿生,好似有剑无剑,满眼里全是剑的虚影。虚影里含着浓情蜜意,可剑罡犀利,触之则死。
剑意?
似有所悟,又毫无头绪。
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一无所得。
按理说以阿米兰自学的剑法,到感悟剑意,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自己走歪了没有。
可此时只觉得,那一男一女所用的剑法,才是真的剑法,自己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心中便存了个疑问,剑是什么?
便不知不觉的牵着老驴往前走。
而那第三人,却如一团黑雾,跟本看不清样貌,只是黑雾里一掌一掌的推出,似有个黑色的大手在浓雾里生成。
喀!
剑光掠过,大手被削为两截,可是有更多的大手从浓雾里伸了出来……
这时那女声喊道:“黑衣小贼是你杀的?你又是什么人?”状若很是疑惑。
不得不疑惑,黑衣贼人来抢夺大药,却被眼前之人杀死,眼前之人不分青红皂白又和两人打在一处。
这说不通。
难道是两波人?
那第三人“嘿嘿”一笑,道:“想知道吗?打过再说!”却是身形越拔越高,不一会,就从谷底翻越到了山梁之上。
凭壁借力,又若乘着轻风。
阿米兰却寻着打斗的光影来到了一处绝壁前,绝壁上溪流跌落,砸在一方深潭之上。深潭边上有石梯连着一方石台,石台并不大,也就只能站立几人。
可石台连着的绝壁处,却有一方石门,微微的开着。也不知是三人打斗所致,还是本就如此。
石门上绘着一把剑!
……
这时候,欧阳厉正和谷中的护卫们打在一处,心中急切,疑惑道:“真是中了风飞花的邪,也学人来偷大药,才刚入谷,就失了人手,倒像是钻到了已准备好的网里!”
也不管风飞花现在何处,自己拼命的向谷外挣脱,已是浑身浴血。除了药谷的护卫,桂叔,可不是好惹的!
而风飞花此时,正施施然的行在药谷孤岛里,从外层已行到了中层,正在往中层深处摸去。
身法诡异,内心激荡,心道:“大药啊,你们拿不到,不说明我也拿不到,倒是要让你们瞧瞧我的本事。只是啊,药谷却如此之大?
那大药一定在最深处!
还好有魔仆跟着,如果只靠这个欧阳厉,可真的就坏了事了!“
药坊里。
灵不器嚷嚷道:“怕不是又有贼人来偷药,药姐姐,不如我们杀将出去,杀他个血流飘橹?反正白羽又死不掉,倒是可以等一等再救!”
躺在竹床上的白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两个眼珠子已冒出了火来,盯了一眼灵不器,又赶忙的回转。
心道:“青萝居然离我如此之近?”
小心脏砰砰跳!
药青萝给白羽喂了解毒丸,可是毫无见效,正疑惑是何原故,回头看了灵不器一眼,道:“贼人而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不需要你插手,你爹爹可是也在药谷里!“
灵不器跃跃欲试,可听到他爹爹也在药谷,绷起的的神经又顿时散了架,拿着长剑走来走去。
像个拉磨的驴!
空隆隆。
这时,平台绝壁处的石门却是关了起来,一人一驴已在石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