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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辜负了乔导的好意。我们这帮老弟兄都年纪不小了，都是更想过安稳的生活。而且在八一厂工作了几十年，也舍不得这个地方了。”
尹星说道。
这也是乔含章最无力的地方。
乔含章招揽他们的时候肯定不会全下手，只是挑了一两个骨干和他们的徒弟。
挖的多了，那就是在和八一厂结仇了。
乔含章可不敢赌明镇江不会跟他翻脸。
就算明镇江不翻脸，后面的八一厂领导不会找后账吗？
在接触的过程中，乔含章遇到的不仅仅是待遇的问题。
国营和私营之间的区别，在尹星他们心中分的也很清楚。
而且烟火团队的成员对于八一厂还有着特殊的感情。
这些人可都是军人出身，舍不得八一厂这个地方也很正常。
“尹老师，其实今天找你，也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您。”
乔含章说道。
“有什么事情乔导可以直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尹星就差拍胸脯作保证了。
乔含章出手阔绰，这次给的报酬是以前的好几倍。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个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只要不是太难办的事情，他并不介意给乔含章帮个忙。
“我想要安排一些学徒跟着尹老师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烟火师学习烟火方面的本事，同时也能跟着你们在各大剧组锻炼一下。”
除了八一电影制片厂外，其他几个电影厂的烟火部门都已取消了。
也就是说，国内最大、最强的特效烟火团队就在八一厂。
目标很明确，选择范围很狭窄。
“这个嘛，我们倒是不介意收几个徒弟，就是厂领导那边不一定会同意啊！”
尹星倒是没有什么门户之见。
现在从事烟火师工作的人已经开始减少。
一方面是因为烟火师这个行业确实很危险，一个不慎就可能重伤或者死亡。
另一方面就是有的人想当烟火师，却不知道怎么入行。
像尹星他们当时都是学徒出身，在电影厂里学徒几年自然就拿证了。
而这几年，八一厂除了任务安排以外愿意做烟火师的年轻人显然不多了。
挣得又不多，还有危险。
至于古代匠人敝帚自珍的思想，在他们身上根本不存在。
特效烟火是一门手艺，但是现代社会又不是古代那会儿，一门手艺就是饭碗，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这玩意，他们可没啥兴趣传给自己的后人。
特效烟火这么危险的工作，孩子又不是没有从事其他安安稳稳的工作的可能性。
念个大学，学点其他东西，不比作烟火师强多了吗？
而且等乔含章安排的这批徒弟学成了可以出师的时候，他们这帮老伙计已经快退休了，也涉及不到什么利益的纠缠。
他们这边没问题，不代表厂子里面就没有问题了。
说难听点，现在的八一厂在特效烟火这块儿算是垄断经营。
厂领导不见得乐意培养一个竞争对手和他们抢生意。
“尹老师，你们愿意就好。八一厂那边我会找人疏通关系，这个不用担心。跟你们学习的学徒，由我负担他们的生活费，定期还有一些补贴和报酬。至于八一厂，我们也会给予一定的培养费用；尹老师和你的同事们，我也会拿出一部分辛苦费，肯定不能让你们吃亏。”
乔含章笑着说道。
还是那句话，培养这些特效烟火团队，花钱是必须的。
但是一年下来，有个几百万就足以维持这个体系的运行。
等到五六年以后就是这个培养体系开花结果的时候。
到时候，把这些钱挣回来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培养这些队伍，乔含章的影视制作公司又不是用不到。
自家人用起来可能还更顺手。
再一个，如果烟火师继续这么低薪高危下去，相关从业人员必然会越来越少。
也许在十几年之后，我们的影片预告片中会标注着“特聘好莱坞特效烟火团队”，甚至“韩国特效烟火团队”的字样。
那种场景，想起来就觉得尴尬无比。
乔含章既然有了这个能力，就想着做一些能够影响影视行业大环境的改变。
也许一点小小的、向好的变化，就能让影视行业少走一些弯路。
其实不仅仅是特效烟火，包括影视作品的后期特效、化妆、道具、灯光等幕后工作，在中国乃至全亚洲都没有比较系统的培养体系。
好莱坞的电影工业之所以强大，不光是因为他们的资本力量强大，技术优势明显。
还因为他们有如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这样的电影人才培训机构。
都知道这两家学校出知名导演。
但是这两家全球知名大学的电影相关院系，每年都在培养相当数量的幕后专业人才。
中国在影视方面的帝影、中戏、魔戏这三所学校，都是更重视导演、演员这些台前光彩照人的专业。
中戏、魔戏倒是有舞台美术系，帝影也有影视技术系和美术系，然而重视程度肯定要比导演、表演、文学这类院系差出一截。
可以说从教育上来讲，中国电影的相关技术就已经注定和美国好莱坞有了差距。
再加上投资方和制片方对于这些幕后工作者的不重视，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发展起来。
毕竟花钱请一些大导演、大明星来拍戏，就能轻轻松松地挣钱，谁用花钱搞这些不打眼的服化道和耗资巨大的后期特效。
这也是资本的逐利性所决定的。
事实上，乔含章在生出安排学徒和尹星他们学习特效烟火的念头以后，还想出一个更庞大的计划。
联合八一厂、帝影等机构成立一所专门培训特效、化妆、道具、烟火师等方面人才的学校。
不过这个计划想要实施，相关的协调、筹备等工作怎么也要一年多的时间。
就算现在就安排杜杨、张召等人开始协调，也要等到2007年才能建立起来这所学校。
乔含章也许还需要在这所学校开办的前几年进行输血。
中国是在后期特效、化妆、道具、灯光等幕后工作方面不太重视，不论教育还是资本都是如此。
但是不代表这方面没有发展的潜力。
事实上到了2010年以后，中国的文化娱乐产业快速发展。
到了2017年，中国的银幕总数已经超过北美，位列全球第一，票房总收入更是自2012年起就稳居全球第二。
这样的一个市场，已经足以支撑起乔含章的那个计划的有自己的造血功能。
而且这些幕后工作人才的培养也不是一年两年见效的。
等到前几批次的学生毕业的时候，正好就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