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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刘傲城他们一出屋,就发现赛红玉带着其他人整齐的站在院里。
“大人,我们开始跑操吧!”
刘傲城望着赛红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几天来,赛红玉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只是相对于她抹了灰的脸,看了还是有点儿想笑。
跑完了操,大伙坐在一起吃饭,这两拨人终于开始聊天,老翟还和几个人抽起了烟,讨论起了哪里的烟丝好,看来抽烟能快速联络感情,果然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吃完了饭,刘傲城让杨春带着他们继续去场地上训练,他只是单单留下了一个小胖。
“哥,咱上午干啥?”
“咱俩先把枪搬出来。”
刘傲城拿出一把枪,仔细地看了一下。
“这应该就是众所周知的1888式‘委员会步枪’,要说淮军当时的装备真的是不差了,谁想到后面竟会输了那么惨,真是天大的玩笑!”
“哥,你一人在哪儿嘟囔啥呢?”
“没事,你跟我把这些枪抬到训练场。”
大伙儿正在继续训练,刘傲城打眼一看,今天的效果明显要好很多,而且赛红玉更是出类拔萃,身手矫健不亚于杨春和李大,栓子眼尖,大老远就看到了刘傲城和小胖。
“大人来了!”
“你们谁会使枪?”
众人面面相觑,脑袋都晃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过这时候,后面有一个人喊了一句。
“大人,老朴玩过火器!”
“老朴?谁是老朴?”
刘傲城望着这些人问着,这时候从杨春身后走出了一个人,个子不是很高,一张四方脸,高颧骨,单眼皮,小眼睛,一看就不像汉人。
“你就是老朴,我问你个事,之前山上那坛子泡菜是你做的么?”
“回大人的话,是我。”
“你是鲜族人?”
“我爹是朝鲜人,我娘是中国人。”
“哦,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朴步成。”
听到这里,刘傲城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来还真有人叫朴步成,你中文名字是不是叫钱不够啊!”
这时候老朴倒是被刘傲城给笑蒙了,自己这名字有这么好笑么?
“钱不够?大人这啥意思?”
杨春这时在一边明白了刘傲城的意思,也哈哈笑了起来。
“大人说的没错,钱不够可不就朴步成呗!”
众人恍然大悟,都笑了起来,就连老翟头都忍不住捂着嘴笑,赛红玉也听懂了刘傲城的话,脸一红,低声啐了一口。
“呸,看着人模狗样的,心里就想着这些腌臜事!”
最诧异的就是老朴,根本就没明白这些人笑的是个啥,他们别是有病吧?
看到赛红玉,刘傲城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玩笑开的有点儿过分,赶忙收住了笑,把表情调整一下。
“老朴,你啥时候学的使枪?”
“之前我在朝鲜当过兵,曾经跟随过一阵袁大人,他手下有一小支快枪队,我就是在那里学的!”
“袁大头?”刘傲城抬头想了一会儿,“对啊,他在朝鲜当过军务帮办,帮助朝鲜训练过新军,难怪了!”
说着刘傲城打开箱子,拿出一条毛瑟步枪,递给了老朴。
“会使么?”
朴步成接过枪,摆弄摆弄,毕竟是玩过枪的人,虽然已开始生疏,但很快就摸出了门道。
“大人,应该没问题!”
“好!小胖,把你揣的那个苹果拿出来!”
刘傲城拿过苹果,走到大约500米外,立起了一个木桩,把苹果放在了上面。
“这步枪的射程应该是300米到1600米,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
心里想着,朝朴步成挥了挥手,喊了一句。
“老朴,打这个苹果!”
“大人,你先回来,我怕失手伤着你。”
刘傲城一溜小跑回来,站到老朴身边,“怎么样,有把握么?”
“我试试!”
朴步成深吸一口气,睁一目眇一目,三点成一线,接着用手一扣扳机,只听“呯”的一声,那个苹果被打了个稀碎。
“好样的!这才是真正的管儿直啊!”接着一拍朴步成的肩膀,“老朴,这些人我就交给你了,你教他们怎么摆弄这些枪,有敢炸毛的,直接削他!”
杨春也被朴步成给震住了,这才是真正的“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所有人都是一个心悦诚服。
朴步成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又有些为难地看着刘傲城。
“大人,教他们没问题,只是这枪法说句白话,那纯就是拿子弹喂出来的,可咱这子弹…”
这话说的是一点儿没错,刘傲城低头看看那点儿少的可怜的子弹,也嘬起了牙花子。
“那这样,老朴,你先带他们熟悉一下,知道这枪怎么用,包括这射击队列怎么站,子弹的事,我去想办法!”
回到院里,刘傲城心事重重,虽然是鸟枪换炮了,但是这子弹确实是个大事,你想问那个狗油胡要,那绝对是门儿都没有,找段天明?估计他的子弹也就只够给他的人用,直接找宋庆?又觉得有点儿不妥,顿时这心里拧成了一个疙瘩,从自己屋里也拿出了个烟袋,坐在石碾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赛红玉这时候走进院子,看着刘傲城。
“你啥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我早就会,只是一直没抽而已。”
看着刘傲城对自己带搭不理,赛红玉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接着走到他跟前。
“什长大人,是不是为子弹的事发愁啊?”
刘傲城咧了她一眼,这妮子估计是过来看自己笑话的,没吭声,还是闷头抽着烟,赛红玉一笑。
“你求我,我就告你哪里有子弹?”
“你要真知道,别说求你,给你磕头都行!”
“那你求我啊?”
看着赛红玉脸上的笑,刘傲城暗想,莫不是这妮子真有什么门路?于是站起身,盯着她。
“你真有门路?”
赛红玉头一偏,嘴角一笑,用眼睛瞅了瞅地下,刘傲城真就打算要单膝跪倒,赛红玉看到这里,觉得自己拿的也不要太过了,于是赶忙伸手,拦住刘傲城。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不跟你开玩笑,你快说,那子弹的事…”
“其实离你家不远有一伙儿土匪,听说是冯德麟的手下,他们手里不仅有子弹还有枪,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拿?”
“冯德麟?那不就是冯麟阁嘛,他的人,嗯…大概有多少人,你知道么?”
“人不多,就二十多人,但是就是一点你要想好了,他们可是冯德麟的手下,冯德麟你应该知道吧,出道早、绺子大、占地广、为人也讲义气,在绿林和乡勇界可是前辈的地位,你惹了他的人,这后果…”
刘傲城站起身,在院里转了两圈,一咬牙,拿手一磕烟袋锅。
“拿!咱们这样,他要是没干过缺德事,就留他们的命,子弹算是我借的,可要是缺德带冒烟,那我就端了他们的老窝!”
“领头的那人听说还不错,有个外号叫索命判官。”
“索命判官?我还是五面阎罗了,红玉,你知道他们的地盘儿具体在哪儿么?”
“我知道。”
“好,这事咱俩知道就行,你给我带路,我要单枪匹马的去会一会那个判官老爷!”
打定了主意,刘傲城就开始准备,赛红玉看了看他。
“穿着军装肯定不行,你得换身衣服。”
说着回到自己屋里,找出一身行头,扔给了刘傲城。
“这是之前我爹穿过的衣服,你先换上吧,我也得换一身。”
很快两人都换下军装,穿上了一身便装,刘傲城将那把火帽枪藏在腰里,又带好了自己的那把开山刀,赛红玉腰里挎上镖囊,拿了一把雁翎短刀,两人从马厩里牵了两匹马,从后门悄悄的出来,可没想到却撞上了栓子。
“哥,红玉姐,你俩这时要干啥去啊!”
刘傲城一把捂住栓子的嘴,“你这孩子,说话不能小点儿声。”
接着小声跟栓子说,“我跟你红玉姐出去办点儿事,快则一两天,慢的话,有三五天也回来了,无论是谁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出去采购去了,我不在的时候,一切事情都要听老翟叔的,而且训练决不能耽误,要是我回来发现你们偷懒,看我怎么罚你们!记住了么?”
栓子眨眨眼,示意自己的嘴被堵住了,刘傲城放开了手,栓子喘了口气,点点头。
“我记住了!”
“好!红玉,咱走!”
两人飞身上马,一溜烟的奔着黑山镇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