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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什么话,我这储秀宫里安静了多少日子,巴不得你们来热闹热闹呢,”我言不由衷地说着客套话。
“咦,这个是什么?”桌上的竹筐里有用碎布做的小玩偶,原本做了个女娃娃,早前让白溪送去给了小公主,闲着无聊又做了个男娃娃,本想一块儿送去咸福宫,没想到被兰儿看到了。
“兰妃娘娘手真巧,”云嫔伸手拿过来,研究着细密的针脚,“我学多久都学不来的。”
“唔唔,”兰儿怀里的载淳看着娃娃,眼睛突然亮起来,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想要从云嫔手里拿过去。
“阿哥拿好,”云嫔看出他的意图,将娃娃放进他怀里。
“唉,都一岁多了,也没点长进,教他识文断字总是哭,丽妃那边的小公主如今都能背唐诗了,他就连几句话也说不清楚。”兰儿有些生气,怀里的孩子兴致勃勃地玩着娃娃,他根本不明白母亲在气什么,扯着小布偶的胳膊腿儿,咿咿呀呀的叫着。
“别玩了,”兰儿恼火地拽过玩具丢到桌上,云嫔坐在一旁尴尬不已,被夺走玩具的载淳免不了一场大哭。
“哎呀,你看你,”我实在忍不住,起身从她怀里抱过孩子,“你既然当我是姐姐,就给我点面子,别凶孩子行不行,他才多大,什么识文断字,只要他健健康康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我这不是生气嘛,”兰儿端过杯子喝下一大口花茶,“我往后还不得指望他,我这做母亲的也是希望他将来有出息嘛。”
我轻拍孩子的背.^^^更新最快.他渐渐止住哭,攥着我的衣裳领子蜷成一团。“孩子挺听话地,你别吓到他。这可是后宫里唯一的男娃娃呢。”我亲亲他的小脸,清秀地面孔依稀有奕泞的轮廓。
“后宫那么多佳丽。皇上正当盛年,谁知道往后还有多少皇子皇女呢,”兰儿颇忧虑,“就说姐姐吧,皇上独宠你。后宫可是人尽皆知,料不准明儿就添下个小阿哥呢。”
我只当没听见这话,松开孩子地手,想把他送回他母亲怀里。
兰儿起身来接,无奈孩子竟有些惧怕她,抓住我的衣领上的盘扣不松口,小手指还紧紧地扯在扣子上。
“这个小坏蛋,”兰儿瞪了孩子一眼,冲我笑笑。使劲掰开他手指。
“哎,别,小心弄伤他。”我拍拍孩子的小脸,解开领子上的盘扣。等他小手滑下。这才将他送还给兰儿。孩子仍旧在母亲怀里扭来扭去,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姐姐。他这一会儿够闹腾地,我们先走了,你清静些。”兰儿抱稳孩子,云嫔也起身行礼,跟着退了出去。
“主子,懿贵妃今儿来是什么意思啊?”白溪站在桌边收拾茶杯边问道。
“我哪儿知道,或许就是来看看吧。”云嫔向来谦和,兰儿既叫她一起,想必也没打算生什么是非,我在宫里安静了这么久,安静到大家都快将我遗忘,从前认为我带来的压力与威胁,也应该都遗忘了吧。
是不是每次安静过后,就会狠狠地热闹一场?用上狠狠这个词,是因为这热闹来得太突然,太猛烈。我仍如往常一般在储秀宫里安静地生活,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卷进一桩丑闻。
五月天,很是闷热,真真让人闷的不是天气,而是流言,宫里传得风生水起,说是某某妃子夜会情郎,还说两人缠绵整夜,隔日清早被奴才发现她偷偷溜回宫去。
后宫就是个滋生妒忌、罪恶与无聊的地方,当锦瑟把这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回她一句,以后少跟别人聊八卦。
她是从小姐妹那里听来的,据说宫里已经快传遍了,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呢。储秀宫里丫头向来不传这些有的没的,因我时常叮嘱她们,以讹传讹是很可怕的,你讲别人地八卦正起劲,说不定那女主角就安你头上了,听到什么都不要吱声,置身事外,安全第一了?”大早的,还一口粥还没吞下去,白溪也神神秘秘地说起这事儿来。
“你们是怎么啦?她小丫头不懂事儿,你也跟着瞎起哄啊。”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宫里是非多了,还要添几桩,平日里怎么交待你们地!”
“锦瑟跟碧痕说的时候,我可是用心在听着,这回被传地不是奴才,可是主子啊,且不说造谣者地险恶用心,就说这被传的人,该会得到什么样地下场?要是说别人,奴婢随他们怎么讲,可我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白溪掩上门,“主子,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什么?”我搁下粥碗,“你为什么这样讲?”白溪是精明人,从来不会乱说话,看来宫里真的传得很过火了,只是,为什么会扯到我身上呢?
“夜会情郎的事,没胆子的人肯定做不出,皇后掌管后宫可是极严的,入夜了各宫的管事姑姑就会安排主子歇下,更别说丫头们。宫门是肯定出不去的。”白溪管理储秀宫诸事,因而我这里就没有派别的姑姑来,这么说,唯一有可能犯忌讳的就是储秀宫的人咯。
“那若是胆大的侍卫来私会情人呢?翻墙进来也不是不可能。”我怎能平白无故地陷入后宫门事件中呢,关乎清白呢。
“主子忘了,除了您和皇后,各个宫里都有两位以上的主子,懿贵妃那边还住着如贵人,琪嫔和云嫔住在一处,就连润皇贵妃那里,也都住了两位常在呢,皇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互相照顾,互相监督,”要是哪个宫里的小主出了丑闻,另一个肯定会立马去报告,借以邀功,可是谣传里说得很清楚,是奴才发现了主子的丑事,白溪说得很明白,宫里传来传去的结果就是告诉大家,储秀宫里出了红杏出墙的女人。
“我不是死定了?”我似在问白溪,又似在问自己。可是没做过的事,你要我怎么认?
“你是知道的,我可从来没有半夜不归过。”我有些心虚,造谣者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把我名声搞臭,总觉得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奴婢是您的人,做的证谁信?”白溪很是苦恼,“为今之计,依然装不知道,除非他们拿出证据来,谣言传得再形象,也终成不了现实。”
“只能这样了,我现在跑出去澄清,就会越描越黑,正中了那个人的圈套呢。”我咬紧唇,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