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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咸福宫回来又过去了几日,依旧重复着从前的生活,奕泞来的次数越来越稀,连晚上喝茶的时间也没有了,并不清楚他在忙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若不希望我打扰自然有他的原因,托安德海送了两次花茶,都是秋末冬初时的时令花朵,趁着冬日里的暖阳,晒干了花瓣,花朵容颜不在,芳香依旧。
白溪清早去御花园里转了转,告诉我腊梅开了,吃了早膳,猜到我要去当“采花盗”,早早准备好了羊毛靴子和厚袄子,盛花的篮子上也缠了丝绢,我打扮得像只笨笨的熊,手上也戴了厚实的毛绒手套,白溪怕我生出冻疮,入冬时我一说冷,她就准备了这些“装备”,篮子挎在手肘上,我没有让她们跟着,一个人出了宫门,往御花园而去。
冬日里的风有些冷冽,几株枝干嶙峋的瘦梅在园中独艳,一花开遍百花杀,原以为园子里只有腊梅的浅黄点缀冬日景色,没想到冬日里开的花其实还挺多,杜鹃,佛手,还有金橘,可惜都非我所爱,腊梅的清香优雅向来为我所喜,还记得以前就用素心腊梅招待过我喜欢的云贵人。
花朵开得正盛,这个时候的花儿正是最娇艳的时候,我走到树下,放下篮子褪了手套,向身边和头顶的枝桠探去。很久没有这样忙活了,小半篮的花朵显示出我的劳动是颇有成效的,背上有些发热,额头上也有些濡湿,我拿手背擦擦额头,继续忙活。
“主子。主子。”是白溪,远远奔来,也顾不得礼节。大声喊叫道,还不停挥手。似乎是要我快些顺原路返回。我这人向来爱偷懒,平日里走路都是沿着正道儿走,主要原因是无聊,现在有急事,自然不会循规蹈矩了.**更新最快.将及地的披风扯下举在头顶,我直接从刚长出绿芽的迎春藤中蹦过去。
“主子,小心呀,不急这一会儿。”白溪又着急地冲我喊。
我懒得理会,连蹦带跳穿过从前蹲过的迎春丛,幸好今天没有穿花盆底呢,也没有穿软软地绣鞋,要不然肯定陷在松软的土里。可惜了才上脚的羊毛靴子,沾满了泥土和残花败叶。
“什么事儿那么急呀?”我气喘吁吁地蹦到白溪面前。
“皇上来储秀宫了。说接您一块儿去看看太妃,”白溪蹲下去为我拍掉裙褂上地脏东西,“咦。主子,好奇怪。大冬天的怎么还有银桂花瓣?”
“皇上来了?那快回去。你帮我收拾那篮子,我先回去了!”我放下披风。一路小跑着往储秀宫赶去,去见太妃?是痊愈了还是病重了呢?
哎哟,我走得太急,不小心拐到脚,妈妈地,什么时候路上多了几颗丑不拉叽的石头子儿,害我踩在上面重心不稳,幸亏俺小脑发达才没有四脚朝天,我愤愤地踢开石子,找个石头墩子坐下,既然扭到了也跑不快,揉一下脚再回去,反正奕泞已经等着了,不差这一会儿。
咦,脚上的泥土里真的带有白色的小花朵,之前白溪好像也说到这么个事,可我没有听进去。
我好奇地拿手揩下一些土沫,上面地花朵并不新鲜,貌似是晒干的,迎春藤那里怎么会有银桂的花朵?就算是别人从前摘了扔下了,也早该腐烂,这花瓣明显是人为晒干的。
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个了,我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站起身,等探完了太妃,看来还得来一趟御花园,迎春藤下的秘密,我得仔细找找。
一瘸一拐终于挪到储秀宫附近,安德海在宫门外不停张望,远远见了我就迎上来,“兰主子,皇上等多时了。“可是不巧,我难得出门,一出去他就来了。”我很无奈地耸耸肩膀,“脚扭了,跑不快。”
“那奴才扶您进去,”安德海恭敬地伸臂让我倚着,将我送到了储秀宫。
“太妃有什么事儿?急着赶过去吗?”刚到门口,我就出声问道。
奕泞正在房中焦虑不安地踱步,回身见我,赶快大步走到身边,“对,老六传信儿来,说太妃情况不好,我们得赶着出宫去看看,御医打前头去了。”
“我得换身儿衣服,灰头土脸的,你看看。”我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吞完了小半壶红枣茶,伸出脚去让奕泞看我的狼狈样。
“换件披风和鞋子吧,其他还好,”奕泞走到门边,“来个丫头,替兰妃换下头饰。“头饰也要换?”我慢慢走到衣橱边取披风,听到奕泞的话,觉得奇怪。
“这样随便地打扮怎么去见太妃,她对这些可是很在意的。”奕泞心急,干脆自己走到梳妆镜边上,打开盒子挑起了首饰。
“不用叫她们来,我自己换就是,不是赶时间嘛,还顾这些繁文缛节。”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又瘸着脚挪到镜前,将头上简单的玉钗取下,换上奕泞为我挑出地素色宝石头花。
原本奕泞还挑剔我的小两把头不够大气,但因为时间地关系来不及梳理,只得选了大朵地头花点缀在我头上,简单装扮后,安德海在宫外准备了步辇,奕泞出房门时才发现我拐了脚,肯定是怕我耽误他时间,所以没经过我允许,就当着众人的面,打横抱起我走上了步辇。
“呀,还有那么多人在呢,”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真是丢人,安德海都背过脸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偷笑。
“别动,把脚抬起来,”奕泞掀起我地裙角,以手肘固定住我扭来扭去的身体。
“抬脚?”我一脸警觉,莫不是这么久不见,太压抑了,我的魅力还真是大耶,难怪抱着我上步辇,可是,在步辇上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似乎不太好啊!“不要不要,太过火啦!”我脸热热的,虽然自己看不到,也晓得此时肯定像熟透的番茄。
“想到哪里去了?”奕泞停住手上的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不是说脚扭了?看看是否严重,待会儿让安德海准备药来揉搓一下会好得快些!”
啊?是这样啊,原来所谓的非分之想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哦!
“我又不是淫贼,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想这个,”奕泞伸出指头弹一下我的额头,“色女!”
“哎,”我丢脸地大叫,什么嘛,又不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