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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二人离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脸现茫然之色,心下甚觉惭愧。吴铭无暇顾及白虎岛主日后寻仇之事,朗声说道:“大伙不需多虑,还是抓紧救治伤者吧。”众人这才醒过神来,忙扶起身旁有伤同伴医治。
尉迟贲见大赛又被搅扰,连对战之人都离台而去,不禁大是气馁,一时不知如何安排后续之事。正沮丧间,台下上来一名女官,递了一份手谕给他。尉迟贲看后点了点头,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抬头望向吴铭处,叫到:“吴少侠,请移步台上说话!”
吴铭见召,心想:“看今日局势,尉迟将军定是为难之极。也不知这大赛结果最终怎样商定。且上台听他如何说法!”和夏弃疾和楚楚招呼了一声,便来到台上,拱手道:“不知尉迟将军有何吩咐?”
尉迟贲回礼苦笑到:“少侠也已看到,今日四岛岛主为祸大赛,以致大赛比至此刻已无人与少侠对战了。”
吴铭点头道:“确是如此!不知这是哪四位岛主?为何一味扰乱大赛,又与总与我过不去?”
“此事说来话长,这几位岛主分居帝畿不远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岛,玄武岛主你已会过,朱雀岛主正是今日救他飞去之人。而这青龙岛主则是适才与白虎岛主相斗的那位道士,我以为朱雀岛主带了玄武岛主离去之后,校场已无四岛之人,未曾想青龙、白虎二岛主还是借此处较量了一番,青龙岛主上台时自称孟巽,那白虎岛主则叫做班乾,来时只说是帝畿百姓,分居东西两方,并无统属。我亦不疑有他,见二人功夫高深,连胜两场,更是佩服。一想帝畿能得此两位高手,心中欣喜异常。不想他们均是玄武岛主结拜兄长,来此比拼也只是当做消遣而已。这样一来,场中胜者就只有少侠一人了。”说到此处,向吴铭看了一眼,试探到:“少侠可愿为今日之冠?”
吴铭一闻此言,连连摆手,推辞道:“此事万万不可,不单刚刚两位前辈武功远远在我之上,便是如我师父一般的高手,也均强我百倍。如将军不愿那两位岛主称雄于帝畿,可询问台下英雄谁愿再与我一战。总之吴铭不敢受这不战而胜之冠。”
尉迟贲又劝了两句,见吴铭之意甚坚,只好依他之意向台下高声说道:“此刻台上只余吴少侠一名胜者,然则少侠却不愿如此胜出,众位如欲与他争今日之冠,尽可上台来比试一番!”
连问两遍,台下均是无人应答,寂然片刻,有人喊道:“吴少侠乃是华将军亲传弟子,处处仁义为先,更兼武功高强,我等佩服之至。夺魁胜出名正言顺,不需再战!”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正该如此!”“让吴少侠胜出便是,大伙并无异议!”
尉迟贲见无人应战,转头又吴铭劝到:“少侠既深受众位推崇,这大赛第一人非少侠莫属,还是尽快答应了吧!”吴铭虽得大家抬爱,但依旧不愿轻易领受,忙再逊谢道:“莫说我师与众位高手英雄,便是尉迟将军也胜我一筹,这大赛头名之位,还需谨慎再议!”
尉迟贲听得此话,心念一动,暗想:“公主之意乃是通过此次大赛选拔超群之人,原本龙虎两岛主实是上佳之选,我等皆非二人对手。但却未能与吴少侠一战,如吴少侠功力确实不足,岂不是误了公主大事。还是待我再试他一试吧!”
想到此处,尉迟贲却假作为难道:“既然吴少侠如此说,众位英雄又不愿上台来挑战。小将不才,便陪少侠再战一场吧。还望少侠手下留情!”
吴铭见他忽又改了主意,不禁一愣。转念一想,如此也好,若能与尉迟将军切磋一番,也算为大赛做个了结,于是便抱拳道:“不敢,有劳尉迟将军指点!”
观战众人见又有变故,虽前一场有不少人被二位岛主误伤,但兴致依然不减,均想:“前面几场已斗的如此精彩,稍后又能看到‘帝畿之蛟’出手,这一回真算是不虚此行了。”更有人为尉迟贲大声叫好助威。
嘈杂声中,忽闻一女子高声提醒吴铭:“铭哥哥,小心我大师哥第三只眼!”吴铭一听,知是楚楚,只是心中一时不明话中之意。眼见尉迟贲双目炯炯,并无异样,为何却让自己小心他这第三只?
正自奇怪之际,只见尉迟贲也正望向楚楚,眼神中颇含怒意,吴铭只觉这神色好像在之前某人脸上见过。再一回思,忽的想起庚丙一见到楚楚时,也是这般神情!只不过尉迟贲眼中除了愤恨之外,似乎还深蕴思慕之情,不似庚丙一之奸诈狡猾。
吴铭虽涉世未深,心思单纯,但思虑至此,亦知尉迟贲对楚楚有情,又想到楚楚昨晚已对自己表明心意,一时间喜忧参半,颇感为难,只觉今日之事极难善罢,不禁微觉后悔,早知如此,适才直承胜出,岂不是好。
正当吴铭凝思着如何应对时,尉迟贲却已转回头来,含怒向他一抱拳,说道:“吴少侠,请!”吴铭见他此刻敌意甚浓,又想到若是落败,楚楚和师父等势必会被责罚,不由得热血上涌,暗道:“我纵使毙命于此,也要保楚楚和师父无恙!”当即回礼道:“尉迟将军请!”接着起手提腿斜跨一步,摆出机甲六术防御之姿。
尉迟贲见状更不打话,飞身攻上,瞬间二人便战作一团。饶是吴铭归途中用功不辍,才能堪堪防住尉迟贲迅捷无比的拳掌快攻。而台下众人只能看见两人化身为无数残影,倏开倏合,早已分不清双方招式去路。
吴铭此刻更是无暇运使分身之术,只凝力运掌将对手来招一一化解。尉迟贲心伤楚楚钟情于吴铭,一时又不好发作,只能将怒气集于拳掌之间向吴铭攻去,这一套“蛟龙出渊”掌法是他自幼苦习,之后又不断得帝畿诸多名宿指点,如今使将出来,当真是迅猛无双,纯熟无匹。
吴铭全力防御之时,已渐感不支,心中不禁大为焦急,暗想:“我一败虽不足惜,但如此下去,楚楚必受惩戒。不过即便焦躁也是无用,尚需再寻一空隙,出分身将其牵制住,方能寻取制胜之机!”想到此处,忧虑之心稍减,奋力抵挡之际,更是凝神查看尉迟贲招数之中破绽。
又斗了片刻,吴铭见尉迟贲攻上几个回合便会闪身撤步,稍加蓄势后才会再行攻上。一闪念间,心中已有计较,待见他再行退后时,自己也向后跃出。此时两人中间已相距两丈有余,尉迟贲复又攻上时,居然扑了个空。
吴铭得此良机,算准方位立出两分身于其左右,分身甫一出现,便出双锁扣向尉迟贲。尉迟贲一招落空,微微一愣,欲待再行攻上,不料瞬间即被双锁扣住左右两臂,心中一惊,忙出腿扫向两分身。
分身躲避不及,腿骨折断,向下倒去,但锁扣不松,尉迟贲双臂被锁,拖着两个重伤之人,已无法再斗。吴铭见状大喜,纵身向前,右臂机甲甩出锁链缠向尉迟贲上身,左掌则以裹上皮革的短剑指向其咽喉。
眼看着吴铭即将得手获胜,却听台下楚楚又惊呼一声:“小心!”呼声未歇,但见眼前白光一闪,吴铭心知有异,忙向右躲去,究竟还是慢了片刻,瞬间只感左臂灼热异常,痛呼一声,收锁链退开两步。
再看尉迟贲时,原本坚毅的脸上已多了一眼,霎时变得狰狞异常。还未等吴铭缓过神来查看伤口,尉迟贲身形一闪,拖着吴铭两分身眨眼间便到了他身前,接着额头怒目圆睁,又是一道白光激发出来,射向吴铭胸口。
此次吴铭已然有备,忙向左腾身跃起,才勉强躲过。此时尉迟贲状若癫狂,功力突然大进,步步紧逼,吴铭只能手捂残臂,施展弹纵之术,左躲右闪。台下众人此刻见局势凶险,纷纷劝道:“尉迟将军手下留情!”“胜负已分,不可伤了吴少侠!”楚楚更是大声哭到:“大师哥莫下杀手!我去领了公主责罚便是!”夏弃疾则高声道:“铭儿认输吧,不可再受重伤!”
尉迟贲狂暴之中听得楚楚求情,更是妒火中烧,于他人相劝之语已无一句入耳,只顾挥舞两具分身躯体砸向吴铭,眼中之光则频频射向吴铭要害之处,但必定拖了两人在身,身法已远不如初始迅捷。
吴铭见状,心中稍感宁定,一面躲闪,一面暗调元神,眼见尉迟贲连声虎吼又已攻近,吴铭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去,躲过尉迟贲一击,接着半空中连出两分身向尉迟贲层叠扑下。尉迟贲举目放光,瞬时杀了第一个分身,不想第二个分身以第一个为盾,抱着他的尸首一起砸向尉迟贲。
尉迟贲哪料到吴铭出此怪招,忙出掌相格,却忘了此时臂上仍有两具尸体,一时抬之不及,被分身重重砸倒在地,吴铭略得喘息之机,立恐一二分身压制不住尉迟贲,急又运功出两分身压上,自己则忙甩锁链将尉迟贲与众分身捆作一团,不敢让尉迟贲稍露眉眼。
这一手巧妙异常,观战众人先是看的一愣,继而哄堂大笑起来,楚楚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扫扫胸口,跟着破涕为笑。
不过台上吴铭却丝毫不敢怠慢,一面命众分身紧紧困住尉迟贲,一面自己以锁链将他们缠成大粽子一般。待得绑缚牢固,再无危险时,吴铭方感筋疲力竭,一时间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左臂伤处更是钻心疼痛,低头一看,只见伤口焦黑一片,着实凶险,不禁暗道:“此伤应未伤及筋骨,待了却眼前之事再行医治不妨。只是这胜负已定,裁判之人却被困在众分身之中。可如何了局才是?”
吴铭正为难间,台下突然走上一人,正是先前为公主送来手谕的那名女官,只见她缓步走到尉迟贲身侧,伸手在尉迟贲额上轻抹两下,似是于其怪眼处敷了少许膏散。接着转头向吴铭道:“少侠现已胜出,可以收了招式了。”
见吴铭仍在犹豫,知他尚有余忌,微笑道:“尉迟将军魔眼已为小女子封印,本性已复。吴少侠无需多虑。”
吴铭听后点了点头,只觉这女官温柔异常,但语气中自带威严,于是也不多想,将一众分身及机甲兵刃悉数收了,果见尉迟贲已与常人无异,只是神情萎靡,再无之前轩昂精干之气,默然片刻后,便向吴铭一拱手,低声说道:“多谢吴少侠手下留情,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吴铭见他重回彬彬君子模样,心下大慰,忙还礼道:“不敢,在下已尽全力,才侥幸胜得一招半式。若论真实功夫,尉迟将军应高我甚多!”这却不是吴铭谦让,经此大赛一战,吴铭已知这世上高手如云,草莽间不知还藏了多少英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