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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光亮穿透窗口透进房屋时,黑夜消失,那乌漆嘛黑的黑夜终究是留在了昨日,光亮的到来,那床榻上的少年却被惊醒。
睡眼朦胧的睁眼,望着这陌生的地方,脑海里一幅幅画面闪过。才明白身处何处,迅速起身,穿戴整齐。
不知斩生填坑填的如何?
竟没来扰美梦,真是奇怪?
昨日被斩生吃瓜,真是气得无语,当即扔下它离开。在附近一家客栈落脚,让店小二开了两间挨着的房间。
给慕沁阳和玥墨灌了点丹药,查探了下他俩脉象,放下心来,命还在,死不了。
就前往隔壁房舍,与睡神相约,睡大觉。
既然醒了,那就出去探听点消息,顺便找那条龙算算账。
于是一个翩翩公子,玉树临风从客栈门口出去的消息不胫而走,消息传得太快,导致某人走在路上,一直有人对他评头论足。
“虚美镇来了一个仙者,可奇怪的是,却是凡人”。
“凡人仙者,真是奇怪?”。
“怪哉!可样貌、仙器皆上品,唯独凡人身份?”
“……”
伏轩受不了这些异样、且带有探究性的目光,快速往街道前方走去,不过投注的目光却越来越多,只得加速离去。
“可悲?太可悲?跌落到恶臭的泥沼里,还要来泼一桶粪水”。
一道苍凉悲伤话语,传进了伏轩的耳朵里,本来就是为躲避那些探究性的目光,转过街巷进入一条小巷。
却听见悲凉的话语。
伏轩望过去,只见一位穿着破破乱乱的乞丐,此时正跌坐在地上,那本就破破乱乱的白布衣,却染上了血迹,还有那满身的粪水污渍。
发皱且破损布料与血迹,形成了鲜明对比。此时伏轩明白,这是遇到了一场是非。
一场正在进行的是非。
“曾经是本仙门的翘楚,如今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泼一桶粪水,还是轻的,至少你的命,还留着”,站在乞丐对面的男子,眸中竟是欢喜和得逞的笑意,眸中竟是满意。
“师兄,折辱我,算计我,搞得我家破人亡,你都通通得逞了,如今还来这里干嘛?”,乞丐仰头望着曾经最信任的人,质问着。
乞丐话彻底激怒了他口中的师兄,狠话一出,“踹你到尘埃里,永不得翻身”,高高在上的姿态,望着如蝼蚁一般的师弟,“你做出劣迹斑斑的事情后,老家伙依旧恨不得对你掏心掏肺,妄想给予你所有”。
“一个贪字、一个妄字、一个妒字,终将让你走上不归途”,师兄曾经不是这样的,曾经那个将唯一的灵果给他,对他呵护备至的师兄,终究入了魔心。乞丐此时心情复杂。
像是被戳中了心,男子凶狠的盯着乞丐,“你死,老家伙所有的都是我的”,改变了来的初衷,欲取眼前人的性命。
“除了师父,世间已无牵挂之人,劳烦师兄动手”,乞丐缓缓闭上眼,若死能解师兄心结,那也是能为师父做的最后一件事。
“身在地狱,却妄想感动一个已坏入骨髓的师兄”,伏轩听墙角,听的一知半解,不过事情具体是怎么样,只有当事人知晓。
也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大概了解到一点所谓的边边角角的真相。
于小爷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言。给予了乞丐一句话。这话可能是对,也可能是错,不过是从乞丐的角度出发。
一个弱者、一个强者。
伏轩此时更偏向于弱者,不管真相如何,此时的乞丐正在遭受欺凌,这就是事实。至于为何遭受欺凌,真相为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弱者在遭遇痛苦。
从这位师兄的风格和言语,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
伏轩不想去探究他们的过去以及恩怨,虽不想沾惹是非,可过不了内心那道坎,想散发一点光,温暖乞丐的心。
同情弱者没有错,讨厌欺压的强者也没有错。若强者变为了弱者,伏轩也会救。
不过是遵从内心的那点正义感,好人坏人,谁又说的清?人心难测,人心易变。救好人,那是好事。若不小心救了坏人,那引导向善,为世间多了一道光亮。
乞丐本已认命般的等待死亡的来临,却听见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如浩瀚的星空的眸中慢慢睁开,打量了下出声的男子。
此人迈出步子缓缓朝他走来,步伐坚定,没有后退,手中正把玩折扇,是一个谪仙般的人。
“管乞丐的闲事,留不住命”,乞丐微微张口提醒。
步伐依旧未停止,走的更加的快,并未理会乞丐口中善意的提醒。小爷惜命,也敢向天争命。
疾步走来,从灵兽空间取出一件外袍披在乞丐的身上,并将乞丐扶起来,掷地有声的道:“闲事?攸关人命,岂是闲事,这是世间最重要的事”。
乞丐一愣,随即开口,“你是唯一一个伸出手,来救我的人,还不嫌弃我脏。他人都是落井下石”。
“脏,洗洗就好了。比起那些散发恶臭的恶人来讲,你的师兄才是真正的肮脏不堪”,伏轩到不嫌弃乞丐,粪水虽臭,可只要洗干净就不会散发难闻的气味。
况且要比臭,那条龙才是一条臭龙,小爷的免疫力强的很。
乞丐再次愕然,话到了喉咙,却欲言又止,眉间紧皱,无奈下,“能成为师兄的剑下魂,或许是解脱。曾经拥有太多,如今一无所有,连生存二字,也是奢求”。
“让他人主宰你的命运,你甘心?世间有多种活法,何不选一种,你能活着的路”,伏轩右手握住折扇,轻轻往前方一指。
乞丐顺着折扇的方向,却瞧见师兄在原地挥舞着剑,在那疯狂的施展剑术法,强而有力的攻击,却被阵法挡住,原来师兄的脚边,散落了五个石头,刚好是一个圈。
师兄在里面的攻击根本就伤不了人,而且师兄好似进入了幻阵里。
甘心?有选择吗?
“事有万难,可只要有心,就能成事,达成心愿。唯愿你不向这世间给予的痛苦低头”,伏轩望着陷入思考的乞丐,再次言语道。
乞丐目光再次望向眼前这位救他的人,那双眸中充满了星辰大海,以及对生命的渴望。
“帮人帮到底,闲事也要管到底,修仙之人成了废仙,就如同一个凡人,再也不能遨游这世间”,伏轩见乞丐触动了,也不枉费口水。
废仙是修仙界最残忍的一种处罚犯了错的仙门弟子,强行切断仙者体内的灵脉,再也承受不住浩瀚的灵力。
残脉永远折磨仙者,那痛入骨髓的痛楚时刻折磨。可灵力不再如以前滋养身体,而是放大百倍的灵力在体内横行霸道,如恶魔般的撕扯残脉。
想必乞丐已经麻木了,承受如此之痛。
伏轩再次从灵兽空间拿出了一物,还被那家伙吐槽,那横跨了几个街巷的声音,传到了耳边,“赔本买卖,主人,你是脑壳得铁了吗?”
乞丐也惊的瞪大了双眼,盯着那盒子发呆,墨玉盒,用于盛放忧郁花锁住药效盒子,就盒子也是万年难得一见。更别说专门治疗残脉的忧郁花。
“你要用它救一个乞丐?”
“众生平等,乞丐也是一个生命,因此人人平等,还有你值得”,话刚一说完,某龙吐槽的话已到,“农夫与蛇的故事,主人你不怕,乞丐到时露出尖牙咬你?”。
再次忽略到斩生的话语,伏轩取出忧郁花,这花其实挺好看的,像是小时候在那梦中曾见过的,喇叭花,那高贵的蓝色偏暗,如贵族王者般的绽放。
伏轩利用折扇中的灵力,缓缓煽动忧郁花,进入乞丐体内,找到灵脉之所,推动灵力包裹着忧郁花,修复着残脉。
一些路过的凡人,就看到一个男子疯了般在原地疯狂着拿剑砍去,旁边不远处,一个如谪仙般的男子,在用一把扇子狂扇一个乞丐。
“疯子,世间疯子太多,究竟谁才是清醒的?”。
凡人不想惹事,纷纷绕道走,也算图个不惹灾祸。
伏轩额间汗冒了出来,原来借用折扇灵力给人治疗残脉也是如此艰难,难怪这修仙界有个铁律就是,废仙成了,那就是永远的废仙。
不行半途而废,不是小爷的风格。
呼唤体内的水灵力,随即一股水灵力,钻入乞丐体内,配合主人与忧郁花,一起修复破损的残脉。
良久,在一声痛苦的尖叫声:“啊……”。
高音贝的身音,差点穿透了伏轩的耳膜,难道真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随即伏轩大功告成,收回折扇,水灵力回到它主人体内。
痛楚过后,乞丐感受到体内充足的灵力,以及源源不断的灵力从四面八方的进入体内,那种巅峰的状态,真好。
“为何帮我?”。
少年用那双如星辰大海的双眸,注目着伏轩,希望能一个答案。
“身在地狱的人,需要光,而我恰巧是一个管闲事的光,仅此而已”,伏轩真诚的回答,奈何对方好似听不懂,太有文化也是一种罪过,“我开心,我乐意,有一句谚语:授人玫瑰,手留余香。你只需记得传递光芒,就是你有能力时,可以帮助你想帮的人”。
伏轩见乞丐的师兄要清醒过来,这里避免不了一场恶战,可不想参与,也不想让乞丐吃亏,留下了一件礼物。
龙的吐槽声音再次传来,“败家子主人,早晚败光家产,变成一个穷光蛋”。这次伏轩内心回应道:“咋地,我穷,我光荣,我乐意’。
在背影消失前,留下一句话,“此剑名为光明,愿你破开黑暗,勇往直前。让它给予你活着希望和抉择的权利”。
乞丐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哪里有恩人的影子?早就消失无踪,震惊的难以言语,这是修仙界名剑,修仙界排行榜第二的执心剑。
“你竟未死,还恢复了巅峰实力,去死吧”,从幻境中醒来的师兄发现自己被困与幻境中,而师弟还活着,怒不可遏。
乞丐握住光明剑,直指眼前的师兄,“新仇旧恨,一起算”。
电光火石一般,师兄都还未出手,乞丐的剑尖就抵住师兄的脖子,“你输了”。再被算计,迫害后,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有过想要杀了师兄的念头。
可如今脑海里全是刚才恩人的话语,良久转身离去,临走前留下一句,“你已入了魔心,本就是恩人所言的地狱”。
师兄凶狠的眸光望着那消失的背影,猖狂大笑,如发了疯一样的大笑。
……
伏轩并未留在那条小巷看戏,并不担心乞丐的安危,已经恢复战斗力的乞丐,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而是可以举起剑自我保护。乞丐与他师兄的恩怨情仇,伏轩并不想探听和了解他俩战斗谁输谁赢,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皆是他俩的恩怨。
小爷不掺和。
再次回到热闹的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喧闹声、嬉笑声、叫卖声、以及问价声,还有匆匆路过去往目的地的人,这就是真实的人间,也是真实的生活,一个普通人生活。
也是羡慕的生活。
至少普通人的生活是吃饱穿暖,修仙者却要面临无数次生死抉择,以及惊心动魄的人生轨迹。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出,好深奥的句子,福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祸是唯恐避之不及,可两者却有关联。对于修仙者来说,祸福就更是被放大了百倍。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生,要么死。
救乞丐只是想行善积德,希望善意的果实长成参天大树,造福苍生。
热闹的大街仿佛注入一股活力,让伏轩感受到了人间的烟火气息,每个凡人都在按照命运轨迹的而行。
“杀我”
正感慨良多之际,一声求杀的声音,传入伏轩耳里,注目那道发出音调的人,原来是一个半大小子,样貌青涩,大约十五岁。
可半大小子的动作却不是应该做的事。
手中拿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递给一个白发苍苍的年老的妇人,那妇人并未接,而是抱着菜篮子,欲离开。
他挡住了妇人,丢了一个荷包到菜篮子里,“杀我,银两就是你的”。
老妇人上前的脚步一滞,拿起荷包掂量了下,满是皱纹的右手握紧了荷包,生怕面前的小孩反悔,动作迅速将荷包收纳在左边袖口里。
“锈迹斑斑的匕首是伤不了人”,话锋一转,那经历沧桑的手,快速接过匕首刺了过去,正中那小伙子的腹部。
感受到痛楚,小子开心的咧嘴笑,“世间诸多痛苦,终于不再苦尝了”。
老妇人被惊吓的跌倒在地,菜篮子里也落在地上滚了几下,那菜篮子里装的鸡蛋,被砸碎了许多个,嘴里念念有词,“鸡蛋碎了”。
望了下眼前被捅伤的人,神志有点不清晰的说道,“锈迹斑斑的匕首,为何能伤人?”。
那滴落在地上耀眼的红色,惊吓到了妇人。
半大小子回了句,“匕首再残破,依旧是利刃。无论谁执手,依旧能披荆斩棘”,眸中光芒闪过,“谢谢你”。
感谢之语,却让老妇人感觉心悸,不该贪墨那点碎银,给小孙子买糖。现连买的鸡蛋也遭殃了。
“疯子”,眼前这人就是一个求死的疯子。
老妇人挣扎着起来,心疼的捡起完好的鸡蛋,再次握住菜篮子,弯着腰,佝偻着背,声音苍老的道,“真是一个祸害”。
言语过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半大小子并未在意,只是原本眸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垂下了头,用手拔出了匕首,望着鲜血直流的腹部,“本不该出生,却偏偏活在藏污纳垢的地方”。
呀!这是一个作死自虐的少年啊!
伏轩看不下去了,本以为那面目慈祥的老太太不会用匕首伤人,更不会伤害一个半大小子,真是低估了人性。
迅速上前,在少年诧异的目光下,伏轩拿出一瓶药和一个四四方方白色丝巾,将药膏掏出倒入丝巾抹开,在帮少年上药。
全程少年并未喊出一声疼痛,仿佛已是家常便饭,已经麻木了。
最让他惊奇的,这突然窜出来的男子,为何来对他好,“你为何帮我上药?”。
伏轩笑了笑,望着少年道,“你还是一个小朋友,一个招人喜欢的小朋友”。
作死少年虽然脑瓜不正常,类似有精神疾病,小小年纪却想求死,不过那五官真是跟斩生一样,是一个萌可爱。
“连面目慈祥的老妇人都能为了一己私欲,拿匕首伤人,你究竟有何所图?”。
果真是精神病者,一副全世界都要图谋他一般。
“图?我图你啥?你有什么,我可以图”,伏轩手中上药的动作未停,“那为何你会选择那面善老妇人”。
少年愣住了,有啥可图,好似确实没啥图的。还有眼前这位大人,仿佛能看出来,他为何找上那老妇人。
伏轩并没有听到回应,像是自问自答般的,“原因是面善,你以为那老妇人会带领你出那地狱,可未料到她本是地狱”。
似懂非懂的少年,不过却明白眼前这人看穿了他。
伏轩认真的注目着少年,那腹部的伤口已处理好,在他的腹部腰间多了一个丝巾,还打了蝴蝶结,“我是一个管闲事的光,不如你找我”。
“你……”,少年此时已感受不到腹部的疼痛,仿佛眼前人,给他涂了灵丹妙药。
“败家子,那么珍贵的药,却留给一个普通的凡人用。还有那丝巾……?真是一个散财主人”,斩生吐槽声音再次在心底响起。
伏轩心里纳闷了,斩生这货为何总看不惯,小爷散财。“散财主人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盗窃贼,又用斩生的词”。
懒得与斩生争论,伏轩见少年又呆愣住了。
“活的通透,不如傻的可爱。世间是有诸多的苦楚,可光永再,幸福也永再,你要学会感知,不要自怨自艾”,点到为止,说太多,少年未必记得住。
伏轩认真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永远是你自己的依靠,若你都抛弃了自己,那谁来拯救你自己”。
少年依旧在呆愣中,仿佛陷入了回忆,满脸都是泪珠。
伏轩最后还是忍不住嘴碎的说着,好似触动了少年,不过这里依旧人来人往,悄悄拿过少年手中的匕首,往剑刃上,涂抹不知啥物,本是锈迹斑斑,却变得如一把新打出来的剑,亮堂。
“败家子,不愧是败家子,散财也散的如此高大上”,斩生气呼呼的语调传了过来。
“财神爷,今日有钱,想撒,咋啦?”。
伏轩依旧不理会那道声音,而是对眼前的少年道,将匕首交到他手上,嘱咐道,“匕首不再锈迹斑斑,现今宛如新剑,助你披荆斩棘”。
随后伏轩潇洒转身离去,不再关注少年的未来,他的未来是他自己,应该由他自己创造。是生是死,全靠少年抉择。
若最后少年依旧想不开,那些宝物将再成无主之物,成为少年的陪葬品也不错,至少有它们相陪,少年并不孤单。
当一个人万念俱灰,能救则救,能阻一时,可救不了一世。何况这个满是意外的世间,处处充满了惊喜。
死亡既新生。
至少这位少年会活在小爷的记忆中。与他的一面之缘。
非亲非故,能做到如今也是不错。
……
难道今日是行善积德日?
连遇上两人,都身在地狱,有诸多的秘密和痛苦的回忆。
伏轩摇了摇头,自个都是焦头烂额,一大摊子事情,却来怜他人苦,真应了那句话,见不得人间疾苦。
……
老妇人回到了破乱不堪的房屋后,见五岁的小孙儿,准备拿鸡蛋去煮,却发现有一个黑色石头压着几张银票。
拿出仔细一瞧,银票是面值一万的,总共五张,还有一张信笺。
老妇人突然跪下,只听见膝盖着地的声音,“吾知错”。
信笺上有几行小字:
世人皆图几两碎银,哪管银子是否沾惹血迹,穷为因,孤苦为因,无能为力为因,照顾幼为因,恶果谁来尝,有因必有果,报应由孙尝。
望之后存善念,孙必长命百岁。
谨记,言语最伤人心,请嘴上留德。你的粗言和行为,永远留在那个少年心中,再次插上一刀,永不磨灭。
小孙儿却开口喊着,“饿,饿了”。
老妇人却痛哭以及后怕,抱住孙儿不撒手。
“不哭”,小孙儿见自家的长辈哭了,那童声响起。
老妇人抹了两把泪,牵着孙儿往厨房而去,拿起篮子,生活还在继续,至少小孙儿养大之前,这条老命得留着。
……
这副画面被斩生传送到了伏轩脑海中,一个大男子却在大街上泪流满面,被人当做傻子,“疯子”。
良善的人为了生活,长出了满身的刺,专门刺人,可生活终究是生活,逼不得已为因,没有谁愿意活在一个满是罪恶的世间。
生来的良知总是愿散发光来改变这个世间。虽微末可足矣温暖人间。
最后那副画面太感人了,厨房,那是烟火开始地方,也是生命开始地方,果腹,才能维持生命体征。
佝偻的背影,和一个年幼无知的幼儿,都是世间最普通的生灵。
生存是她和幼孙所要面对。
愿世间再无悲痛和苦楚。
……
良久,当哭累了,心中的悲伤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后,伏轩又如一个没事人般的,往前方而行。
“触动心灵永远是普通人的经历与真实感,以及自身的共鸣”。
感慨良多,千万万语,伏轩只言了这一句。
伏轩穿过长长的街道,在四通八达的街巷转过,来到斩生填坑那条街道,这里没有坑了,也无斩生的身影,这货又跑哪去浪去?
咦,不对劲?
这条街道,为何无行人?
错了,仔细一瞧,远处还是有几个人的,只是氛围,没有那么和谐,伏轩转身欲离开,打架斗狠,不掺和。
可脚步还未迈出,清冷之声传出,“既然已踏入是非之地,热闹看完再离去”。
一阵风儿卷了过来,如龙卷风般,快速包裹着伏轩,迅速到达战场中央,当风儿散去,懵圈的伏轩心惊的不知说啥?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正打量着小爷。
“样貌不错,竟比一般的女子还美上几分,不细看还真像是一个姑娘”。
今日是非咋这么多?
伏轩内心深处有一股无名火,初次见面,就来对容貌进行评级和人身攻击,“我是公子,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
真想放龙咬人,可转念一想,斩生这货不在。
“郎均,仙门容不得你,世间也容不得你。归位尘土”,围着其中一人道,他们都是奉命而来截杀。
郎均眉毛一挑,这话听得刺耳,注视着围着这些师兄、师弟,曾经有说有笑,如今再见如仇敌,“可我想活”。
这话冷的伏轩想打喷嚏,今日是跟各家的仙门恩怨杠上了,先是乞丐,然后是眼前的,又是另外一个仙门恩怨。
“牵扯一个无辜凡人进来,真是卑鄙无耻”,其中一个师弟道。
伏轩认同的点头,真的是一个无辜被卷进是非的凡人。
“卑鄙无耻头衔该是仙门中那些山宗们吧”,郎均嗤之以鼻,一群不择手段恶人,而且还是伪善的一群小人。
“杀”,奉命而来的人一听侮辱到仙门中重量级的人,气的眸中猩红,纷纷亮出剑,齐齐列阵,以杀此人。
靠,杀红眼了吧。
伏轩后退一步,真是殃及池鱼,可啥坏事都没做,只是寻龙,来到破街道。
都能感受到剑尖传递过来的恐怖气浪,拜托,小爷还是一个凡人,还未做好要生死决斗,这些人能讲讲理。
还好那将小爷卷入是非的郎均,并未无情的不管,下一秒,郎均只是缓缓讲了一句话,“杀,断送活着的希望,死,断送的是一条生灵。生死岂是由你们定”。
那些剑脱离掌控着的手,纷纷一坎,痛喊声,鬼哭狼嚎此起彼伏。地面上多了几只断臂。
郎均眸中清冷的注目着,冷冰冰的望着这一切,“滚,顺便带一句话,有朝一日,仙门易主”。
这位真是一个霸气又冷峻的角色哦。
伏轩不怕触霉头,左手举了起来,小声的问道,“我可走了吗?”。
其中一位断臂着,此时骂骂咧咧道,“都是你,若不是你,这次任务定能完美完成”。
关小爷何事?
“还不滚?”,郎均轻轻一瞥,那位断臂之人,望了一眼伏轩,赶紧带着同门之人,离去。
是非结束。
“你为何救我?”,郎均严肃的表情,着实有点吓人。
救个毛线?懵圈的伏轩此时已不知如何回答。
郎均接着又问,“那些剑为何对准他们的主人?”。
这人不会以为小爷控制剑坎了这些人的手臂。
好像当时闪过一个念头,’这该死剑尖气浪,真是废铁,要砍,针对你家主子去’。
误打误撞救了一个不需要救的人。
“救人不需要理由,生死皆命”,伏轩说完撒开脚丫子,就开跑。
郎均就看到伏轩如百里冲刺般的跑出了他的视线,下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摊到在地,今日本该命丧黄泉,将伏轩卷入是非战场后,体内的灵力已枯竭,已无再战之力。
……
伏轩再一次远离是非后,就再也不想踏入是非当中,接下来寻找斩生之时,既不往偏僻中去,也不往热闹的地方钻。
只是在穿梭的人流中,寻找一抹影子。
“疯子,滚”。
“家中人人得了一种难以治愈的心病,望大夫诊治”。
一个穿着简朴的药童推搡着一个青年人,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轰。
伏轩自然看不惯这番做派,于是上前将轰出来的青年人,扶稳了身形,“医馆本就是救死扶伤,如今这般作态,欺人”。
“无病找大夫,是嫌弃大夫太忙了?”,药童先是一愣,随即反问道。
无人作声,药童难得搭理,随即返回了药铺。
伏轩自然是不想与药童争吵,只是等着眼前青年人开腔。等来的却是一段话,“何为善?何为恶?何为正义?行侠仗义行的究竟是什么?”。
如此深奥却又有哲学问题,问小爷,问错人了吧。
不过看着青年人眼神中那真挚,伏轩只能说出自己的理解,“世间人心多种,所谓人心难测,能管的唯有己心,向善、向恶皆遵从本心,问心无愧皆可,有时行恶事非恶事,有时行善非善事,事有两面性,人人立场不同,角度不同,他看到恶,别人看到了善”
伏轩不知这人听懂了没,只能继续道,“善恶本来就是一场较量,是心中的信仰,你悟道了正义,那就行正义之事,就是你认为对的事”。
青年人陷入了沉思,伏轩还急着找龙,就离开了。
青年人等回过神来,刚才那人影子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