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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之后,殷容疏三人又是一起商量完善了一下布兵方法才各自去休息。次日一早,殷容疏他们便是领兵往那些人藏身的地方而去,这一带地形复杂,山上常有猛兽出没,所以甚少有人居住,殷容疏特意吩咐那些官兵尽量放低声音,免得惊动了他们。
就这样,这些官兵们分几路进入这形势复杂的山林中,而殷容疏跟殷泽沛则是带着一路官兵悄悄往炎暝所说的那个山洞而去,所有的人都是谨慎小心,经过一番跋涉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那掩映着的山洞洞口,殷容疏跟殷泽沛对视一眼,应该就是这里了,如果他们没有提前得知消息的话,那现在他们应该就在里面。
殷容疏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后面的人都跟他一起进入,一行人走入黑漆漆的山洞,山洞里阴暗潮湿,有一种发霉的味道,殷容疏轻声道:“大家都小心一些,我担心这里面会有机关。”以那个人谨慎的性格,很有可能会这么做,而殷容疏的猜测也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他说出那句话不久之后,不知什么人无意中触动了机关,周围的墙壁上便有利箭射了出来,不过还好殷容疏带着的这一队士兵是驻军中的精锐之师,反应都是很灵敏,在利箭射出的一刹那,所有的士兵已经拿出了手中的盾挡住,没有人受伤。
“大家都警觉一点,这里的机关肯定不止这一处。”殷容疏在黑暗中紧皱着眉头,此刻,里面的人只怕是已经知道他们来了,再不快一点的话,他们就要逃走了,可是这里又是机关重重,必须步步小心,希望外面的那些官兵能够堵截住他们。
此时在山洞的深处,那眼眸深沉的男子眼睛里全是怒意,一双比严冬霜雪还要冷的眼睛射向跪在地上的两人,“这里怎么会被他们发觉,究竟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这里这么隐秘怎么可能会被这么快找到,而且他们搬到这里的时候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个……我们这里有可能出卖我们的就只有一个人了,而且他跟容王的关系极好,我想我们的行踪很有可能就是他泄露的。”那右使沉声道,他们的属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可能有叛乱之徒,唯一有可能就是那个崔明远了。
“不管是谁泄露出去的,这件事过后,你们两个都要受罚,现在赶紧通知所有人迅速撤离这里。”
“是,主上。”两人迅速转身,准备退下,却只听那上座的男人声音冰冷道:“那个人,把他给杀了。”
那个人指的是谁他们自然很清楚,本来留着他也是为了引殷容疏上钩,不过现在,还未等他们计划好,这殷容疏倒是率先行动了,那个人不能再留着了。
而此时的殷容疏已经加快步伐到了一座石门前面,殷容疏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耳朵贴在那石门上仔细听了一下,随即直起身子来,沉声道:“那些人就在里面。”他已经听到里面的动静了,那些人现在正在撤离,这一次千万不能让那人给跑了。
殷容疏的话刚说完,后面站着的士兵便是上前准备把石门给砸开,可是砸了几下之后,那石门依旧是纹丝不动,殷容疏沉声道:“让开!”
那几个士兵不解其意,不过也是听命站到一旁,殷容疏又道:“所有人都往后退。”
此时殷泽沛已经明白殷容疏的意思,心中有些疑虑道:“容疏,你可以吗?”
“放心吧。”说罢之后示意殷泽沛也让开,双手运足了内力往那座石门打去,本来纹丝不动的石门瞬间碎裂开来,就连站在一旁的殷泽沛都是惊讶不已,他听容疏说了他如何得了内力的事情,可是今日一见尚有些不敢相信,此等强大的内力也是少见,容疏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而殷容疏顾不得多想,便是冲了进去,里面的境况跟他们刚刚走过的那段黑漆漆的山路完全不同,里面四处都点了火把,小亭石桌俱是精巧,虽然跟那座宫殿的奢华精致是天壤之别,但是这里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可见这里也不是他们情急之下临时找到的庇身之所,应该是早已准备好的。
“留下一些人四处搜索一下,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别的出口,剩下的人跟我继续往前走。”这里很乱,可见他们也是匆忙之间撤走的,刚刚他们应该是听到外面的声音了,所以必定还没有走出去多远。
殷容疏带着一队士兵继续往里面走,而此时所有的士兵也是惊呆了,这里面简直就像是一座地下宫殿,殷容疏突然沉声道:“他们就在不远处,跟我来。”因为殷容疏的内力深厚,所以耳朵也灵敏一些,前方有嘈杂的脚步声,殷容疏判断,肯定就是那些人。
再往前面走,就是凿出来的一间间的房间,殷容疏又手势示意身后的士兵小心,周围有埋伏,果不其然,就在殷容疏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从旁边的房间里突然窜出来了一些人,一片寒芒闪过,手中的利刃毫不犹豫地刺向殷容疏他们,招招狠厉,尽是杀气,殷容疏心中已是明白,他们这是要拖延时间,掩护他们的主子逃走,而这些人显然已经成了弃子。
殷容疏扼住其中一人的喉咙道:“崔明远在哪里?”
那人却是不回答,恶狠狠地盯着殷容疏看,见他如此倔强,殷容疏也明白,从他的嘴里只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把她扔给旁边的殷泽沛,“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找崔明远。”
而此时的崔明远正躲在一个箱子里,听到有人说官兵攻进来的时候,他心里就知道应该是殷容疏来了,而此时那些人势必要怀疑到自己身上,他们一定不会再留着自己了,所以他当即就离开房间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希望能够逃过一劫,只要这些人忙着逃离这里无暇顾及自己,那自己就能自由了。
但是,左使已经吩咐自己的人找到崔明远,并且把他给杀了。崔明远躲在箱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感到深深的后悔,早知道会有今天的话,当初自己就好好地练功了,现在自己的功夫根本就没办法打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只能躲在这里。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接近,崔明远瞬间紧张了起来,如果自己跟他正面迎战的话,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而显然外面的人已经往这里步步逼近了。
“我知道你躲在里面,我们从小就开始训练,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你就自己出来吧,这样的话,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外面的人冷冷道,不过这个崔明远还正是够会藏的,自己几乎把这里走个遍了,总算是找到了他。
崔明远不确定外面的人是真的识破了自己躲在箱子里,还是在故意诈自己,他在心中快速地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按兵不动。
见箱子里没有丝毫动静,那人冷冷道:“我没工夫跟你瞎磨蹭了。”说着就是用手中的剑挑开箱子,而藏在里面的崔明远瞬间跃了出来。
崔明远知道这下自己没法再躲下去了,硬着头皮道:“等一下,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左使大人派我来杀了你,这是命令,我不得违抗,所以你也别怪我。”那人执剑以对,而崔明远也是严阵以待,但是崔明远的功力跟那人的相差甚远,只是堪堪抵挡住几招,便已是难以抵御那人的攻击,眼看着那闪着寒芒的利剑就要刺进崔明远的胸口,只听一声脆响,有火光之色闪过,那几乎要刺进崔明远胸口的利剑被人挑开,崔明远定睛一看,心中顿时大喜,面前之人不正是殷容疏吗?
还未等崔明远开口说上一句话,那人的锋芒一转便是刺向殷容疏,殷容疏跟他对阵起来则显得轻松很多,就这样来回十几招,那人已经是败在殷容疏的剑下,殷容疏倒也未杀他,这些人留着还有用,恰好这时,殷泽沛带着一群士兵过来了,殷容疏沉声道:“把他看住。”
殷容疏的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士兵前来把那被殷容疏制服的人给绑了起来,殷容疏问旁边的殷泽沛道:“你怎么过来了?那些人呢?都抓住了没有?”
“我担心你会出事,所以过来看看,那些人的行动实在是太迅速了,他们已经利用提前挖好的通道逃出去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提前派兵在四周围堵,他们逃不掉的。”
这个倒是在殷容疏的意料之中,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不会忘了给自己留后路的,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过,这个山洞里肯定有可以逃跑的别的通道。
“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崔明远,这位是我的兄弟,殷泽沛,现在也没有时间多说了,我们现在赶紧去追堵那些人,他们都是受过很严格的训练,想要把他们全部抓住只怕是不容易。”殷容疏说完便是看向站在一旁的那个士兵,沉声吩咐道:“你去通知守在外面的人,让他们一个个眼睛都放亮一点,绝不能放过一点点蛛丝马迹,那些人善于隐藏,让他们仔细搜索。”
“是。”那士兵应声走出山洞,前去通知部署在外面堵截的士兵。
“泽沛,你带我去那个他们逃走的通道看看。”
“好。”
殷泽沛带着他们到了那条秘密通道,里面竟是分开了好几条路,殷容疏轻声道:“这座山很大,这些通道应该是通不到大山之外的,我们分开走,看看这些通道究竟是通向哪里的,”
殷泽沛和殷容疏分别带着一队士兵,另外的士兵也是分成几队,分别走向其他几条通道,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几条通道竟都是长得很,殷容疏越走,眉头就皱得越紧,照这样走下去,这些通道就到了大山之外了,而他们布置的人全都是在大山里面,那他们岂不是?
殷容疏加快了脚步,走了很久之后终于走到洞口,眼前的景象的确是出乎殷容疏的预料,这里竟是一片果园,而从洞口的痕迹来看,就在不久之前的确是有人从这里经过,应该就是那些人没错,由于逃离得匆忙,那些人来不及把洞口重新掩饰好。
殷容疏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还是被那个人给跑掉了,也不知道泽沛那里怎样。殷容疏带着一队的士兵继续往前走,看看那些人会不会在这里留下什么线索,倒是那看园子的一对老夫妻听到动静之后走了过来,看到这么官兵顿时吓得不轻。
殷容疏面含轻笑,上前道:“两位来人家别害怕,我们是官府的人是来追逃犯的,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人从这里走了出来?”
那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均是摇头,“没有,我们什么动静都没听见,更没见过什么逃犯,官老爷,我们可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什么坏事都没干过。”
“二位放心,我们只是来追逃犯的,你们没有见过就算了,我们就先离开了。”
走出果园之后,不久,殷容疏转身对身后的两名士兵到:“你们现在这里守着,盯着那两个老人的一举一动,等会儿我会派人来接替你们的。”
走出果园之后,殷容疏又带着这队士兵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那些人的踪迹,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早已离开了这里,不过应该还是在青华郡里,殷容疏只好先带着这一队士兵回到了驻扎地点,而其他的士兵的都已经回去了,而殷泽沛也正在等着殷容疏了。
“容疏,你那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一点线索?”殷泽沛急切地问道。
殷容疏摇摇头,“没有,那条通道通向的是果园,他们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
“我这边也是,通道竟是通向一条小巷子,那些人早已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了,根本就没办法找。”殷泽沛颇为无奈。
其他几条通道也是同样的情况,出来之后根本就不在那座大山里了,他们提前在外面部署好的人根本就没有派上用场。
殷容疏微皱着眉头道:“看来终究还是我们太低估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能把通道挖得那么长。”他们所有的部署都是在大山以内,而那个人竟然把通道挖到了大山以外。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搬离那座宫殿才有多长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部可能挖出几条那么长的通道来,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殷泽沛紧皱着眉头道。
“是不可能,就算他们能力再强也是不可能,所以那个山洞里的一切都是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包括逃生的那几条通道,你想想看,如果他真的是前朝皇室的遗孤,那么经历了几百年,他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又是如何走到了今天,我想他们一定不止一个藏身之处,而这些藏身之处很有可能是他们好几代人留下来了。”而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幕后之人的真实面目,甚至连他大概是什么年纪都不得而知,在那座宫殿里,就只有左右使两个人能见到他们所谓的主上,其他人都没有见过那位主上的真实面目。
殷泽沛颇有些懊恼,“我们精心布置了这么久,还是被他给逃走了。”
殷容疏轻拍殷泽沛的肩膀,轻声道:“好了,这一次我们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在山洞里的时候,我们不是也抓获了一些他们的人吗?好好审问一下,或许还是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特别是关于他们在朝中的内应的消息,这些奸细一定要尽早找出来,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那些人我已经叫人给严加看管起来了……”殷泽沛的话还未说完,那驻军首领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上煞是难看,殷容疏连忙站起身来,微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二位王爷,那些抓回来的人都服毒自尽了。”
殷泽沛也是猛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驻军首领,“都死了吗?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都已经没气儿了,只有一个女的还活着,她说是认识容王,还说容王给过她承诺……”那驻军首领小心翼翼地看着殷容疏的脸色,这临夏国谁人不知容王最是宠爱容王妃,可是那女的说得言之凿凿,言语之间甚是暧昧,他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得来禀报容王爷了。
“容疏你……”殷泽沛惊讶地伸手指着殷容疏,殷容疏一掌拍下殷泽沛的手,皱着眉头道:“乱想什么呢。”
“是媚儿姑娘吧?”站在一旁的崔明远开口道。
“媚儿姑娘?她是谁?容疏,我可警告你啊,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凡儿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做对不起凡儿的事情了?这个女人是……我跟她做了交易。”殷容疏轻笑着摇头,他们这些都想到哪儿去了?简直是太荒谬了。
“还是我来说吧,那个叫媚儿的是左使身边的人,当初容疏逃走之前,跟她做了交易,让她说服左使保住我的命,而容疏答应她会救她出来,并且给她荣华富贵的生活。”虽然他也不知道媚儿究竟有没有在左使的面前力保自己,但是自己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实在是值得庆幸。
“行了,我先过去看看。”殷容疏说着便是走开,而殷容疏连忙道:“等着我啊,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而那崔明远也是紧随其后。
他们三人跟着那驻军统领来到关押那些人的地方,那些已经服毒自尽的人就躺在地上,嘴角尚在溢出黑色的血液。
而被关在隔壁牢房的媚儿已经看到了殷容疏,脸上有欣喜的神色,“殷公子。”声音依旧是娇柔魅惑。
殷容疏转过头看向那媚儿,轻声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在我离开之前,我会给你准备好够你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银票,你尽可以有这些银票去过你荣华富贵的生活。”
“容王爷,您别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啊,要不是我在左使面前说尽好话,他能让崔明远活下来吗?你就这么过河拆桥啊?”那媚儿柔声娇嗔,听得殷泽沛是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殷容疏冷笑一声,“我过河拆桥?当初我们的交易不就是你帮我保住明远的性命,而我把你救出来,并且给你荣华富贵的生活,这些我都做到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地方是对不起你的?”
“可是,你也知道那些人的心狠手辣,他们如果知道我还活着,那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眼看着那媚儿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意。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殷容疏皱眉道。
“你带我一起回京城吧?容王府里守卫重重,他们一定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媚儿满脸笑意道。
听到这里崔明远算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媚儿对容疏还是没有死心啊,这不摆明着是要缠上容疏了吗?还要跟着他回京,住进容王府。
“只要我们不说,你自己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你还活着?只要你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地生活,谁还认得出你来,我只做到在我们交易时达成的协议,别的我一概不管,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杀了你,正好也省了我一大笔银子,媚儿姑娘认为怎么样?”殷容疏冷冷地看着那媚儿,语气里很是认真。
媚儿眼神里瞬间闪过失落,不过嘴角又是浮起笑意道:“容王别生气嘛,我也是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既然容王不同意的话,那媚儿也不强求。”
殷容疏淡淡道:“明天早上,我会让人把银票带来给你的,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说完之后,便是转身离开。
“等一下!你先让他们放我出去啊。”这里可是牢房,自己怎么能睡得惯?
殷容疏连头都未回,冷冷道:“这里是军营,没有给女人睡的地方,你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明天早上拿了银票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哎……”无视身后媚儿的声音,殷容疏径直走了出去。
殷泽沛轻拍着殷容疏的肩膀开着玩笑道:“你还真是挺招女人喜欢的啊,被软禁在那种地方还能勾搭上这么一个女人。”
殷容疏暗瞪殷泽沛一眼,“什么叫勾搭?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做了一场交易而已。”
“哎,可不止是交易那么简单哦。”崔明远笑着道,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哦,怎么不简单了,你跟我说说。”殷泽沛一脸好奇地看着崔明远。
“容疏跟这媚儿做交易的时候,我躲在门后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媚儿姑娘说啊,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容疏能把她留在身边就好,说起来,这媚儿姑娘垂涎容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记得有一次还脱了衣服……”崔明远真是越说越起劲儿了。
殷容疏忙是打断他,“真是越说越不靠谱了。”
“哪有不靠谱?我说的这些不都是真的吗?你敢说这些事情那媚儿姑娘都没做过,人家对你可是上心得紧。”崔明远眼神暧昧。
“怎么?你害怕我回去之后跟凡儿说啊?”殷泽沛刻意取笑。
殷容疏轻笑道:“就算你跟凡儿添油加醋地说,她也不会怀疑我会跟别的女人有染。”
“还挺有自信。”
“因为她相信我就像我从不怀疑她一样。”
殷泽沛一时心有同感,轻攀上殷容疏的肩膀,“好了,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返回京城去吧,就算我们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来处理好了。”
殷容疏也是同意殷泽沛的说法,既然已经被他们给逃掉了,再找到他们的踪迹就不容易了,自己跟泽沛再留在这里也是没有用,明远已经救出来了,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明天一早便是回京城去吧,跟凡儿分离一年之后,自己越发不能再忍受分离的感觉,此时是恨不能插了翅膀立时飞回京城去。
在这里睡了一晚之后,第二日一早,殷容疏吩咐炎暝去钱庄取了银票给媚儿送去,并且嘱咐他们放了媚儿之后,他便跟殷泽沛一起回了京城,而崔明远则是决定回到飞龙门去。
殷容疏回到容王府的时候,苏慕凡恰好从丞相府回来。坐在马车上的苏慕凡听到门口侍卫向殷容疏请安的声音,连忙掀开纱帘,那骑在马上的人不正是殷容疏吗?殷容疏看到苏慕凡的马车之后,也是立时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揽着她的腰身把她给抱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还得几日才能回来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救出崔明远了,那幕后之人呢?抓到了吗?”
殷容疏揽着苏慕凡的肩膀道:“崔明远已经救出来了,不过那幕后之人却逃走了,具体的我们进去再说,不过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而骑在马上的殷泽沛就这样被华丽丽地给忽视了,只能暗自摇头,叹息一声,翻身下马,把手里的缰绳交给门口的守卫,跟着一起进入了容王府,不用说,此时夏菡这丫头肯定是在容王府里了。
进去一看,不止是南宫夏菡在这里,就连王惜夜也在这里,而那小澈儿看到自己亲爹回来了,也是伸着手要他抱,殷容疏把小澈儿抱在怀里轻哄着。
“这么说苏辛成现在的情况很严重?”殷泽沛听了苏慕凡话,开口问道。
“很严重,如果再这么睡下去的时候,最多只能再拖个四五天,他就会死在沉睡中了。”现在是饭也喂不下去,只能勉强喝一下汤,不过也是咽下去的少,流出来得多。
“我已经往羌卢国送了信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回音的。”
“你是说那个六王子是吗?我记得那个六王子好像喜欢你啊,只要你开口,他就一定会帮这个忙的。”殷泽沛轻笑道,还刻意看了一眼旁边的殷容疏,殷容疏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殷泽沛无视殷容疏可以杀人的眼神,火上浇油道:“不过我们容王爷的魅力丝毫不比容王妃差啊,这一趟去青华郡我才知道,原来被软禁在青华郡的这一年里,有一个女子一直都是对我们容王爷芳心暗许啊,不对,应该是明许,人家都要求跟着容王一起来京城了。”
“真的啊?”苏慕凡脸上不见丝毫生气的意思,却是笑了出来。
夏菡倒是比苏慕凡还着急,“凡儿,你怎么还笑啊?”
“她最终不是还没有跟来吗?不过你既然说是在容疏被软禁期间认识的,那这个女人必然是跟那些人有关的人,这么说来的话,她应该是跟容疏做交易的那个女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媚儿,对吧?”苏慕凡轻笑道。
殷泽沛奇怪地看着苏慕凡,“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事情,容疏都已经跟我说过了。”苏慕凡笑道。
殷泽沛也是轻笑,“本以为我还能看上一场好戏呢?结果就是这么云淡风轻地过去了?”
“不然呢?你还指望着我跟容疏吵一架不成?不过,这崔明远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他会飞龙门了,说是要回去看看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
苏慕凡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轻声道:“现在的飞龙门跟以前已经是大不相同了,自从崔明远失踪以后,崔家便没有了可以继承门主位置的人,只是从现有的弟子从推举了一个人做了新任门主。”
“放心吧,这些事情,崔明远他能够应付的,现在的他跟以前的那个崔明远可不一样了,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他也长大了。”
苏慕凡轻笑道:“我现在还记得初时见到崔明远时,他就是认定了你就是杀害他大哥的凶手,每次见了你都像是见了仇人一样,恨不能立时就杀了你,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当时谁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后,你们能成为共患难的朋友。”
又是聊了一会儿,那王惜夜也是告辞回到平南王府去了,用过晚膳之后,南宫夏菡也是跟殷泽沛一起回了泽王府。
殷泽沛在哄着澈儿睡觉,而苏慕凡则是去了里间的水池沐浴,出来的时候澈儿已经睡着了,苏慕凡俯身轻吻了一下澈儿的额头,便是准备去睡觉了,却是被殷容疏一把抱起,苏慕凡看着殷容疏那双簇了火苗的眼睛,便是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刚刚沐浴过后如玉般凝润的脸颊上瞬间漾起了轻红,只听得她小声道:“会吵醒澈儿的。”
“不会,他睡得很熟。”事实上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们的儿子专门找一个奶娘看着他,以后晚上的时候就让奶娘照顾他,省得每一次到这种时候,凡儿都要拿这个借口来躲闪。
殷容疏把苏慕凡放在床上,眼看着就要欺身压了上来,苏慕凡轻声道:“等一下,你还没有沐浴。”
“你忘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沐浴过了,那时候差不多天都黑了,现在也没过多久。”殷容疏已经欺身压了上来。
苏慕凡心中暗道,明早起床的时候,不会又是……,事实上,容疏在这种事情上,很多时候都是不加节制的,每次早上自己起来的时候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被碾过一般,整个人都不想动了。
但是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她说不了,殷容疏的手已经扯开苏慕凡腰间系着的轻纱,夏日单薄的衣衫瞬间如昙花般散开,那如玉的肌肤散发着朦胧的光泽,殷容疏倾身吻上苏慕凡莹润的肩头、纤细的脖颈,正欲噙住那柔软的唇瓣,突然就传来了小澈儿的哭声,殷容疏顿了一下之后挫败地趴在苏慕凡的肩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苏慕凡轻轻推了一下趴在自己身上的殷容疏,轻声道:“澈儿哭了,你去看看他怎么了。”
殷容疏拿起一旁的外衣披上,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走到澈儿的小床边,正欲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儿,这小家伙突然就不哭了,殷容疏心中暗自纳闷,随即便是检查了一下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的澈儿,却发现这孩子什么事也没有,尿布是干净的,身上其他地方也没有异常,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而躺在床上的苏慕凡轻声问道:“澈儿他怎么了?”
“没事,只是突然醒了。”随即,轻拍着仰面躺在那里的小澈儿,嘴角带着一抹苦笑道:“儿子,你是专门想要破坏你爹的事情就对了。”
苏慕凡听了,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便是闭上眼睛睡去,等殷容疏把小澈儿哄睡着之后,苏慕凡也是已经睡着了,殷容疏自然是舍不得弄醒熟睡中的她,只是侧身躺在她的身边,轻揽着她也是闭上了眼睛。
而第二日,殷容疏便是在容王府里找了一个侍女专门照顾小澈儿,自然晚上也是跟她睡,之前没有找奶妈是因为苏慕凡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喝别人的奶长大的,所以她一直就坚持由自己亲自来喂,殷容疏想着,也不用特意找一个奶妈,反正白天的时候有很多人陪澈儿玩,只需要找一个晚上能够照看他的人就好了,于是就在府里找了一个机灵的侍女照顾着。
苏慕凡本是不同意的,但是最终还是被殷容疏给说服了,至此,殷容疏也终于达成了心愿,最起码不用每次在关键时刻都被那小家伙给打断。
而苏慕凡派去羌卢国送信的人也终于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一封回信、还有一个精巧的盒子,信上除了问候意外,还写下了解蛊的方法,盒子里有一粒药丸是要喂苏辛成喝吃下的,看到这封回信,苏慕凡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苏慕凡把信拿给了仓逍看了看,仓逍也是认为没有什么问题,于是苏慕凡便是拿着药丸去了丞相府,殷容疏也是陪着她一起。
那丞相大人听说苏慕凡已经知道了如何解蛊的方法,自然是大喜过望,但是最开心的还要数二姨娘,因为她只有苏辛成这一个孩子,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如果苏辛成死了,只怕她也是活不成了。
苏慕凡在走过那三姨娘跟前的时候特意看了她一眼,三姨娘见她看过来也是冲着她笑笑,不过这笑容总是有些怪怪的,而丝毫不出意外的是,站在三姨娘旁边的苏妙琴自从殷容疏一进来,便是含羞带怯地偷偷瞄着殷容疏,那表情、那神态只差是扑上去表白了。
苏慕凡也是不理他们母女,坐到苏辛成的床边开始按着那信上的方法开始解蛊,其他人都没有见过这解蛊的方法,心中均是觉得有些怪异,但是也不敢吭声,只是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这其中最为揪心的就要数这二姨娘了。
只见苏慕凡突然拿起一把匕首在苏辛成的手腕上划了一下,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那二姨娘心口一紧,便是忍不住出声道:“容王妃……”
苏慕凡沉声道:“你放心,你儿子没事,既然让我替他解蛊,你就要相信我。”
如此,那二姨娘也便不说话了,最后苏慕凡拿起一小撮褐色粉末状的什么东西撒在苏辛成手腕伤口的附近,没多久的功夫,在场的人均是清楚地看到有一条黑色的类似小虫的东西在苏辛成胳膊上的皮肤下游动着,慢慢往手腕上爬来,那二姨娘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叫出声来,影响了苏慕凡的解蛊。
只见那类似小虫似的东西慢慢爬向被苏慕凡划开的伤口处,须臾之后便是从伤口处爬了出来,而苏慕凡从袖中掏出自己的绣帕小心翼翼地把它给捏了出来,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小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