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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所有人的哭泣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光影落幕,一觉醒来,泪水竟慢慢浸湿了阿婆的藏蓝色束脚裤,那时候的他们都才是韶华少年,唇红齿白,天真灿烂,可是现在,她已经是满心疮痍,一身伤痕,好在,当年顽皮捣蛋的许超如今已是懂事青年。
许多的事情就象一块块泪迹,斑斑驳驳,错错落落。
许愿站起来,还在絮叨着讲故事的阿婆抬起头,笑着说:“愿娃娃要走了?”
她点头,说:“我下次再来,阿婆要保重身体。”
老人也慢慢站起,掂着颤巍巍地小脚移向*头,从另一个铁盒里摸出块黄符,抹了点口水就按在了许愿脑门上,笑,“这是去霉运的,来,笑一个,阿婆喜欢看到娃娃笑的样子。”
许愿于是就笑,但刚出干休所就把符摘了下来,她笑不出来,但也不想再流一滴眼泪。
九十多岁的阿婆真的很老了,不知道还能再听她说几回那些老故事。
第二天醒来时,可眼角竟还有残泪。
虽然乔正枫的工作很忙,虽然这个城市并不小,但最初他们竟会常常的不期而遇。
她视他为无物,他的脸上也都浸透着如冬般的寒凉,墨色的眼瞳落在她身上,是看不透的深邃,没有多余的寒暄,他们仅是擦肩而过……
这两天开始和学生一起备战期末考试,今天为一个差生放学后单独开小灶,补完课天已经很晚了,之前还有苏启送送她,今天苏启去了省里,所以没能送她回家,而乔正枫也很久没有再偷偷跟着她,用车灯为她照路了,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真的很忙。
许愿走下公汽末班车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十点。
本来是可以住宿舍的,但始终放心不下妈妈一个人住在这么偏的地方。
四周无人,周边工地都已经停工,月光倒是挺亮,她在人行道上慢慢行走着,眼看就快到小区大门了,谁知道竟还会有意外,就在她走到一棵大樟树前时,突然就从树后窜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来,男人流着口水向她冲来,许愿措不及防,吓得尖叫一声,“走开,不要过来,钱包我给你,你别伤害我。”
男人还是伸着双手嘻嘻嘻笑,她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想抢劫还是怎样,可他一直看着她傻笑,两个手比在胸前,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口水淌湿了胸前破烂的衣服,许愿听了好一会儿,再结合他的动作才勉强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原来他一直在说:“奶 奶,要吃奶 奶…….”
原来是个*,妈呀,许愿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择路而逃,谁料这疯子竟紧追不放,她穿着高跟鞋,又是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哪里跑得动,只能弯腰拣起半块砖,举着尖叫,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反正她把这辈子会骂的粗话全都骂了一遍。
可疯子死活赖着不肯走,冲她继续傻笑,仍旧要吃奶 奶,好几次扑上来差点碰到她的衣服,许愿腿都软了,砖头已经扔了出去,没砸到,一个疯子居然也会躲开,当初砸乔正枫的时候怎么就一砸一个准呢?
无人的黑夜,面对一个有黄 色和暴力倾向的疯子,许愿终于哇的哭叫出声,才想起拿出手机打110,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愿愿,你找我?”
警察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今晚真是中邪了,许愿再次被吓了一跳,一看号码,原来她曾把乔正枫的号设置成了亲情号码,就放在一号按键上,自己刚才竟无意识的拨通了乔正枫的手机号。
鼻子一酸,原来他依然还是她在绝境中的本能反应。
可是,她非常后悔打错这个电话,就算死,她也绝不会在他的面前示弱,许愿忍住不稳的呼吸声,“我打错了!”
那个疯子见许愿不理他,开始掏出黑呼呼的下面突然窜到她面前晃,嘴里咕哝着。
“啊——滚开,拿开你的脏东西。”许愿再度尖叫,手机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她回身想跑,可路上积了薄薄一层沙粒,没跑两步就滑坐在地上,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恐意刺骨锥髓。
疯子步步逼近,在这个荒僻的城郊,再没有人可以依靠,她站起身咬咬牙,不再躲,反而取下肩上的包也跟发了疯似的冲向那*,狠狠砸他的头,“滚,你这个*,*,你再不滚,我打死你!”
见许愿肯跟他玩,疯子笑嘻嘻捂着头到处乱跑,高兴得哇哇乱叫。
两人纠缠了好一阵,疯子似乎也不想伤害人,就是有点花痴,估计正常的时候是因为失恋什么的才疯的,就在许愿已经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车的急刹声,紧接着一个黑影卷着强大的风声冲过来,“救命!”许愿看到救星,飞快的向来人跑去,借着路灯,才看清来人竟是盛怒中的乔正枫。
有了救兵,终于松了劲,一口气没提上来,她坐在地上捂着脸,不知道多久,感觉到指缝的凉意才知道竟然淌了泪下来。
“去车里。”他大吼,拎起她就往车里扔。
还没等她坐稳,他就大步向疯子跑去,然后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紧跟着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摔出了五米,许愿只看到那*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惨叫。
认识乔正枫这么久,他始终温文有礼,就算她那样用言语伤害他的时候,他也始终克制着,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凶猛得就像野兽,满身利爪獠牙。
不一会,一辆110警车鸣着笛由远而近,她看到乔正枫和其中一个警察说了几句,然后两个警察拖着那*过来时,许愿看见本已走了几步远的他再度愤怒地转身,又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疯子,然后,两个警察将人拖着丢进车里,开车走了。
她打开车门走下来,乔正枫正好走到车旁,见她出来,整理一下衣服,从车里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不用!”许愿仰起头,固执地没让眼泪掉下来,“这么晚还打扰到乔总,真抱歉。”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这让她冰寒的心里又有了点微微的热度。
“你……要不要我帮你们另换个地方住?”他看向别处,白色的月光映射出他的隐忍和压抑,低头解着衬衫袖口处的纽扣,解完一边又去解另外一边,然后把袖子缓缓往上挽,他真不是耍帅,只是太久没打架了,热,冒汗了都。
许愿都以为他是没打过瘾想准备接着揍她了,虽然这个动作那是帅呆了,不过这招对她早已失灵,她早就不拿帅哥当饭吃了。
许愿不再看他,借着车灯找到之前跑掉了的鞋,穿上就要走,乔正枫猛力扯住她的胳膊,“前面连路灯都没开,我送你。”
许愿冷着眉眼对他说:“不必,人畜殊途,我走的是人间正道,乔总是走畜生道的。”意讽他为不入流的禽 兽。
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乔正枫被她气得满脸涨红,转身上车一拍喇叭,刺耳的声音在上空回响,他怒极反笑:“很好,你有骨气,小心前面遇到露 阴 狂。”说完继而嚣张地绝尘而去。
留着许愿独自在尾气和月光中气得发颤,个乌鸦嘴的男人,这种时候咒她什么不行,偏咒这个。
好了,终于气走他了,舒服了吧,可是前面黑溜麻漆的,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办?
哪知五分钟后,熟悉的汽车声又从由远及近的传来,乔正枫将车横在她面前,人随意懒散地靠着车座椅背,明知道再讨好她也是白费力气,可还真能把她丢下不管?
“别闹了,这里太偏,还是我送你回去。”他走下车,算够低声下气了。
“呵,是啊,这不是你乔大总裁的功劳吗?如果不是你,我们圣女巷的居民至于由市中心住到城郊吗?”她冷笑,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前。
五脏六腑仿佛都打了个结,连呼吸都无法顺畅,他又上车恼怒地捶了下方向盘,骂一声,还是开车追了上去。
“上来!”乔正枫见她只是一抬眼,又视若无睹地低头继续走,不由又是憋了一口气,“和你说话呢。”
她清清冷冷的眼神堪比天边的冷月,由他面上扫过,象是不认识他一般。
四周死一样的沉寂,连呼吸也渐渐沉寂……
沉默少许,他轻笑,笑意中些许落寞,“其实你不用故意气我,你越这样越显得你在意我。”
“我没必要气你,和你不熟。”她咬牙,那双平日温和的眼睛此时像淬了毒的冷厉。
他眉心微皱,强忍不悦说:“你打定主意要一直跟我这么犟下去是不是?”
“我和你犟?我怎么敢和一个总裁犟?一条人命没了,你们说给点钱打发就打发,说让我拘留就拘留,在你们眼里,我的自尊连只狗都不如。”她眼中湿润起来,雾蒙蒙化作两行清泪,“你们,太欺负人。”
满腹的委屈,不甚堪怜,他一颗心立时被挫揉得七零八落的,直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死死抱着,哪里还敢有半分脾气,“我就知道你还记着那事呢,知道你恨我,可你至少也该给个弥补的机会是不是?”
她开口,语调带着一股凄厉,“弥补?我的尊严可以不要,但我爸的命呢,这个是可以弥补回来的吗?你补啊,你让我爸站在我面前,我发誓这辈子任你乔正枫为所欲为。”
她吸吸鼻子咽回眼中的酸楚,冷着脸继续向前走。
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好听的话,这些都在预料中,乔正枫叹气,这女人的倔脾气他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只好开着车慢慢的跟在她身边,用最强的车灯为她照亮前面的路。
她突然停住静默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又继续朝前走,他不由自主地又加大油门追上去。
许愿就这样坚持走了十多米终于咬着牙再停住,他的车也立时停在她身旁,分毫不差,乔正枫很淡定地坐在车里继续等待她的咒骂加各种见禽 兽时的恶心表情。
但她这次没再骂,面色也是冷淡平静到极致,他反而有点恐慌,忙说,“我……我送你到家门口就回去。”
“就到大门吧,我怕万一我妈在楼梯口等我,要是被她看到你,我怕她会被气死,你也讨不到半点好。”她把下唇咬得没一丝血色,然后叹了口气,继续大步朝前走。
“你想把我骂走其实是在担心我被你妈妈骂对不对?”乔正枫开心了,就知道她舍不得他的。
见她平静了些,也平复了一下呼吸,语调依旧平和,问:“你很忙吗?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在学校的宿舍呢?为什么不住?我每天都在你楼下等到十二点,从没见那里亮过灯。”他从车窗探出头说。
“乔总还有什么指示吗?”她目不斜视。
“愿愿,你在逼我。”他叹出一口气。
“有平民百姓敢逼老总的吗?”
又来了,乔正枫闭了闭眼睛,“愿愿,我们能不能平心静气的好好聊聊……”
“少假仁假义!”她说出的话很干涩,声音也是干涩的,“我只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我骗你?你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我第一次随口说出记者的身份才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我需要了解圣女巷居民的想法,如果我说我是开发商,你还会给我了解的机会吗?之后我有过不止一次想要和你摊牌的想法,只是你当时对开发商的态度是有多么偏执,如果我承认了,你还会继续相处下去吗?”他回答。
“这么说到头来都是我的错了?我活该被骗行了吧,到现在你也不肯说实话,乔总,你骗我的动机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我做圣女巷居民的工作,让你们的拆迁计划顺利实施,因为你和你的好兄弟们要挣圣女巷的钱,就是这么简单。”她丽容冷若冰霜,凛然地看着前方,加快脚步。
自认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偏偏这人锲而不舍,好在母亲已经睡下了,不在楼下等她,他立马又以楼道黑为由得寸进尺的送她上楼,她开门,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却连一步都不肯靠近,毫不留情的把他关在了门外,那一刻,任何话都是多余的,所有的希冀都被她的冷酷打击得粉碎。
他掏出手机,按下号码,然后说:“愿愿,快乐也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活在仇恨里,不累么?”
是累,全身都仿佛已被生活磨砺得几近虚无,宛如被抽空了所有一样。
累,很累,可是这个累是谁赐给她的?他靠在门外,她靠在门里,中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铁皮,却好像隔了一道银河系那么宽。
房间里一片沉寂,窗帘紧合着,不透一丝光。
许愿疲惫极了地将头枕到胳膊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噩梦,醒过来还是在噩梦里头,走不出去,她走不出去了,怎么办才好?
电话再次响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没有接,屏幕上跳动着老公的两个字,让她一下子红了眼圈,她舍不得他的,舍不得,真的很舍不得的……
空荡荡的卧室里,她捂着自己,忽然地就安静下来,她想起不久前的时候,还可以以生病为由倒在他的怀里,还能想起自己主动偎依过去时的样子,她发现自己是可耻的,一边在用最恶毒的语言骂着他,一边还在贪恋着他身上阳光的味道,温暖而安心,而这一切,还是在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害死父亲的元凶之后,许愿突然跳下*冲进客厅对着父亲的遗像崩溃的捂住嘴哭出来,接着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她跪倒在遗像前,压抑着落泪,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还是忘不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可正因为曾经那样爱他,甚至现在还在爱着,所以她更不能原谅他。
可惜世上什么果都有,偏偏没有如果,她知道他们的爱情没有奇迹会出现,再也不会出现奇迹了。
因为她只要一见到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那种撕裂般的感觉一下一下钻进她的心窝里,是慑人的疼。
可是,爱一个人的时候,也根本毫无理智可言。
假如心不再撕扯,假如中间没有隔着一个死亡的亲人,她相信就算和乔正枫分了手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他们现在不可能做朋友,所以避而不见才是最好的方式。
走到窗前,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一片五光十色喧闹,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城市,却让她此刻觉得有些陌生,看不见古老沧桑的小巷,也看不见大片大片生机盎然的绿色,许多记忆都掩埋在了尘土飞扬里。
她很怀念那些低矮的木楼,许多真诚的朋友,还有巷口那株几百来年一到季节就会结满一串串榆钱的大榆树…… 暮秋时节,黄叶落满了屋顶,还有那一年、那*,碎花布裙在风雨交加中飘摇,有个人,有段爱,最短暂,也最绚烂。
按住疼得麻痹的心口,她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总会过去,总会过去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的问题。”
然而,时间不会停留,感情也不会……她会坚强,撑起许家的天,手一挥,拉上窗帘,遮住外面的灯火。
月色慢慢地淡去,天际开始有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竟*未睡。
大学都比中学放假放得早,许超打电话回来说这个暑假就不回来了,和他的小真爱在北京找点事做,看到儿子这么懂事,许母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同意了,虽然手上握有一笔安置款和孩子爸的补偿款,但将来儿子要买房结婚,这几十万在北京根本不够花的。
好在苏启那娃娃好,说许家老没个男人不行,好多活要人做的,反正他爸妈公休假正打算出国旅游,这个暑假他就决定留在渝市陪他们母女过。
每当看到苏启,许母就忍不住要骂许愿一次,多好的男娃啊,女儿这是吃了猪油蒙了眼了都看不到,不管,这辈子她就只认苏启做女婿了,至于那个混帐东西,她管他是什么总,要是敢再骗她女儿,她这个老太婆就亲自去ZF告他,就闹,看哪个怕影响不好。
从失去老伴的阴影中走出来后,许母最近加入了个腰鼓队,吃完早餐就出门了,反正是暑假,许愿陪妈妈吃过早餐之后又闷头就睡,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有人按门铃。
她竟会以为是乔正枫,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启。
许愿家生变故,又上北京折腾了一把,这几个月里身体累得不行,眼睛下面一方淡青时时能看出来,许家的丧事都是他帮着操办的,他当然很清楚,打铁还需趁热,这时候的女人是最脆弱的,这是绝好的机会,他必须趁虚而入。
按了好几下的门铃,门里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苏启拧着眉,是该考虑向许姨要套钥匙了,他相信以他现在在许姨心里的地位,分分钟会给他的。
想着要不要给她们母女打个电话的时候,里头传来了一点动静,他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然后就看见许愿惺忪的双眼,以及一张苍白的小脸。
苏启好笑又心疼地看着现在的许愿,薄薄的棉质睡衣下漂亮的锁骨露出了一小点,但却也看得出她的纤瘦,其实他不喜欢女人太瘦,他希望她能够再胖一些,这样抱起来亲起来的时候就会更舒服一点了,将来他可是要天天搂着她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