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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一趟宫后弄出那么多事来,纳兰云溪自然不知道她和秋瓷的事已经引起了容钰的注意,二人一路回到国师府之后,容钰便让纳兰云溪先回房中休息,自己去了书房,并将清泉也叫了去。
清泉小心翼翼的跟着国师到了书房,见他挑着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才问道:“那叫做秋瓷的到底怎么回事?将她和夫人之间的事详细说来,这些日子我日日在宫里忙迎接各国试产团的事,专门派你和流觞两个人跟着她,你们就给我跟成了这样?”
“国师,夫人那日只是出府考察国师府的产业去了,因为素香斋最近又开了一间分店叫做什么陈记面包房的,所以夫人便带着我们也去排队买了些,而且,那里不是也有国师府的产业么?那个卖糕点的福满楼。”
清泉此时还不明白容钰问话的意思,只好实话实说却又模凌两可的将纳兰云溪出府之后的事都说了一遍。
“哼,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夫人单独和别人接触,我不是都告诉过你和流觞了么?让你们俩留心点,你们俩留心到哪儿去了?她和别人厮混到一起都插手到宫里的事情了,你居然还没向本国师来禀报?”
容钰坐在书房里,眼刀子冷飕飕的剜着清泉。
“国师,属下知错了。”清泉原本想着纳兰云溪认识秋瓷是因为买面包,而她买的面包自己也吃了,虽然中间和秋瓷有点小插曲,但他觉得这只是小事情,也没在意这件事,便没有跟国师禀报,没想到国师却动了怒。
“你觉得夫人会做没意义的事么?别人去买面包,只是因为贪口腹之欲,是为了吃,而她去买面包,除了吃,还有别的缘故,你说说,她在面包店里还见谁了?”
“国师,夫人刚开始去面包店的确是还有其他的事,当时她说想要去向面包店的掌柜讨教的,谁知到了店里,二人先是言语不和,斗了几句嘴,之后便相识了,后来那店里还来了两位公子,夫人也只和那两位公子见了礼便出来了,再没和别人说过话。”
清泉终究觉得不妥,将纳兰云溪和秋瓷相识的过程向国师细说了一遍。
“哼,那事后你派人查过那面包店了么?那两位公子又是什么来历?”
容钰冷哼一声,暗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居然还不肯告诉他,真是失职。
“禀国师,属下还没来得及查。”清泉心虚的说道。
“立即去查,那女子和宫里的贵妃娘娘相熟,那必是北齐人,如你所说,那两位公子也必然是北齐皇室中人,说不准就是这次北齐派来的使臣团的领头人物,这一次,你真是太失误了。”
容钰根据清泉的话缓缓的分析着,他越说清泉越紧张,到最后竟然出了汗,若是真的如国师所说,那使臣团的首领提前就秘密进入了东陵,若是在谋划什么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清泉想到这里,抬手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忙应了一声,去查秋瓷等人的身份了。
他出去之后,容钰在案几前沉吟良久,才推着轮椅出了书房。
他先是去了纳兰云溪的院子里,在窗户根下站了很久,隔着窗棂看着屋子里的她。
他见桌子上放着一堆厚厚的账本,旁边还有一些白纸和炭笔,她写字都是用这种笔写的,本朝对于炭笔的运用虽然也有,但是不多,多数人还是习惯用毛笔写字,国师府也有几盒这种笔,但是没人用,都是闲置在库房里的,没想到到她盘点库房的时候便将这东西拿出来了,还高兴的用这炭笔写字。
从宫里回来后,她便没有再出去,而是和自己的几个丫环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弄什么,看样子是在谋划国师府的产业了,府中一下子涌进来这么一大家子人,吃穿用度都要从国师府出,她若是再不想着赚钱,那这一大家子人的吃喝也要成问题了。
容钰看着里面忙忙碌碌写写算算的纳兰云溪,不时的和流觞还有几个丫头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抱着一沓厚厚的账本也只是淡淡的笑着,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国师府突然住进来这么一大家子人而有所抱怨。
他心里忽然有一点感动,也有一点满足,她现在对自己的角色是越来越适应了,想到当时自己和她第一次相遇便认出了她,虽然知道她和燕翎有婚约在身,而且他们是命定的姻缘,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就被她吸引,进而接触过几次之后,他半是调侃半是玩笑的提了下让她嫁给自己的事。
可是得到的却是冷冷的回应,她根本就不稀罕,当时这件事多少让自己有些挫败敢,素来所向披靡,遇到事只懂得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前进的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直到后来终于向皇帝讨来了赐婚圣旨,他才稍微安心了些。
之后瞒着她做的百般防守和种种压力才终于和她成亲,而她对他的态度也从刚开始的利用到如今有了些细微的转变,这一路走来,他对于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夜夜搂着她睡觉的时候偶尔都会做噩梦,梦到她和他怒目而视,愤怒的离他而去。
想了半天,他收起了心中的情绪,又看了一会儿,才转身推着轮椅出了她的院子,往容国公住的院子里去了。
屋子里纳兰云溪早就感觉到了容钰的气息,自从她习得武功之后,她便变得耳聪目明,听力感觉都比常人灵敏了许多,有时候她都怀疑这究竟是武功,还是一种异能?
想到系统君自从上次宫宴之前来过一次后,许久没有再来了,不由得一时有些想念它了,她看了看手中的这份计划,心中暗喜,等她赚够二十万两银子的时候,它就会自动出来了。
她现在是越来越期待系统君的出现了,因为它每出现一次,就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这种感觉是很棒的,每完成一个任务就给她一个奖励,这奖励还不是普通的金银玉器物质方面的奖励,而是一些神秘的,她无法预测的奖励,这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让她现在已经开始期待每一次系统君的出现了。
等容钰走了之后,纳兰云溪才从桌子上扒起来,然后走到窗边,目送着容钰出了自己的院子,她的眉头也渐渐的蹙了起来。
自从容国公一家进府之后,她就感觉到了这一家人之间的种种不和谐和隐藏的激流暗涌,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觉得这样的气氛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容钰虽然什么都没和她说,但是,她自己也知道,一定又要发生什么事了,百花盛会也许就是一个突破口。
她在屋子中想了半晌,想到自己今日熬了一锅药膳汤,要给容府的众人送去,便站了起来,命几个丫环将药膳汤分别送给让老太君、楚秋歌 、容馨、容月、容洛还有苏玉落等人,安排好后,还有容国公的没人送,她想到这一位好歹是容钰的父亲,而且,他还统治着大尧,自己的国家,便亲自端着药膳汤往容国公的书房而来。
容国公回京这几日,过得很也不清闲,因为他是外臣进京,所以一般是不参与东陵朝中事务的 参与不着,他此次回京之后向皇帝详细禀报了这些年他统治大尧的情形,并写成了奏折呈给了皇上,让他慢慢的细看。
而且这些日子皇帝也让他和京城的官员熟悉一下,百花盛会的时候和大臣们一起迎接各国使臣,所以,容国公回来的这几日也没闲着,起早贪黑的在忙碌,大尧的事他暂时交给了自己信任的属下管着,但是遇到大事还要他来做决定,所以每日里要去拜会朝中官员,还要看折子批示处理大尧的各项事务。
容钰进来的时候,他正伏在案几上批示着一批从大尧传来的折子。
“父亲。”容钰进来后冷淡的叫了一声。
“钰儿,你来了,为父还以为你始终不会单独来见我。”
容靖抬起头看了一眼容钰,然后放下手中的折子说道。
“我不得不来。”容钰用手拂了一把有些发皱的袍子,然后抬起头来直视着容国公。
“有什么事么?你来见我应该不会是和我叙父子之情的吧?”
容靖不再处理手中的折子,而是好整以暇抬起了身目光平视着容钰,和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话。
“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从今日起,我便要解开腿上的毒了。”
容钰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似乎中毒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说着别人家的事。
“……”
房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容钰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再吭声,他不是要他的答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他只是来通知他一声。
“你……可找到解药了?”就在容钰以为容靖不会回答他任何话的时候,他开口了。
“自然,这是皇帝一次性给我的半年的解药。”
容钰说着拿出皇帝曾经给他的那个锦盒,盒子中是装着六颗解药的。
“这……难道这能一次性解了你的毒?”容靖抬起头,看着那几颗药丸,出神的说道。
“哼,你以为这真的是解药么?”
容钰冷哼了一声,脸上顿时现出嘲讽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解药?这么多年你都是服用这解药的,若不是,那你如何还能活到现在?别忘了,这毒世上除了制毒之人无人可解。”
容靖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这药一半是解药,一半是毒药制成的,你能不知道这事?”
容钰讽刺的意味更加深了些,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有些渗人。
“什么?不是还有玉落每年给你配制的那些解药么?”
容靖居然抬起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直直的盯着容钰。
“她配制的解药和这个没什么区别,不过,倒是真的让我的双腿肌肉这么些年都没有萎缩,我师叔潜心研究十几年,终于研究出了这毒药的解药,不过,要连服七七四十九天,且每日要耗费九成的功力逼毒,也就是说我一旦开始解毒,在这四十九天之内,我会成为一个废人,就算不会武功之人,也能轻易的杀死我。”
容钰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将这话说出来,果然,他说出这话来之后,容靖眉头紧锁,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些年我和姐姐虽然在京城生活,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放弃寻找她,而如今我终于找到了她,以后,我会护她一生,无论是谁,只要敢伤害她,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不会退让。”
容钰说着手起刀落,掌中夹着一把匕首将自己的头发削掉一绺,那发丝在空中飘飘荡荡了一会儿,便落到了地上。
“你……”容靖见他如此决绝,不由得脸色涨得有些红,脸上隐隐泛起了怒气,他伸手一指容钰,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打算的,皇上如今已经知道了凤星的存在,也确认了她是大尧公主,而且,还有不明势力也借着百花盛会潜入了京城,当年你犯下的罪行,我要替你偿还她,自古父债子还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欠下的债我会还,虽然你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不义……”
“若你想让苏玉落冒充大尧公主,我是决计不会答应的,百花盛会上,我要向天下人证明,她是大尧公主,无论她是继续归顺东陵,还是要重返大尧,建设自己的国家,我都会追随于她,我今日言尽于此,若违此誓,便如这断发般即使断头也不会改变心意。”
容钰不管上面站着的容国公已经怒气冲冲的样子,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和将要做的事。
“你这个逆子,你……皇上可不是好对付的,你以为当年的大尧国主和大尧皇后不厉害么?当年大尧国主和皇后师兄妹联手共战景宣帝,而且秦皇后还施展了自己母族秘术助大尧国主,最后仍然失败,国破家亡,大尧皇帝流落民间,皇后被掳走,皇族满门被屠,当年那场威震天下的战役令景宣帝一战成名,从此各国纷纷臣服,如今虽然还有北疆和北齐就和东陵并立,但只要景宣帝出手,那两国迟早也会和大尧一般成为东陵的附属国,况且,为父在大尧统治那么久,都无法摆脱他的控制,你如何敢和他对抗?”
“如今天下大定,大尧战后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如今也已经快赶上当年鼎盛时期,你却想要脱出景宣帝的掌控,谈何容易?他若是没有控制你的筹码,绝不会给你这么大的权势。”
容靖先是怒气勃发的斥责容钰,后来,他的话慢慢的平静下来,不再冲着他吼,到最后,已经非常平和了,甚至有点想要求他的意思,求他不要和皇帝对抗。
“可是,终有一天,她会知道当年事情的完整经过,秋家的人也来到京城了,你觉得秋家的人不会想方设法找到她么?你别忘了,她身边可是有当年秦皇后的贴身密卫闪电妖狐后改邪归正自称青狐的女子,她若是得到秋家人的消息,不会不和她们联络的。”
容钰此时已经怀疑秋瓷便是秋家的后裔,所以派清泉去查她的底细,如今就等着他的消息了,不过,他心中已经基本确认了。
“……”
容国公又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是,我自认问心无愧,总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
“真相?哼,再多的真相都掩盖不了你过去犯下的错,你这次回来,皇帝必不会再让你回去,大尧在你十多年的治理下,已经趋于平稳,国内的翻动势力也基本被扫除干净,此时若是没有一支强有力的力量来支持,大尧没有半点翻身的可能,所以,他就算派别人过去,也一样能够继续统治大尧。”
容钰冷笑了一声,将他思量了多日的事说了出来,只见容靖听了之后,也是紧紧的蹙着眉头。
这次皇帝下密诏到大尧,让他举家迁往京城的时候,他便有预感,皇帝这次召他进京是要让他留在京城,不让它再回归大尧,如今听容钰这么一说,那这件事八成就是已成定局的事了。
“哎,若真的是这样,那也只好如此了。”
容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哼,你机关算尽,统治大尧数十年,也算圆了你的皇帝梦了,你在大尧可不就是个土皇帝么?你将儿女送进京城做了人质,自己在那里想尽荣华富贵,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容钰此时讽刺的意味越发明显,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沉,对容靖有一种近乎陌生人的冷漠。
父子俩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良久,容靖才开口道:“关于凤星,关于大尧公主的事,只要还没公开,那便会充满变数,这件事,最终还是要皇帝说了算,我们说了都不算。”
“哼,那就等着瞧吧,我解毒的药引还在苏玉落的手里,若她不肯乖乖的交给我,那我便只好采取手段自己去取了。”
容钰说完这话之后,便不欲再和他说话,而是推着轮椅一转准备走出去。
“笃笃……”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容钰眉峰一挑,警惕的朝外问了一声。
“相公,是我,我来给父亲送药膳汤。”
容钰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几步推着轮椅到了门口,一把将门开开,便见纳兰云溪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一只手端着一盅汤,一只手放在门框上正准备继续敲门。
“娘子,你怎么来了?”容钰瞬间收起方才和容靖谈话时的冷漠,一伸手拽着纳兰云溪进了门,柔声问道。
“哦,父亲和老太君等人一路长途跋涉,甚是劳顿,我让人熬了一锅提神解乏的药膳汤,已经派人给其他各处也送去了,这一盅是父亲的,我亲自端来了。”
纳兰云溪进了门后微微向容靖施了一礼,然后将汤放在了他的案几上,嘴里也不停歇的说着。
“娘子,你辛苦了。”容钰见容靖打量这纳兰云溪,却没有说谢谢的话,顿时不满的开口向她道谢。
“没事。”纳兰云溪笑了笑,便和他站在了一起,回身看向容国公。
容国公打量了半晌纳兰云溪,从她的眉眼五官一直看到脚丫子,目光悠长而遥远,像是在透过她看别人似的,良久之后,他才端起那汤喝了一口。
“嗯,还不错,味道很好。”容国公喝完一口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赞叹出声,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片刻之间,便将一大碗汤都喝干了,而且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
“父亲不嫌弃就好,既然汤送到了,那我也便告辞了。”
纳兰云溪见他将那汤一口气就喝干了,还是挺满意的,笑了笑便开口要离开,然后看了容钰一眼,不知道他是要一起离开,还是还要和他说什么事。
“去吧,这次进京,容家的家当都在老太君那里,你去向老太君支取一万两银子放在府中官中的日常用度里,这么多人吃喝拉撒也是一大笔开销,雪儿已经和我说过国师府的情形了,我们自己吃喝花用的银子暂时自己出,等以后我们没钱了,再由你们出。”
容靖摆了摆手,让纳兰云溪和容钰二人离开,顿了顿又开口说道。
“是,父亲,我记下了,明儿就去和老太君要银子。”
纳兰云溪提高声音答应了一声,既然容国公说要让她找老太君支银子,那自己自然不会客气的,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钱,不要是傻子。
“娘子,我们走吧。”容钰见她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一扯她的衣袖说道。
“恩。”纳兰云溪答应了一声,便和容钰一起出了容国公的书房。
出了门,纳兰云溪默默的推着容钰的轮椅一起往自己的院子中走着,过了好一会儿,容钰才问道:“娘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完后他转过头来紧紧盯着纳兰云溪,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我刚到门口,便听到你说父亲圆了土皇帝的梦,还说要和苏玉落要解药的药引。”
纳兰云溪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将她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告诉了他。
“哦,我还以为……”容钰不禁松了口气,幸好她只听到了最后两句话,并没有听到他们前面所说的话。
二人回到房中之后,容钰换了身衣裳又去书房了,清泉方才来找他说有事要禀报,他就让他去书房等着他。
纳兰云溪得了容国公和容老太君支取银子的命令,回到屋子里后便命流觞去芙蓉锦作坊中挑几匹锦缎回来,再去锦绣坊请陈思思,让她来府中,给老太君、楚秋歌还有她的儿女以及苏玉落都裁衣裳,准备百花盛会上穿。
毕竟她们现在住进了国师府,大户人家是要讲究体面的,虽然她们估计自己也会准备,但是她在向容老太君伸手要银子之前先给她们点福利也是可以的,她总要意思意思。
流觞领命去了,她又让翠竹叫何嬷嬷来,打算让她去一趟荣王府,将燕回的衣裳尺寸量了来,她要亲手给燕回缝制一件袍子,让他在百花盛会上穿,翠竹出去转了一圈,却一个人回来了。
“姑娘,奴婢去寻嬷嬷,小丫头子说嬷嬷出府去了。”
“哦?她出府做什么去了?”纳兰云溪不由得纳闷,何嬷嬷出府一般都会向自己来禀报的,怎么这次偷偷的出去了?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问过小丫头子们,她们也都说不知道,估计嬷嬷没找到夫人,便自己出府去了吧。”
翠竹猜测着说道,何嬷嬷出府一般只会亲自向纳兰云溪禀报,不会让人传话的。
“哦,那你和小莲去一趟吧,顺便将秋瓷姑娘给我的面包和牛奶带些去,给荣王妃和世子都尝尝,她们日日待在府中,想必还没吃过呢。”
纳兰云溪没在意,又吩咐翠竹。
“是,夫人。”翠竹答应了一声去了。
几个成天围在身边的丫环都出去了,就剩绿意一个在身边伺候,她皱了下眉头,要不要再培养几个衷心的大丫环?这一下子派出去几个,身边倒空落落的就剩绿意一个了。
她从自己的妆奁中翻出了两套头面首饰,然后叫上绿意,直奔老太君的院子中去,准备去和她要银子,她先是来到楚秋歌的院子中,向要给她一套头面,谁知她院子里的嬷嬷说她不在,进宫去了。
纳兰云溪一怔,暗暗纳闷起来,楚秋歌怎么又进宫去了?皇后差点流产那日她就和苏玉落一起进宫去了,但是她和容雪进宫之后却并没有看到她,只看到了苏玉落,她一直随容国公驻守大尧,在京城也是人生地不熟,怎么会那么频繁的进宫?她进宫干什么去了?或者是见谁去了?
她从楚秋歌的院子里出来后,皱着眉头往老太君的院子里来,一边想着这件事的怪异。
还没到老太君的院子中,便有个丫环一路小跑着追上了她。
“夫人,夫人,请留步。”那丫环挥着帕子,叫住纳兰云溪,不一会儿便跑到了她跟前。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奴才?有什么事?”纳兰云溪看了一眼那丫头很是面生,并不像国师府的丫环,便想着可能是容国公府带来的。
“奴婢是玉落小姐院子里的丫环翠墨,玉落小姐如在夫人的屋子里,说是有一件事要和夫人商量,因去了夫人的院子中不见您,所以命奴婢前来寻找。”
那丫环果然是容国公府带来的,而且是苏玉落的丫环,不过这丫环比起进府那日的翠烟和翠缕有礼貌多了,对她也恭恭敬敬的。
想来是她那日惩罚翠烟起到了震慑作用了吧,这些丫环们果然不敢再在她面前放肆了。
不过,苏玉落怎么会主动找自己?也罢,她转身往回走,打算先去会会她,看她找自己什么事,她还没去找她呢,她倒来了,刚好,她也要和她说说药引的事,和老太君要钱的事改日也可以。
“绿意,先回院子,改日再去老太君那里请安吧。”
纳兰云溪吩咐了绿意一声,二人又往自己的院子里来,一进屋子,见苏玉落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她屋里的椅子上了,几个大丫环和何嬷嬷都不在,小丫头给她上了茶,她正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喝着茶。
云溪撇了撇嘴,走了进去。
自睿贵妃陷害皇后流产的事被查明之后,北疆送进宫的德妃便已经彻底失宠了,皇后将德妃打入冷宫,只待她产下皇子便赐死,她下了这个命令之后,德妃在皇帝的宫殿门口跪了一夜,皇帝也没有见她,最终,还是被人拉着住进冷宫,从此失势。
这件事在偌大的后宫中只如平静的湖面投进去一颗石子般,只荡起几圈涟漪便又恢复了平静,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德妃是北疆送进宫的,犯了法也不容情,而且北疆还得好好的赔不是。
这几日,皇帝几乎天天到睿贵妃的宫里用膳,不是中午就是晚上,但是他也没有召她侍寝,吃完饭只是坐一阵便离开了。
一时间,后宫风向转变得极快,往日门可罗雀的贵妃宫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妃嫔们纷纷挤破头的往那里窜,期待着能和她结交上,能在她的宫殿里见一面皇帝。
皇帝如今虽然年届四十,但仍然体格健硕,英俊挺拔,权利和天生的尊贵气质加上成熟更加有男性魅力,在后宫还是很惹人注目的,有了睿贵妃这个先例,其他妃嫔们也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期待能像睿贵妃似的一朝得宠,飞上枝头。
今日午膳,他又去睿贵妃的宫里用膳,吃完后坐了坐便回到了御书房,随侍太监奉上茶来之后,皇帝便让伺候的宫人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悄悄的进了御书房,蹑手蹑脚的走到皇帝身前,然后跪了下去,口中说道:“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她的称呼却和普通人的三呼万岁不同,而是说了句万福金安。
“免礼,秋歌,你终于来了,前日朕不得空,所以没有召见你。”‘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跪着行礼的女子起来。
“谢皇上。”那女子站起身来,然后摘了面纱,露出自己的面容来,正是容国公的继室楚秋歌。
“秋歌,当年朕将你嫁给容靖,这些年你在大尧生活得怎样?容靖待你如何?”
皇帝对楚秋歌说话居然不像一般的君臣,也不像召见内命妇般,反而像是朋友一般。
“承蒙皇上厚爱,容国公对臣妇还算不错,这么多年来也算言听计从,从不肯忤逆。”
楚秋歌想了想缓缓的说道。
“嗯,有你在容靖身边,朕才能放心的将大尧交给他管理,如今,大尧在他的治下恢复得如何了?可和当年没有战争之前一样了么?”
皇帝有些向往的问道。
“陛下,这十多年容国公在大尧励精图治,发展农耕水利,修建河槽,鼓励工商业发展经济,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大尧已经基本恢复到战前的水平了。”
楚秋歌屏气凝神,垂着头小声又详细的回答着皇帝的问话。
“恩,这还差不多,朕当年承诺过师妹,一定会恢复大尧的国力,如今,总算没有失信于她。”
皇帝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
“陛下对娘娘真是深情,皇后娘娘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了,陛下依然记着对她的承诺。”
楚秋歌顿了顿垂着头小声的答道。
“是啊,对于玉儿的请求,朕从来不会不应她。”
皇帝沉吟了片刻,又抬头问道:“对了,这些年,你和容靖日日在一起,他的心思是如何的?可有谋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