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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5.22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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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入了帐子,自有热情的羌族侍女鱼贯而入,依次上了草原山林中的独特佳肴美酒。

    对面除了羌王,还有一位唤作择措的勇士。听说这择措是羌族一等一的勇士,是每个西羌贵族女子都眼巴巴望着的。今日得见,的确是生得高大异常,身手矫健勇猛。

    四人已是相熟,一边言事,一边喝酒。

    西羌人喝酒好爽,硬拉了苏恪二人来喝。李青酒量不错,宋尔雅是知道的。然她却少见苏恪饮酒。

    可今日苏恪竟入乡随俗,以那羌族的大方杯来喝,一杯杯灌下肚去,却脸色丝毫不见得变。

    宋尔雅看得有些懵,她只道王爷是喝不得的,却不知王爷不是喝不得,而是藏得深。这一来二去,虽有择措在一旁挡酒,可西羌王竟也开始有些醉醺醺的了。

    西羌王一脸醉态,打了个酒嗝,拉着苏恪道:“瑞王爷,您瞧我这两个女儿,哪个更适合做我羌王这位子?”

    这话便是连宋尔雅也有些惊到。虽说西羌民风豪放,可这等事情是不得开口便提的,更不可问人。择错在一旁道:“大王,您喝醉了,属下扶您休息。”

    羌王不依,拂开择错,道:“王爷?……您那般聪明,便就是本王也服你。你说罢,我听着。”

    苏恪自是不好说的,只颔首淡淡道:“二位公主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各有千秋,如何比较?”

    西羌王便道:“你们汉人哪,就是爱拐弯抹角!今日不行,你偏得跟我说说。”

    宋尔雅望了一眼苏恪。

    只见他镇定自若,道:“立嫡不立长,若是按本王,自是珠兰为王储。”

    择错默不作声,似乎亦是赞同。

    西羌王“哈哈”一笑,凑过去拍了拍苏恪:“瑞王爷好!我看着珠兰也机灵!但不如珠绣沉稳。可惜我们这儿没你们那儿的规矩,在我们这儿,谁厉害,谁就做王!”

    苏恪笑道:“羌王还身强力壮,这些都言之过早。即是如此,倒不如再继续观察一番。”

    西羌王又喝了一杯酒,敲着空酒杯高兴道:“你说对了,我这两个女儿都是人中龙凤!本王意思与瑞王爷一样,再看看!”

    苏恪又与他说了两句,一来二去便糊弄了过去。这二人聊得有一搭没一搭,苏恪本就城府极深,聊了半天却没聊出个重点。

    宋尔雅听着两个男人如婆妇般闲言碎语,实是好笑。又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吃了些点心小食,忽而觉得有些腹痛,便悄悄起了身来。

    苏恪见她起身,想着要离席陪她,可宋尔雅却一手轻压他臂,示意他此是小事,莫要起身。

    一旁李青这些日子里已经历练出了几分察言观色的本领,不慌不忙朝严馥使了眼色,严馥便悄悄起身,随宋尔雅一同离了席去。

    宋尔雅与严馥由着锦绣、高嬷嬷一行人伺候着缓缓地走着,

    几人回来之时,路过来时的一处不显眼的帐子边,却忽听得一个悦耳的女声在斥责下人。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底气十足,宋尔雅听得有些熟悉,便抬手命严馥莫要出声。

    二人驻足听了一晌,便听道那女子已经去了一半火气,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算了,此事不能太怪得你。父王怕到底是偏心些,这王位他是打定主意了给珠兰。”

    严馥望了面色淡定的王妃一眼,里头的不正是方才见过的珠绣公主?

    “公主放心,奴才是随着夫人一同嫁过来的,自然是要对珠绣公主效忠。珠绣公主要奴才做什么,哪怕是杀人放火,奴才也做!”

    严馥噤声,只听得里面又一句无奈的口气:“既是忠心耿耿……且不说杀人放火,却便连这事也做不好么?”

    宋尔雅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珠绣在人前文文弱弱,好人做尽,倒是个这样有心段的。

    只是者与她丝毫无关。宋尔雅转身携了严馥要走,却听得里面又传来一句软语:“那几个大靖来的王族是要做什么?查清楚了么?”

    宋尔雅又一停。

    “奴才也不太清楚,只听择错大人说了两句……说是来要人?”

    “要人?要的什么人?”

    几月前瑞王奉皇命强征西羌,深入敌腹,二十万精兵一去,回来却是折损十五万有余。举国上下都道瑞王这一仗打得惨烈忠义。

    却无人知道这十五万兵马正是苏恪他应了西羌王先头不战之约,在西羌深山老林当中日夜修凿栈道平路,以作沟通往来。往后大靖朝西去贸易,便取道西羌,自是比绕其它国更省事。

    ——而待到要用兵之时,便可如雄狮一般挥师东来。

    苏恪这几月一路隐忍休养,宋尔雅看在眼里。今日,便正是找羌王要回这些人之时。

    “我早便觉得汉人并不可靠。珠兰怕是依附于汉人,协同蛊惑了父王。”珠绣想起方才迎接那瑞王妃之时,这女子竟好不聪明,一眼识破了她对着珠兰含沙射影的心思。父王虽是没注意,珠兰亦不会深究,可她心里总不踏实。

    严馥心里听得有些瘆的慌,扯了王妃衣袖,示意她走。可王妃却独自一人淡淡笑着,继续听着里面的女子说道:“我有个法子。”

    珠绣不咸不淡道:“我听说瑞王有个太子哥哥一心想要他死。不如你派人在他回程设下埋伏,将他们一行人杀了……”

    “断断不可!断断不可!”那里面的侍从声音里都颤抖起来,“公主,您怎能萌生这等想法!?”

    “怎么不能?她珠兰能靠着瑞王,我珠绣便不能靠着太子么。”珠绣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却听得严馥冷汗直冒。珠绣继续道,“我即刻便着人传信去大靖京城告诉太子。”

    “这……”

    “萨拉,你方才还说,便就算是为我杀人放火,你也要做。”女子的声音里传来柔柔笑意,“你不要怕,若你真的杀了他们,毕竟是大靖朝皇族,父王亦定会秘密处理此事。我去为父王求情,将你关押着;只等太子与我的盟约一到,父王自会放过你。”

    羌王屡犯大靖边疆,是个莽撞人,却情有可原:羌族大多地处密林,无可耕种,为了活命,不得已只好定期下草原来掳掠一番;而羌王此人豪气且为人公道,对两个女儿一直以来亦并无偏颇之说。

    珠绣这样做,分明是迫不及待地有些胃口大了。

    珠绣一出帐子,宋尔雅与严馥一行人还未走。她一头差点便撞上了听墙角的两位,起初还拧着细细的柳叶眉要柔声质问两句来人,可一抬头,有些愣住了。

    珠绣面上略带一丝尴尬,却仍然镇静有序地行礼:“见过王妃。”抬眼有些诧异地微笑问:“王妃怎的来了这儿?这是下人的帐子,切莫要污了王妃身份才是。”

    宋尔雅和蔼笑道:“这话倒是要我问你。珠绣公主不在大帐之中随同你父亲,怎的跑到这下人帐子里了?”

    珠绣脸红了红,语带自责道:“不过是下人未曾办好事情,我来看看。”

    “是出了什么样的事儿,叫公主亲自前来?”宋尔雅笑道。

    珠绣垂首道:“亦不是什么大事。”心里却打起了鼓,莫非方才之时叫人听到了?

    可一看面前这几位,不论是瑞王妃还是那身边的少妇,抑或是身旁的丫鬟婆子,俱是神色从容不迫,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本王妃有些腹痛,便着了这几人陪我一同,路过这帐前,倒遇上了公主刚巧出来。”瑞王妃淡淡笑道,眸中却看不清情绪。

    宋尔雅走后,珠绣面上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那侍从跟上来道,“公主莫要担心……您、您若是真的打定了,奴才便死了也得豁出去做!”

    珠绣沉吟了半晌,眸光一狠:“去做,要快。”

    那侍从一愣,旋即道:“是!”

    这边宋尔雅几人走在路上,严馥虽面上没什么,可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却看王妃满脸都是镇定,小腹微微挺着,整个人都收了往日的艳色。

    严馥轻轻问:“王妃,王爷此时正在帐内喝酒,我们此行又未带多少随从保护,要如何办?”

    “你说怎么办?”宋尔雅反问。

    “当是要告诉王爷,一同商量。”严馥想了想,道。

    她这几月亦是学了不少的人情世故,想来从前自己真是傻乎乎的一片浆糊脑子,往后万不可这般了。

    “王妃,老奴一定会保护您。”高嬷嬷拧着眉道。

    锦绣亦坚定道:“拼了命也要保护您。”

    宋尔雅温温一笑,淡淡望着那前方羌王招待宾客的华丽大帐:“若要护卫,择措此人可用。”

    方才珠兰说起宋温文时,宋尔雅一眼扫过下面众人,这择错面上有些难看,她便有些心知肚明,择措倒是钟情与珠兰的。

    她当时还想着:这西羌人果真民风使然,喜怒哀乐皆按言表,从不爱扭捏作态;却不想这姐姐对妹妹的心思竟,也如大靖朝后宅里那嫡庶之争一般复杂。

    二人回帐时都是一路默然不语,但都各自留了心眼。

    这帐中酒还未喝完,李青亦开始喝得有些晕晕乎乎。

    正说到那要人的关键之时,宋尔雅便来了。

    “大王,敢问珠兰公主何在?”

    羌王正醉醺醺地不答话,择错立时便生了警惕,垂眸道:“王妃找公主何事?”

    “自当是女子间的事情。”宋尔雅面对这苏恪略显诧异的目光,笑道,“我与阿馥路上遇见了一朵花儿,却因名字出了争执,听闻珠兰公主自小便喜欢花花草草的,便想去问问她。”

    羌王便哈哈大笑道:“瑞王妃这分明是喜欢我们珠兰呐!择措,这是珠兰的荣幸,你领瑞王妃去!”

    说罢又转头道:“瑞王爷是真君子,我佩服您。哈哈!行,我明日便下令,叫个个山寨传达下去!”

    苏恪一笑,深邃的眸中含着万顷波涛一般望着东北边:“苏某也谢过大王这些日子善待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