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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迫顶着王妃犀利的质询目光,咳了一声,在两位下属面前道:“王妃当时身侧的人……怕是不可靠的。”
而后便轮到宋尔雅抽嘴角了。那时……确是有人不可靠的。
莲华。
宋尔雅心中忽然升起一阵略带复杂的情绪。
一旁苏恪看在眼里,眼神变得忽而有些莫测。
他转开话题道:“现下兵马已有,但要成大事,却仍差粮草辎重。”
宋尔雅根本没心思听,只“嗯”了一句,心中仍想着莲华的事情。
过了这些许光景,虽宋尔雅很少再想起她,可现在一想到,却仍有几分心结。这么一想来,原来这些账、这些恨她都牢牢记在心底,丝毫未消。
若是叫她再遇见她……宋尔雅这么想着,唇边顿时沾染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狠意。
只是那场宫廷浩劫之中,谁会留心一个小小丫鬟的命运?她是死是活,早就没人知道,更没人在意。这么想着,宋尔雅甚至希望莲华还苟且地活着,活到与自己再相逢之日。
宋温文与李青俱望着宋尔雅,见她一人沉浸在思绪之中,有些心不在焉。
场面有些冷寂起来。
正在此时,沉雪忽而疾步闯进了院子来。
他一路有些风尘仆仆,手上竟站着一只双翅微张的巨鹰,衬得稚气未脱的面容多了几分阳刚之气。他行至苏恪跟前,单膝跪地禀道:“王爷。”
苏恪一伸手,那鹰便扑闪着翅膀飞至宋尔雅身侧的的杨木大桌前。
苏恪伸手从它脚边摘下缠绕于上的字条,打开扫了一眼。
顿时便皱了眉。
宋尔雅回过神来,将那纸条接过,脸上亦变了变色。
宋温文一向面色温和,不急不躁,可此时脸色亦带着一丝凝重起来。
李青最后一个拿过那字条一看,脱口惊道:“这……王爷,我们当早作准备!”
只见那摊开的字条上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大字,似是费尽了落笔之人的所有力气。那上面写着:“上病危,着太子监国,代理一切事务。奴才绝笔。”
——如今肖贵妃疯傻,太子又夺玉玺而不得;他终是忍不住,要对亲生父亲下手了。
宋尔雅越发恨起莲华来。若不是她那一日反水,便不会使自己深陷肖贵妃圈套之中;自己若没有身陷危险,高公公又何以为了救她而去请皇上降旨?
如今太子对皇上下手,首当其冲便是皇上身边的忠仆们。
可怜了这老人,忠于皇上一世,从未有过二心,却落得如此下场。百姓之间那句“好人有好报”的传言,不过是当笑话一般而已。
沉雪迟疑了一瞬,将那大字下面的几行详尽小字念了出来:“太子命王爷即刻整顿军队,拿下西羌。”
梁州城以西有坐云城,二十万大军便驻扎在此城郊外。云城地势险要,沟壑纵横,是易守难攻之地,只需稳坐其中,便可固守万年城池,跟西羌死耗下去。
而西羌山林密布,沼泽横行,气候毒热,蛇虫奇多。不熟悉地形之人,往往死在其中,尸骨都难寻。二十万大军再多,入了西羌地界,也与送死无疑。
一时间气氛凝固了起来。
虽与西羌已然谈和,但此事天下百姓俱不知晓此事。若拒不攻打西羌,便难保不被太子贯以通敌之名,便更加举步维艰。
宋温文略一沉吟道:“此事若要演戏,亦不是不可。只是西羌王怕难以配合……若是从珠兰公主那儿打通关节……”
“不可。”苏恪打断他,面无表情道,“已经欠她的够多了。”
宋温文以深邃的目光望了望妹妹,未曾再说话。
宋尔雅听出了几分味道,挑眉戏问道:“珠兰公主是哪位羌族公主?莫不是看上了我家王爷?”
“王妃。”苏恪微微敛起了面孔,脑子里似是在想事情。
宋尔雅望了一眼他,冷脸不语。
苏恪似是感受到她的不满,转头朝锦绣淡淡道,“王妃差不多要回去吃药了,锦绣丫头好生伺候着。”
宋尔雅一愣,这分明是在赶自己走?
“又有什么事儿说不得给我听?”宋尔雅有些一时语塞。不就是个羌族公主,竟调侃不得?
苏恪本不是太有耐心之人,如今更是被那字条上的话弄得有些心情沉闷;但此时看她一双眉蹙得紧紧的,不禁又下意识缓了缓神色,语调也松了松,道:“你先回房吃那安胎药去。晚些回去再与你好好解释。”
宋尔雅冷冷望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李青愣在原地,想王妃今日实在是率直过了头,竟当着属下之面就给堂堂王爷脸色。可王爷却似是并不生气,面色依旧如常沉稳。
“沉雪。”只听王爷语调淡淡地吩咐道,“去传本王的话。王妃有孕在身,寝居外不得有人吵闹喧哗,更不得出言顶撞。违者重罚。”
李青恍然大悟,王爷之所以不愿再与王妃讨论这些事情,是因为这些事情太过伤神费力。
他原是在爱护着王妃。
……
宋尔雅在房中一人独自用了晚饭,又在锦绣的伺候下沐了浴。闲来无事,却又不想做点别的,便屏退锦绣,准备独自歇下。
原以为他要另择地方去歇息,却不想她刚躺下,他便来了。
梁州的夜里仍有些凉,他穿得似乎有些单薄。
宋尔雅心里堵着两分气,斜眼看着他意欲起身,却被他大步流星走来,摁住了。
“你别动。”说着瞟了一眼她的腹部。
宋尔雅原被他白日那一番做法弄得有些气闷,可听了这话,心中又好了两分。
她想了想,悠悠地说:“王爷怎么今日舍得来了?”
苏恪叫她这一张利嘴说得有些无言。“好似我昨日没有来过一样?”
“也是。王爷现下要多来我这儿;过阵子说不定便要去别人那儿了,到时候想来都没法来呢。”
这语调酸酸的是个什么意思?
“你是吃珠兰公主的醋?”苏恪这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他先头想那二十万大军之事想得入神了,竟忽略了她一直在怄气!该打,该打。
苏恪将衣带宽了,推着她往床榻内挪了挪,揉着她一边脸道:“你好好休息养胎,不要东想西想。本王与珠兰毫无干系。”
宋尔雅这才脸色好了一些,往他怀里蹭了蹭。
哪知过了一会儿她又神神叨叨地道:“方才王爷不在时,我想了想,觉着自己近日越发狠心了……我亲手杀了严竟,怕是有损阴德,对腹中孩子不利……”
从京城辗转千里到这梁州,从侯府到王府再到这刺史府,她在短短几月间便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这一路上充满着流血与阴谋,这叫她越发觉得自己心如磐石,以至于就算是要她亲自手刃敌人,她亦不曾有半分犹豫迟疑。
脑海里时而还能浮现出严竟死前那惊惧可怖的双眼,可她竟不感觉到一丝害怕。
她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冷漠。
“尔雅……”苏恪微怔,答道,“你不是心狠,你是懂大义。就如世间的规则和律法一般,虽俱是冷血无情的东西,却叫百姓活得更加安心。你为民除害,怎么是心狠?分明是积德才是。”
况且她虽难讲情面,睚眦必报,善妒非常……可只有他知道,卸下外壳后,她是那样柔软怡人。
苏恪想起昨日大夫交代他:有孕女子时常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心下升起一丝好笑,原来这女人发傻犯浑的模样亦那样可爱。
宋尔雅被他这一番哄,心中宽了宽,脑袋往他胸前又蹭了蹭。
他看着她瑟缩的身子,眼睛一路掠过她还不曾隆起的小腹,心下一片柔软,紧了紧她道:“还请你答应我,往后一切以自己为重,少想些事情。”
若是能叫她不这般劳心费力,他宁愿将她圈养起来……想起前两日她被严竟挟持之事,他心中一直难以释怀,就连现在亦还是后怕。
“好。”宋尔雅想了想,又道,“王爷,西羌为何愿意与你谈和?你做了什么手脚?”
苏恪嘴角微抽。
方才与她说的莫要多想,现下又开始动起了脑子?
“王爷?”宋尔雅抬眼望他,从他这个角度俯视她时,能看见她胸前隐隐约约的凝白一片……
苏恪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那边宋尔雅依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倒是好奇了,王爷难不成是卖了色相?”
苏恪脸色一黑,禁不住脱口道:“胡闹。”
怕真是怀孕的缘故,宋尔雅的话有些多,她正想开口,却被他钳着手臂,吻住了。
所触之处,一片柔软香甜。他撬开舌关,长驱直入。
身下传来轻不可闻的满意的轻叹,
他被点着了,掀了她裙角,脱下她内里的裤,然后拎着她一只脚,细细密密地从她玲珑的脚踝吻上膝盖,再从膝盖一路吻到腿根,激起她一身无端颤栗,连心尖都绷紧了。
“你究竟使了什么法子……叫西羌蛮子……愿意谈和?”她不依不挠地问。“快说。”
“秘密。”他放下裙摆,转而松了她外衣,贴上去吻她细长的脖颈。
宋尔雅忙去敛裙摆不让他继续,口中却细细喘着道:“你、你不说……我就不让……”
“……”苏恪有些无奈地望着她,忽而眸光更深。
她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枕间,中衣是半褪未褪的模样,露出那种满妖冶红花的雪白香肩。眼神是慵懒而迷离的,却带着诱人的光泽,似是在勾引他快些。
手下一探,滑腻一片。
他以细长的指尖拨弄着她,却迟迟不愿进去,只是缓缓都留着挑拨着,逗得她轻喘阵阵,浑身泛起淡淡的红色,一双桃花眼睁了又闭,闭了又睁……
“你、你……啊!”是他猝不及防探入一指。
他轻轻一转,感受那层层叠叠的紧致包裹。
宋尔雅慌了,挣扎着想要退出去,却被他摁在原地,细长细长的双腿便这么羞涩地开着,他轻轻往外一抽……便带出温热的香液。
宋尔雅嘤咛一声,捂了脸。
“看着。”苏恪望着她缓缓将指抽出,嘴角勾起一丝深深的笑,将裙摆一扯,她整个臀便□□在外。
他低骂了句,将那裙摆掀起,头一低,猛然吻了上去。
……灵活的舌尖便伸进了柔软温暖的缝隙。
“啊……”宋尔雅低吟出声,浑身上下是过电一般的慌乱。
自大婚起,她从未被他这样对待过……因为有孕的缘故,她的汁水越发丰沛起来。
此刻他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身下这个妖艳勾人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王,他不过是仆婢一般,深深地爱慕她,臣服在她温暖的腿间。
“王爷……”宋尔雅有些经不住他那样吮,声音中都带了勾人的颤,
“叫名字。”他绕着她吻了一圈,最终复又吻上她唇。
甜腻的浓郁味道传入她口腔,她惊得不知所措——这是她自己的味道。
“叫我。”他猛然依次伸入二指,逼得她颤出娇声:“啊……”
“苏、苏恪……”宋尔雅细着嗓子叫他,企图他会停下片刻,却丝毫得不到歇息的机会。他手中动作虽开始温柔了许多,却深浅错落有致,惹得她双手紧紧抠着褥子,不停地轻泣求饶。
最后她缩成了一团释了一次,大抵是因为筋疲力尽的缘故,她余韵未消之时,很快便睡着了。
苏恪取了巾子擦拭了她一番,躺在她身侧,拥着她,借着黯淡的光,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