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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看向林氏,面上神情微冷,阴冷的眸子之间闪过一抹凌厉,声音自口吐出铿锵有力:“来人,给我带回衙门!”
林氏心里一颤,全身忍不住的出了一身冷汗,崔大人这个人嫉恶如仇,真的被他带回去,哪还有自己的活路?
“我是冤枉的,大哥,崔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林氏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穷途末路,咧着嘴便是一顿哭喊,连官差过来都拉不住,奋力挣扎:“大哥,您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老太君的遗产我们二院一份都不要了,您饶了我吧!”
林氏哭喊着挣脱官差跪爬着去拉大老爷的衣服,一边说着,面上神情看不清楚,可是声音里却是颤抖不已,如今保命才是重要。
大老爷听着林氏的话更是生气,伸手甩,甩不开,索性抬脚便踹在了她的胸口:“我告诉你,你就算把你娘家送给我也不抵我娘的命!你就准备血债血偿吧,不光是你,连带你的娘家我都要告!”
林氏被大老爷一脚踹得连翻了两个跟头,停在地上猛然往前一探,喷出一口血,瞬间感觉到一股子出不来气的压迫感。
“给我带走!”崔大人听着林氏的话,眉头也不由得蹙起,虽然还没有庭审,如今大概也能才出了几分,看向这个满脸污垢,眼底神情更是黯淡了几分。
“啊……”林氏眼看着官差就过来了,眼皮一翻,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苏千凌在一边看着,唇角快速地闪过一抹冷笑,崔大人向来铁面无私,对皇室贵族尚且敢进门拿人,更别说林氏这样的,她还指望自己装晕能逃过一劫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果然,崔大人看林氏晕了,面上阴沉更加重了几分:“给我拖回去!”
官差跟着崔大人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如今听他的语气是带了几分恼怒,哪里还敢怠慢,紧忙七手八脚的将林氏抬了出去,血顺着林氏的脑子一直不断地流下来落在了地上,白色大理石地面山绽开一朵朵血莲,触目惊心。
二院众人面上神情不一,有幸灾乐祸,有担忧皱眉,还有事不关己的无谓,总之,没有神情不动的。
事情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丫鬟们进来收拾东西,苏千凌扶着苏夫人坐在了一边,看她一直不停地颤抖,心里沉了沉,转过脸看向老太君的遗体,心里泛酸,泪水瞬间也模糊了眼睛。
早就防备着,早就对那个枕头有疑心,可是竟还是差了那么一步,若是当时任性一些将老太君的枕头换了,也就不会出现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了,又是晚了一步!
礼官安排着将物什又重新归置了一遍,纵然中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可老太君的葬礼还得举行。
转过脸看向苏千凌,礼官的面上闪过一抹说清楚的神情,看苏千凌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戾气,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面上表情微动,随即很快的转了方向。
二老爷看大老爷又重新跪下,犹犹豫豫的还是跪在了大老爷旁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是一张口便被大老爷一声冷哼吓得一颤,低垂了头再也不敢言语,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不知道是真的哭娘还是故意做给别人看。
莫亦痕跟大老爷客套一番,便告辞回去,转身看向苏千凌脸上挂满了泪水,心里不由得微微沉了沉,纵然自己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可是依旧看不得她这样的悲伤。
不知道眼泪流了多久,不管有没有人过来,苏千凌就是一味的哭,心里想着老太君以前的疼爱,更是难受不已,如今林氏进了大牢,可心里的恼恨依旧没有发泄出来,想着,苏千凌的拳头不由得攥了起来,这事儿不算完!
三天的丧礼说快也快,纵然除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该进行的还不能少,老太君岁数也大了,本来也应该算是喜丧,可是毕竟不是自然归天,喜丧之中也带着几分阴冷的沉重。
大老爷忙完了一切,跟着苏夫人和二老爷交代完,这家就差不多分开了,二院该给的一分没有少给,大老爷并不稀罕那点财产,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亲兄弟,如今看着难免也膈应,虽然没有明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事情摆上了明面,二老爷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个家算是碎了。
自始至终苏夫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大哥从小就宠着自己,不管如何都不会亏了自己,更何况她的心思不在这里,娘没了,可是杀母仇人还在,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后院。
苏千凌和宋元纯帮着罗妈妈收拾东西,看着熟悉的东西,可是人已经不在了,心里难免触景伤情,两腮忍不住的发酸。
贵重的东西,苏千凌和宋元纯亲自看着丫鬟往外搬,走出老太君院子往外拐的顺档,苏千凌眼底飘过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顿时面上一凛:“你给我站住!”
在一边躲着的丫鬟听到这一声冷喝,面上一惊,下意识地往外跑,可是没跑两步便被就近的妈妈擒住,按着肩膀便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宋元纯看着那丫鬟,又看向苏千凌,面上神情微变,这丫鬟有些眼生,似乎是二院的,可是现在情况,二院的丫鬟在也是正常,怎么苏千凌眼里的神情竟然带了一股阴狠?
苏千凌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了那丫鬟跟前,看着那熟悉的脸,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这不是那天晚上特意给自己报信的丫鬟的吗?
目光触及苏千凌眼底的笑意,那丫鬟心里一颤,忍不住的往后缩了缩,可是后背已经被墙堵住,再也没有退路!
“锦妈妈,将这奴才给我带过来!”
苏千凌眼底泛起一层冷意,正要找她,没想到她却自己送上了门,正好有些事情得好好说说!
看着苏千凌这般,宋元纯面上微颤,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摆了摆手让那两个妈妈放手,几个人一起带着那丫鬟到了僻静的地方。
几经盘问,那丫鬟经不住苏千凌话里的圈套,最终还是没能隐藏住,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夜里是林氏让她给苏千凌传话,目的便是离间她和乔氏,可是林氏并不知道,有的时候人心并不是一两句话能离间得了的,也是,像她这样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永远都不知道人心还存在着一种默契。
苏千凌很清楚,大舅母就算是当夜将宋元泽悄悄地叫过去,无非也是叮嘱他不要顽皮往大姑母费心,林氏让丫鬟将这消息传给自己,便是让自己以为宋元泽不选大院遭了大舅母的责骂,当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她一样居心叵测?
思绪似乎有些飘远了,苏千凌面上微顿,快速地收了目光,触及那丫鬟颤抖的双手,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你说,如果我现在将你送到崔大人跟前,说你是林氏的帮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苏千凌眼睛之间带着几分浅笑,可是那笑不达眼底,凭空多了几分阴冷,丫鬟抬起头,只是一眼,便忍不住的猛然一颤。
“表小姐饶命!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啊,您饶了奴婢吧!”丫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不管地上的泥土是不是沾在了脸上,总之她见识过苏千凌的本事,如今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
看着宋元纯面上的不解,苏千凌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并没有解释,而是转向那丫鬟,声音依旧是往日的平静温和:“是,毒杀外祖母这件事你可能没有参与,可是其他的事情没少掺和吧?你也不用否认,让你认罪我有的是办法,如今就看你是不是想活命!”
丫鬟心里颤抖不已,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苏千凌似乎是能将自己看透一眼,原本自信没有人会发现的事情,心里突然没了底。
“表小姐,您给奴婢指一条明路吧,只要您饶了奴婢的性命,奴婢全都听您的!”丫鬟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声音颤抖着,自己的命脉就捏在了苏千凌手里,她看到林氏的下场,哪里还敢耍心眼?
苏千凌唇角勾起,面上浅笑之中带了几分冷意,凑近那丫鬟,声音压低了几分,几句话说出来,面上浅笑一直不减,可是却让那丫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件事做成了,我保证你的脑袋还在脖子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或是你中间动了什么心思,我不但要你进去陪林氏,还要你的全家殉葬!”苏千凌声音平静,几句话说出来似乎聊天一般,可是其中的威逼利诱却是让丫鬟忍不住的颤抖。
“我……我……”丫鬟心里害怕,可是遇上苏千凌的眸子更是忍不住的颤抖,快速的衡量着利弊,最终还是点了头。
丫鬟放走,如今只剩下宋元纯和锦妈妈在身边,苏千凌双眸一凛,面上多了几分阴沉,她可等不及崔大人的审理程序,这样的人让她多活一天,心里的怨愤便一边天都不能发出来!
“凌儿,你……”
宋元纯听着苏千琳对丫鬟的话,心里忍不住的一颤,早就知道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却没想到她的胆子这样打,虽然自己也恨不得这样做,可毕竟……
转过脸看向宋元纯,苏千凌面上阴冷毫不掩饰,唇角颤抖着,眼眶瞬间红了:“这件事我一定要做,纯表姐若是觉得不妥只当做没有听到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