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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抱着稚儿,坐在苏千凌身边,眼底多了几分慈爱,如果说之前疼苏千影是因为自己身边没有个说话的人,现在疼苏千凌可是真真的发自内心了,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几个孙女是什么样的她心里门儿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也能看出来,看着苏千凌虽然依旧相貌平平,心里却是多了几分亲近!
坐在软榻上看着众人忙碌,苏千凌面上平静没有说一句话,老夫人给什么她都接着,没有虚伪的推脱,没有嫌弃东西不好,老夫人更是心里高兴。
苏夫人守着苏千凌,直到宋妈妈来禀报外院有事才离开,苏千凌目光落在母亲身上,眼底闪烁,笑着将苏夫人送出去,面上神情平和,似乎一个心结打开,心里顿时平静了。
走出华荣居,苏夫人一边走着,心里暗自思量,总感觉苏千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要说却又说不出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挺然停住脚步,苏夫人转过身看向宋妈妈:“这些天三小姐可是有什么异常?”
宋妈妈一顿,前段时间大夫人让人看着三小姐,一直就没有听说有什么不对的,无非是上学下学去老夫人那里,这些大夫人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
“三小姐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偶尔去看四小姐让人有些在意。”
宋妈妈毕竟在大夫人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早就摸清楚了苏夫人的脾气,若是不说出点什么,她的疑心肯定是不会消失的,如今想想,还真的有能说的。
苏夫人面上一顿,双眸之间带出一抹疑惑,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可不相信凌儿能像以前那般对琳儿,如今她去看望,不由得人不在意。
“走吧,去雨琳院看看。”
苏夫人说着便转了身,在宋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之前,迈开了步子朝着雨琳院走去。
“夫人,外院的事情还没有办妥!”
宋妈妈一顿,紧忙几步追了上去,刘掌柜可还等着呢!
外院,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几个掌柜但凡有些事情就来请示,若是做不了主,要他们何用?
“让人去给刘掌柜传信儿,一个掌柜若是连这样的小事都要请示我,干脆让他们卷铺盖走人,我自己来便是!”苏夫人声音里带了几分低沉,脸色也阴沉下来,双眸之间带了几分凌厉。
宋妈妈顿了顿,听着苏夫人的话,心里也不由得颤了颤,转过身对身边的小丫鬟交代两声,转身紧忙跟了上去。
雨琳院。
苏千琳受伤,脾气越来越坏,加上前些日子苏千凌故意离间她和红玉,更是没有人敢说话,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显得有些沉闷。
苏夫人进了院子都快进门才有人看到,丫鬟紧忙呼一声,众人忙招呼着迎了出来。
苏千琳在里屋睡觉,听到传苏夫人来了,心里一颤,紧忙起身,只是后背的伤还没好,挣扎了两下还是放弃了,酝酿了几分情绪,眼睛巴巴的朝着外面看,就等着苏夫人进来。
随着丫鬟掀帘子,苏夫人进了屋子,看着苏千琳这几天清瘦不少,面上带出几分怜悯。
“母亲……”
苏千琳仰起头看了苏夫人一眼,只一句“母亲”便哽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眼泪顺着眼角就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神态和情绪吻合得极好,没有白白酝酿一番!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说没有一点感情苏夫人自己都不信,看她哭得这般可怜见的,一时间眼神闪烁,也红了眼眶。
“行了,别动!”苏夫人瞧着苏千琳要起来,伸手按住了她,唇角微动,不由得轻叹一声:“你这个孩子啊!”
这些天时不时的被苏千凌刺激,看尽了世态炎凉,苏千琳倒是清醒了不少,难得苏夫人过来看她,她也一改往日的执拗,服起软来:“琳儿错了,琳儿知错了,母亲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琳儿可就真的没脸再活了!”
听着苏千琳的话,苏夫人心里微动,没想到一夜之间她懂事了许多,低头看向她,面上带了几分怜惜:“你能知道错了最好,那个端木高阳并不是你的良人,我们琳儿这么漂亮,日后肯定要嫁更好的,母亲在,一定不能亏待了你,可你得听母亲的话,知不知道?”
“是,琳儿以后不会再违背母亲的意思!”
如今苏夫人说什么苏千琳都应着,面上温温顺顺,简直就是个乖乖的小兔子一般。
这么多天苏千琳想清楚,心里也明白,整个将军府,她必须得依靠住苏夫人这棵大树,否则她活不下去!
苏夫人轻轻叹一口气,似乎想起什么,转过脸看向苏千琳:“我听说这两天你三姐姐过来看你?”
心里猛然一沉,苏千琳唇角带出一抹不自然,是来看过,每次她来自己这里便是一片狼藉,心里的愤恨没有地方发泄,只砸东西了!
可是,不管心里多恨,苏千琳也不敢再大夫人跟前说,只能勉强扯出一抹笑,僵硬地应着:“是,之前是琳儿犯浑,一直以为是三姐姐故意害我的,现在我想清楚了,等我好了一定好好跟三姐姐赔罪!”
倒是没有扯谎,不过态度决定一切,首先变将苏夫人的心收过来!
目光在苏千琳的面上扫过,苏夫人本来有些悬着的心渐渐落下来,踏实了几分:“你这样说母亲便放心了,你好好的听我的话,你还是我的乖女儿,若是再这样犯糊涂,别说你爹,我这里便容不得你,你可记住了?”
“琳儿记住了,琳儿再也不会违背母亲!”
苏千琳点头应着,面上表情真挚,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心里踏实了,苏夫人也不多呆,毕竟,现在家里这么多的事情,哪里有时间跟她交流真心?
“宋妈妈,你看看四小姐这里缺不缺什么东西,到时候跟我说一句,改添补的都给添补上。”苏夫人说话之间朝着宋妈妈看过去,面上神情微变,待宋妈妈看清楚,瞬间恢复了平静。
苏千凌见苏夫人依旧对自己这般好,悬着心落回了肚子里,唇角勾起,这么多天,难得有高兴的时候。
宋妈妈点头,将苏夫人送出去,转身回到了里屋,看着苏千凌脸色消瘦,微微叹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苏千琳一脸的紧张看向自己。
“宋妈妈,母亲还是爱我的,是吧?母亲不会不要我,是不是?”
苏千琳一双眼睛看向宋妈妈,眼神之中带着期盼,双眼忽闪忽闪,叫人不由得怜惜。
微叹一声,宋妈妈伸手在苏千琳脑门上戳了一下,脸上带车几分恨铁不成钢:“你呀,真是个糊涂虫,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苏千琳面上一哽,本来想说,却还是忍住了,脸上再次带出几分兮兮可怜的神情:“琳儿知道错了,宋妈妈您帮帮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苏千琳和苏千影不同,讨好苏夫人的同时也会讨好苏夫人身边说得上话的人,她很清楚耳边风的威力。
宋妈妈瞧着苏千琳的神情,脸色多了几分郑重:“你以为三小姐平日里跟你们不争不抢,你就看低她,可真是蠢笨!”
苏千琳一顿,没有听明白,抬头看着宋妈妈,等着她的下文。
宋妈妈简单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给苏千琳讲了一遍,看她满脸的震惊,唇角嗤笑:“老夫人都没有看出的不正常,全都让三小姐给揭开了,你是中了什么邪跟三小姐过不去?你不想想,以苏夫人和太后的关系,三小姐就算长相再不出众,日后能嫁的差?若真的做了皇子妃,以你的姿色一定也是个宠妾,若是三小姐疼你,让你有了孩子,升上侧妃也不是不可能,一个端木高阳能比得上?”
苏千琳一顿,细细地品味着送妈妈的话,唇角不由得微微抽了抽,眉头不由得锁了起来。
宋妈妈见她听进去,也不再多说,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一番,这才完成任务的回了清林院。
青竹园。
猛然响起的凄厉声音传进屋子里,三姨娘手里正捏着一颗果子往嘴里送,吓得手一抖果子掉在地上,眉头不由得皱起,只是斥责的话还没来得及骂出来,却听到丫鬟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二小姐出事了!”
丫鬟爬进了屋子,慌慌张张的将事情的经过对着三姨娘学舌,虽然断断续续,可意思也表达清楚了。
三姨娘顿住,似乎不相信的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不可能!这么完美的计划,怎么会让人查出来?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的!
丫鬟歇了一口气,看着三姨娘脸上的神情,也不敢停,一口气全都说完,只是话音还没落,却见三姨娘猛地后退两步,站不稳的坐在了软榻上!
“三姨娘!”
丫鬟心里一惊,紧忙伸手去扶,低下头目光触及三姨娘的白色底裙,心里猛然一颤!
血!出血了!
“快来人啊!三姨娘出血了!”
丫鬟吓坏了,扯着嗓子猛地喊出声,声音穿透帘子带着几分惊颤传进外面人的耳朵里,只叫人心里一颤!
苏千凌扶着老夫人到了竹林院的时候,三姨娘已经醒过来了,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看到老夫人进来的一瞬间,眼圈顿时红了,本来还没有干的脸上再次被泪水打湿。
“怎么回事!”老夫人一双眼睛瞪着一屋子的人,看到胡大夫在一旁开药,面上一顿,紧忙问道:“胡大夫,情况怎么样?”
胡大夫一愣,微微摇头,面上带了几分沉重:“老夫人,我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