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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睁开眼睛的时候被房间里明亮得过分的光线刺激地又闭上了眼睛。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白玉堂翻过身想要抱着展昭继续睡个回笼觉,但是却扑了个空。
身旁的被窝是冰凉的,展昭已经离开很久了。白玉堂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一点动作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想着,白玉堂听到了房间门打开的声音。侧过头往门口看去,白玉堂就看到展昭悄悄地走了进来。
注意到展昭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白玉堂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黑暗中,白玉堂听到展昭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自己手边的床铺陷下去了一点。
展昭用视线上上下下地描摹着白玉堂的面庞,探究地凝视着白玉堂。昨晚他和“白玉堂”聊了很久,两个人来自不同的时代,却因为各自承载着的记忆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联系,虽然都是“展昭”和“白玉堂”,他们更像是多年不见的挚友,亲人。
昨晚聊天的时候,展昭就和“白玉堂”提起过两个人现在的相处模式,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白玉堂”竟然大手一挥,无所谓地说,“放心,我是我,你是你,我的猫是我的猫,我不会把你们两个人弄混的,就把你当做那只闷猫的儿子好了。”
“白玉堂”倒是大手一挥潇洒得不得了,展昭倒是被他噎了个半死。锦毛鼠白五爷还真是洒脱,合着他把昨天晚上的聊天当成父子之间亲密的交谈时间了?
昨晚两人聊天聊得很尽兴是没错,本来展昭和白玉堂一直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但是白玉堂身体里换了个人,这个房间就让给了他,展昭则去了另外一间房间休息。
而今天早上展昭醒过来的时候才想到,现在“白玉堂”在白玉堂的身体里,那么白玉堂怎么办?
想起这件事情的他连忙跑回房间。记得“白玉堂”是武功高手,就算是在睡觉,听到脚步声也会清醒过来的。现在他没有醒过来,也就是说现在是他的白玉堂了。
对吧?因为床上的人没有醒,展昭始终不敢确定,干脆俯下身打算试探一下。刚弯下腰,展昭就注意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一下子就僵住了。
“猫,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你还不亲。”白玉堂调侃着睁开了眼睛。
展昭直起了腰,指着白玉堂,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果然在装睡。”
“对,装睡怎么了?”白玉堂毫不介意地就承认了,长手一揽圈住了展昭的腰把展昭往床上拉。
展昭没有防到白玉堂这么一招,几乎是整个身体都朝着白玉堂的胸口撞过去。这么撞到肯定很疼,展昭连忙伸出手撑在床上,这才只压了半边身子在白玉堂的身上。
按着床,展昭就势翻到了另外一边。但是想要逃开白玉堂哪有这么容易。展昭刚翻身躺在床上,白玉堂就追了过来,抱紧了他。
推了白玉堂一下,展昭想要起来,他来这里可不是要和白玉堂一起睡回笼觉的。
白玉堂见展昭没有安分地躺着,就把白玉堂抱得更紧了一点,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猫,别动。我头晕着呢,陪我再睡一会儿。”
一听白玉堂说头晕,展昭担心地将手背贴上了白玉堂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后,展昭问,“知道自己为什么晕吗?”
“不知道。”白玉堂诚实地回答,“只觉得晕。”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记得多少?”展昭揉着白玉堂的头发,注意着白玉堂的神色。当他揉到其中一个地方的时候,白玉堂的眉头放松了很多。展昭了然地重复揉按着相同的部位。
白玉堂满意地哼哼,觉得头晕就像是被搔着下巴的猫一样眯起眼,安分地趴了下来。这样他才有精神回忆展昭的问题。
昨晚……白玉堂皱起眉,昨晚的事情他的确是记不太清了,“记得去酒店救丁遥和李云白,然后莫名其妙就回来了,休息……没了。”
白玉堂说得断断续续,先不用说展昭有没有听懂,白玉堂自己听着也觉得混乱,分辨得出来立面存在着极大的断片,“昨晚……我怎么了?”
展昭侧过身笑吟吟地看着白玉堂,用一种对方中了大奖的语气说,“恭喜你啊玉堂,你摊上大事了!”
大事?白玉堂不明就里的眨眨眼。
“附身在苗刀里的锦毛鼠跑到你身上来了,昨晚你断片的时候,都是他出来的。我还和他聊了很久。”展昭眼睛睁得很大,里面有光芒在闪烁。
只是看着展昭的眼睛白玉堂就能看出他到底是有多兴奋,一直以来,只要展昭笑,白玉堂的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但是现在比起好心情,白玉堂的反应更直接。
展昭眼睁睁地看着白玉堂从床上跳了起来,在他能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了镜子的前面。白玉堂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他在我身体里?”
“是啊。”展昭掀开被子走到了白玉堂的身边,“他一直依附在苗刀上,现在找到了更好的寄主了。”
“……”白玉堂瞪着镜子,差点就把镜子给盯穿了。
白玉堂不怎么满意。展昭能够分辨出来,到底他在不满意什么?展昭正想问,白玉堂就问,“双重人格那样?”
“额……如果你真的想要想成那样,有点像,不过你没生病。”“双重人格”的说话,也亏了白玉堂的思维能够跳到这程度。
这时候白玉堂忽然按住了展昭的肩膀,把展昭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的程度。展昭往后仰了一点,拉开了和白玉堂的距离,这才发现,白玉堂的脸是不是黑了?
“猫,那家伙对你做什么了?碰你哪了?对你做什么了?”一连串的问题就这么从白玉堂的嘴里蹦了出来,直把展昭问得一愣一愣的。
闹了半天展昭才弄明白了白玉堂这一连串问题的中心——“白玉堂”没对他不规矩吧?
总算把问题的核心弄清楚了,展昭也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得坐到了地上。白玉堂黑着脸看展昭,“他真对你做什么了?”
“唉不是……”展昭连忙拽住白玉堂,“笑得肚子痛。我要是说他真做什么了,你怎么办,他现在在你身体里。”
白玉堂正往外迈的脚步忽然一顿,的确,这要他上哪儿去找人算账,找来找去找到的还是自己本人。跟自己要怎么算账?
彻底陷入了难题,白玉堂就停在原地。展昭前倾身体,抬起头就能看到白玉堂的表情,苦恼,错愕,纠结,疑惑等一系列的混合,总之,相当丰富。
“我开玩笑呢,他没对我做什么。”展昭拉了白玉堂一把,白玉堂就着他的动作坐在了地上。
白玉堂注视着展昭,问,“那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昨晚我还在心里想你比起锦毛鼠要成熟得多,没想到你也会露出这幅表情。”展昭实在是笑得肚子痛,只能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肚子。
“啊?”白玉堂感觉自己的表情破碎了。
“你的脸……”也许是被昨晚“白玉堂”刺激到了,展昭今天做出了平日里从未有过的举动——他伸出手掐着白玉堂的脸掐了两下。
白玉堂也被展昭的动作吓了一跳,半天都没有动作,而展昭把白玉堂的错愕当成了默许,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直到脸颊发热了白玉堂才抓住展昭的手,瞪了展昭一眼。展昭虽然松开了手,但是欢快的笑容却怎么都收不住。
“别闹。”白玉堂以牙还牙地在展昭的脸上掐了下,用暴力压制了展昭那越界的嘴角,“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他分得清楚我们和他们的不同,他说就把我和你当儿子看了。”展昭把“白玉堂”的话说给他听,果然,白玉堂的表情非常精彩。
白玉堂脑内的念头更加精彩了,自己和展昭一下子就被当成儿子看了……那人还是顶着自己的脸说的。白玉堂沉默着闭上了眼睛。
展昭歪着头打量着白玉堂闭上眼严肃的表情,撑着下巴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试着把那家伙拉出来单挑,脑内厮杀也可以。”白玉堂少见地认真,一本正经地说着目前这世界观里绝对不会出现的事情。
不过展昭想到的还不是这一点,“得了吧,你打不赢他的,他武功那么厉害。”锦毛鼠持刀而立的气势还深深地印刻在展昭的脑海里,展昭真诚地说。
白玉堂一听,更加不乐意了。
展昭发现白玉堂的不满,决定拿事实说话,“那你好好地握着苗刀试试?”
白玉堂一下子就泄气了,展昭提什么不好偏偏提起这件事情,“你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再说你也不让我碰。”
“我错了。”展昭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我就是担心,他在你身体里,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白玉堂活动了一下身体,甩了下头,除了刚开始的头晕,也没有其他问题,最多就是有点累。把自己的感觉如实地说了,展昭松了口气,好在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昨晚睡下的时候还是他在你身体里,我就担心你是不是回不来了。对了,他还在你身上吗?”展昭好奇地看着白玉堂。
听了展昭的话,虽然不知道怎么去找“白玉堂”,白玉堂还是闭上了眼睛,试着探索一下。那是一种迷茫的感觉,在思索中白玉堂感觉脑内好像有一处屏障的存在,好像梗在那里。
他试着碰了那地方几次,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应该在,但是没反应。”白玉堂耸肩,“你昨晚和他都说清楚了?”
“嗯,清楚了。他说帮的上忙的他会帮我们,只要我们能让他和‘展昭’见面。”展昭想起巨阙,叹了口气,苗刀还没着落,巨阙也还在庞言的手里。
一想起庞言,展昭就觉得身后一阵的压力,昨天晚上虽然把丁遥和李云白救了回来,但是只要苗刀在李家,庞言接下来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手段。
两人正纠结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丁遥探进了头,看到两个大人坐在地上的时候惊奇地说,“展叔叔,白叔叔,你们没事吧?”
“唉,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展昭惊奇地看着丁遥,昨天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和白玉堂都累得现在这个点才起床,还以为丁遥会休息得更久。
“嗯,早上姑姑和叔叔去了一趟警局,说是做笔录。”丁遥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这么早起床他也还没有完全清醒。
笔录?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起身往外走,昨晚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结局,他们也很想知道。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丁月华和李聪表情微妙地坐在沙发上,李云白趴在沙发上补眠。丁遥一看到沙发也低着脑袋准备走过去。
丁月华拦住他,也顺便把李云白叫醒,“你们俩回房间睡吧。”两个孩子迷迷糊糊地胡乱点头,就牵着手一起往里走了。
目送着两个孩子离开,展昭才问,“发生什么了?”
“我们去了趟警局,昨晚的确抓到人了,但是庞言跑了,他让那两个手下帮他担了这个责任。”丁月华对这么结果是不满的,如果不能把罪魁祸首抓住,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算是结束,但是那两个人咬紧牙关说是他们绑架孩子的,只是为了勒索。
而庞言把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干净,这件事情虽然能让庞言惹上些麻烦,但是却不能从根本上产生什么效果。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白玉堂问,这个结果,换做谁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庞言这次是当着他们的面动手的。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李聪挥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善罢甘休这四个字,但是却有点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李聪的表情看上去很认真,相信如果让李聪找到庞言,李聪会采取各种报复手段。
丁月华抬起手直接给李聪的脑袋来了一下。李聪吃痛地瞪着丁月华,丁月华白了他一眼,“不是说了让你冷静点,不要做得太出格。还有,你别忘了正事。”
李聪摸着被狠打了一下的头,然后看着展昭和白玉堂正经地说,“那把刀你们拿走吧。”
“嗯?”展昭和白玉堂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往彼此的眼中看去,彼此都看到了震惊。李聪就这样把苗刀给了他们?
“我考虑过了,只要刀在我这里,危险就还在。云白是我最珍贵的女儿,我不能容许她再一次遇到危险。既然你们的目标也是这把刀,给你们也好,让他把目标转到你们身上。”
李聪刚说完这个理由就被丁月华白了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说?”
害怕又被丁月华打,李聪撇撇嘴稍微挪开了一点,拉大和丁月华之间的距离,别过头说,“你们昨天也帮我我们很多,找到了丁遥那兔崽子和云白,所以……”
“唉……不就是一句谢谢和那把刀就当做谢礼了,有这么难吗?云白就是为了弥补你的坦率而存在的吧?”丁月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明明很简单的话李聪竟然能硬生生说成是等价交换什么的,而且有继续往下胡扯的趋势。
“我知道。”李聪冲着丁月华喊,转身去地下室拿了苗刀,“这次谢谢你们了。”
李聪把刀递到了白玉堂的面前。明明之前白玉堂还在他们的面前被苗刀袭击,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把苗刀递给了白玉堂,昨晚白玉堂持刀的利落的动作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白玉堂下意识地想要接,但是马上就想起了苗刀和自己接触时的反应。他可不想在客厅里再来一次,“给展昭吧。”
展昭挑眉看了白玉堂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接过了苗刀。两人回到房间,白玉堂刚关上门,回过头就看到展昭举着苗刀,把它递到了自己眼前。
“猫,你做什么?”白玉堂怀疑地看着展昭,之前展昭可是碰都不会让自己碰的。
展昭笑眯眯地把苗刀再往白玉堂的方向递近了一点,“你再试着碰一次试试,我都说过你摊上大事了。”
白玉堂半信半疑地握上了刀柄,而这次,苗刀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朝着他刺来。握上刀柄的时候他只觉得掌心发烫,但是手上确实苗刀确确实实的重量。
“怎么回事?”白玉堂诧异地看着展昭。
展昭也盯着苗刀闪烁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因,你去问他好了。”
“嗯?”白玉堂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又是一阵恍惚,等他回神,眼前的场景却忽然变化了,面前站着个一袭白衣的人,正在打量自己。
白玉堂只觉得脑子里嗡得一声,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