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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一千年前我们就认识了?不仅仅是我和你,还有白玉堂和包拯?”公孙策有些烦躁地对展昭说。
展昭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在梦里被“展昭”推下深渊之后他就惊醒了过来,竟然发现自己身在医院的病房里。
面对公孙策和包拯的关心,还有白玉堂的愧疚和担忧,展昭感动地安慰三个人,然后将自己在梦中见到“展昭”,“展昭”和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展昭”向他们求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在讲述的过程中,“展昭”疲倦淡去的面容仍然会浮现在他眼前,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在梦境里面的痛苦。
展昭实际上是有点担心的。在场的这三个人,白玉堂是因为先前就遭遇过和自己相似的经历,所以很容易接受自己所说的。
但是公孙策和包拯的态度,展昭却一直说不准。毕竟这件事情真的太匪夷所思,就算他们不相信,也是在所难免的。
就像是展昭猜想的那样,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在场的除了白玉堂面色如常,公孙策是蹙眉思索,而包拯已经是一脸目瞪口呆,呆呆傻傻的了。
公孙策双手抱胸,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低下头烦躁地“啧”了一声。展昭有点不知所措,“公孙,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难接受……”
“当然难接受!”公孙难得对展昭大声说话,展昭朝着白玉堂的方向靠近了点,求助地看着白玉堂。白玉堂也想开口劝劝公孙不要那么激动。但是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想到公孙策开口竟是……
“我和你那么从小一起的良缘,但是我和包拯?这辈子遇到他已经是我倒霉了,你还要告诉我上辈子我就和他结下孽缘了?而且我还是他的帮手,他的官衔比我高?”
一开始公孙策只是伸出手指对着包拯的脑袋戳,月说到后面公孙越恼火,后面已经变成了掐着包拯的脖子不停地摇,“肯定是错觉!”
“喂喂喂,我也很无奈啊,我错哪里了?公孙,公孙,松手啊松手,要勒死了,要勒死了!”包拯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被公孙策掐住了脖子差点憋死。
包拯单手握住公孙策两手手腕,另一只手直接绕过公孙策的肩膀,揽住他的脖子就把他往自己的怀里一扯,蹭了蹭公孙策的脸笑得一脸欠,“唉我俩的缘分上辈子就开始了,难怪我就觉得和你们有缘,开心点嘛。”
“开心个鬼!和你那是孽缘,八百年前,啊不对,一千年前就该彻底断掉了!”公孙策被包拯握住了手腕,但还是奋力挣扎,两手放在包拯的脸上不停地推着。
展昭无语地看着两个人,默默地转过头和坐在床边的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在他的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无奈,这两个人的重点完全错了好不好。
但是最起码代表着,他们相信了自己的话。展昭欣慰地笑了。注意到展昭的放松,白玉堂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安静地看着对面两个人继续闹腾。
公孙策毕竟是公孙策,他马上就注意到了自己和包拯成了关注点了,咳嗽了一声之后一个眼刀甩过去,原本还在闹腾的包拯也马上不敢造次地收回了手,端正了坐姿表示公孙教授有话说,洗耳恭听。
“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天有人偷偷进了展白墓?”公孙策还是半信半疑的,毕竟现场的安保工作一直都是很注意的,展昭说就在这几天,但是自从展白墓发现之后现场都是被严密保护着的,如果真的是丢了东西……
展昭也和公孙策持同样的态度,与其说是怀疑,倒不如说是担心,“公孙,你说我们……”
“这件事情先不要报告上去,毕竟消息的来源除了我们四个,说出去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会相信,入墓的时候我们再自己调查好了。”公孙策认真地思索了之后觉得还是这个方法最保险。展昭也赞成公孙策的想法。
公孙策和展昭商量的时候包拯和白玉堂就安静地等在一边,直到两人商量得差不多了,包拯才拉起公孙策就往外走,“公孙啊,那我们讨论讨论工作,再让展昭休息一会儿。”
说罢就不顾公孙策的纳闷就把他拉了出去。公孙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被包拯拉倒电梯口了,他拍开包拯的手,“干嘛把我拉出来?”
“我不把你拉出来,你还打算在里面喝杯下午茶,然后接着再过个夜?”包拯笑眯眯地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很确定,要是自己真的跟他说有这个打算,包拯一定会付诸实践,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所以公孙策只是瞪着包拯。
包拯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老样子,“因为我觉得应该给展昭和白玉堂那两小子一点空间,我总觉得他们两个有话要谈。不当电灯泡是我的原则,况且打搅别人约会是要遭马踢的。我是为了你好。”
把他拉出来是为了帮他摆脱既当电灯泡又要被马蹄碎的悲惨命运?公孙策没好气地白了包拯一眼,但却没有反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玉堂和展昭是有话要说的。
所以公孙策也就“嗯”了一声,也包拯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底楼的按键。包拯双手托着后脑,试探地提议,“我说公孙,反正今天人员安排的事情也暂时放下了,不如我们两个出去喝一杯放松一下?”喝酒,是包拯难得被公孙承认还不错的一个兴趣。
“我打算再去查看一下准备的情况,顺便确认一下展白墓外面的安全措施布置。”公孙策冷冷淡淡地开口,顿时打冷了包拯期待的心情。
包拯失望地抬脸瞪着电梯顶端的楼层数,中间公孙策因为没有听到包拯像平时那样“聒噪”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结果就看到包拯的脸色比平时还要黑,虽然不是很好辨认,但是公孙策就是看得出来。
在生闷气?一有这个念头公孙策就觉得有趣,出了电梯之后公孙策故意落后了包拯一大截,偏偏包拯没有发现,低着头就一个劲地往前走。
越是这么看着公孙策就越是肯定包拯是在生闷气了。闷笑了两声,公孙策坐进了副驾驶座,然后盯着闷头开车的包拯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这些都做完以后会很累,我不介意出去喝一杯轻松一下。”
“诶?”包拯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公孙,“你的意思是……”公孙白了包拯一眼,怎么都没有料到一个黑影猛地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公孙,你自己也是想喝酒的吧?别不好意思了,来来来今晚我们两个喝个痛快!”包拯直接松开了方向盘,勾住公孙策的脖子就开始构想今晚的喝酒计划。
然后包拯这位司机就形同虚设,车子就这么在马路上东摇西晃了起来,这样下去的话不光晚上喝酒的约算不算数不知道,两个人的命能不能确保都已经是问题了。
“你给我看路!”忍无可忍,公孙策一个铁拳就打在包拯的头上。
在这边马路杀手横行,鸡飞狗跳,那么在另一边的病房里气氛就安静得太过……安静了。真的不是展昭找不到好的形容词,而是事实就是这样的。
在包拯和公孙策会意地离开之后,白玉堂就离开了床边,转而坐在了墙边之前被公孙策坐着的椅子上,然后两个人就默默地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反正闲着无聊,展昭也就靠在床头看着白玉堂。白玉堂靠着椅背,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窗外。
白玉堂的内心也在不断地挣扎,拼命想要找出什么话题可以打开话匣。但是偏偏他什么都想不出来。
展昭醒后一直都在和他们说正事,从展昭那里知道的事情之类的云云,但是白玉堂知道展昭仍然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或者说是想要和他说。
其实不光是他感觉到了吧,包拯和公孙策也有所察觉,所以才会离开,把病房的空间留给他们吧。
但是白玉堂不知道展昭究竟知道了多少,但是看到展昭一脸浅浅淡淡的平和表情,白玉堂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然后他能做的就是和展昭一直这样子僵持着。
展昭也注意到了白玉堂是个彻头彻尾的闷葫芦,要他先开口估计是不可能了,所以还是他先行一步了。
“白玉堂,我算是明白了你被拉进梦里是什么感觉了。”展昭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没有料到后背一痛。
白玉堂注意到了展昭的停顿,走到他的床边,拿了个枕头垫在展昭的身后让他靠得更舒服点。
展昭也就放松身体任由白玉堂摆弄,自顾自地接着说,“累得要死,头还有点晕。”注意到白玉堂又想走了,展昭伸手拉住了白玉堂。
白玉堂只好坐在床边,近距离地看着展昭。展昭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松手,“不过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之前就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了。”
“当时我没有把你和‘展昭’联系起来,虽然觉得奇怪了,但是一开始我交你这个朋友并不是因为……”白玉堂以为展昭在意的是这个,他不希望展昭误会。
这大概是展昭第一次看到白玉堂着急解释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让白玉堂放轻松,展昭开口道,“我知道。和你相处感觉很好,我也是真心想要交你这个朋友。”
听到展昭没有误会,白玉堂也就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就有点不明白了,“那你是说我瞒着你什么……”
话刚问出,展昭就扬起了一个让白玉堂深刻感觉到大事不好了的笑容。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提到‘白玉堂’,除了不明白梦和我们的关系,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除了这个展昭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让白玉堂束手束脚。
“‘展昭’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白玉堂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他无奈地扶额,深感在这两人之间没有丝毫话语权的悲哀。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事,然后自己却还傻傻地撞进去。
展昭自在地看着白玉堂跳脚,“对啊,没什么好隐瞒的,还是说你很介意这件事情?”
“也不是。”被展昭看得不自在,白玉堂错开了视线,“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告诉你我的前世和你的前世在一起,我担心会对我们之间造成影响。”
“不会的。”展昭很肯定地说道,倒是让白玉堂诧异地看着他,“他跟我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是无奈,他也并不希望打扰了我们的生活。
我这个人呢,认定了的就不会改变,也不会被影响。前世的关系是他们的关系,不是我们的。我们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就可以了。不管怎样,我是真心把你当成好兄弟好朋友的。”
“不过知道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我就更加觉得我们有缘分了,我和你,我和公孙,我和包大哥,你说呢?”只要一想到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人,千年前也和自己一起,展昭就觉得非常平静,喜悦。
“管他呢,只要顺其自然就可以了。”不去管听到展昭那句“好兄弟”的时候心里的不对劲,白玉堂也决定不去管它,就照着自己的步调走好了。
将两人之间隐瞒的事情挑明说清,原先横亘在白玉堂心里的担忧也就一下子消散了,展昭和白玉堂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彼此对视着傻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展昭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了,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白玉堂有点无语地看着展昭,刚才还在说公孙策和包拯做事找不对点,明明他也是一个找不到问题点在哪里的迟钝猫吧?
“你碰到那面镜子以后就昏了过去,起初我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睡着了,但是却发现你怎么都叫不醒。如果不是包拯拦着,公孙可能就对我下毒手了。”说起之前的情况白玉堂还是有点后怕的。
毕竟让展昭去拿那面镜子完全是他突发奇想,也没有想到结果会如何。当展昭昏睡的时候他也担忧地往坏处想过,比如展昭醒不过来会如何。只是他没敢细想,也不愿意细想。还好,展昭醒过来了,也没事。
“这么说起来的话刚开始你叫我去拿那面镜子的时候你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的吧?”展昭没好气地晲了白玉堂一眼,“还好我没事。”
白玉堂哑口无言,连忙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的确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一个形式,不过安全什么的,应该有保证的……也许……可能,反正没事。”展昭都快被他气笑了。
“猫儿,问你个问题,他还在镜子上面吗?”白玉堂好奇地问道,毕竟昨晚在他的梦里面,整个梦境都扭曲崩塌了。
展昭呼吸一顿,心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惆怅,他偏过头看着窗外蔚蓝的天,“他消失了。”他还记得被“展昭”推离梦境的时候,“展昭”的笑容,那是一种信任和释然的感觉。
“是吗……”白玉堂也低声喃喃,心里是说不出的遗憾,他和“展昭”的交集只有几个梦境。但同时白玉堂也知足了,他没能和“展昭”交流,却知晓了展昭大半个人生,也在他的指引下见到了现在的展昭。这么想着,白玉堂深深地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默默地和白玉堂对视,似乎明白白玉堂心中所想。不去思考这些后,展昭注意到了白玉堂眼底的疲倦。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只是经历这样一场对话已经疲倦成这样了,那么白玉堂就更不用说了。
展昭伸手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袖,并在白玉堂看过来的时候往旁边挪了挪,在身边留出一个人的位置,拍了拍空的位置示意他躺下。
白玉堂挑了下眉,盯着展昭看了一会儿——你确定?
展昭眨眨眼——那当然。
既然展昭确定,白玉堂也就躺在了展昭的身边,病床并不大,两个大男人平躺在上面也只能算是挤一挤。
“白玉堂,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展昭对于这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他一直都没有跟我提过那十五年里的生活,没了‘白玉堂’的生活。我很在意。”
积郁成疾……积劳成疾……“展昭”越是轻描淡写,他就越是在意。
“那十五年的生活啊……”白玉堂双手垫在脑后,思绪又飘回那几个梦,纷飞的桃花雨,飘零的竹叶……
“嗯,是什么样的?”
白玉堂侧过身体,正好对上了展昭一脸的在意。白玉堂凝视着展昭的眼睛,忍不住伸手轻触展昭的眉,“强撑着没事,用公务麻痹自己,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痛苦的感觉吧。”
展昭的眼中闪过痛苦,怜悯,他抬手覆上白玉堂的手,许久才说,“他们应该在一起。”
“嗯。”
“他们不能被分开。我会帮他们把刀剑找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