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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才是真正配的上四爷,可以站在他身边的人。”钮祜禄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得意,眼里寒光四射。
雅茹见钮祜禄张狂成这副模样,心下恍然,定是有着什么过人的本事,才会这般不知道收敛“你这话福晋知道吗?你应该跟她讲,而不是跟我讲,毕竟我只是四爷后院里一个小小的格格。”
“哼!那个木头我还不放在眼里,也就是你,我亲爱的老乡,只有你才能让我扬起斗志啊。你可以收服李卫,我就可以收服年羹尧。我倒要看看咱们俩谁的手段高。”钮祜禄的言语中全是得意。
这话就像手掌狠狠的捆在雅茹的脸上,打的她脸上火辣辣的疼,当初结识李卫时,自己未尝没有抱着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后来的相处中,雅茹才慢慢的把他们一家人放在心上。想着,雅茹定下心来。冷冷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声音清冷冷的,像是冬日里琉璃瓦上落下的霜。说完,转身向含香他们所在的楼梯走去。转角时,雅茹顿时觉得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缚住自己的刚刚落地的右脚,自己整个儿人控制不住的往一旁的楼梯狠狠的倒了下去。
雅茹心里惊慌失措,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些什么,可是挥舞着却抓不住任何东西,身体僵硬的像是一个被蚕丝裹起来的蚕蛹。雅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肚子朝下的倒了下去。雅茹止不住的眼泪往下流,心里暗自悔恨。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肚子传到脑子里。“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把屋子里的三位也给教练出来,一看雅茹面朝下的趴在地上,都下了一跳。四爷更是吓得手脚发软。
“我的孩子!宝宝!不要走,不要离开妈妈”雅茹感觉到有一丝眷恋的从心底划过,惊慌失措的雅茹用力抓住一旁伸来的手,青筋毕露,极力想要留住那一抹失去的挚爱。
刺刺的汗水从额头不停的冒出来,顺着脸庞留下来,打湿了鬓角的发丝,雅茹的脑子发晕,耳边全是吵杂的声响。嗡嗡作乱。小腹的坠痛让她渐渐脸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种被剥离的疼痛感让雅茹忍不住落泪。躺在四爷怀里不住的低喃道“爷,救咱们的孩子,救救他”
四爷温热的胸膛竟无法驱走雅茹浑身的冰冷,雅茹感到一阵像是雪窝里般的寒冷彻骨。眼睛慢慢模糊,感觉着身下那种如同水流般不停的往外流动,雅茹陷入了黑暗的眩晕中去。失去知觉前,烙入眼里的是四爷愤怒急切的脸。
四爷揽着雅茹,大声的叫到“快去找太医。赶紧去”一手拍着雅茹的脸“雅茹,你醒醒,坚持一下,太医就要来了。不怕!”声音是那样的焦急痛苦还有那说不出的压抑。心底一酸,止不住的眼泪往下流淌,可是刚刚出了眼眶,就被四爷用力的抹去了它存在的痕迹。
都说男儿不流泪,可是男子悲痛的眼泪比任何都来的汹涌与煽情。十三爷和十四爷无措的看着着突然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十三爷瞧到楼下渐渐聚拢而来的人群,心下暗自恼怒,挥手招呼高无庸下去驱散人群,关闭大门。
四爷忍住心底的悲痛,抱起雅茹,往外走。钮祜禄盈月在一旁一脸的焦急的想要帮忙,却被十三爷一挥手挡住了她,看着这个面上全是焦急心痛的女人,十三爷忍住心底的悲愤,沉声说道“钮祜禄格格,这事还要请你说个清楚明白,小四嫂好端端的怎么会在你面前跌倒?”
“十三爷是在怀疑奴婢吗?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当时距离罗格格有四五米的距离,怎么可能出手伤了罗格格呢。如果十三爷不信,大可自己去查。”钮祜禄盈月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面上全是义愤填膺。哼!我就不信你查的出来。
十三爷没有理会钮祜禄盈月的狡辩,对着富察嬷嬷使了个眼色。富察嬷嬷刚刚帮着四爷抱起主子,就瞧见了十三爷的眼色,现在两个主子都慌乱了,这时自己可不能乱了阵脚,只有查出些什么,也算是负荆请罪了。想着对着含香使了个眼色,让她跟着四爷去服侍,自己来到了主子跌倒的地方查看。
地板上,栏杆上,墙壁上,乃至天花板上,都查不到一丝可疑之处,富察嬷嬷心底暗自疑虑,难道是小主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可是也不对啊,这地板光洁平稳,排除,墙壁上没有任何外凸的东西排除,栏杆上光滑干净,也排除。富察嬷嬷找的满头大汗都无果,只好无奈的看着十三爷摇摇头。
没有问题!那么小四嫂是怎么突然倒下去的?十三爷双手抱胸摩挲着下巴暗自想着,听到小四嫂尖叫时,自己在包房里清楚明白的看得到这钮祜禄氏的身影,她当时没有任何举动,难道,真的是小四嫂自己走路太急了才跌倒的吗?想着,十三爷又让高无庸去询问那些站在外面目睹一切的下人们。
四爷抱着雅茹来到月盛斋后面的厢房里,这是钮祜禄氏平日里再次休息的场所,也是也是俩人再次约会的地方。此时的四爷没有心思想太多,抱着雅茹放在床上,握着雅茹冰冷的手,暗自心痛,不知是心痛孩子还是心疼大人,也许都有吧,可是现在的四爷却分不清楚这一切了。
雅茹感觉自己在一个迷乱荒芜的世界里,面前不停的闪过以前发生过的事和出现过的人,前世今生,爸爸妈妈捧着生日蛋糕,还有挚爱的爷爷拿着木条抽打自己的手,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恐慌,李妈妈的恐吓和鞭打,第一次遇见四爷,他们都站在不远的地方无声的看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辛酸、挣扎、甜蜜、伤心与怨恨。像是跑马灯般不停的在眼前旋转,用尽全身力气,雅茹都无法从这些情绪中脱身出来。只觉得好累,好像睡觉,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接着,雅茹就陷入了很沉的世界里,睡得香甜,好似忘掉了什么一般。
再次恢复知觉,雅茹感到身上到处都痛,痛的难以入眠,痛的辗转反侧。在疼痛中,雅茹突然想到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一切。
孩子!我的孩子!惊慌失措的雅茹用尽全身力气的睁着眼了,奋力抬起眼皮,可是这时的眼皮竟有千斤般沉重,眼前露出一丝亮光,雅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奋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红罗床帐,繁复的花纹一点都不符合雅茹的审美。这不是我的房间,那我在哪里?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雅茹奋力的转动着万担重的头颅,扭头瞧到一旁,,瞥见一个嫩黄色的身影,还以为是含香,虚弱的张口说道“水,我要水”
那个身影转开后又端着一个茶杯走了过来,一个杯子喂到了自己嘴边,可是粗鲁的动作却弄的衣襟上全是茶水。
雅茹抬眼一看,此人竟是钮祜禄盈月。惊的雅茹一阵咳嗽。“怎么会是你,我这是在哪里?”
“这里可以个好地方,这里就是我和四爷相会的地方呢,就连你躺着的这张床,都是我失去处子之身的地方。呵呵!你说是不是个好地方。”钮祜禄盈月笑的灿烂无比。“你还真是个命大的,这么凶险的境况都弄不死你。哼!”
“是你!是你做的手脚。”雅茹心里一惊,习惯性的伸手摸向肚子,入手的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我的孩子呢?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雅茹惶恐的伸手要去抓钮祜禄盈月的衣襟。孩子,我的孩子,心像是被极为细小的刀刃不停的割着。之前的记忆慢慢的回笼了,空气里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之气。雅茹眼里全是仇恨。不共戴天的仇恨。满心的伤心绝望。
“哼!你这种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斗的过我,我可是被上天眷顾着的人啊!”钮祜禄盈月被雅茹拉到床前,悄悄的在雅茹耳边这般说道。立马换上一副哀切的表情“罗格格,你不要伤心,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你要先养好身体啊”
话语未落,就听见门吱嘎的一声被推开,一个杏黄的身影走了进来。直直走到床边,拉住雅茹的手关切的问道“雅茹,你没事吧?”
雅茹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哀思急切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着他的衣襟,未语泪先流,仿佛要哭尽心底所有的委屈和痛楚。四爷慌了,紧紧的拥着雅茹,“没事了,都过去了。”
听到这话,雅茹心里更加委屈,还夹杂着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怨恨,伤心欲绝的雅茹紧紧的抓住四爷的衣襟嚎啕大哭。四爷只是沉默的揽着雅茹,一语不发,眼里全是血丝,脸上虽然打理的干净,可是依旧掩盖不了皮肤底下的沧桑与憔悴。
门外的含香听到雅茹的声音,立马推门进来,“主子,您终于醒了。呜呜奴婢好担心你哦!”
四爷用粗粝的下巴摩擦着雅茹的头顶,眼里全是悲痛与说不出口的怜惜,那种悲哀与绝望,对于这个失去的已经成型的男婴,他心里有太多的不舍。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四爷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付出的心血仅次于自己的嫡子。这一刻他的伤心,一点都不比雅茹的少。
哭到了抽搐雅茹把四爷吓坏了。用力的抱紧她忍痛安慰道“没事了,美食来“
雅茹从四爷怀里露出一双带着满满恨意的眼睛,看向那个一脸无措的女人,恨得把牙都要咬碎了,胸膛里全是四处横冲直撞的杀意。雅茹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杀了她。可是心底仅剩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这么做。四爷依旧靠不住了,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可以帮宝宝报仇的人也只有自己。低下眼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爷,咱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雅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看起来情绪已经平稳了不少。
“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想太多,以后还会有的。”四爷扶着雅茹的脊背,沉声安慰道。
“还能吗?”雅茹喃喃道,即使再有,也不是这一个了。
“傻话!你还年轻,咱们养好身子再生就是了”四爷的话语中说不出的温柔。
雅茹沉默不语,心里难言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寒意。这回是自己大意了,没有把那人放在心上,也没有调查清楚她的底牌,以为有爷在,他不敢做出什么幺蛾子来,结果才会栽了这个跟头。想着,眼泪不由的又冒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雅茹的脸颊滑了下来。看着四爷一脸的疲惫,雅茹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拥有自己的势力,在羽翼没有丰满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收起眼泪,雅茹脑筋飞快的转着。过来半晌才说道“爷,此次的事情,妾身也不知为何会发生,那日,妾身突然手脚不听使唤,还觉得一股子莫大的力气从背后推着妾身。这些妾身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解释这一切了。”
四爷听了也是一脸的疑虑,这次雅茹事发,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四爷在心底排除了雅茹自己作乱的嫌疑,绝不是雅茹故意之过,毕竟雅茹对这个孩子的重视,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本来怀疑是那钮祜禄氏做的手脚,可是,不知道是她手段太高了,还是她真的清白,这件事与她真的无关,竟查不出一丝蛛丝马迹来。现在听了雅茹这么一说,立马往怪力乱神上联想了去。
可是嘴上却只能说到“别乱想了,都过去了,这次是天意,咱们下次小心就好。”语态放得极低就是为了安抚雅茹痛失爱子的心情,可是,自己这颗千疮百孔的心谁来安抚呢?自己身下子嗣单薄,即使生养了也很难抚养长大。以至于到了现在,膝下只有弘辉、弘均两个阿哥,格格也只有李氏生的富灵啊能够长成。想想都觉得辛酸。
在雅茹极力的坚持下,四爷还是同意了雅茹回府的要求,本来按照太医的要求,是不应该轻易移动的,所以才导致了雅茹在这张恶心的床上昏迷了三天,现在醒来了,雅茹哪里还躺的住。于是,富察嬷嬷在马车里铺上了五床被子,才抱着雅茹上了马车。而四爷,则是留在了月盛斋里,和钮祜禄氏详谈公事。
回府之后的雅茹,回绝了每一个带着慰问实则是来落尽下石的女人们,整日躲在小佛堂里忏悔,痛悟。忏悔自己那莫名的傲气,为什么要去招惹钮祜禄氏,为什么要出这些风头。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孩子,为什么
没有人能够给雅茹答案,也没有人能够给她后悔药。这样的痛悟与后悔让雅茹慢慢的对自己产生了厌恶与痛恨,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自己,自己的虚荣与浮夸,导致了上天把所有的惩罚都降在了自己的孩子的身上。
刚刚开始,四爷还会来谧心院探望雅茹,可是雅茹真的提不起精神去应对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雅茹的一蹶不振与整日以泪洗面,自怨自艾都让四爷感到心烦与伤痛,最后,四爷也渐渐的不来了。
富察嬷嬷也劝着自己,“主子,不要再沉迷于过去了,振作起来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现在您要做的就是抓住爷的心,只有得到爷的宠爱,才能重新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雅茹不回话,她那里知道自己对四爷的心结啊。对于那个负心人的碍于痛,都让雅茹无法用正常的状态去巴结讨好,曲意迎奉。
富察嬷嬷见雅茹不知悔改,也不见悔悟,只能叹了口气,自己下去了。心里却暗自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下一位主子了。
含香依旧如常的服侍着雅茹,每日只是说些笑话来逗雅茹开心,虽然效果甚微,可是依旧日日坚持。
就在雅茹振奋精神,想要走出自己给自己画的牢笼之时,一个噩耗传了过来,对于雅茹来说是噩耗,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则是喜讯。
在四爷的运作之下,皇上以雍贝勒膝下稀薄,子嗣不丰为由,把钮祜禄氏赐给雍贝勒做格格。这个皇上钦赐的格格可是比自己这个野路子来的高贵大方。
雅茹听到了这个消息,刚刚振奋起的精神气一下子就被扎破的气球般泄了气。躲在屋子里无声的流泪,哀悼自己的心死与可悲。
四爷站在门外,却没有让人去敲门,只是这么静静的听着雅茹那如同世界末日般撕心裂肺的绝望的痛哭。心中不忍,自己却是负了她,倘若不是钮祜禄怀了身子,自己也不会这般火急火燎的让她入府,她和雅茹之间的仇恨自己是知晓的,可是知晓又如何,钮祜禄身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更何况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想着,暗自叹了口气,心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雅茹,只好默然片刻,拂袖而去。
含香替雅茹擦拭着眼泪,劝阻不了,只能默默地陪着主子伤心流泪。见主子哭声渐歇,叹口气说道“主子这样哭泣,伤的只是自己的身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再这样下去,爷恐怕就不会再来这谧心院了吧。”
雅茹哭得喘不过来气,虚弱的趴在含香的肩上,只能低声喃喃的道“我这失去孩子不过一个多月,就连百日都还没过的,四爷就要迎娶我的仇人入门,这叫我”想着竟说不下去。
“主子这又是何苦呢,主子要给小阿哥报仇,更要得到爷的宠爱才行啊。这日子都要过下去,可不能自己作践自己的身子啊。李家兄弟和似月姐姐一直想来看主子,可是都被福晋给拒绝了,你再这般沉迷于过去的悲痛,伤的只会是守护在你身边的亲人啊!”含香难得说这么多的话,主子心里的痛,心里的苦这段日子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光是自己心疼主子是没有的,要有爷的怜惜才可以啊。
雅茹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布老虎,红红绿绿的颜色分外惹人喜欢,这是雅茹偷偷躲着嬷嬷和含香帮宝宝绣的。看着布老虎,雅茹这才猛然醒悟,自己这段时日的自怨自艾到底是为了什么,可真是应了亲者痛仇者快这句话,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对于在外面进不来的李家人还有似月来说,是多么的煎熬啊。想着不由得又是两行清泪流泪下来,不过这泪珠里没有绝望与忏悔。有的都是坚强与信念,珍惜与决绝。
正打起精神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时,一股子热流从丹田处往外涌来,瞬间流变雅茹的四肢与胸腔,雅茹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雅茹心下一惊,这么长的时间不见动静的丹田怎么会突然难道?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雅茹极力压抑猪自己内心的激动,转头看着含香道“含香,我累了,扶我上床休息会子吧。”
听了这话的含香显得很兴奋,主子这是想开了呀。小心翼翼的扶着主子躺倒在床上,含香低声的说道“主子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
“不必,你下去把我的书都晒晒吧,我长久不见日头,不能让他们也见不到光亮啊。”雅茹坚定的拒绝了含香的关心。
看着主子坚持,含香只好退了下去,希望主子可以睡个好觉。关上们的含香如是想着。
看着房门被关上后,雅茹忍着全身的虚软无力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从里面销起来后,才艰难的踱到床上坐下,双腿盘膝,双手掐决,吸气进入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