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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倘若不做点什么,还真配不上你给本座冠的这‘色痞子’的头衔!”怒极反笑的齐家家主瞪视着怀中即便被他紧紧钳制,却依然不该骄傲的女人,低头就要往她泛着白的口唇重重吻去。
——几个儿女的相貌都可以夸上一句出众的齐家家主五官之俊美不凡比起他的儿女还要尤甚数分,若是寻常女子被他这样亲近,即便不任由他施为摆弄,也会不受控制的红了耳根,流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来。
只可惜,皇室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相貌出彩乃至于绝色的美人儿,不说别的,安灵韵的兄长和丈夫在大元朝就是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在他们还未成婚之前,也不知道遇上过多少回掷果盈车的佳话。
因此在齐博伦把脸凑到她面前来时,安灵韵不但没有什么羞涩欢喜的小儿女情怀,相反,她呕得险些没吐出两口殷红的鲜血来!
于她而言,齐博伦的此行此举已经可以当得上一句忤逆犯上!
所幸,对方刚才把她压制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用怎样的手法解了身上的锁链,因此自幼就没吃过什么大亏的长乐郡主即便深知这绑架压制她之人乃是高高在上的绿阶修者——拥有着她所无法匹敌的实力——依然把从父兄和相公那儿学到的三脚猫功夫没有半分犹豫的狠狠涌了出来!
安灵韵的激烈反抗让齐博伦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他是真没想到安灵韵会这样对他——肋骨被前者手肘撞得刺痛难当的他难掩震惊地注视着绝美容颜因为剧烈运动而陡然泛起嫣红的妇人,“你……你居然对我动手?!”他的声音里充满着不可置信和无法言说的愤懑和狂怒。
房间里因为齐博伦陡然高涨的磅礴怒气,一时间静谧的有些吓人。
一击得中的安灵韵毫无形象的从齐博伦因为难以置信而无意识放松的钳抱中,连推带爬的滚下床去,不甘示弱地恨声反驳道:“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国郡主,怎能任由你肆意轻薄?”说到这里,安灵韵的眼眶明显泛红,“我劝你最好悬崖勒马,尽快把我送回京城去,免得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把你送走?”齐博伦咬牙切齿地说:“我们连孙子都快满周岁了,你还要跟我避嫌吗?”
一脸气急败坏的他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想要把安灵韵拉上床来,带着隐晦担忧的眼神,更是时不时的落到安灵韵额头的伤口处,生怕她自己一个不小心又给碰到或者扯痛了。
“这些疯言疯语,我劝你还是少说为妙!”安灵韵对于齐博伦话语里所泄露出来的讯息根本不为所动,人也不住往后缩了缩,“嘴上的便宜占多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整个人都险些没缩到偏房摆放着茶盏和各色精致点心的桌子底下去。
齐博伦面色铁青的与安灵韵对视,如同实质一般的锐利眼神逼迫的人条件反射的就想要向他讨饶。
而安灵韵即便是额上的伤口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昏沉,但依然强打起精神寸步不让的与前者对瞪——瞧那打肿脸硬要充胖子的倔强架势,哪里有半分想要示弱的迹象。
这样的安灵韵让齐博伦简直就有如耗子拉龟,无从下手。
从对方此刻的脸色就知道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齐博伦用力攥了攥拳,强自按捺下满腔的怒意,板着一张俊美逼人的面容道:“我是不是再占嘴上的便宜,你自己心中有数——我高贵无匹的郡主娘娘,你远比我所能够想象得到的,还要狠心和薄情,我,齐博伦,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说完这句话,为了避免自己在做出什么憾恨终身的举动,齐博伦从床上翻身而起,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他一走,如蒙大赦的安灵韵那挺直的背脊就彷佛被什么硬生生折断一般,整个人都颓落在地面上,原本因为与齐博伦对峙而有了些许血色的面容又重新变得灰败惨淡起来。
齐博伦一离开安灵韵的视线,原本因为怒火而变得失控的理智又重新有了回归的迹象。
背靠着偏房门口的框柱,齐博伦揉了揉自己有些刺痛的太阳穴,对小心翼翼来到他面前行礼的青袄小妇人婆媳俩个略略颔首,言简意赅地下令:“把夫人从地上扶到床上去,好好照顾她,注意别让她再受伤。”
婆媳俩个胆战心惊的应了,小心翼翼地从齐博伦身边走过,慌不迭地到偏房里去伺候人了。
房门口又重新恢复了针落可闻的寂静。
齐博伦不懂女儿心。
他在很多年就没有了母亲。
他父亲齐家老祖是个和他如出一辙的修炼狂,除非必要很少把视线投注在自己的几个子女身上。
父规子随,不知不觉的,齐博伦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管生不管教,还美其名曰让他们自己成才。
不过,好歹,齐家老祖还记得为他的儿女们认真踅摸一门好亲事,让他们不至于在这方面矮了别人一截。
但是,齐博伦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父亲之所以会破天荒的这么做,不是为了所谓的替子女着想,而是想着出一口恶气,至于是为了什么而出气,那就是另一段掌故了,此时暂且按下不谈。
由于家中没个女主人,男主人又历来不管事的缘故……齐博俭和齐博伦兄弟俩个到了该知人事的时候,也没有谁会热心肠的给他们精心挑选出几个通房来,反倒是他们的两个庶出弟弟,早早就在他们姨娘的安排下懂得了什么叫鱼水之欢,什么叫延续香火。
安灵韵是齐博伦的第一个女人。
当年他们在京城白鹿巷齐家的宅子里,不但没有任何媒妁之言的私自拜堂成亲,还胆大包天的借着几本从书铺里买来的春宫图以洞房花烛的名义偷尝了禁果,也是到那个时候,齐博伦才知道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美事,让人流连忘返,情难自已的百般痴迷,千般俯就。
齐博伦之所以会这么多年都对安灵韵恋恋不忘,除了对她的深厚感情和在安王府所受到的奇耻大辱外,未尝没有安灵韵是他第一个女人的缘故在其中。对男人而言,与自己有亲密关系的第一个人,总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
正是因为这份难以忘怀,让齐博伦过去多年在重新与安灵韵重逢后,没有任何挂碍的就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尽数倾泻在对方的身上。与此同时,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应该是和他一样的,一样的对彼此刻骨铭心,一样的对彼此难以忘怀。
如今,这份理所当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刚才在与那双充满着戒备和仇恨的眼眸对视时,齐博伦是忍了许久,才没有用充满委屈地口吻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当年明明是你不要我,明明是你抛弃了我,为什么你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如今我不计较你曾经对我的无情和狠心,还一门心思的把你从你兄长和相公那儿抢回我身边,你不感动也就罢了,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你明明是我的妻,你明明与我定过终身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现在的你却能做出一副从不认识我的模样,如同贞洁烈妇一样毫不客气的和我撇清关系,还把我贬作为所谓的色胚登徒子?!
齐博伦觉得即便是当年在大雨瓢泼电闪雷鸣中,抱着一个襁褓,被安灵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从安王府驱赶出来也没有像此刻这般难受憋闷的让他只觉得心口都在滴血。
怎么都想不到他与自己心爱女人之间的羁绊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一颗忘情丹断了个干净的齐博伦在极度的沮丧后又重新强迫自己振作起来,重新寻找凿破坚冰的可能——齐博伦坚信,他的韵娘之所以变成眼下这副样子,定然是来自于她亲人和……给他戴绿帽子的定北侯蛊惑,他相信以他和安灵韵过往的真挚情感,总有一日他会再度打动那个在他生命中烙刻下深深印痕的美丽女子。
“再没有与你重逢以前,我对自己充满信心,总觉得再见到你后,我一定能好好的让你尝受一下背叛我之后的下场,我会狠狠的报复你折磨你,让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悔恨难当……”
齐博伦凝望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隐没在云层里的皎洁圆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越来越临近中秋的缘故,这月儿也圆的越来越动人心魄。
“却不想,我在真的见到你后,想到的只有你曾经对我的好,与我如今对你都不曾有分毫改变的爱……这份爱意让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你下手……我单单是瞧见你美丽如昔的容颜,就控制不住想要拥抱你、想要亲吻你的冲动……”
齐博伦嘴角带出了一丝自嘲的苦笑,“我是这么这么的眷慕你、渴望你……韵娘,我的韵娘,我此生最珍贵最重要的宝贝,你怎么能不爱我?”说到这儿,他的声音越发的干涩苦楚,“你怎么能……狠心的把我驱逐出你的世界?”
几声急促而愤懑的诘问过后,齐博伦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眸子里的光已经变得坚定无比也癫狂无比。“你不能,你永远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