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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的局势风云变幻,只要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士,都禁不住对未来与局势有一点点恐慌,在学院里读书的学生们,或许还能在象牙塔里多得到一点安稳,但事实上,在大局的影响之下,谁也无法从这个纷乱复杂的局面中脱身。
哪怕能在学院中得到一两分的安宁,但同学之间,也饿少不得有那么一点摩擦,又或者是在还没出师的时候,就因为家族或者自身的选择,而明争暗斗了起来,在某些掌权者看来,用家族旁系子弟作为试探的一种手段,不失为一种损耗较小的好方法。
但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被废弃的村庄里,纷争似乎从来就是与他们无关的存在。
或许在原本的主人搬走之前,这里也存在过人类之间的争执,但在他们搬走之后,这里就已经是丛林法则统治下的领地了。
而在这一天,有三个人来到了这个地方。确切的说,是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如果对他们的描述还要更确切一点,他们是一个健康的人,和两个病人的组合。除了那个病弱的小屁孩,另一个病人甚至都没能醒来过。
他受的伤,实在太严重了。而当初泰伦击中他的那个神术,如同甩不脱的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的附着在温子明的五脏六腑之中,那种奇异的力量,不仅在缓缓破坏着温子明的内脏,还阻碍着温子明自己身的愈合能力,十分难缠。就算以安格斯的的控制力,也没办法保证能够完全清除掉这些能量,只能在赶路的间隙,抽出点时间稍微弄掉一点。
一夜之间,就从兽人王国的中央,来到了兽人王国最东边靠近魔兽森林的角落,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件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这速度比最快的飞行魔兽还要快了,但对于安格斯来说,这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他的速度是这样快,这边的人,甚至还不知道王都中发生的变故,就让他顺利的混入了人群之中,再没有人能打探到他们的行踪。
在这个小小的废弃的村落中落脚,差不多一切都有个基础,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们的安宁,安格斯选择了村庄最中央的那套房子,这套最大也是当初建造是最坚固的,只不过现在也还是需要修整一下。不再隐藏自己实力的他,同时用上火系土系风系等好几个系别的魔法,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完成了一切。
原本破旧的砖瓦房,变得亮洁一新,被温度合适的六级火系法术烘烤后的墙壁,不仅变得更加坚实平整,没有了之前的蛛网苔藓,还在面上凝出了一层淡淡的淡蓝色结晶,摸起来也不割手,显得很是光滑,当时被留下来的家具倒是几乎全不能用了,但安格斯是什么人啊,他的独属空间里,这些被褥家具啊什么的,都是应有尽有。
指挥着藤蔓将东西都摆放整齐,还使用自然系魔法催生了两支香气对创口恢复很有效的花,摆放在卧室的床边,安格斯才把仍然在沉睡中的温子明放在的床褥中间,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把那个泰伦和雷诺鞭尸了一遍又一遍,连带着把他们身后的光明神殿也给恨上了。这儿可是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肯伤害的人,居然……
不知道是不是也感应到事情紧急,原本烧灼得血脉沸腾的那种冲动,现在也平抑了下来,他看着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的温子明,只觉得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再没有了之前恨不得飞快将他吞吃入肚的迫不及待。
或许也是周边环境的影响吧,在这里收藏品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才怪,安格斯蹬着那个还不到他腰部的小不点,蹬蹬的跑了进来,就想往温子明身上扑,被安格斯一拉,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了,看那控诉的小模样,像是安格斯刚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一样。
但安格斯是谁,他完全不受外表卖萌的蒙蔽,说实在的,猫类的审美,跟人类的审美,其实并不是太一致的,在他心目中温子明的好看,那绝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带了美化光环的,至于其他人……那还是算了吧。
面对着小巧可爱的小兽人,安格斯完全不为所动,力道适中的握住安妮塔的肩膀,他低声道:“杰克刚刚受伤了,你不要过去动他。”小兽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在这个地方只发现了两个人,自己认识的那个还受伤了不能醒,面前这个虽然凶相了一点,但是……
安妮塔咬了咬唇,紫色的眼眸里似乎满满的都是期待:“嬷嬷让杰克叔叔把我带走,她之后会来跟我们碰面,您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对于曾经背叛过他们家收藏品的人,安格斯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但偏偏那个人在温子明心目中的分量还不低,给他找了不少麻烦,现在还抛下了这样一个小麻烦,还是个柔弱的会哭的小幼崽,简直让他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拧着眉头,安格斯毫无转圜简洁明了的回答了安妮塔的疑问:“她?指的是你母亲吗?她为了保护你,死了。”
在魔兽的世界里,死亡就是死亡,他见得太多太多了,哪怕在人类社会里待了这么多年,安格斯仍然学不会人类对死亡的各种说法,他对此嗤之以鼻,说得再是天花乱坠委婉动听,最后要表达的意识不还是那一个嘛?死了的人又没可能再活回来了。
安格斯这辈子说得最委婉的话,几乎全是用在了温子明的身上,至于安妮塔,说实在的,他还没有这样的地位。
于是小小的,聪明的幼崽,已经完全明白他现在的处境,甚至还弄懂了他之前疑惑的一些地方,如果嬷嬷就是他的母亲,那么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他还没能像是其他的兄弟们那样,趴在母亲怀里,亲口叫她一声妈妈,他又再一次的变成了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了,而这一次,是真正的永远了。
就算是再聪明,一个小小的孩子,他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远离了熟悉的环境,身边只有一个并不太友好的大叔,安妮塔悲从中来,完全不可自抑,哭得前仰后合,眼泪像是小溪一般,哗哗的从他那双紫色的大眼睛里涌出来,根本停不下来。偏偏这孩子还相当懂事,安格斯让他小声一点,别吵到温子明,他就能从始至终咬着牙小声哭泣,除了偶尔哼哼两声,就是默默的流泪。
这回轮到安格斯手足无措了,苍天啊,他是水做的人吗?哪里来得这么多眼泪,都流不干吗?没有妈妈有什么了不起的,雷云猫一般都是集体育崽,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哪一个,就算知道……也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就很坚强,当初因为成年被赶出群落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呢。
安格斯放在安妮塔肩膀上的手,像是被什么灼烧了似的,反射性的弹了开来,他清了清嗓子:“你别哭了行吗?你可是个男孩子,坚强一点!”就算是安慰人,他的语气也还是硬邦邦的。
安妮塔的痛苦倒是被他打断了那么一下,他像是水蜜桃一样鲜嫩饱满的小脸,几乎全被他的泪水打湿了,一双紫色宝石一般的眼眸,像是在水中刚刚捞出来似的,水水的亮亮的,然而他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话,却叫安格斯哭笑不得,只听安妮塔还在小小声的认真强调:“叔叔你真奇怪,男孩子跟女孩子都分不清吗?安妮塔是小女生!”
安格斯痛苦的摸了摸鼻子,他实在是没有带小孩的经验,不过该指出的错误还是得说一说的,他只能强调:“你就是男孩子啊,你有【哔——(脖子以下不能描写)】。”安妮塔也顾不上难受了,他也是个较真的好孩子,拉着自己的小裙摆,认认真真的反驳安格斯:“看见了吗,我穿着小裙子,安妮塔是女孩子!”
等摆事实讲道理什么的,都不能说服对方之后,话题最后变得越来越简洁而幼稚,简化之后就变成了“你是男孩子”“我是小女孩!”“男孩子!”“女孩子!”
这样幼稚的争吵,最后终结于温子明的一声轻哼,安格斯这么远远的看着,都能知道温子明这是要醒来了。他下意识的就想冲过去,但想想他们上一次见面时是为什么不欢而散,他又迟疑着迈不开脚步,要是温子明还记恨着当时的事情,那可怎么办?
但安妮塔可就没有他那么多的顾忌了,小兽人甩着尾巴就窜到了床边上,他托着手肘,眼泪汪汪的看着温子明,等温子明睁开眼睛,看起来稍微清醒一点了,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杰克叔叔,那个人说嬷嬷是我的母亲,说她已经死了,杰克叔叔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温子明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安格斯,又垂下头,他恍惚的想起来,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挡在他身前的那个,充满自然女神气息的身影,原来那并不是他的错觉吗?他缓缓眨了眨眼,叹了口气,摸了摸安妮塔的头。
他什么也没说,但安妮塔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些什么,眼泪抑制不住的滴落在床沿,在被褥上晕染开一朵朵深色的印记。他还很小,就已经知道了离别与死亡。
他们暂且留在了这个偏僻的小角落里疗伤,完全不知道外界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安格斯或许预料到了一些,但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