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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徐氏倒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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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老爷,小姐,王妈妈带来了!”

    气氛正这般僵持着,一名形容枯槁的七十老妪被身后的婆子推搡着进了屋,屋内但凡认识王妈妈的丫鬟仆从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王妈妈如今也不过五十上下,怎么一个月不见,竟成了这副光景,众人视线都偷偷落在一旁小姐椅里笑得温文的江容华身上,不禁咋舌九小姐当真好手段,自此更加敬畏。

    王妈妈哆嗦着环视了一下四周,一眼瞧见角落里五花大绑,一脸晦气的杨守仁,心脏一缩,差点惊叫起来,心道果然事发了!不由得腿脚一软,跪倒在地。

    “王妈妈,想必你也知道父亲把你叫来所谓何事了罢?”江容华纤细剔透的食指在椅子扶手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不急不缓悠悠开口道。

    江淑华此刻也瞧出不对劲来,知道徐氏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江容华手里,而且这个把柄还不小,甚至连江老爷也惊动了,心里止不住着急起来,赶忙岔开话题道:“父亲,俗话说事有轻重缓急,眼下四哥哥的病情最重要,其他的都等四哥哥好了再说不迟!”

    江老爷因为徐氏的事连带着看江淑华也不顺眼起来,更何况他与李氏一样生性多疑,竟隐隐的觉得会不会江淑华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当即脸色更加冷了三分,并不去理会她,只向王妈妈呵斥道:“九小姐问你话呢,还不如实招来?”

    王妈妈被江老爷语带威慑地一喝,心里大慌,又看到江容华身后面无表情,如煞神一般立着的青芜,顿时感觉腰间的伤口火烧火燎地剧痛起来,额头冒出层层冷汗,赶忙抬起头,却不敢去看徐氏,只道:“是,是,是!”

    王妈妈心里很清楚,自己被青芜那丫头折磨过,虽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无奈身子却早已败坏,也没几年活头了,再看眼下的架势,连杨守仁也落在了江老爷的手里,瑞和院一脉显然大势已去,她如何还瞒得住,索性把这个在心里埋了十五年的秘密一股脑儿全说了。

    这可谓是新的一年里,继江老爷升任京官以后江府的又一重大事件!

    随着王妈妈胆战心惊的讲述,屋内众人,除了江容华,面色都如蜀中绝活变脸一般精彩。

    对江老爷而言,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徐氏被杨守仁玷污一事,无疑是极下他面子的,一时间越听越气,胸膛不住起伏,紧握着的双拳也有些发抖,如果不是竭力控制,只怕就要招呼到徐氏身上去了,看向两人的目光也似要吃人一般。

    其余侍立在侧的丫鬟婆子也知道这事情大发了,一个个都敛声屏息,生怕主子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李氏素来与徐氏不和,却万万没料到自己这个二儿媳竟会与人做出这样伤风败俗,有辱门楣的事来,虽说是受了迷害,身不由己,却终究失了女人最重要的贞洁,难怪十五年前好端端的忽然就讨厌起和尚了,原来竟是有这样一个缘故在里头,当即对徐氏更加没有好脸色,暗暗唾了一口,下作的娼妇!

    “王妈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母亲素日待你不薄,你为何不知好歹污蔑她?说,你这般做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而另一边向来娴雅淑德的江淑华此刻再也坐不住,猛的从小姐椅里站起来质问道。

    虽然她也曾疑心徐氏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却从没往那方面想过,如今听了王妈妈的话,心中震惊不已,几乎反应不过来,然而看到角落里狼狈不堪的杨守仁和目光闪躲的徐氏早就信了七八分,只是倘若今日徐氏与他人私通的名头一旦落实,那么她江淑华的人生也就此毁了!

    “七姐姐,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如今两个人证都在场,怎么能说是污蔑呢?再者,七姐姐以为是谁污蔑的母亲,不如说个明白,是父亲,是祖母,还是妹妹我呢?”

    江容华这次是要彻底打垮瑞和院一脉,又怎么会让江淑华抓住一点机会就翻身,因此面上虽是温温和和,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把她直往死胡同里逼,“七姐姐,不必着急,其实真要证明母亲的清白也不是没有办法!”

    江容华微微一笑,缓步走到角落里,居高临下地望着瘫坐在地上,双手反剪的杨守仁,若有所思道:“你方才在醉仙楼说十五年前安福寺与母亲……有染,不知可有证据?”

    随着江容华的话,屋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杨守仁身上,明白此事的关键全在于这人了。

    杨守仁原本一直缩着身子装死,知道不管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只凭今日在醉仙楼被江老爷撞破他与徐氏的私会便是难逃一死。

    如今听得江容华问话,心中一横,事到如今,还不如拉上一个垫背的,于是抬起头看了眼僵直了身子的徐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我自然是有证据的,江夫人右边大腿内侧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

    “你,你血口喷人,母亲腿上有红痣,但凡贴身伺候过她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一定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把这一点告诉了你……”杨守仁的话让江淑华心中大骇,然而不管她如何替徐氏辩解,众人看向徐氏的眼神也尽数变了。

    “七姐姐护母心切,妹妹能够理解,天底下谁人没有娘亲呢,只是很多事情当初既然做了,便不能回避它可能带来的后果!”

    江容华古井无波的双眸沉沉地望进江淑华露在外面美丽的杏眼里,低低的话语仿佛梁上燕子的呢喃。

    她听出来了,这一切果然都是这个下贱的庶女的阴谋,她一定是记恨自己联合六姨娘害死了七姨娘,所以也想让自己尝一尝失去母亲的滋味!

    徐氏的秘密败露得突然,自己这个好妹妹又如虎狼一般紧咬着不放,江淑华只觉胸口一阵绞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脸上的面纱,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倒是提醒了一旁面如死灰的徐氏。

    从江容华的人把王妈妈带进来,她就知道今日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眼下她能做的便只有保住自己的一双儿女,待江以礼弱冠之后,承了家业,只要自己还有一条命在,便能东山再起!

    当即打定了主意,放下怀里的江以礼,坐在床沿上直直地望着脸色铁青的江老爷道:“十五年前我去安福寺上香求子,确实不慎着了这畜生的道,事到如今剃了头发做姑子也好,休了我也罢,绝无二话,但是如果老爷因为我而迁怒以礼,让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我远在京都的定国公大哥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徐氏愚蠢罢,她却想得通透,说她聪明罢,却万万不该都这种时候还一味要强,拿定国公府来压江老爷。

    果然只听后者冷冷一笑:“如果定国公知道自己这个外甥是妹妹与野和尚生的,只怕羞都要羞死了,不知还会不会替他出头!”

    徐氏听江老爷这般说猛地站起身,大声道:“老爷你怀疑我没关系,以礼却是你嫡出的血脉,我是他的亲娘,这一点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江老爷的儿子不多,十几年前还夭折了一个,尽管江以礼整天吃喝玩乐,不成气候,却是唯一的嫡子,眼下又听徐氏言之凿凿,一时间倒有些踟蹰起来。

    “哼,仲友,枉你还是一品大员,竟糊涂到这个地步,会听信这个娼妇的话,要想知道以礼是不是我江家的子嗣,滴血认亲不就得了!”

    李氏拄着沉香木龙头拐杖冷眼旁观了半日,对她而言,到了她这个年纪,考虑的都是整个江家的利益,因此先头江以礼病重,虽然私心里对这个孙子并无好感,却还是派人去请了陈大夫来医治,不过倘若有人想冒充她江家的血脉,那她这把老骨头也是定然不会同意的!

    “白芸,去端一碗水来!”

    小丫头依然是一副木讷讷不甚灵光的模样,听了李氏的吩咐,退出去,又很快拿了水进来。

    经过江容华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地顿了顿,低垂着眼把那水递到江老爷面前,让他滴了一滴血,再缓步走到江以礼床边,看了眼徐氏,后者一把挥开就要凑上来取血的婆子,自己咬破江以礼的手指,将血滴了进去。

    之后白芸将碗放到当地一张梨花木大案上,不声不响地回站到李氏身后。

    屋内十几双眼睛皆直勾勾地盯着水中两团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连杨守仁也伸长了脖子,咽了口唾沫,如果堂堂江尚书大人当真为自己养了十四年的儿子,那他便是死也值了!

    反倒是徐氏似乎成竹在胸,并未去看那水一眼,只搂着江以礼兀自心疼。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忽然听闻江老爷暴喝一声:“贱妇!”

    徐氏被喝得回过神,下意识地望向大案上的瓷碗,只见那两滴血依然好端端地分开着,一点要融合的迹象也没有,顿时面色大变,嘴里尖叫一声:“这,这不可能!”

    她慌忙放下江以礼,三两步抢到大案前,捧着碗晃了几下,只见那两团暗红碎成几滴小血珠,很快又组合在一起,却怎么也不能相融!

    此刻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仿佛被人劈头盖脸狠狠扇了一掌,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又听到唱诵佛号的声音,由远及近,手里一抖,那碗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不可能,不可能,那日以后没几天我就来了小日子,怎么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

    徐氏似是失了魂魄,捂着耳朵跌坐在地上,连碎瓷片割破了皮肤都未曾发觉,只不住喃喃自语。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徐氏的辩解江老爷哪里还听得进去,只觉得胸中郁结难当,一把将大案上其他毛笔镇纸笔洗等物什挥落在地,又大步走到床边,将昏迷不醒的江以礼一把拖到地上,直喘了两口大气厉声道:“来人,把那对狗男女和这个孽种拖出去杖毙!”

    一直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江泉得了命令,赶紧一挥手叫了两个小厮,就要来拖三人,却听一个温温润润的声音响起道:“父亲息怒,父亲明日便要上京述职,眼下如果处置了他们,动静太大,只怕于父亲的官声无益。”

    “容华说得在理!”李氏赞同地点点头,与瑞和院一脉斗了二十年,如今徐氏彻底倒台,让她愤然的同时也有些唏嘘,“不如先将徐氏和那孽种留在杭州关起来,任其自生自灭,倘若定国公府那头问起来,就说病了,这事儿还是等过一阵子,咱们在京都站稳了脚根,再悄悄地处置为好!”

    江老爷也是一时气极,这会子亦冷静下来道:“如此倒是便宜他们了!”

    语毕向李氏告了罪,大步离去,这个让他烦躁不已的屋子他是一刻也不愿多呆了!

    李氏看了眼披头散发如疯子一般的徐氏,冷冷哼了哼,也扶着白兰的手出了瑞和院。

    不一会儿偌大的内室便只剩江容华主仆和徐氏母子三人,而那奸夫杨守仁自然再难活命,早被江泉拖到隐秘指出处置了。

    “小贱人,事事都如了你的愿,这下你高兴了罢,这下你满意了罢!”江淑华看着江容华大方得体,沉静如水的面容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淑女风范,一把抓住她的衣襟,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青芜见她如疯妇一般,皱了皱眉,右手一动,江淑华痛呼一声,雪白的腕子就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折了。

    江容华见她痛得蜷缩起来,微微一笑,周身却散发出极寒的冷意:“不,你错了,我并不高兴,也并不满意,因为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