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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青梅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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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只有你是提醒江大人的最合适的人选!”

    江容华怔了怔,旋即明白了魏景辰话里的意思。

    江老爷明哲保身,做了二十几年的无党派人士,一心效忠睿帝,却不排除这次扛不住魏王警告的压力,而被迫做出选择的可能。

    徐氏是定国公的妹妹,更是宁王的嫡亲姨母,除了睿帝和朝中的几只老狐狸看得明白,只怕不少大臣已自动将江老爷归为宁王一派。

    所以倘若宁王借此机会明里暗里地敲打他,恐怕反而会适得其反,让这个浸淫官场多年的布政使心生嫌隙。

    再进一步说,以江老爷的阅历,只怕在钱晚菱死的当晚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因此对魏王的怨恨大过惧怕的话,兴许还会寻求宁王的庇护。

    所以,在这件事上宁王最好的作为便是不作为,那么魏景辰今晚来找她纯粹是他自己主意?他希望父亲保持中立,而他是靖国公家的子孙,靖国公世代尽忠,只听命于当今圣上,也就是说实则是睿帝要江仲友保持中立!

    江容华心头一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睿帝看似精力大不如前,却遥遥掌控着千里之外江南的局势,江老爷这回倘若当真站错了队伍,只怕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江容华看了看眼前精壮的少年,小麦色的肌肤衬得他眸如晨星,一向嬉皮笑脸的神情也尽数收去,认真的样子竟有种摄人的魅惑。

    虽然是睿帝的意思,提醒江老爷的事,却不好由魏景辰出面,江容华心中喟叹一声,为人臣子当真是一件极辛苦极不容易的事!

    他代表的是靖国公的意志,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江老爷交往过密,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一个不好,两家还会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大帽子,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御史台谏臣成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忠心直谏,连皇帝陛下都不好说什么。

    因此,这大半个月里宁王一行人虽暂居江府,却大都忙于视察,与包括江老爷在内的江府中人的接触也都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无比光明磊落。

    江容华就不一样,她是江老爷的女儿,并不会有多少人把注意放到她的身上,而且她近来又颇受宠爱,父女之间推心置腹,想必也不会让自家老爹多心。

    对江容华而言,那些皇子之间争权夺位的勾心斗角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只想对付徐氏母女以及陆梁这些害过她的人,把前世的仇怨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

    然而,如今她羽翼未丰,大仇未报,江府这棵大树若是倒了,所谓的复仇都是一句空谈!

    她敛起眼中的眸光,转向魏景辰道:“好,我答应你!”

    魏景辰见她这么短时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心中又惊又喜,她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

    得得得的打更声遥遥从府外传来,江容华皱了皱眉正要问魏景辰是否还有其他的事,就听到翠玉珠帘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脸色微变,冲他低喝道:“有人来了,还不快走!”

    魏景辰感觉出她浑身紧绷,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紧张,不由得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容儿,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幽会?”

    江容华一掌拍开凑到面前的俊脸,眼神犀利如刀,话中的凌厉仿佛要将魏景辰凌迟一般:“你还不走?信不信我杀了你!”

    魏景辰见她真的恼了,也不再逗她,嘿嘿一笑,飞快地揉了揉她额前柔软的刘海,与灰雀一前一后犹如两道影子越过东面的窗棂,消失在江容华的视线里。

    江容华下意识地理了理刘海,心中有些恼怒,不过魏景辰尽管在她面前总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浪荡模样,却不得不承认这厮功夫确实不错。

    珠帘被人轻轻打起,发出叮叮的清脆的碰撞声,江容华收敛了心神看向来人,却是白芷。

    “小姐方才并未用膳,想必这会子该饿了,不过这个时辰吃得太多,怕会积食,奴婢便让崔妈妈炖了点桂圆红枣羹,最是滋补气血,夜里睡觉也不会觉得太冷。”白芷边将食盒里的五子嬉戏小汤碗端出来边解释道。

    江容华伸手接过,目光在她脸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依然是清清浅浅,雷打不动的淡定,却在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知道自己气虚畏寒,真真是个妙人。

    “白芷,把这个杯子扔了罢!”江容华放下汤碗,指了指案几上的蓝白色茶盏。

    白芷有些惊讶,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刚要拿起,又听江容华道:“算了,把它收起来罢,拿一个新的出来,我以后不用它了。”

    江容华并没有急着去找江老爷谈心,接下来的几天,只如往常一样按时去福寿院请安,回来后便坐在大槐树底下晒太阳。

    青梅趁着日头好,把积压在几个红木箱子里的衣物,书籍都拿到后院来晒。

    江容华靠在半高的躺椅上,看了看五颜六色码得整整齐齐的物件,视线不由得被远处一块黑底绣繁花抱团的东西吸引住了:“青梅,那是什么?”

    青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道:“哦,小姐说那个呀,那是小姐刚出生的时候用来裹身子的包被。”

    青梅将一方小小的褥子递到她面前,江容华鼻子一酸忽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方才摆得远,所以瞧不仔细,待看清了,心底的悲,痛,恨犹如跗骨之蛆,缠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江容华面色煞白,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掩在袖下的拳头握得死紧,她前世也曾为她的孩子准备了这样一块包被,他却连用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活活闷死了!

    江淑华,不将你毁得千疮百孔,我誓不为人!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青梅看她脸色忽然变得无比难看,担忧地唤了几声。

    江容华听到她的声音,又看了眼另一边坐着打璎珞的白芷,深吸一口气,收敛起情绪,淡淡道:“我没事!青梅,去药庐看看我的茯苓膏熬好了没?”

    青梅点点头,见日头渐渐大起来,唤了白芷,两人一起从堂屋搬出一张不大不小的绢纱屏风,挡在江容华身侧,才向外头走去。

    江容华把那块包被搭在身上,闭起眼睛,橙红色的阳光透过屏风细细碎碎地洒落下来,形成星星点点的阴影。

    白芷看她许久没有动静,以为是睡着了,便去内室拿了毛毯正要替她盖上,忽然听江容华道:“白芷,你可有什么心愿?”

    白芷微怔,紧了紧手里的毛毯,恭谨道:“老夫人把奴婢给了小姐,奴婢便一心侍奉小姐,其他并无所求。”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对于白芷其人,江容华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似谨慎本分,无可挑剔,却又仿佛时刻提醒着自己不可逾矩,这种压抑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俗话说无欲则刚,江容华并不觉得白芷是她自己所说的那种的状态,相反,她几乎能肯定这丫头是个有想法的,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她也不想逼迫,对这一类人,顺其自然往往是最好的计策。

    江容华未并再说什么,只示意她把毛毯给自己,接着躺在屏风后头小憩,而白芷则安静地坐在一旁随时听候她的吩咐,不知过了多久江容华忽然惊醒过来,皱眉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白芷进屋看了看刻漏回答道。

    “青梅可曾回来?”江容华闻言猛地从躺椅上坐直身子,沉声道。

    白芷怔了怔,回道:“未曾!可要奴婢去药庐看看?”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江容华心中升起,她飞快地穿上绣鞋,略整理了衣衫和发髻:“不,我亲自去!”

    白芷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神采,又转瞬即逝,江容华因为担心青梅,并未发觉,只觉得那丝不安渐渐扩大,连脚步都有些急促。

    刚回到堂屋便听到小丫头青柠气喘吁吁地从院外跑进来:“小姐,不好了,青梅姐姐被大夫人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