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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单瞧往另一角的儿媳和孙子,眼中露出无比慈祥神色,然后道:“好,我田单发誓,从此退出朝堂,除非我死,否则再不会出现在齐国境内。”说完望向田步乐,伸出大手。
田步乐伸手和他紧握,诚恳地道:“田相一路顺风。”
田单叹了口气,轻轻道:“真没想到我会栽到你的手里,以你的胸襟和指挥,齐国一定会再次兴盛的。”
翌日清晨,田步乐带着众人返回了临淄。
刚回到了临淄,田步乐就收到了一个请帖,原来是太子丹想要宴请他。想了想,田步乐还是决定赴约,想到后世的荆轲刺秦王,他又在衣服里多加了一套护甲,还把元宗和田横一起带了过去。
三人来到太子丹寄住的行府,向门卫报上名字,不到片刻功夫,太子丹在几名从人簇拥下,亲身出迎。
田步乐施礼道:“丹太子你好,今日实在是事务繁多,未有机会来拜访丹太子。”
见到太子丹不由想起了荆轲。
若没有刺秦一事,恐怕自己不会知道有太子丹这么一号人物。
风度绝佳的太子丹欣然施礼,道:“步乐公子名贯域内,燕丹早有拜会之心,只恐公子处理先王葬礼,事务繁忙,才等到今天。公子现在来了,燕丹只有倒屣相迎。”
抢前拉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说句真心话,燕丹对凤菲小姐花归公子,实在妒忌得要命。”
言罢哈哈大笑起来。
田步乐陪他大笑,心中有点明白,为何荆轲会甘心为他卖命了。
能名垂千古的人物,均非简单的人。
太子丹又把身旁诸人介绍他认识。
其中印象特别深刻的有叁个人。第一个是大夫冷亭,此君年在四十许间,样貌清瞿,一对长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身量高颀,只比田步乐矮上两寸许,手足特长,予人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感觉,应是文武兼资的人物。
接着是大将徐夷则,只听名字,当是徐夷乱的兄弟,叁十来岁,五短身材,但头颅特大,骨骼粗横,是擅于徒手搏击者最顾忌的那种体型。兼之气度沉凝,使人不敢对他稍生轻忽之心。
另一个则是像太子丹般风度翩翩公子哥儿模样的尤之,介绍时燕丹尊之为先生,此人只比太子丹大上两叁岁,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给人极佳的印像。但田步乐却看穿他是太子丹的首席智囊。
客气话后,太子丹把他引进大厅内。
分宾主坐下后,两名美貌的燕国歌姬到来侍候各人,奉上香茗。
随燕丹陪坐厅内的除刚才三人外,还有燕闯和燕军这两个应属燕国王族的将军,侍从都撤往厅外。
田步乐呷了一口热茶后,开门见山道:“我想和太子说几句密话。”
太子丹微感愕然,挥退了两名美女后,诚恳地道:“这些都是燕丹绝对信任的人,公子无论说的是什么事,都可以放心。”
田步乐心中再赞太子丹用人勿疑的态度。在六对眼睛注视下,若无其事道:“公子可知,燕国的大患不是齐国,而是秦国!不出二十年,整个天下都会匍匐在当今秦国的储君嬴政的脚下,燕国也不会例外。”
太子丹等无不骇然一震,目瞪口呆。田步乐盯着太子丹,细察他的反应。
徐夷则一拍桌子,道:“步乐公子这是何意?是要羞辱我们太子吗?”
太子丹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与他对视了一会后,惊魂甫定地道:“公子是从哪里得来这样的消息的?”
田步乐虎目环扫众人,缓缓道:“有远见的人都已经可以看到,秦国的势力已经越来越膨胀,。东方六国联手也不过是和秦国打个平手,而如今各国又相互猜忌。天下亡于秦还会远吗?若是燕国和齐国还是不能放下以前的仇恨,携手抗秦,我齐国还不如早点归降秦国。”
这几句话更如石破天惊,连六人中最冷静的尤之亦禁不住露出震骇神情,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这个时代每个人都知道秦国的威胁已经越来越大,可是今天却被田步乐明白的提出来,更令人震惊的是,田步乐竟然要向秦国投降。这些话如果传出去,恐怕天下人都会耻笑。
可是现在田步乐即将登上王位,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无疑令在座的众人迷惑而震惊。
双方间笼罩着一种奇异的气氛。
好一会后,燕丹一声长叹,道:“公子真的打算将千年的基业拱手送人吗?”
田步乐摇摇头,道:“当然不,我是打算排除一切障碍,和燕国举行议和。”
燕丹脸上一喜,道:“不瞒公子,燕国也正有此意。”
事实上,燕国现在除了和齐国交战外,还在与赵国激战。双线作战下,整个燕国都苦不堪言。
冷亭眼中闪过嘲笑之色,道:“公子果然有远见。不知齐国对议和有何要求?”
田步乐微笑道:“我的要求就是双方回到原来的边界上。我会将齐国目前占据的燕国领土全部归还,而燕国也必须交出齐国的领土。”
太子丹吁出一口长气,道:“如此确实公平。我不再说多余话,待会回到燕国,就会向父王禀明此事。只是不知公子对秦国如此忧虑,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田步乐皱了皱眉,道:“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秦朝的统治者太过严苛,即使打败六国,也不会长久的。”
各人听得一头雾水,对田步乐的那句千古名言一时却捉摸不透。
太子丹不再追问,轻声道:“好!不过燕丹还有一事相求,我的一位美姬流落到齐国,听说在公子的手上......”
田步乐大笑了两声,道:“待会我会亲自派人将她送到太子这里。”
太子丹顿时大喜,谢过了田步乐,才道:“既然步乐公子如此慷慨,太子丹不敢有所隐瞒。我听说了一件事情,不值当讲不当讲。”
田步乐道:“太子请说。”
太子丹缓声道:“我听说纪嫣然纪大家的船只在海上航行时,遇到了风暴,纪大家也因此下落不明。”
田步乐心中狂跳,道:“什么?此话当真?”
太子丹垂下头,道:“我这里有燕国的人在失事的海岸捡到的一只玉笛,请公子过目。”
太子丹拍了拍手,有人端上来一个锦盒。田步乐打开锦盒,心中一黯,里面的玉笛正是纪嫣然的。
想到心爱的纪嫣然可能已经香消玉损,田步乐攥紧了玉笛,感觉心如刀绞一般。
剩下的时间,他都不知道怎么离开太子府的,脑子里全是以前和纪嫣然相处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