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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意识到我就是只猪,我不能杀我的同类。”

    听见瓦西里的自黑,我“噗嗤”一笑,然后微微低下了头。我不想被他看到我哭红的双眼。

    瓦西里掂起我的下巴想看我的脸,我别过头挣脱他的手说:“别看了,在这儿坐了很久,我都晒黑了。”

    瓦西里将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低下头对着我别到一边的面孔细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恩,确实黑了些,不过还是很萌啊,黑萌黑萌的,嘿嘿。”

    我娇嗔地撅起嘴,甩手打在他胸口,对着他说:“你这个混蛋,当猪也不配。”

    瓦西里定定看着我的眼睛,有些内疚地说:“我让你伤心了是吗,因为引述了我哥哥的那句话?”

    听到他提起那句话,我垂下眼帘,低声说:“你哥哥也是个混蛋,他说得根本不对。我之所以会这样急着回上海开展咖啡生意,是因为我……我迫切地想取得成功,而我之所以会想要取得成功,是因为我……我觉得只有自己成功了,才能与你匹配。”

    “你在说什么啊?晴,你不是说很高兴做个穷人吗?”

    我抬眼看着瓦西里,说道:“那是我在嘴硬,瓦夏,要知道不以穷为耻才是最可耻的。自从我来到这里,见识了你的乡村别墅和你哥哥皇宫般的家,你以为我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波澜吗?我只是不敢在你面前暴露我的自卑感。我觉得这种情绪万一被你发觉,你很可能会……会不再爱我。”

    我的眼圈再一次红了,我再也不想在瓦西里面前掩藏我的软弱了。我要让他知道:跟他一样,我的心里也有恐惧,一种害怕失去他的恐惧。正是这种恐惧驱使着我,让我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成为一个世俗眼光中的优质女友,而不是他的包袱或者羞耻。

    瓦西里低头望着我,他的脸上荡漾着一片柔情。看到我真情流露时涌上眼底的泪水,他将我搂在怀里,温柔地安慰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晴,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那么,对于我为了规划咖啡事业而急着回上海这件事,你能接受了吗?”

    他点点头,“既然这是为了我们的爱情,我接受。”

    听到他这么说,我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同时在他胸前像猫一样地蹭来蹭去,说:“你真是善解人意,瓦夏。”

    “等一下,”瓦西里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扳开我的肩膀看着我说:“为什么你每次总能说服我?”

    我笑了,摸着他的脸说:“这大概是……因为我们没有使用你的母语,所以,很多时候你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已经被我洗脑了。”

    “可英语也不是你的母语啊?”

    “但我的英语比你好啊!”

    “哦……”瓦西里沮丧地垂下头,说:“这是不是让我看起来很傻?”

    我赶紧摇头,“不,瓦夏,这让你看起来萌萌的。而且我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认真学习俄语了,这样,以后你就有语言优势了,下次我们再讨论问题时,看起来很傻的人就会变成我了。”

    瓦西里的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你真的愿意学俄语?为了我?”他捧起我的脸,很响地亲了一口,说:“你知道么,晴,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我笑着说:“其实,我已经偷偷学了一阵子了,比如‘黑大衣’‘斯巴西吧’‘哲德拉斯特为捷’‘涅道’‘丝高利嘎’……”我一连说了好几个俄语单词的发音,“而且我发现,俄语里有些单词跟英语很相近,我觉得不出一年我就能掌握这门语言了。”

    “哈哈哈……”瓦西里仰头大笑,“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已经象个自大的俄国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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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瓦西里又一次地和好如初了,并且经过了在河边那敞开心扉的谈话以后,我觉得我们的感情似乎还更进了一步。而对于我们就要分开这件事,瓦西里也平静地接受了,因为我让他相信,这次的分别只是暂时的,在我们的面前,还有的是未来。

    周二,又到了瓦西里和克瑞思去马场骑马的日子,我送走了他们兄妹,就到厨房里看着厨娘妮娜制作烤肉。妮娜做的烤肉,是唯一能跟我的中国菜抗衡的美食,因此,我很想在离开之前,学会如何制作那丰腴美味的烤肉。

    而且,因为妮娜完全不懂英语,因此在跟她交流的过程中,我还能学到不少地道的俄语。

    就在我专心跟着妮娜调制配料腌制生肉时,维克多意外地来到了厨房,并给我带来一个消息:玛丽亚夫人要见我,她派来接我的车已经在门口了。

    我洗净了双手走出夏屋,一眼就认出了尼古拉斯的车,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浩洋也站在夏屋门口,他艳羡地看着这辆豪华轿车,由衷地说:“真是一辆好车啊!”

    “你想不想坐坐?”我问他。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瓦夏的妈妈要见我,你就跟我一起去吧。”我说。

    “好啊!”浩洋高兴地跟着我走到车子前面,他一边往车子里钻,一边说:“我这个娘家人,终于到了给你撑腰的时候了,哇哈哈!”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劳斯莱斯幻影将我们送到尼古拉斯的lapausa门前,我下了车,拉着东张西望的浩洋走进大门。

    上次接待过我的年轻男仆将我们领到书房,就关门出去了。浩洋和我找了两把椅子坐下来,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人进来理我们,甚至连杯咖啡都没有。

    浩洋很快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在这间小型图书馆一般的书房里走来走去地参观,并对一张铺展在地、长宽均不窄于二米五的上等棕熊皮格外感兴趣。

    而我则静静地坐在椅子里,揣测着玛利亚夫人请我过来的用意。

    过了一会儿,浩洋结束了对书房的参观,他觉得还不过瘾,就对我说:“阿姐,你在这儿等着吧,我要借口找洗手间好好参观一下这房子。”说完,他自顾自地打开门出去了。

    我看着浩洋消失在书房门口的背影摇摇头,同时也开始觉得有些百无聊赖。我起身走到书房一角的一个大鱼缸跟前,鱼缸里布置得很漂亮,有白色的珊瑚和绿色的水草,还养着许多鹦鹉鱼。我倾身向前仔细观察这些漂亮的水中精灵,发现在鱼缸的一个角落里堆了一些鱼卵,一只母鱼正寸步不离地守着那些小小的珍珠。

    “不要靠得太近,你会吓到它们的。”我的身后传来尼古拉斯的声音。

    我赶紧回过头,发现他正从刚刚被浩洋打开的书房门口走进来。他的穿衣风格一如既往:量身定制的西装和颜色阴沉的领带。

    “午安,秦晴,见到你很高兴。”他的表情虽然冷清但却并不像领带颜色一样阴沉,甚至,我隐隐觉得,他的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笑意。

    “午安,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我仔细盯着他的脸,想到他对瓦西里说的那句话,我觉得自己曾经妄图把他当成朋友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是您母亲请我来的,我现在能去见她了吗?”我语气冷淡地说。

    “哦,不行,她这会儿正在会客,你还得再等一会儿。”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淡,带着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朝我走来。

    “很好,”我心想,“请我来见面的人却没空见我,这真是独特的待客之道啊!”

    我转回头继续看着鱼缸。同时感觉到尼古拉斯走到了我的身后立定。

    “你不用紧张。”他的声音越过我的肩膀,传进我耳中。“我母亲请你来的目的,只是想跟你谈谈,以确定你真的是适合瓦夏的那个人。毕竟,瓦夏的幸福快乐才是她最关心的。”说着,尼古拉斯抬起手指了指鱼缸角落里的母鱼,说:“她就像这只母鱼一样,在守护着自己的孩子。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谚语吗,‘虎毒不食子’。”

    我微微一笑,说:“真没想到您还知道我们中国的谚语,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没错,‘虎毒不食子’,但人就不一定了,要知道,在自然界里,人是唯一残忍的。”

    我转过头看着尼古拉斯说:“而且,您的比喻也不太恰当,那些鱼卵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小鱼。鹦鹉鱼是杂交品种,就像骡子,是没有后代的,母鱼这样做根本全无必要。”

    尼古拉斯惊喜地看着我,说道:“你还懂这个?呵,你难道真的无所不知吗!”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我继续看着他说。

    “你可以叫我尼古拉斯,或者……尼克。”他也看着我说。

    “别别别,使用昵称会造成'我们是朋友'的假象,而实际上那根本不可能!”

    听到我这么说,尼古拉斯的脸色突然变了,大概这时他才意识到我前面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跟他打哈哈,而是在讽刺和针对他。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问我。

    “你想要一个长答案还是一个短答案?”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两个我都想听听。”尼古拉斯的神色此时已经变得阴沉而冷峻,一双碧绿的眼睛也变得洞深无比。

    “我只能告诉你那个短的,因为长的那个里面有脏话。”我说。

    “好,洗耳恭听。”

    “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您介绍我跟恩佐认识,提供给我一个隐形的商业机会,就是为了向瓦夏证明您对我的看法是吗?我是一个容易被金钱和利益驱使的穷人!”我看着他的眼睛,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我不得不承认,为了拆散我们,您的手段比起玛利亚夫人,可要高明得多了。”

    听了我的回答,尼古拉斯面无表情地看了我片刻,说道:“这就是那个短答案吗?”

    “是的,阿布拉莫维奇先生。”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过身面对着鱼缸。我们的身影映在鱼缸玻璃上,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两个灰黑色的轮廓。

    书房里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尼古拉斯的身影移动了,他从我的身后走到我的旁边,看着鱼缸中的母鱼。他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指,在母鱼身边的玻璃上来回抚摸,就像主人爱抚自己的宠物一样。

    “鱼是很愚蠢的,它们几乎没有脑子,也不会思考,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他说。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跟上文完全不同的频道上,开始给我普及起动物知识了,于是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尼古拉斯也恰好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我发现他碧绿的眼眸此时就像湖水,还微微泛着波澜,他语气平淡而缓慢地说:“其实人有时候也会这样,会想要用心去经营一件不会有结果的事情。”

    我皱起眉头,绞尽脑汁想要理解他话中的深意……

    “阿姐!”浩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转头看向浩洋,发现跟他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位男仆。男仆跟尼古拉斯说了一句俄语。

    “现在,母亲可以见你了。”尼古拉斯对我说,眼中已经无波无澜,像一潭死水。

    我提起一口气,跟着男仆朝书房外面走,并用眼神示意浩洋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