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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和慕容绮绣对视一眼,立马带着护卫和大虎去了海边,二牛留在客栈,一来可以照看行李物件,二来若是他们想错了,寒时回到客栈,也能告知因由。
慕容绮绣刚睡醒起来,穿了鞋就跟着出来找人了,在客栈没找到寒时,不知怎么,她内心隐隐有股不安。
千万不要出事!慕容绮绣紧攥着拳头。这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海边除了他们出来找人的人,没有一个人。
海岸空旷,海浪汹涌澎湃。海风冰冷刺骨,空气中带着海水独有的咸腥味。
沿着沙滩一直走到峭壁,一路也喊了数声,依旧无人应答。
“峭壁上有人!”慕容绮绣看着上面隐隐约约有漆黑色的一大团,立刻大声道。
海风卷着她的声音送道阿罗和侍卫的耳边。
阿罗立即转头看向峭壁,看见一团黑黑的东西,立刻道:“走,去看看。”
几人立刻奔向峭壁方向。
走进峭壁才发现那里躺了三个形迹可疑的人。
不会有正常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出来,他们四周洒满了黑红色干涸了的血迹。
两个侍卫拦住还想靠近的阿罗和慕容绮绣,“容我们先去查看。”
说着二人立刻向前,用佩刀把三人的正面都翻转过来,再一一探过鼻息,神色皆有些凝重,“都死了。”而且身体已经僵硬了,死的不能再透了。
死的!阿罗上前一步,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猜想,看着四周恐怖的红,道:“可看出是因何而死?”
两个侍卫纷纷检查三人的死因,看着他们状若筛管的身体,又检查了无其他外伤,面色难看:“可能是被术法杀死的,世间没有兵器会造成这样的创伤。”
阿罗顿时后退一步,差点跌在地上。
这些人是被人用术法杀死的,这里是边疆,贫瘠荒凉,绝不可能会有术法师来这种荒芜的地方……而寒时会术法,大虎说她来海边了……
这些尸体大刺刺躺在这里,仿佛是为了印证某种不好的猜想。
阿罗脸色惨白,她哆嗦着唇,身体微微颤动,眸中的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慕容绮绣在一旁也不好受,寒时会术法她也知道,想了很多,好的不好的都想过了,但她更镇定一点,她问:“能找到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吗?”
三人的衣衫有些散乱,明显是被人搜过一回的,侍卫把三人翻来覆去查了一回,最后在某一人身后地上找到一只木制令牌,看着上面的三朵合欢,面色齐齐一变:“秦州合欢楼。”
秦州。
慕容绮绣面色难看,她上前夺过令牌。
木制的令牌,四五寸长,约莫两寸宽,上部成剑尖状突起,下部平齐,牌面上刻的花纹的确是代表了秦州王室的合欢纹……
慕容绮绣看着死透了的三人,把令牌交给阿罗,“好好保管。”
阿罗呆滞的站在一旁,慕容绮绣只好把令牌塞进她的怀里,并道:“你这个样子做甚?还没确定寒时…死了……你先将这个牌子保管好,若是寒时真的死了,你不会想放过杀害她的凶手吧!”
一听到寒时,阿罗就醒了一大半,她将木牌攥紧,对,这些杀手死了,寒时不一定遇害,要是真的遇害……好歹有证据,绝不能让杀人者逍遥法外。
合欢楼确是秦州王的犬牙,还是在秦州王这些年暗暗培植下壮大的。平素秦州王利用楼里的杀手杀人敛财,除掉对自己不利的人。这也是慕容绮绣偶然才知道的,她也见过这种令牌,还是一块五朵合欢的金牌。
因为十年前秦素樊叛逃导致秦州军队军心不稳大败,秦州王不愿意受乌灵女辖制,才丧心病狂的设置了这么个阴损的杀人楼。
慕容绮绣道:“也许寒时解决了这些人回客栈了呢……这种木牌,刻了三朵合欢,代表出来执行的杀手只有三人,现在三人都死了,除非有另一拨人来,否则寒时一定没事。”
合欢楼向来自信过度,派了一个三朵的高手,一起执行的就再不可能还有其他人。
阿罗有些心绪不宁,她白着脸站在一旁,手心里紧攥着木牌,一语不发。
“这些人要带回去么?”一个侍卫脸色不好的问道。
他们要保护的人现在不见踪迹,他们也很焦急,他们都是锦州王特意挑选出来保护寒时的侍卫,又是侍卫里武功最高的两个,现在寒时失踪,这传回去不是打了锦州王的脸面?到时候他们就算死也难辞其咎。
两个侍卫已经在心底认定寒时已经死了。他们不知道寒时会术法,以为寒时不仅被杀手追杀,又被术法大师捉走,大多是没命了。
“令牌拿了就算了,这些尸体也没用,”慕容绮绣突然道,“就我们这些人也不好将这些尸体送回去。”
阿罗有些奇怪的看了慕容绮绣一眼,为什么要放弃这些尸体?他们很可能是杀害寒时的凶手。
慕容绮绣让阿罗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寒时的秘密吗?”
寒时会术法的事一直是瞒着的,阿罗伤心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这三人的尸体。
就在他们准备回客栈时,一个红袍人诡异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侍卫一看就知道是梅州大祭司,他们向红袍人拱手,“祭司大人。”
慕容绮绣和阿罗抬眼看了看此人。
红袍祭司摆摆手,威严的声音响起,“我见你们在这些人身上搜罗了什么东西,怎么,你们认识这些人?”
一个侍卫立刻道:“这些是合欢楼派出的杀手,不知大祭司在此,可有见过安定郡主。”
“安定郡主?”红袍祭司微微沉吟:“可是一个年岁不大,穿着白斗篷,上面绣红梅的女子?”
阿罗一听他的描述就知道他说的就算寒时,立刻冲上前,充满希冀的问道:“祭司大人见过郡主?”
“……嗯。”红袍祭司道:“来巡查时见到峭壁之上有几人在打架,安定郡主手里是不是还有一条鞭子?”
“是的,是的!”阿罗急切问道:“祭司大人可知郡主下落?”
红袍祭祀突然叹了口气。
阿罗的脸色可见的变白,但她还是充满希冀和盼望的望着祭司被红斗篷面罩罩住的脸,见到人死斗,祭司大人不会见死不救吧……
红袍祭祀道:“我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黑衣人用剑刺入那女子的身体,然后又将那女子推入海里,想必是毁尸灭迹,我瞧着不对就立刻上了峭壁,见那三人打扮古怪,出言不逊,就出手将三人歼灭于此。”
阿罗一下子瘫倒在地,容不得她不信了,这回是梅州大祭司亲口说寒时……
慕容绮绣则是狐疑的看了眼红袍祭祀,她怎么觉得这人如此奇怪,这海岸边境是他的领域,怎么有人在岸边殊死搏斗都不能发现?还恰好出现在打斗完了之后,又恰好杀死了凶手。
慕容绮绣转身走向那三人,地上两把刀,雪亮锃白,像是刚刚抽出来一样,却不是那种打斗过的。
红袍祭祀没想到会有人怀疑他的说辞,见慕容绮绣过去观察那三人,有些不乐,道:“地上只余两把剑,还有一把想必是随郡主一起沉入海底了。”
慕容绮绣在这番话里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和一丝丝得意。
慕容绮绣年岁虽小,但知道的还却是不少。在秦王宫秦素樊为秦姒卿讲课是时候她常常躲在一旁的角落偷听,知道不少关于术法、祭司的事,各州的大祭司之间有特殊的方法进行联系。
既然这个奇怪的大祭司说自己亲眼看到寒时掉下海了,还出手杀死了三个刺客,那么十有八九是真的。她走上前,对红袍祭司说:“我知道祭司大人有一种可以留影的灵石,这些人我们是没法带走了,现场的证据也很快就会消失,不知祭司大人可否借块灵石给我们记载一下证据,免得到时候对峙,秦州说我们诬赖。”
红袍祭司有些微愕,这丫头怎么会知道留影灵石?同时觉得麻烦,虽然现场没留下什么可疑行迹,但是只有所有证据消失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祭司大人放心,将军府会承担灵石的费用。”慕容绮绣见红袍祭司犹豫,又道,“若是不行,可否劳烦祭司大人与锦州大祭司联系一番,让他过来处理此事?”
“不过是块灵石。”红袍祭司伸手,拿了块留影灵石,这玩意平时用的不多,他多的是,一听慕容绮绣要他联系锦州那位,他的声音里不觉察的带了一丝慌张。
锦州大祭司是所有祭司中实力最强的,要是他来,指不定能瞧出什么蛛丝马迹,红袍祭司如同丢烫手山芋一般将灵石给慕容绮绣。
慕容绮绣更觉得奇怪,道了声谢,她接过灵石去将三人的死状记录在灵石上,同时仔细将两把完好无损的剑和现场地上的血迹全都仔细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