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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最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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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空的眼睛瞪得通红,声音有点沙哑。“你老实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底是谁!”

    麦晶晶坐在他对面。这是街上一间普通的咖啡厅,包间的门已经关上,但俩人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是上面派来的。”麦晶晶眼睛微微发红,她双手捧着咖啡杯,看上去很是伤心,“他来扮演你。这本来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再过一个星期他就会安全离开。”

    “为什么会有这种意外?难道是有人要杀他?”吴空激动地站起来在包厢里面走来走去,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不对!他长着我的脸!那个人是我,是我!是有人想杀我!”

    “对方不知道那是假的“你”。他无意中帮你承受了这次暗杀。”麦晶晶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平静,“我仔细想过,这件事应该和我们干掉公输虎没有关系。alpha如果知道公输虎的事情,我们不可能还活着坐在这里。既然你我都没事,那说明公输虎的事情并没有暴露。

    我估计,事情发生的原因,和你本来的身份有关系。

    你还是吴空的时候,就被alpha盯上了。你仔细回忆一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被alpha盯上的?”

    “我?被alpha盯上?alpha盯我干什么?”吴空有点迷茫,觉得莫名其妙。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几秒钟,忽然想起来,

    “苏小小曾经提过,在睡梦游戏里的意外退出,可能使我被alpha注意到。可是,就因为游戏的意外退出,就要杀人吗?有这么严重?”

    “在你看来只是游戏意外终止。在alpha看来也许没那简单。”麦晶晶眼睛盯着吴空,“你回忆一下,那次意外退出游戏以后,你有没有遇到过其他莫名其妙的危险,比如说,一些意外的灾难或者袭击?”

    吴空忽然响起了后巷的事情。

    他慢慢地坐下,点了点头“有,确实有一次。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个,还以为是别的原因。”

    “那就是了。估计是上次游戏的意外退出,让alpha注意到了你这个玩家。苏小小显然不是寻常人物。我猜,是她和alpha的某些瓜葛,使得alpha注意到你。”麦晶晶点点头,“你不必惊讶于他们为什么对你下手。这是alpha的一贯作风,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即使他们查不出任何疑点。”

    吴空垂着头没有答话。

    眼前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自己卷入的绝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

    alpha,如此规模巨大的公司,表面的耀眼光环之下,难道真的是隐藏着一个暗黑怪兽?

    招惹上这样的对手,以后岂非永无宁日?

    还有,“吴空”死了这件事情会怎么处理?如果这件事情被官方判定为有效事件,那关于死者“吴空”的一切岂不是都会被注销?自己怎么回到“吴空”的身份呢?

    “吴空死亡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绝不能让外界发现那个坠崖的年轻人不是吴空,否则会有麻烦。”麦晶晶沉吟着,“另外,以我对alpha的了解,在调查你的同时,他们有可能会对你周边的人展开调查,所有怀疑的,都会彻底清除掉,绝不留后患。”

    “我周边的人?”吴空抬起头,“什么意思,你是说的我的亲戚朋友也可能有危险?”

    麦晶晶点点头,“一切和你有关的人,只要是他们有怀疑,都有可能下手。”

    吴空蹭的一下站起来,

    “怎么可能!这是alpha啊,全球著名的科技公司!他们雇佣了那么多工人,提供了那么多就业机会,每年都做许多慈善事业,怎么会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胡说啊!”

    虽然目睹过公输虎的和麦晶晶的冲突,但他一直觉得那是个人恩怨。要说整个alpha公司都是一个暗黑存在,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你不用信我的话。”麦晶晶淡淡地道,“只信你眼睛看到的就可以了。”

    她站起身,“现在,如果你想到了还有什么其他人可能不安全,我们最好动作快一点。”

    俩个小时以后。

    五指山中,一处孤寂的山梁下。

    这里原本是一个幽静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株槐树。院墙边上的土灶里,总会隔三差五地炖上一只土鸡,欢迎一个叫做吴空的小子回家。

    但现在一切已经化为灰烬。不只是树木房屋、甚至连垒院墙的青石条都烧成了灰。地面铺满一层青色的飞灰,灰烬尚有余温。

    “这是什么用什么燃的火?如此厉害。火势一定很急,短时间内就把一切烧成了灰烬。”麦晶晶捻起地上的一团灰土,在手心里面搓了搓,她看了看旁边脸色苍白的吴空,小心地问道,“你爹最近一直在家?”

    “当然。如果出门他会告诉我。”吴空眼睛通红,语气却出奇地平淡。“我得找到他。即使是已经化成了灰,也得找到他。”

    “可是,我觉得这火场里面并没有人在。”麦晶晶摇摇头,“我仔细看过。人体骨骼化灰之后,是一种特殊的轻质灰色粉末,无论温度多高,总该有那种粉末留下。另外,如果人体是在这种土地上发生燃烧,身体中的油脂会有一部分渗入地面,地表的一些地方,总会有淡淡的残留油脂层。”麦晶晶说道,“但在这里,这俩种东西都没有。灰烬都是房屋的土木结构烧毁后的残留。”

    “你是说这里没人?他还活着?”吴空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期盼。

    “火场里肯定没人。如果有,我就一定能看得出来。”麦晶晶语气笃定,“看上去他是躲过一劫。公输家素来斩草除根、手腕狠辣。真不知道你爹怎么躲过的。”

    “我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吴空愣在原地,盯着化为灰烬的院子半晌没有说话,然后忽然抬脚人朝着山梁后面走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麦晶晶有点意外地看着吴空,没有跟上去。

    吴空沿着山路转了几个弯,到了山梁后面的一片树林中,那里有一片空地,空地的最西面有一株不起眼的古松。

    吴空走到古树前面,蹲下来,伸手探到树根处的一块树皮上。

    那块树皮是活动的,虚盖在树身上。吴空把树皮拿下来仔细端详,树皮上面果然有字:“长生境。”

    字迹没错,是老爹写的。

    小的时候,老爹经常会忽然神神秘秘地离开家。每次离开时,如果来不及通知吴空,老爹就会在这里留下消息。

    这颗老松树,是他父子二人的消息树。

    长生境?什么意思?

    老爹既然能留下字,看来人真的还在。

    半个小时后,吴空和麦晶晶走上山路离开的时候,远处山洼里那个院子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附近的人们终于发现了这场火灾。警车已经呼啸着赶来。

    吴空脸色苍白。他不断地回头看着下面山坳里的那个小院。

    他在那里从小长到大,现在那里已经化为灰烬。

    “长生境是什么地方?”吴空忽然说。

    “长生境?”麦晶晶愣了一下,“什么长生境?”

    “没事。”吴空没有回答,“我们回城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