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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死者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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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k市西郊的港湾野外训练基地,今天迎来了alpha公司的新员工野外拓展训练团。

    新员工有将近二百人,坐几辆大巴,浩浩荡荡地开进到了基地里面。

    基地的老板陈先生十分重视这次接待,要求所有员工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得有任何疏漏。

    alpha公司是大客户,付款豪爽,从不讲价。每年的新员工野外拓展训练,都要在这里足足进行一周。

    拓展训练进行到第三天时,alpha的老板公输虎先生亲临现场视察。陈先生想约公输总裁一起午间进餐,但被婉言谢绝了。

    公输虎先生的秘书说,老板业务繁忙,只会短暂停留,没时间安排其他事情。

    灼热的下午,艳阳高照。

    野外训练基地里,新员工们分成几队,有的在越野跑,有的在匍匐穿越铁丝障碍,有的在攀岩,所有人都满头大汗、热火朝天,没有任何懈怠。

    公司总裁公输虎先生西装笔挺地站在远处的一个高台上,看着训练基地。每个新员工都觉得总裁的目光现在正落在自己身上。这是最好的表现机会。一定要体现出自己的勇气、胆识、探索能力,这样才在公司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总裁身边站着的是广告部的主管麦晶晶小姐。

    麦小姐穿着一身明亮的黄裙,齿白唇红、巧笑嫣然,如一朵绽放的牡丹花。时不时地转过脸和公输总裁说笑,脸上表情尽显暧昧和妩媚。

    公司内一直有传闻,麦晶晶小姐是总裁的地下女友。连刚进公司的年轻人都知道这件事。

    从各种场合的蛛丝马迹看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据说麦小姐去顶楼公输总裁那里汇报工作,经常一去就是几个小时。

    形形色色的地下传言丝毫不影响麦小姐的行为模式。在公开场合,麦小姐总是黏在公输总裁身边,就像今天一样。

    吴空站在高台上,目光一直盯着远处在进行攀岩的队伍。

    他脸色木然,看不出喜怒。但如果贴近了仔细看,就能在他的眼神里面发现一丝震惊。

    远处的一列公司新人队伍里面,一个火红的年轻人举止看上去那么熟悉。

    另外一个“吴空”,正在排队等着攀岩测试。

    没错,就是“吴空”,就是自己。

    火红的头发,目光不屑的三角眼,桀骜不驯的表情,思考时会舔着嘴唇,一切都和自己那么相似。

    吴空这一个多月一直龟缩在公输虎的顶层办公楼里,小心翼翼地扮演角色。

    还好,没有人来主动打扰他。来汇报工作的,都被他挡在门外,要求先交汇报文件。

    一时也没有露馅儿。

    今天的新员工野外训练,他本来是不想过来。但是麦晶晶建议他来。

    “员工们很久没有看到你了。一直不出现不正常。而且新员工的野外拓展训练,公输虎每年都会去,你不去的话,就是反常。这种场合里,你只需要站在远处观看十几分钟就可以离开了。既露了面,又不用和别人近距离接触。”

    麦晶晶理由充分。吴空只好来了。

    他等待新的“化磁丸”出现。等的很心急。没有得手之前只好配合麦晶晶的要求。

    但是,麦晶晶事先并并没有告诉他,这里会有另外一个“吴空”出现!

    自己的身份,alpha公司的新入职员工,大学毕业生吴空,居然已经在由另外一个人扮演!

    这人已经在过着本来属于他的生活,这件事麦晶晶居然一直没有说!

    高台旁边并没有别人,麦晶晶的声音很低,

    “你来代替公输虎的计划,不可以有任何漏洞。绝不能让别人注意到吴空近期忽然离开公司,尤其是在公输虎出事这段时间里。时间上的重叠是一种比较明显的漏洞。

    公输虎的事,万一将来受到调查,所有细节必定都会被翻出来。我们绝不能把线索留在吴空身上。所以,你扮演公输虎这段时间,必须有别的人来扮演你。”

    看吴空皱着眉头没有吭声,麦晶晶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这个来扮演你的人,再过一星期就走了。他会被安排到外地出差,然后借口在外地找了别的工作,打电话来辞职。这样,吴空在alpha公司的消失,就自然的多了。不会有人注意到。”

    吴空听完麦晶晶的话,勉强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麦晶晶说的,似乎有道理。

    远处,年轻人们的攀岩已经开始。

    攀岩是从登山运动中衍生出来的竞技运动项目,最初是军队专用的军事训练项目,然后发展为民间竞技项目,开始变得盛行。时至今日,攀岩运动甚至进入了奥运会。

    攀岩运动大致分为室内和户外两种。室内攀岩是在宽大的房间内设置角度不同而且难度各异的人工岩壁。这种人工岩壁上装置着一些不同大小的岩石点,以供攀岩者作为攀附和支撑的固定点。

    室外攀岩则是在自然环境的山峰中寻找一些结构、高度合适的场所,做好支撑固定点,让人们在野外比赛。

    港湾野外训练基地的这处攀岩地址,就是建立在野外的一处小山峰下面。

    在自然山峰的一侧,制作了一面人工岩壁,布满五颜六色的岩石点,岩石点的形状各异。按照攀岩路线的难易程度,分成三个赛道。

    参赛选手,按照时间为标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难度最大的赛道,成功攀顶,算作优胜。

    难度最大的那条攀登路线,足有四十多米高,一些新进公司的小伙子们,已经在暗中较劲儿,都选择了难度最大的攀爬路线。假的“吴空”也在其中,他身上固定着保险绳,和几个小伙子一起,冲击着最高的岩石顶部。

    这种高度的攀岩,首先需要自信心,还要全神贯注于脚下踏着的岩石点和头顶的手抓位置,仔细留意身体在岩块上位移的每个细节。

    在高高的岩壁或岩塔上攀爬时,面对下个难以企及的固定点,是放弃还是坚持?每个人都会犹豫,这时候,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意志力和自我超越的决心。

    专业的攀岩场所都有保险绳、安全带等保护措施,只要做好前期准备,危险性很小。但即使如此,失足跌落时,猛然从几十的高空坠下,那种感觉还是让人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越往上难度越大。岩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手脚可以利用的缝隙越来越窄。比到最后,不断地有人失手从岩壁上跌落,围观人群中不断地爆出一声声惊呼。

    快到岩壁顶部的时候,已经只剩“吴空”一个人还在坚持,其他人人都已经主动退却,或者没有抓稳坠落下去,被安全绳悬挂在半空,然后缓缓放到地面。

    只有那个“吴空”,还在高高的岩壁上慢慢挪动。

    他正用左手勾住一块突出的岩石,吊在半空中,观察着侧前方的地形。

    看了几秒钟,似乎那经看清楚了另外一边的地形。他的身体在空中荡了一下,脚下一蹬,就向着侧前方的另外一块突出部岩石跳跃了过去。只要能够抓住那块岩石,就可以登顶。

    然而,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的手指尖端已经勾住了岩石,却没能抓稳。

    他直直地坠了下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还好,安全绳拉住了他。安全绳都是有弹力的,高空坠下的巨大力量,使得“挂在”半空中的吴空,身体顺着绳子的弹力,在半空中上下抖了几下。

    人群中响起一阵掌声。吴空虽然失败,但毕竟是爬得最高的人。

    就在大家等着安全绳慢慢把吴空放下来的时候,意外忽然发生。

    “啪”的一声响,“吴空”身上的安全绳忽然断掉了!

    刚刚还在冲着地面上的同伴打手势的“吴空”,瞬间像一块石头一样坠落下来,砸向地面。

    高台上,“公输虎”本能地向前跨出一步,他距离坠落的地方有一百多米,无论如何是赶不及的,但是眼看着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从高空落下,本能还是驱使他做出了要冲上去营救的反应。

    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好像一只铁箍,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是麦晶晶。

    “碰”!的一声沉闷巨响,岩壁下,“吴空”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吴空!”一个尖叫的女声响起,一道红色的身影飞一般向着吴空坠落的地方冲过去。是紫霞。

    “叫医生!叫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麦晶晶转回头大声叫。

    人们开始奔跑,急救医生从远处跑过来。现场乱作一团。

    远处,“吴空”摔下来的地方,已经传过来了一个女生的哭声。

    紫霞哭的撕心裂肺,毫不掩饰。

    麦晶晶小姐旁边站着的“公输总裁”,好像被眼前的一幕完全惊呆了,站在那里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