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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乔语蒙还是没答应路萱,可她也没拒绝,乔毅做的很多事情都让她寒彻心扉,可乔毅是不是真的杀死秦嫣然的凶手,乔语蒙还没证据,路萱那里也没有,所以,她不想做这个交易。
眼下这个情况,谁也说不清楚乔予希的身份什么时候会曝光,乔语蒙只能顾得了眼前的。
“我等你给我答复。”路萱说完,起身付了钱离开。
路萱走了,乔语蒙到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日用品就朝着医院走去,她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乔予希和付千臣在说话,所以就没进去。
“付叔叔,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班吗?丢下工作到医院照顾予希,真的没问题吗?”乔予希醒来以后,付千臣给她拿了牛奶喝,又给她在后背垫了枕头,所以她这会是半靠在床上的。
“没关系的。”付千臣笑笑,这么懂事的孩子,真的很少,就连他看着乔予希的眼里,都不自觉的浮上了笑意。
“那予希就放心了。”乔予希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付千臣好一会以后,她突然说:“付叔叔,你说我会死吗?”
“不会。”付千臣很肯定的回答。
“可是妈妈和付叔叔的骨髓都和予希的不匹配哦。”乔予希偏头看着付千臣,面对死亡,她居然真的不怕,“听说要有亲生父母在,骨髓才有匹配的可能性,予希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想救予希的。”
“怎么会,予希这么可爱,他们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付千臣感觉鼻头酸酸的,听一个丁点大的孩子说这些,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不动容。
“是吗?”乔予希学着乔语蒙的样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其实他们怎么样,我都不在乎的,我只在乎妈妈。”
“她……”
“付叔叔,你听我说完吧。”乔予希看着付千臣,难得的任性,“付叔叔,我知道白血病不是治不好,可是治不好的也有很多,说起死,我不是很明白死的意思是什么,我只是担心我真的死了,妈妈会承受不了,她真的很在意予希呢。”
“是啊,所以予希一定要坚强。”付千臣咽了一口唾沫,可是唾沫就像是带着核,经过嗓子眼的时候哽得他喉咙发疼。
“可是有些时候,不是坚强就可以的。”乔予希叹了口气,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忧愁,“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治不好,那……麻烦付叔叔帮忙照顾妈妈好不好?”
本来照顾乔语蒙,就是付千臣一直以来的夙愿,可是他从没想过乔予希有一天拜托他照顾乔语蒙,居然是因为乔予希要死了,所以一下子,他居然没办法开口同意。
而且,这是乔予希的遗言吧?这让他怎么回答?
看到付千臣沉默,乔予希还以为付千臣不愿意,就急急忙忙解释:“付叔叔,妈妈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她长得好看做饭好吃,就当……就当是做妹妹也好,求求你帮我照顾她好不好?”乔予希越说越着急,晶莹的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
看到她哭,付千臣只觉得心脏都被人捏住了一样,疼的几乎没办法呼吸,只能点头,“好,我答应你。”
像是达成了世界上最难的一件事,乔予希松了口气,终于笑了。
可她虽然在笑,脸上还挂着泪,付千臣看了,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付叔叔,你真好。”乔予希抬手自己擦掉了眼泪,“本来予希是想自己长大了照顾妈妈,可是予希好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所以只能拜托付叔叔了。”
“傻孩子。”付千臣抬手轻轻地抚了抚乔予希的头顶,他甚至都不敢太用力。
“予希很聪明的,要是能活下去,以后一定做科学家。”乔予希故作轻松的冲付千臣狡黠的眨眼。
她故作淡然的模样,和乔语蒙简直如出一辙,付千臣更是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只能胡乱编了个理由说:“付叔叔去问问医生骨髓配对的结果,很快就回来,予希乖乖的躺着不要动好不好?”
“好。”乔予希很认真的点头。
可付千臣不知道,乔语蒙把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全都听到了耳朵里,特别是乔予希为了让付千臣同意照顾她,着急的哭出来的时候,她真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她用力的咬着嘴唇,可是哭声还是差点钻了出来,所以最后,她只能抬手用力的捂着嘴,力气用的太大,几乎晕了过去。
付千臣急匆匆的打开门出去,差点和乔语蒙撞到了一起。
此时的乔语蒙低着头,用力的捂着嘴,一张脸全都皱到了一起,就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付千臣迅速的关上了门,才伸手去扶住乔语蒙的肩膀,此时的乔语蒙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抬手推开付千臣,好一会才“呜”的一声哭出来,但是很快,哭声又被她强行咽下去了。
想把哭声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咽下去本来就不容易,乔语蒙的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好半天才终于缓了过来,却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看着她那么难受,付千臣也觉得心脏压抑的像是要停止跳动,却只能徒劳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好半天,乔语蒙才用力的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变得正常。
“其实,你要是难受的话,不用强忍着的。”付千臣一想到刚才乔语蒙那满脸绝望和心碎的表情,就感觉像是有w无数把刀子在他胸腔里搅/动,疼得他五脏六腑的位移了一样。
“我……”乔语蒙沉默了一下,说:“予希从小都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以前我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全是悲剧,可自从有了她,我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以前过得那么苦。”
听着乔语蒙这么说,付千臣的心情复杂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乔语蒙的不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刚出生的时候,真的好丑。”说到这里,乔语蒙没忍住笑了,可她的脸在笑,眼睛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