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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蛮荒。
寒意森森的小龙窟里,一具又一具堆叠得整整齐齐的遗骨,摆放得错落有致。
虽说曾被徐安闹过一次,但并不算太厉害,那上千具古蚩尤战士的遗骨,还完好无缺地存放着。
"处子之血!"陆大桃越看越气。
秘录被窃走,她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唤醒这些古蚩尤战士。
鹰钩鼻老者站在身后。踌躇了好一阵,最终走过来耳语了几句。
陆大桃听着,脸上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
"喂,你听过蚩尤的故事没?"陆大桃看着万庚风喊道。
万庚风略有不喜,这陆大桃的态度,明显越来越不好。
"听过,被炎黄二帝打败斩杀,死在了极北之地。"
"还有呢?"陆大桃咧着嘴。
万庚风眯着眼睛。有点意兴阑珊,"这该是你们的老祖宗,你比我更清楚的。"
陆大桃冷哼一声,"蚩尤老祖的传说之中。最成谜的,应该是蚩尤老祖的头颅,被炎黄二帝斩下之后,埋葬入地,化成了一片血枫林。"
"所以呢?"万庚风平静道。
"我要找到血枫林,取得蚩尤老祖的血气,这样一来,便能唤醒这些蚩尤战士了。"
万庚风略微动容,"血枫林在何处?"
"不知,这万年来,都没有人见过。"陆大桃明显有点生气。
后头站着的鹰钩鼻老者,身子微顿。
万庚风将头拧转,看着外面的风雪连天,沉默良久。
......
破译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孙裴和王喜两位专家。
烛苏带回来的秘录,加上徐安在五龙墓里誊抄的古文字,足够这两位忙活好一阵了。
有时候徐安在想自己有多幸运,阴差阳错之下,遇到了孙裴,从而知道金蟠的事情。最后极北之行和金蟠取得了沟通。
若是没有金蟠的话......
徐安不敢想,估计那时候,自己肯定会被万庚风骑着赤螭疯狂剿杀。
帝岛南边的海岸,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在张贺和钟南羽的训练下,不断列阵。
不管巨龙如何强大,总不能像下饺子般一拥而上,何况,还有那些凶悍无比的蚩尤人。
徐安形容过,那队屠龙弓人是如何合作的,甚至连弓的长短,也说了个大概。
徐安面前,苏四沉默良久后开口,"我听我父亲说过,我们苏家,是世界上最后的屠龙人,那队弓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若是比屠龙,烽族人无惧。"
徐安满意地笑了笑,他要的。便是苏四这份自信。
认真算起来,苏四的天赋,无疑是最好的,只是由于年纪问题,又没经历过什么大战,才会在拉开歼龙弩的时候,有些紧张。不过,如今的情况已经好多了,至少,在射龙时,苏四已经能很好地压制自己心头的不安。
金蟠的伤势,已经差不多逐渐好转。
徐安高兴之余,也隐隐明白,同样的,极北蛮荒那边的赤螭和应龙,伤势也会逐渐好转。
真正的针锋相对。此刻才拉开序章。
不过庆幸的是,徐安听烛苏提过,拿回来的那本秘录之中,好像是有唤醒古蚩尤战士的秘法。从陆大桃疯狂追剿烛苏的情况来看,估计是想得到上面的秘法,否则的话,就不会在冰湖的时候,对烛苏投鼠忌器了。
但关于秘录上的东西,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让孙裴和王喜破译出来,才知道具体的内容。
走上塔楼。徐安看了好一会,才踏步往下走,走回居室,再从居室的窗子翻出去,走到帝岛西面的礁石群上。
天微暗。
金蟠的龙身,似乎特意将帝岛的上空,遮得密密麻麻。
帝岛下的礁石群,一个人影。已经等了许久,看到徐安来,缓缓起身。
那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乍看之下,颇有些莽夫的味道。
"岛主。"莽夫大汉拱手。
徐安笑了笑,扶住莽夫大汉的手。
"每一次让你做这些事情,我自己都替你委屈。"
"不委屈。"大汉咧开嘴,和徐安走向礁洞的时候,将脸上的人皮摘了下来。
"荡云,如何了?"徐安沉默了一下发问。
莽夫大汉赫然是杨荡云,听从徐安的安排,换了一个身份,混入了白虬港之中,居然还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了鳌猿的心腹供奉。
"我试探过他,虽然有时候会说气话。但总的来讲,暂时是没有反意。"杨荡云认真道。
"这些天,有没有奇怪的人来白虬港?"
"没有,我一直跟在鳌猿身边。能让鳌猿亲自接待的,大多是一些资历较高的世家供奉。"
徐安松了口气。
和鳌猿对话的时候,虽然气势压住,但认真说起来。徐安还是担心鳌猿会再次出幺蛾子。
人心难测。
"岛主,我不能出来太久,若有其他的信息,我会想办法通知你。"杨荡云重新将人皮面具戴上。再次变成莽夫大汉的模样。
徐安点头,"小心些,不管如何,都以自保为主。"
"明白!"
等杨荡云悄声离开,徐安才重新走回居室。
众多属下之中,若是论功夫,可能杨荡云不属于顶尖的那一流,大概比张贺强一些,却远远不及钟南羽这些人。
但若是说起来做事谨慎,出了陈肖之外,便非杨荡云莫属了。
从跟踪万可儿开始,到调查黑蛟,再到潜入白虬港,杨荡云的性子也变得越来越沉稳。
将心比心,他相信鳌猿也不是傻子,那聚来的众多野武者和供奉,徐安笃定,在其中,肯定会有鳌猿布下的眼睛。
大争之世,还玩这种小谋,无疑是可耻的,但没办法,徐安向来习惯了知己知彼。
而且,五龙降世这种祸事,徐安必须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
反之,一着不慎,将大祸临头。
......
白虬港里。
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海域,鳌猿独自饮着酒。
一壶下面人供奉上来的美酒,搭配着两样精致小菜。
活了这么久,鳌猿很少会这样,酗酒是懦夫的手段。保持清醒的大脑,才能让他在海上世界之中,有自己的一方立足之地。
可眼下,鳌猿真地极为烦躁。
徐安是一座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的大山。
他要翻越,他要攀爬,当然,极有可能会摔死在半山之中。
"蝼蚁偷生。"鳌猿脸色狰狞地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