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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让让走入洗手间的时候, 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所以没有看到旁边伸出的一只手, 将她一下就带入了男洗手间。
在这里不得不在此提一下a&e集团的奢靡,听说这栋楼是陆放的父亲设计的, 卿让让必须承认陆放的父亲估计对洗手间情有独钟,花在这洗手间的钱够装一层楼的价格了。
金碧辉煌,一走进来你都以为是进入某五星级酒店的大厅了。可即便是这样,卿让让也别想参观男厕所。
“你怎么在这儿?”卿让让一脸不解的看着陆放。
陆放并不回答,只是在专心品味着他的餐点。卿让让一向拒绝不了他,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会有句老话“床头打架床位和”,女人根本抗拒不了男人的蛮力。
卿让让最后被陆放放开走出洗手间的时候, 简直没脸做人了, 头都不敢抬。如果要说她觉得陆放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变得更热情了,简直是热情似火。
晚上卿让让回到家的时候,只觉得郁闷, 在她与陆放正式开始谈话之前, 她已经跟他上过两次船了,而且还很和谐。
陆放将一个新买的新西兰香橙放入卿让让的手中,她无意识的开始掰开来吃,然后在陆放一边切菜一边把头凑过来的时候,还无意识的把橙子喂入他的嘴里。
“你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卿让让的这句话本来昨天就该问出的,当时应该是特别有气势。只可以晚了一天之后,如今这话没有质问的意思, 反而听起来像撒娇。
“我妈喜欢你,我只是觉得既然双方家长都见过了,也同意了,我不希望让几位老人家伤心。再说,我们先前吵架的原因不就是因为那场婚礼是假的吗?我们把它变成真的不就行了?”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果然懂得抓重点,卿让让当初气愤的是陆放明知道这是假婚姻还陪她玩,但最气愤的却是这是一场假的婚姻。
“快过年了,你也不希望让你妈伤心对不对?”陆放率先把卿让让的话堵在口里。
其实这时候离过年还早得很。
“只是为了妈妈?”卿让让喃喃道。
“不然你以为呢?”陆放反问。
卿让让吃了一瓣橘子,觉得无比的酸涩。“我当然不希望我妈伤心。”
卿让让想过万千种答案但是没有想过这种。也许他说得没错,就是为了双方的家长,看陆放母亲的样子,仿佛早就听说了自己,也颇有拿自己当媳妇的感觉。而米琳拒绝了陆放,陆放伤心之下选择自己,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他们熟悉对不对,毕竟她从没给他造成伤害对不对,他说走就走,说留就留,上哪儿找她这般温顺的人。
有时候,男人如果不对女人说出那三个字,女人将永远猜不到他爱她,因为她总是往坏的方向走,女人是一种听觉至上的动物。
“可是,上次秋游我并没有要求你娶我?”卿让让还在为这事郁闷,就算他不希望他妈伤脑筋,那也犯不着这么公开他们的关系吧?
“哦,可能是我听错了。”陆放回答得很干脆。人家甚至都不用说周围很吵这种话来解释。什么叫厚脸皮,这种就叫。“你确定你没提出那个要求?”陆放开始皱眉,仿佛在思考什么。
“当然。”卿让让很肯定。
“看来我可能真的听错了,明天我会召开记者会,宣布那天晚上是个误会。”陆放点点头,仿佛再向卿让让保证。
“不用,不用。”卿让让害怕了,后退了,上次那事造成的灾难她还记得,有时候去坐电梯,明明就可以等等她的,那些人看见她跟看见鬼死的,拼命的按电梯关闭键,让卿让让很郁闷。
如果陆放再开个什么记者招待会,说那都是乌龙,她卿让让还不知道怎么被羞辱呢。别人一定要说,是陆放后悔了,所以才扯出那么个幌子来要公开宣布甩了卿让让,这样她卿让让就真的在a&e混不下去了。
“你确定?让让,我真的不想逼你。”陆放一脸真诚。“看来真的是我听错了,我们要勇于纠正自己的错误,我会说明是我听力的问题。”
卿让让没说话的时候,陆放又插了一句话,“哦对了,你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妈?她什么时候打电话的?”卿让让没听到电话啊。
“前几天我出差的时候,她打我手机问的。”陆放耸耸肩。
“我妈有你的手机号?”卿让让很惊讶。
“不该有吗?”陆放反问。“还是说招待会的事情吧,你要参加吗?”
卿让让忍住心里的酸楚,“哦,我想我是记错了,我当初是要求你娶我来着。”
“你确定?”陆放眼睛里含了笑意。
“当然。”卿让让其实很想咬人。
“让让,你是不是要去看看医生,这么年轻就老年痴呆?”
“你才老年痴呆。”卿让让怒吼。
卿让让生陆放气的时候,最常干的一件事就是上开心网,她注册了一个小号,名字就叫陆放,她成天把他倒卖给老黑奴,要么就是让他去刷马桶,给她擦皮鞋,跪搓衣板,关小黑屋,最绝的就是倒插门儿给芙蓉姐姐。
卿让让最近因为心灵寂寞,所以上开心网上得比较勤,最重要的是,有人跟她叫上了劲,每次卿让让看是谁偷了自己菜园子的时候,总能发现“不让从你的田里偷走了20个天堂鸟,不让从你田里偷走了20个曼陀罗,不让从你田里偷走了……”
这贼全偷她的最贵的东西,而且每次都是第一个来偷。这也就算了,他甚至连自己的熊猫宝宝都不放过,连老母鸡生的不值钱的鸡蛋他都看得上。卿让让很郁闷,只是她一向不长于算术,所以很少算清楚她的东西究竟该在什么时候成熟。
不过最可气的是,她的车只要停在那“不让”的车位上,准得被贴条,还是在快要停满7200元的时候。每一次卿让让总要被“不让”抢到他的家里去做客,帮这个该死的“不让”赚钱。卿让让很愤怒。
她觉得陆放和这个不让真是天生下来就是让他生气的。
卿让让在晚饭前把陆放买来整了一下,拿鞭子抽他,气顺多了,只是晚上的时候,死守着衣领不肯上床。
陆放看见卿让让的动作,嘲弄地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是神仙,金枪不倒吧?”
“哈。”卿让让假笑了一声,才把被子裹紧了躺下。
“你的空调怎么了,卿让让?”陆放洗了澡出来以后,有些发冷。
“罢工了。”卿让让没好气的说,没见她大冬天的盖了三床被子么。
“你都不重新买一个?”陆放惊讶于卿让让的吝啬。
卿让让懒得理他,因为她心里有一个天大的梦想,不过还不到说的时候。
“那我回隔壁睡去了。”陆放显然没有要陪卿让让共患难的意思。
卿让让望着陆放的背景想,她有没有必要这么苦自己呢?如果她注定要跟着陆放万劫不复。卿让让想明白这个道理后,很果断的抱起了自己的枕头,跟在陆放的身后。
陆放反身堵在他的房间门口,“你跟着来干什么,你不是怕我晚上对你图谋不轨吗?”陆放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或者你这是在鼓励犯罪?”
卿让让的脚趾尖都开始红了,幸亏她的喷嚏声救了她的命,陆放没再刁难她,把她一把抱起,搁在了他的床上。
卿让让上下弹了弹,估计是名牌,睡着挺舒服的,有空调温暖多了。她看见陆放坐在电脑面前,问:“你不睡吗?”
“你先睡吧,我还有点儿工作。”陆放回头。
卿让让“哦”了一声,想起以前的他每次都是陪她一同入睡的,临睡前还得给她按摩,现在一切都省略了。
凌晨两点的时候,卿让让忽然醒过来,却看见陆放还坐在电脑面前办公,她悄悄的走上去,定睛一看,然后大怒,“你在偷我的菜!”
陆放猛的回头,“醒了?”
“你就是那个‘不让’!”卿让让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陆放不置可否,还在继续他的操作,那就是买卖卿让让,点击的是“整她。”
屏幕上很快就显示了一排字,“为了罚她跪搓衣板,你已经花了¥50从黑市够买《惨无人道羞辱许可证》。”
“惨无人道羞辱许可证,有点儿意思。”陆放开始笑。
“你以为我不敢啊?”卿让让企图推开陆放,自己上网。只可惜力道不够,反而为人所制。
“既然你醒了,既然我买了许可证,是不是可以……嗯……”
卿让让的耳根子开始发热。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卿让让每天都能得到陆放的“厚爱”,可是有些东西她还是敏锐的感到变了。虽然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但是陆放显然没有以前那般上心了,晚饭都是能在外面解决就在外面解决,而且已经很少在一起吃饭了,更不用说做饭了。
再也没有再那个公交站相约的镜头,每一次的电话说的不过都是让她先回家,他可能晚一些,有时候或许晚到凌晨,甚至不回家。
只不过今天是个例外。“明天是米琳结婚的日子,下班我陪你去挑一身衣服吧。”陆放突然来电话。
“嗯。”卿让让挂上电话,有一丝不快,却说不出为什么,也许是为陆放这般重视米琳的婚礼而不快吧。
陆放领卿让让进入一家看起来就很奢华的店,售货的小姐很快就挂上了客满的牌子,只为卿让让一个人服务。
“陆先生,这位小姐从没见过啊?”店主亲自出来相迎。
“我的未婚妻。”陆放笑了笑。
“咦,我还以为是米小姐,那么多年……”店主显然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赶紧收声。
卿让让只当自己没听见一般的满脸含笑,这时候笑容便是人最大的武器。
“我带让让来选一套衣服,明天是米琳的婚礼。”对店主的失言,陆放也丝毫不以为意。
“好的,真没想到米小姐要结婚了。”店主抱歉的笑了笑,仿佛还有些同情陆放。
店员端了白水过来,卿让让一看就知道陆放估计是这里的常客,否则一般这种店给客人端的都该是咖啡什么的,很少用白水来招待客人。到店主亲自帮卿让让选了一件礼服后,卿让让才得到时间和她单独相处。
“陆放经常来吗?”卿让让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也不是,以前陆总经常陪米琳小姐来,后来有一段时间不来了。哦,你别误会,瞧我这嘴。”店主开始企图敷衍过去,再不肯回答卿让让的任何问题。
卿让让最终选定了一件天蓝色的曳地抹胸晚礼服,素雅简洁,她有些忐忑的走出来,问陆放的意见,“可以吗?”
陆放只抬了一眼,“你喜欢就好。”他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个晚上陆放的心情仿佛十分的不好,卿让让并不敢说话,一个晚上他都没主动说过话,自然也没有亲热的举措。
次日,卿让让在化妆室看到米琳的时候,由衷的说了句,“你真漂亮。”米琳本来就漂亮,身材高挑,被这白纱一衬托,更显得仿佛欧洲中世纪的公主一般。不由得卿让让不猜测,“陆放要的新娘子是不是就该如此漂亮。”
陆放将卿让让扔在教堂后,她就再也没看到过他的影子。这里来的人卿让让都不认识,下意识便开始到处寻找陆放。
最后卿让让在草坪一隅的温室找到陆放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他与米琳接吻的场景。卿让让可以欺骗自己说,陆放这是在和米琳演戏,为的不过是让自己嫉妒,可惜事实上那两个人甚至没看到自己。
卿让让只是愣愣的看着米琳流着泪从自己跟前跑过,看见米琳愕然和歉疚的眼神。然后再看到的便是陆放,他没有任何要解释的话,只是道:“婚礼要开始了,走吧。”
陆放将手伸向卿让让,而卿让让也果然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仿佛先前她什么也没看见。卿让让忽然觉得她的角色很尴尬,仿佛陆放愿意跟她结婚,那就是天大的恩赐了,每个人都这么认为,甚至包括她自己。而对于这种场面,她又觉得自己无权过问,这便是她这个未婚妻的尴尬。
卿让让看着米琳和严礼在神前宣誓,却不懂为何她前一刻和陆放在温室拥吻,后一刻却能和另一个男人信誓旦旦。有时候,婚姻也未必神圣。
婚宴的时候,卿让让无意间看见陆放在露台吸烟,根据卿让让的经验,陆放一向不喜欢有刺激味道的东西,比如烟酒。酒他偶尔还喝,但是烟他绝少碰,却不知道为何今天在那里吞云吐雾,看起来颇有点儿伤心的意味。
卿让让有些看不下去,一转头便看见了陆放的母亲。“陆夫人。”
“还叫我陆夫人?让让,你该改口叫妈了。不好意思,你和陆放消息宣布的那段日子,我和他爸去度假了,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恭喜你们。”放放娘还是以前那般热情。
“这个周末回家吃饭吧,怎么样?”
“呃,这要看陆放的时间。”卿让让无权帮他答应任何事情。
“你答应了他不就得答应?”放放娘显然是不懂卿让让地位的尴尬的。
卿让让只能苦笑,“那我问一问他。”
“让让,陆家的男人可宠不得,你不能这样顺着陆放,就这么说定了,周末到家里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卿让让晚上坐着陆放的车回去的时候,不得不说,“陆夫人说让我们周末回你家吃饭。”
“陆夫人,你不是该改口了吗?”陆放回头,一脸冰冷。这便是卿让让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以前的陆放尽管冷漠疏离,但从不曾那么冰冷的看她,可是这一次“和好”以后,他的脸时常都是冷着的。
卿让让没回答,陆放忽然停了车,他的吻强硬的覆上了卿让让的双唇,她才领悟到为什么果果姐要形容他的唇为冰凉,没有感情的吻的确冰凉。卿让让很想呐喊,让他不要在米琳那里受了伤却到自己这里来舔伤口。可是嫉妒就意味着认输,将自己的心输给他,卿让让觉得自己输不起。所以只是冷冷的接受。
陆放抬眼看了看卿让让,笑了笑,不知道是嘲弄她,还是他自己。“周末,好的,我尽量安排时间。”
就在周末的时候,卿让让也迎来了她觉得是这辈子不多的好消息之一,她被巴黎的设计学院录取了。这是她上次去巴黎培训时申请的,珠宝设计专业,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通过申请。
卿让让第一个想到要分享的人便是陆放,可是转念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也许跟任何人说都不妥,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去这个学校,如果她需要和陆放结婚的话。
周末的时候,卿让让是独自一个人去陆放家的,因为他忽然有公事要处理。
卿让让从没想过陆放的家居然会在市中心,而且是一处如此闹中取进的地方,刚好位于c市的风景名胜锦汇湖的东岸。这里本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四周高楼大厦林立,他家却在这里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园子。
卿让让踏步迈入“依绿园”的时候,顿时有种时空交错之感,仿佛回到了古时文人雅士的隐憩之园。踏过一进园门由绿竹弯而相接所成的绿竹拱道后,看到的便是三楹画角飞檐的古式建筑,榜书“淡烟疏雨”四字。
往左有从锦汇湖引入的水而汇成的碧浪湖,湖后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叠山,四周布满了花圃,卿让让就跟土包子进城似地看花了眼。
“让让,陆放怎么没跟你来?”放放娘忽然出现在卿让让的面前。
“他有公事,要晚些来,让我们不用等他。”卿让让也怨恨陆放居然放她一个人跟他的父母见面,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见陆放的父母。
“这孩子真是的,不过跟他爸爸一样,他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工作狂。”放放娘开始帮陆放开脱。
卿让让和放放娘算是比较熟了,因为放放娘比较自来熟,但是对面对陆放的父亲就有些忐忑了。“伯父。”陆放很像他爸爸,卿让让估摸着陆放那古典的贵族气质大约是从他父亲身上继承的,一样的冷淡疏离。也不知道放放娘是怎么攻破这样的男人的心防的。
“坐吧。”陆放的父亲话很少,晚餐桌上几乎都是放放娘在说话,卿让让看不出这位陆氏上一辈的掌权人对自己的好恶。
“让让,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做义工吧,陆放的爸爸捐了一块地修儿童公园,咱们一起去帮忙怎么样?”放放娘很兴奋。
卿让让不得不点头。
晚餐结束的时候,陆放才姗姗来迟,在他妈的额头上吻了吻,“我来晚了。”然后坐在了卿让让的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这种态度丝毫不像要把卿让让介绍给父母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对父母说他很中意这个人,自然就更不像是想和卿让让结婚的模样,卿让让简直有些搞不懂陆放的意思。
这让放放娘也很尴尬。背后悄悄的问卿让让,“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啊。”卿让让也很纳闷。
“我怎么觉得陆放怪兮兮的?”放放娘也很敏感。
“还好吧。”卿让让开始敷衍,她是在不想提米琳二字,有句话怎么说的,宁愿高傲的发霉,也不愿卑微的恋爱。卿让让并不想去嫉妒,并不想去奢求她不该奢求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卑微的去询问和试探什么。
临走时,放放娘还送了卿让让一个担心的眼神。
“很抱歉今天没能陪你来。我父母还好相处吧?”
“还好。”卿让让并没有情绪回答他的问题。
“你给他们买礼物了吗?”陆放忽然又问。
卿让让想了想,她本来是想着要给他们买礼物的,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可是陆放忽然说他有事不能去,卿让让立即就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总觉得他并不认真,而自己又何苦太认真,这“依绿园”的门她也未必就真的想踏入。“没有。”
两人之间的谈话算是到此结束。卿让让本以为自己和他算是在莫名其妙的冷战,从米琳结婚开始,他就浑身不对劲,所以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不会亲热。
可是哪里能料想男人的思维仿佛和身体是可以分离的,陆放在晚上依然那般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