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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炎国，是炎国公主，从未为百姓想过，从未为国家想过。若夜王真的心疼我，就……对炎国百姓好一些，可好？” </p>
“……若他们肯归顺南靖，本王不会为难。若是他们不肯轻易归顺，本王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容他们一些。” </p>
“……嗯。多谢陛下。” </p>
夙鸾淡淡道，这恐怕是她能以炎国公主的身份能为炎国百姓做的唯一一点点……事情了。 </p>
胥夜依旧抱着夙鸾，听她吸了吸鼻子，便把那窗户给关上了， </p>
“入夜了。” </p>
“……嗯，有点冷。”夙鸾说着又往胥夜的怀里缩了缩。 </p>
“到榻上可好？” </p>
夙鸾轻轻摇头，“就这样，陛下……” </p>
“你可是累了？” </p>
“不累。” </p>
夙鸾仰起头，睁着她的杏眸看着他，“陛下打算何时启程？” </p>
胥夜低头轻抵她额头， </p>
“你怎知我就一定会走？” </p>
“我若说我便是知道，你一定不信，但我就是知道，您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你这一双眼……从来都是这般深邃且坚定。” </p>
“如今你倒是真的开始懂本王了……” </p>
胥夜淡淡道。 </p>
“以后我会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心思去看你，去懂你。” </p>
“你这话，本王是会记一辈子的，若日后你忘了，本王也会反反复复的提醒你。” </p>
“……不会忘，此生……都不会忘了。” </p>
如此短暂的一生，她便是想忘，都忘不了。 </p>
胥夜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脖子，喑哑道，“本王想要你……” </p>
“……” </p>
灰眸中盛着的欲火旺盛浓烈，“本王已经忍的够久了……” </p>
夙鸾低头，勾住他的脖子，竟低低的发声，“夙鸾……愿意的……” </p>
“你就是不愿意，本王也是要定了你。” </p>
“……” </p>
“但不是现在。” </p>
胥夜又亲了一下她微凉的鼻尖，“因为是你，即便不能忍，本王也会忍。” </p>
“陛下……我，我可以的……” </p>
夙鸾的拳头微微攥紧，若这是胥夜想要的，她，愿意…… </p>
她说一句愿意，胥夜的心里便已盛满了欢喜。 </p>
“太医说你现在的身体不可承欢。若非如此，你当本王这些日子会饶你？” </p>
闺中之事，夙鸾听得面红耳赤。 </p>
“本王明日便会启程去炎国，本王在炎国的这段时间，你要养好身体，把自己养胖一些，待本王凯旋，要看到一个圆润的你。知道么？” </p>
“圆润……” </p>
夙鸾咬着胥夜说话的字眼，不由笑了出来。 </p>
胥夜凑到她耳边， </p>
“圆润些，好生养……” </p>
“……” </p>
“你欠本王太多，总是要一样一样的还，就从为本王生个小王子开始，如何？” </p>
“……”夙鸾的眼睛发烫，一时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淌了下来。 </p>
“哭甚？” </p>
“陛下……你还是凶一点吧……” </p>
“……什么？” </p>
“你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呜呜呜……” </p>
夙鸾抑制不住心地涌出的悲伤…… </p>
此刻她应下他的每一句，皆出自真心，却无一件可以办到。 </p>
“你们女子可真难伺候，一时要温柔，一时又要凶……你到底让本王如何待你？” </p>
“……呜呜呜……” </p>
“好好好，莫要哭了。” </p>
胥夜听她哭声嚎啕，不知怎么的，这心也跟着收紧，“女儿家的眼泪可真是多啊……” </p>
“呜呜呜……！呜呜呜……” </p>
她哭着都抽噎了，胥夜真是一脸的茫然了。 </p>
柔情这一词与他干系不大，但仅有的，也都付给了她……怎么还哭的更凶了呢！ </p>
真该死，就不该听卢云和那叫欢喜的丫头乱出主意。 </p>
“鸾儿……” </p>
“……呜呜呜……” </p>
胥夜怎知夙鸾此刻心里的痛。 </p>
“鸾儿……鸾儿……” </p>
他尽可能的放柔了声音，一遍遍的唤她的名儿，可夙鸾的哭声就是不停—— </p>
“别哭了！” </p>
“……”夙鸾的哭声戛然而止，空气也安静了下来。 </p>
她婆娑泪眼，红的厉害，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就这样望着他，时不时抽噎一下，样子好不惹人怜…… </p>
“看来日后本王是该对你凶一些！” </p>
胥夜说着，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而后道，“可否告诉本王，你到底为何哭？” </p>
“……我就想着若是有一天我死了……负了陛下诸多情意，就难受的不能自已。” </p>
“又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p>
夙鸾吸了吸鼻子，又破涕为笑，眨巴着眼睛看向胥夜， </p>
“若我真的死了，陛下……会不会很难过？” </p>
“不会。若你敢不经本王同意便死了，本王会让你魂魄都不得安宁。” </p>
胥夜说这话冷着脸，看着颇多认真。 </p>
“陛下……若我真的死了，你不要难过。” </p>
夙鸾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认真道，“即便要难过，一阵便好。而后便……忘了我。” </p>
胥夜的眉头又拢了起来， </p>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p>
“忘了我，你便是那个无坚不摧，至高无上，没有一丝弱点的南靖夜王。” </p>
“……” </p>
“再寻一名女子，你不要总是皱着眉头，露出一脸的凶相，会把人给吓跑的……” </p>
“夙鸾……” </p>
“听我说完。” </p>
夙鸾两只手都摸上他的脸， </p>
“对自己好一点，不要一直逼着自己做这做那，你是王，也是人……偶尔也可以笑一笑，笑一笑去看这个世界，也许就不是那么糟糕的世界了……好不好？” </p>
“本王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p>
“……” </p>
“像遗言一样，本王听了会生气，你最好赶紧闭嘴！” </p>
胥夜说会生气，便真的露出了些愠意， </p>
夙鸾微微笑了笑，不说便不说了…… </p>
只是今日不说，此生便再无机会了…… </p>
“本王会让大祭司每日向本王送信，你的一日三餐，本王都会知道，所以，你若是不听话，本王都会知晓，到时……” </p>
“不会不听话。” </p>
夙鸾微微侧首，脸埋进了他怀里，无声的任眼泪从眼角往下滑…… </p>
怎么办，竟会这般的不舍的…… </p>
胥夜还是将她抱到榻上，抱着她直到她浑身都暖和了才为她掖好被子，一直到深夜才离开。 </p>
门从外面轻轻关上的那一瞬，被窝里的夙鸾心疼的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p>
若是早些知道他的好，便不会如此…… </p>
是她的过错，错过了夜王。 </p>
…… </p>
第二日一早，雪停了。 </p>
这一年冬天，霜花镇的最后一场雪，停了。 </p>
胥夜领着十多名骑兵已经整装待发，他身穿暗红色的宽大披风，腰上佩剑，骑在高马之上。 </p>
卢云被下令留下来保护王后。 </p>
“若王后有三长两短，卢云，你提头来见。” </p>
“……是！卢云谨遵陛下之命！” </p>
胥夜看着前方，漫无边际的雪景，道路上也都铺着一层积雪…… </p>
此时，太阳才刚刚初升，胥夜并不想打扰夙鸾，也不想牵动自己心里的不舍…… </p>
忍了许久，却还是回过头看了一眼夙鸾屋子的窗户—— </p>
夙鸾就站在那，原本痴望的神情在对上胥夜望过来的那一瞬间，明亮了起来，她抬起手正要向胥夜挥一挥，却见胥夜突然就从马背上跃飞起来，脚下一蹬便落在了她面前—— </p>
胥夜勾住她的身体往自己怀里一抱，低头便是重重的深深的吻在她额头上， </p>
“本王此番亲去炎国，会为你容炎国百姓，而炎宫里那些曾欺负过你的人，本王也会为你讨回公道。炎宫王殿，本王等你来。” </p>
“……” </p>
胥夜走后许久，夙鸾都站在那个窗口不曾挪动过一步。 </p>
她心中的懊，心中的恼和悔，只有她自己知道…… </p>
“此生，这应该是我与夜王最后一面了。” </p>
她喃喃说着，话语里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眼泪无声的滚落，只是疼了一晚上的心口依旧麻木的在疼…… </p>
“你就是太消极了。” </p>
苏鸾道，“你今天还活的好好的，也许明天也许未来的一个月，三个月，你都会活的好好的。” </p>
“大祭司都说我没救了……” </p>
“大祭司并不是真神，你太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欸……” </p>
“鸾姐……” </p>
“如果你对夜王已经用情这么深，那他就是你活着的一个理由，为了这个理由，你都该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活着。” </p>
“……” </p>
眼泪还是在无声的往下淌，她终究和苏鸾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苏鸾说的那种积极，她做不到。 </p>
“若是真能再见夜王一面……”夙鸾咬紧了唇，那又能是多久呢？“ </p>
”……哪怕只是片刻，也值得你努力，不是么？” </p>
夙鸾轻轻摇头， </p>
“鸾姐，若我从未辜负过他，也许不会这么心痛，我这般心痛，是因我辜负过他，是因我还要继续辜负他……因我过去瞎了眼，未曾看到他的好，一想到现在种种境况，全是我咎由自取，却要夜王承受……后果，我便觉得难受到不能呼吸……” </p>
强烈的内疚和负罪感，甚至压过了她对夜王的男女之情…… </p>
“人有的时候不能不认命，可又不能认的太彻底……那一年，我嫁入南靖，守在凤殿中……其实只要我肯回头多看夜王几眼，换一个角度……便会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景……” </p>
“鸾姐，是我种的因，造的孽，如今这果实多涩多苦，也只能我自己来咽……” </p>
可能人一旦接受了自己即将要死的事实后，便会活的比平时通透无数倍。 </p>
但是……来不及了。 </p>
“鸾姐……除了夜王，我也觉得对不起你……” </p>
“……你有何对不起我？” </p>
苏鸾这话听得有些疑惑。 </p>
“当然对不起你……你被困在我的身体里也出不去……我死了，恐怕你也跟着魂灭……” </p>
夙鸾喃喃道。 </p>
“……” </p>
“对不起……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此刻又因我而突然结束。” </p>
苏鸾不知道该说什么。 </p>
夙鸾这话说的不假。 </p>
她魂穿而来，却不曾想过原主的魂魄并未散去，一体两魄这种事，真的是比穿越还要来的荒唐了。 </p>
这五年多的时间，虽谈不上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生活，但……也经历了诸多，认识了那么多人，结下了那么多的缘。 </p>
如今，说没就没，她现在还剩下什么，她都不知道，也许只有一缕意识，能听能感受也能与夙鸾对话。 </p>
此外，什么都没有。 </p>
上一世的死，她已经觉得很冤枉，这一世……更是莫名其妙。 </p>
“鸾姐……趁着我还能动，你可还有些别的愿望？我可以想想办法？” </p>
“……愿望啊……” </p>
苏鸾仔细想了想，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小壮壮了，哦，还有丘丘那傻憨憨，说到傻憨憨，她的大暖……有时也怪惹人心疼…… </p>
“鸾姐，你好好想一想……我累了……” </p>
夙鸾撑着身体走回榻上，她躺靠在床头…… </p>
苏鸾仔细的思考着，夙鸾说得对，趁着她还能动还能说话，也许下个命令，那卢云还有南靖的士兵们定会去办妥…… </p>
小壮壮在应天书院，跟着卿长安应不会有问题，可能这几年还会念叨着娘亲，时间久了，便会忘了吧…… </p>
丘丘……丘丘到了可以成家的年龄，她本想今年便替他物色一个好的姑娘……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p>
不过丘丘也已经成年了，这几年跟着她苦头吃了不少，不过也长了不少见识，应是不会再轻易的吃亏上当了。 </p>
若说最放心不下，恐是大暖了…… </p>
这家伙长得这般大，若真是在街上闯个祸什么的，被狗贩子之类的盯上，倒确实麻烦。 </p>
有时候，丘丘也拉不住它…… </p>
小壮壮更不用说了。 </p>
罢了罢了，这小家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愿日后能寻个更靠谱的主人…… </p>
聪明些的话定是要咬着凤胤燃不放才对。 </p>
凤胤燃……唔，他应该是要骂她了吧……这生意做了一半，之前欠他的钱都还没有还上呢…… </p>
哈哈哈哈…… </p>
想到欠了凤胤燃的钱不还就跑路，她还觉得挺乐活的…… </p>
这么一盘算，倒并没有什么人是 </p>
凤胤燃……唔，他应该是要骂她了吧……这生意做了一半，之前欠他的钱都还没有还上呢…… </p>
哈哈哈哈…… </p>
想到欠了凤胤燃的钱不还就跑路，她还觉得挺乐活的…… </p>
这么一盘算，倒并没有什么人是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