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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皇宫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告知我们吗?”与织田信长专注于凶手不同,明智光秀自事发后就一直惦念着皇室的情况,只不过消息都被织田信长封锁了,明智光秀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陛下走了,那刺杀者的手段可真狠呐,连抢救的可能都没有。”织田信长显然是去现场看过尸体了,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皇宫里死了不少人,而且奇怪的是…”
“奇怪的是什么?”见织田信长只把话说了一半,明智光秀有些焦急地追问道,其他众人的注意力也全被吸引了过去。
“发现了那个从伊势神宫叛逃了的神官的尸体。”织田信长冷笑了两声,随后露出了一副“有点意思”的表情。
“什么?”在场的重臣们闻言都是大惊失色。
“真的是他干的?”池田恒兴第一个惊讶地叫了出来,“他家伙潜伏了足足20年?非但屠灭了伊势神宫,还敢对天皇动手?怕不是疯子吧?”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织田信长一句话就把重臣们没能来得及发出的感慨给堵了回去,“知道吗?那家伙不是死在御所里,而是死在御所外的一个小巷里。很有可能,他连御所的门都没进去。”
“什么?”众人又是一惊,而池田恒兴也又忍不住打岔问道,“他门都没进去,陛下是怎么遇刺的?”
“据目击者称,是一个叫做岩部俊手的陛下亲信在参见陛下时忽然动手行凶。”织田信长冷哼了两声,随后又摇了摇头道,“而且你们说巧不巧,根据我们忍者的汇报,那个叫岩部俊手的亲信在参见陛下前是刚刚外出送信归来的,又好巧不巧地路过了那个神官死亡的小巷。”
这一次,天守阁内的众人已经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瞪大着眼睛看向织田信长。
“凶手呢?”丹羽长秀愣了半晌后喃喃地开口道,“抓住了吗?”
“已经死了。”织田信长脸上的冷笑也挂不住了,嘴角逐渐拉平,冷冷地道,“行凶后就被侍卫当场格杀了。”
“好生糊涂啊!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不留活口?”丹羽长秀听到结果后气恼地直咬牙,“这些侍卫怎么如此冒失?”
“但如果行凶者当场就被格杀了…”和丹羽长秀不一样,雨秋平立刻意识到了一个更大的不合理之处,“那…”
“那么那个从京都西南跑掉的天皇侍卫又是谁啊?那个大江正平…”明智光秀显然心有灵犀地和雨秋平想到了一块,接过了雨秋平戛然而止的话。
“你们说巧不巧?”织田信长的脸色此刻阴沉地可怕,几乎能拧出褶皱来,“那连夜从京都逃亡的大江正平,就是当场格杀了岩部俊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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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一个人能够再短时间内理清这太过震撼的情报。半晌后,丹羽长秀才怔怔地问道:“是…杀人灭口吗?”
“真是聪明的做法啊,切。”织田信长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后往地板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抬起木履来在自己啐过的地方狠狠地碾了碾,“那风魔忍者给神官报信后被杀了,神官给岩部俊手报信后被杀了,岩部俊手杀了陛下后再由大江正平把他杀了……当场格杀,以天皇陛下
的安危为由,谁也不能说他,却可以不动声色地把情报彻底抹杀。然后大江正平这个救驾功臣再混出宫去,连夜逃走,我们织田家连一丝一毫的内情都问不出来啊…好算计啊,一个活口都不给我们留下。”
“你们猜这大江正平能活多久?”织田信长摊开手来,使劲地上下甩了甩,“马上又会来个人把他也灭口了吧,然后我们又上哪儿去找那个不知面目、不知去向的灭口者?”
织田信长话音刚落,门口的蒲生氏乡就敲了敲门,将一张纸递给了织田信长的小姓,又转手送到了织田信长手中。织田信长只是扫了一眼,便云淡风轻地把纸条随手揉成了团,扔给了坐得离他最近的丹羽长秀。丹羽长秀解下纸团,打开一看后就脸色惨白。
“大江正平…尸体在摄津国被发现了,凶手不明。”
丹羽长秀难以置信地念出了纸上的内容,在场众人也再次面面相觑地不知该说什么。
“看嘛,看嘛,线索全断了,什么都没给余剩下,这幕后的策划者真是好手段啊,嘿嘿…”织田信长干笑了两声,漫不经心地走到了桌案旁,随后骤然起脚一下子就将桌案给踹飞了出去,桌案上摆着的茶器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人都是一次性的,干完活就杀。而且啊,在伊势神宫和皇宫里居然还有潜藏了十几年、二十年的内线?就等着今朝发难?二十年前我们织田家还是尾张的小豪族呢啊,至于吗?”池田恒兴听到这里也只觉得不可思议,连连摇头着感慨道。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得势的是谁,之所以这么早就在近畿安插内线,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近畿有人成势后搅局。”明智光秀给出了一个可能的推断,“在二十年前就有实力做出此番布置,志在让近畿得势者万劫不复的势力…”
“这样的势力我倒是知道一个。”雨秋平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还是侍大将的他带着几十个部下前去骏河东部调查信使被劫杀一事,与武田家和北条家派出的侦察队斗智斗勇——他也是在那次事件中结识了真田昌幸。
他依稀记得,回骏府复命后,今川义元对他说的那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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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街头打架的吗?”今川义元忽然跳跃性地问道,险些让雨秋平跟不上节奏,“喊得越凶的,往往是越不敢打的。他们期望自己凶狠的气势能把别人吓退。而那些真正的高手,往往都是一言不发,说出手就出手。”
雨秋平仿佛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脑中灵光一现。
“这一次事件的起因,估计就是我们连续两次在尾张边境和织田家开战,引起了另外两家对我们上洛意图的担忧。”
“所以,正是因为武田家随时可能破弃同盟,他们才不希望挑起事端,希望能够麻痹我们,以便于让他们在突然背信弃义时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今川义元谈起这样的事,却仿佛还没有谈论和歌字画时正式,“那头老虎搞不好巴不得盼着我上洛,好窜出来咬我一口呢。”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做选择。”今川义元忽然郑重了一下,凝视着雨秋平的双眼,“特别是做无悔的选择,最让人为难。”
“一旦我们上洛成功,控制近畿,武田家别无选择只有和我们破弃同
盟开战,因此他们根本不必担忧该如何选择。”今川义元神色再次轻松起来,“反观北条,却十分为难。他们如果不破弃同盟,自己也有发展空间,没有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相反,如果他们破弃同盟,反而会为了武田家做嫁衣,引起今川家的敌视,甚至武田和今川还会像善德寺同盟建立以前那样,联手入侵相模。”
“但是呢,如果不破弃同盟,他们又制约不了今川家发展的速度,”今川义元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所以一旦我们上洛,北条家就会纠结无比,不知该如何选择。”
“所以,他们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在边境制造危机,让我意识到善德寺同盟并不稳固,却又依旧维持着同盟来让自己安心制霸关东。以截杀信使向我示威,表明他们可能会对我们不利。”今川义元摇了摇头,“可是叫得越凶,越没底气,他们其实根本没有魄力和决心破弃同盟,只是希望给我制造负担,让我不敢放心上洛,不敢壮大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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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模北条家,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关东一霸,可是直至今日势力仍然没有迈出关东。他们是最缺乏上洛魄力的家族,也是最害怕有人上洛后称霸近畿的家族——因为他们没有以失去关东为筹码和上洛势力开战的决心——二十年来都是这样。”雨秋平重复着二十年前时今川义元就已经下过的判断,“而他们也的确在二十年前,就有实力和人脉这样上下活动了。”
“刚好有个风魔里的忍者啊,之前余还想着拿这件事情做借口向北条家开战呢。现在可好,都不用找借口了,这关东的缩头乌龟自己把脑袋伸出来咬了余一口,可就别想缩回去了。”织田信长咬牙切齿地骂道,同时狠狠地一击掌,“等着吧,余今日的焦头烂额,要你们在小田原城城下偿还。”
“主公,万万不可因怒而兴兵。”丹羽长秀见状匆忙踱步到屋子中央向织田信长跪下进谏道,“眼下陛下遇刺,神器丢失,显如上人死于非命,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织田家领内暗流涌动,此时劳师远征…”
“余知道余知道,不用你像平手老爷子一样来念余。现在局面有多麻烦,余会不知道吗?”织田信长不耐烦地抽出折扇来挥了挥,示意丹羽长秀赶紧坐回去,“不管怎么样,先封锁消息,严禁泄露陛下遇刺一事。对外就说,陛下病逝吧,拥立他那个同样多病的太子先登基,稳住大局。”
“主公容禀,此番说辞怕是难以服众啊。”丹羽长秀再次抬起头来进谏道,“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京都尽是流言蜚语,陛下遇刺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吧…这个时候我们织田家公布这种消息…”
“那难道就承认是我们织田家安保不力导致天皇不幸吗?全天下会怎么看我们?已经发生了伊势神宫、阿国歌舞团和显如上人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再在我们织田家的核心京都来一次这事情,余的脸往哪里搁?”织田信长没好气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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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二条城天守阁内君臣间充满着忧虑的讨论一同进行的,是京都西南那两只旗本小队遇害处的现场勘查。本来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忍者们在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后,纷纷惊讶地抬起头来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