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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以自己为代价,以泄密为要挟,换回乔紫荆,迫使风言屈从,背叛管理局,为反叛军提供重要情报。
可是,白川没有料到,也不可能料到,风言的基因竟然源于人工搭建而非精卵结合,本质上是直接被创造出来的生命,正如神话中上帝创造了亚当。
上帝肯定了解亚当的一切,同理风言的制造者也一定了解风言的一切。
假设风言的意识和记忆真的已经数字化,可以提取、上传、下载、转移,乃至删改,其所见所闻所知所想,可能都掌握在制造者手中。
那么问题来了?制造者是谁?管理局所辖范围内,谁有胆量做出这种事?谁有能耐做出这种事?除了管理局自己还有别人吗?
可能性有,但很小很小,风言的制造者极有可能就是管理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风言背叛,管理局可能知道,风言提供了龙牙峰的布防图,管理局可能也知道。
假设风言的制造者的确是管理局,假设管理局都知道,风言的妥协还值得相信吗?风言提供的龙牙峰布防图会不会是假的呢?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风言害怕死而复生的秘密被公开,主要是怕被管理局知道,若制造者就是管理局,胁迫的约束力将急剧降低,套在风言颈上的绳索将不再牢靠,甚至可能被反利用。
不过,有个谜团无法解释,假设一切都是管理局做的,为什么不把风言小心藏起来,反而让他成为执剑官呢?难道不怕出现意外导致秘密暴露吗?又或者幕后之手根本不是管理局?风言没被掌控?
泊州陷入沉思……
……
蓝锋被禁锢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动弹不得,下肢只能起到支撑作用,半点感官反馈都没有。
“你一定很想见我。”风言走进来,关好门。
蓝锋抬起头,没有喊冤,没有咆哮,而是用布满血丝的双眼凝视着风言:“叛徒其实是你,是你陷害了我!”
“是的。”风言竟坦然承认。
蓝锋下意识看向监控探头,却听风言道:“不用看了,监控系统出了点故障,要明天才能修好。”
“为了对付我,你居然和敌人合作,你简直疯了!”蓝锋咬着牙说。
“你,也是敌人!”风言脸色陡沉,毫不掩饰憎恨之意。
蓝锋一时语滞,盯着风言沉默片刻才开口:“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凉子?”
蓝锋颔首。
“她是你的母体对吧?”风言道。
蓝锋瞳孔陡然收缩,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果然知道!”
“你的义体拥有短距离飞行能力,想在野外干掉你太难了,所以需要一个能接近你的人,她正好合适。”风言冷笑了几声接着说,“我也没想到,你的母体居然是敌人,我更没想到,她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胡说!”蓝锋就像是被触了逆鳞的龙,情绪顿时有些失控。
“胡说?防区那么大,她怎么知道你在哪?”风言反问。
“……”蓝锋不言,身体却在轻轻颤抖,显然这是他最不愿意相信,也最不愿意面对的。
风言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或许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的本意是让她接近你,趁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用深蓝杀掉你,可惜被她拒绝了。退而求其次,我只能拍下你们会面的过程。”
蓝锋豁然僵住,绝望中重新升起一丝丝希望,拥抱的时候,她的确有机会杀掉他,可她没有这么做,她拒绝了!
“可能她也不忍心吧,毕竟你有一部分基因源自于她,但命令难违,她没有选择的余地。”风言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蓝锋突然开口。
“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风言头也不回地说。
“放我一条生路!”蓝锋语气中多了几分恳求。
“放你一条生路?凭什么?”风言转身,冷冷盯着蓝锋,“考核的时候,你对我下杀手,屡屡将我逼入绝境,甚至打碎了我一条胳膊,若非我反应机敏,已经死在你手中,你放我一条生路了吗?你把我的秘密交给你的父体,导致我一度走投无路,我身边的人受到牵连险些丧命,你放我一条生路了吗?现在你栽在我手里了,却让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告诉我凭什么?嗯?凭什么?”
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声色俱厉,正是这些事一点点蚕食了他改变了他,迫使他染上更多黑暗,一步步走向深渊。
“放我一条生路……求你……”蓝锋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更没有求饶的资格,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还不想死,还有许多事没有去做。
风言依旧冷冷盯着蓝锋,刚要开口突然警报声大作。
蓝锋豁然抬头,这可不是什么普通警报,而是敌袭警报,只有在防区遭到明确敌人攻击的时候才会响起。
“是你把布防信息交给了敌人。”风言说完离开,金属门砰地一声重重合拢。
刹那间蓝锋脸上血色褪尽,彻底明白了风言的布置。
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半个小时,亦或许是一个小时乃至更久,蓝锋已经感受不到时间在流淌,对他来说时间已经凝固,活着和死亡再也没有任何区别。
突然,一声闷响,门锁爆出大片电火花,灯光随之熄灭,一道模糊的黑影推开门冲进来,跑到蓝锋面前,二话不说轰碎枷锁。
“你,是谁?”蓝锋被惊醒,完全被眼前发生的事搞蒙了,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来救自己。
“凉子派我来的。”黑衣人压着嗓子说。
“你说什么?”蓝锋登时一激灵。
“你是凉子的儿子,她怎么会至你于不顾呢?”黑衣人说着,将几枚能量电池装进蓝锋的四肢。
得到电力供应,义体四肢立刻启动,感官信号也随之渐渐清晰。
可是,蓝锋却依旧沉浸在黑衣人的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