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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林宝只觉得身上被压住了。</p>
他和何婷婷的睡姿，总是画风奇怪，就像两人每次事后都会嘻嘻哈哈一样，何婷婷要么是腿压着他，要么是头枕在胸膛。</p>
别看平时是个机灵的小骚货，睡觉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p>
是啊，她从小到大就是个放养的弃女，野草一般的长大，没有家的归属感，睡觉的时候，睡姿也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p>
此时，何婷婷已经出门上班了，留好了早饭，走之前吩咐林宝，帮她把脏衣篮里的衣服放进洗衣机。</p>
夏天出汗多，女孩子爱干净，衣服会换洗得频繁，除了有何婷婷习惯穿的包臀短裙，还有各种贴身两件套，看着就赏心悦目。</p>
小情人虽然很瘦，但身材该有料的地方，还是有的。</p>
一个小时候后，五颜六色的衣服挂在了阳台上，林宝拍了张照片给何婷婷发过去，各种内衣站C位，遭来小情人的笑骂，“变态。”</p>
下午，林宝准备出门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李媛媛。</p>
解释过后，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提醒道：“如果真是公司里的人爆出来的，那你最近谨慎点。”</p>
爆出私人微信号，大概是想骚扰她，和她接触的同事，多多少少知道她的性格，喜欢安静不被打扰，故意爆出微信号，就是要骚扰的严重些，来影响她的情绪和心态，心态不好就会出错，然后就会被同事们挑毛病……</p>
如今李媛媛火的太快，遭人嫉妒，出事了一定会墙倒众人推。</p>
“你最近都在家休息吗？”</p>
“是啊。”</p>
“我送你一套漫画吧，当消磨时间。”李媛媛觉得，林宝的性格应该没有看书的习惯，漫画更娱乐点，而且……这套漫画，有点特殊意义。</p>
林宝回道：“那谢谢了，我有空回公司拿。”</p>
然后李媛媛把漫画的封面拍给他，林宝愣了一下，“这不是当年我送你的吗？”盗版的，一套才几十块。</p>
“你送我的，留在家里呢，这是我买来的一套正版。”</p>
林宝笑了，“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想，我和那主角一样，就是一条狗。”</p>
“那我呢，你当年说我很像女主角。”</p>
“是女二号，其实……你现在的气质更像了。”</p>
坐在化妆间的李媛媛，笑着收起手机，拿起眼前的日式巫女服装，“那我今天，就演一次桔梗吧。”</p>
五月中旬的阳光很刺眼，林宝预计这一单子可能要做到六月份。</p>
红豆住的公寓叫香岛，交通便利，黄金地段，公寓的规格极高，标准的高端商业住宅。</p>
元宝组合观察了一下午，几乎束手无策，这里陌生人不好进去，楼道电梯都有监控，老黄无奈道：“20楼啊，要是三五层楼，我还能试试。”</p>
“咱俩不擅长跟踪，人脉又有限，调查她背景，我还不如许霏霏的手段快呢，唯一这点绝活，还被堵住了。”</p>
“你不是会开锁吗，不行咱就偷偷入室吧。”</p>
“密码锁，还带指纹的，开个屁啊，就算入室了，要是什么都没有呢。”</p>
现在独居女孩的安全意识可高了，什么门镜监控，家中报警器，红豆是江风手里的重要棋子，能不防范吗。</p>
这时候，老黄一拍大腿，“有办法了，住进去不就完了吗。”</p>
“啥？”</p>
“你成为公寓的住户，就随便进出了，要是能住在她隔壁或者楼上楼下，只要这个范围，我出手就方便了呀。”</p>
林宝如梦初醒，“黄哥，你竟然能比我聪明一次。”</p>
“少放屁，上学时候我成绩一直比你好。”</p>
“是，我倒数第三，你倒数第四。”</p>
随后两人去打听了中介，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个月租金近一万，半年起租。</p>
抢劫啊。</p>
虽然知道一线城市的寸土寸金，那吃人一样的吸血式消费，大部分白领又不得不接受，可林宝和老黄自小是贫困老城区长大的，一个城市的南北，恐怕都会形成不同的消费观。</p>
他俩被吓住了，尴尬的回到车里，老黄分析道：“不是拿不出这钱，成本太大了，花这么多，要是最后没做成，那不是亏死了，要不和许老板申请一下。”</p>
“她是不差这点芝麻钱，可事一点没成果，上来就要钱，能行吗，她可是生意人，看投资和回报的，咱们这活又不稳。”</p>
因为许霏霏交代任务时候说过了，这次难度很大，未必能成，说明成功率她心里有数，那就更不好开口要拨款了。</p>
商量到这，两人有点懵了，时间也到了傍晚。</p>
为了避免堵车，林宝让老黄先回去了，他自己回到何婷婷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着红豆的资料，如果真是太干净，没什么可查，那这份成本付出就没意义了。</p>
一点捕风捉影的东西做文章，江风绝对有能力应对过去，人家已经玩过这套了，能不防着吗。</p>
要拿点干货才行。</p>
可这女孩白纸一张，江风准备的太周全了。</p>
想到这，林宝突然一愣，白纸一张……</p>
人不可能是完美的，人生也不可能极端的毫无污点，凡事做到了一种极端，那就隐藏了另一个极端，林宝最近深信这个道理。</p>
林宝人生至今，遇到最善良的人，就是他外婆，老一辈的传统妇女，本分善良，可就是这么一个善良老人，一次买菜收了假钱，上火了好几天，老人勤俭节约惯了，这么白白丢钱受不了，最后外婆趁着买菜的机会，又把假钱花出去了。</p>
没错，林宝心中善良如佛的外婆，也不是没有污点，大家都是凡人。</p>
所以……这张白纸，一定有问题。</p>
可这份钱，花还是不花，他依然拿不定主意。</p>
天黑之后，楼道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小骚货开门就喊了声亲爱的，脱了鞋，光着脚就跑到林宝面前，直接跪下来，熟练的解开他裤子。</p>
“喂，你干嘛。”</p>
“看看你有没有消肿啊，我内疚嘛。”她嘟着嘴，执意查看。</p>
林宝哭笑不得的配合着，其实今天还是没彻底消肿，何婷婷担忧的拿出药膏，细心的涂药。</p>
那姿势很不雅，林宝却突然觉得她很美，一举一动都能感受到何婷婷对他的在意。</p>
“先别穿上，就这么晾一会吧，我给你做饭。”</p>
“你挤地铁一个小时呢，够累了，叫外卖吧。”林宝体谅道。</p>
“不要，我买了牛肉，马上给你做。”</p>
同样出身贫困，何婷婷勤快干练，换了身衣服，就去厨房忙碌着，林宝知道，他如果不来，何婷婷一个人吃的简单。</p>
又是买东西又是下厨，难免有些小温暖，这么多年了，一直像个冷血动物一样，没想到第一个让他血热的人，是默默暗恋的儿时玩伴。</p>
然而晚饭却没那么顺利，牛肉做到一半时候，煤气突然停了，家里煤气没欠费，林宝折腾了一圈，发现是燃气灶坏了。</p>
“哎，明天找房东修吧。”小情人无奈道，“先吃吧，应该熟的差不多了。”</p>
两人坐到沙发上，林宝先尝了一口，发现没熟，却说了句好吃，何婷婷笑了，自己也吃了一口，皱起细眉，有些闷闷不乐。</p>
林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一口一口的吃，毫不在意。</p>
“别吃坏了。”</p>
“牛排都是半生半熟的，牛肉也不会有事。”</p>
“哦……”</p>
勉强的安抚住她，正吃着，突然一块墙皮掉了下，恰到好处的掉进了牛肉汤里。</p>
林宝环伺老旧的房子，角落和屋顶早有潮湿和脱落，变得昏黄，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一刻，何婷婷心情瞬间差到极点。</p>
下班的路上，还美滋滋的想给林宝做一顿丰盛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毁了。她看着碗里的墙皮，看着破旧发黄的屋子，心里泛起莫名的委屈，想一把打翻那盘子。</p>
却只化作了一声颓丧的叹气：“对不起啊，今天有点倒霉，我给你叫外卖吧。”</p>
她掏出手机，被大手轻轻的按住了，“不是倒霉，是屋子太破了。”</p>
她咬着嘴唇，“我知道……”</p>
林宝笑着亲了她一下，做了一个决定，“我给你换一间房子怎么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