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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姑娘……我采了一路了。”
凌筠道:“这山茄子……”
吴愁道:“你认识这花呀,这么好看,女孩子都会喜欢吧,我不信你不喜欢。”
凌筠一脸严肃,一本正经道:“我不喜欢!”
吴愁道:“怎么可能……凌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这花儿一样。”
苏正则看了一路,脸色十分难看,实在忍无可忍了,道:“吴公子,切勿强人所难。”
凌筠暗道“我哪里笑了?”转念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吴愁拿的山茄子发挥作用了。
吴愁道:“阿筠,你真好!”竟然自顾自的垂眸浅笑起来,一副春光灿烂的笑容。
苏正则一听,心中妒火瞬间升腾起来,心里骂吴愁千百遍,暗道:“什么阿筠,阿筠也是你叫的?”
吴忧见他怪异行径,道:“哥,你中邪了吗?”
凌筠道:“吴公子是中毒了。”
吴忧吓了一跳,道:“什么,中毒,什么毒?”
凌筠忽然笑道:“他手中的山茄子,传说此花受过诅咒,一般生长在没人的地方,此花全株有毒,会使人产生一种美好的幻觉,就像去到另一个美好的空间,乐不思蜀忘乎所以,直到死去。”
吴忧吓了一跳,再看一脸傻笑的吴愁,二话不说,赶紧拍掉他手中的山茄子,急忙道:“筠姐姐,救救我哥。”
凌筠笑道:“他没事,只是闻多了这花的香味而已,一会自然会好,若是吃了,那就不好说了。呵呵!”
苏正则面若寒霜,微怒的朝凌筠走来,道:“他拿着毒花送给你,你倒是很开心。”
凌筠回头望了一眼傻傻的吴愁,笑而不语。
凌勋又惊又怕,又想笑,道:“吴公子,不会一直这样傻下去了吧!”
吴忧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道:“你看你,沾花惹草,惹祸上身了吧!”
凌勋道:“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个道理看来吴公子不懂啊!”
吴忧道:“你懂你懂,小屁孩知道什么!”
凌勋道:“谁小屁孩了,你比我大不了几岁,你不也是小屁孩!”
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在这寂静林中显得呱噪不已。
苏正则道:“我有话,想问你!”
凌筠道:“何事?”
苏正则道:“婚约,你当真自愿解除?”
凌筠轻笑一声道:“试剑林的一番话,让我顿悟,当然是自愿解除。”回忆起往昔,凌筠硬是忍下一句“让我无地自容”,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无用。
苏正则道:“可并不是我本意。”
凌筠道:“哦?难道那天,有人举剑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说出那番话的?”
苏正则垂眸,沉吟良久,才道:“没有人举剑逼我。”
凌筠坚持道:“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呵呵!”
苏正则一怔,不再多言,说了也没用。
“灵蛇剑,疾!”
吴愁祭出灵蛇剑,瞬间如化作一条长链,将食猴鹰禁锢其中,使它无法遁逃。食猴鹰拼尽全力挣扎,却无法摆脱灵蛇剑,毫无章法的胡乱扑腾着。
吴愁只觉得脸上一阵强劲的热风扑过,脑袋“嗡”一声响,竟然被食猴鹰的翅膀拍倒在地,长长的飞羽如一把把锋利小刀,在他脸上留下两道浅浅的口子。
“七星剑!”苏正则祭出七星剑,每一次飞斩却都被它躲开,急切之间,飞剑却找不到缝隙攻入。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一道剑气如同出水蛟龙直捣食猴鹰要害,当胸一剑,直接穿透留下一个血窟窿。
如房倒屋塌一般,轰然一声,食猴鹰从天而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枯叶。
收剑归鞘,吴愁捂着脸,屏息将那股腥臭隔绝在鼻腔外,道:“嘶,好大一只扁毛畜生!”
吴忧面露担忧神色,道:“苏大公子,你没事吧?”
她这一言,却惹来吴愁不悦,道:“谁才是你哥?刚才我也在打架,你怎么就不问问我?”
吴忧翻了个白眼给他,道:“你不是好好站在我面前吗?”
吴愁瞪了她一眼道:“没看见我受伤了啊!”
“哦!”吴忧这才回过神来,看见那两道殷红的口子,道:“哥,你没事吧?”
吴愁道:“头疼!”倒霉挨了那扁毛畜生一翅膀,到现在脑袋都嗡嗡作响,这是真的头疼,心里道“没良心,搞不清楚谁才是你哥了。”
苏正则走近了些,怒目圆瞪,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半张的喙,穿透的胸脯,潺潺淌着鲜血,混合着雨水浸到地底下去,确认已经死的透透的,道:“你们都没事吧?”
吴愁道:“没事,就当宰了一只稍微大一点的鸡咯。”
忽然草丛里又是一阵骚动,众人又提心吊胆起来,老君山里的怪物真是一茬接一茬吗?半点不让人消停。
知道一声微弱的“汪汪”“嘤嘤”,众人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刚才奋勇追敌的球球。
凌勋喜出望外,却又不淡定了:“球球?”
球球一瘸一拐朝他跑来,雪白的毛色斑斑驳驳染上了血迹,一副嘤嘤嗡嗡摇尾乞怜的滑稽模样,惹得人哭笑不得。
苏正则、吴愁合力杀了食猴鹰,也算除了这山中大害,拯救猴群和无数生灵,情势惊险,好在也是有惊无险。
天色已经擦黑,眼看就要看不清路了,凌筠催促众人:“快离开这吧,林子里情况多变。”
正当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树梢上又是一阵骚动,被食猴鹰追逐的那一群猴子将他们团团围住,大约有数百只之多。
吴愁见此情形,拔出灵蛇剑准备又是大干一场,咬牙道:“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才替它们收拾了天敌,现在倒是把我们围起来了。”
众人见这架势,猴群“吱吱唧唧”叫个不停。想来是避免不了大打出手了,纷纷亮出了仙剑在手。凌勋紧紧搂住球球,生怕他一时兴起,又冲出去逞英雄。
正此时,猴群忽然闪出一条道,一只脸上留着伤疤的猴王上前,那道长长的伤疤,上次与食猴鹰打架留下的。
那个曾经前呼后拥、妻妾成群、八面威风、令行禁止的一代猴王,如今落到这般凄凉下场。
它独自朝凌筠走来,显得那么恭恭敬敬,身后的猴群龇牙咧嘴一阵一阵乱叫乱嚎起来。
猴王回过头呲牙怒吼一声,立即安静下来,猴王的威严不可言喻,一个眼神,一个喝斥,就吓瘫了一众猴子猴孙。
苏正则挡在凌筠身前,七星剑剑尖直指猴王脑门,那猴王也不惊不怕,果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
只见它不慌不忙坐下,缓缓抬起右手摊开,一枚鸡蛋大的红色果子跃然眼前,苏正则知道是误会它了,收剑归鞘,道:“把剑收了吧,它是来谢恩的。”
吴忧纳闷道:“谢恩?”
吴愁道:“还看不出来吗,把它们吃的果子都拿来给我们了。算我误会它们了,不是忘恩负义,是知恩图报。”
猴王放下手中果子,后退了两步。猴群里其余的猴子见了,纷纷将手里的食物堆放在地上,不多时,就隆成一座小山。
凌筠忽然道:“这……五行之精有反应!”腰间的芥子袋,隔着布帛闪着红绿蓝三色荧光,众人见了纷纷称“奇怪了!”,那光亮就好比黑暗中点燃的一把篝火。
苏正则道:“那这附近,应该有一颗五行之精。”
吴愁却道:“就算知道在这附近,茫茫丛林,天又黑了,上哪儿找?”
吴忧道:“就是啊,等明天天亮再找。”
凌勋道:“快走吧,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
吴愁道:“可不是吗,看那猴子,百来双眼睛盯着你呢!”
凌勋道:“好恐怖!”
凌筠道:“有什么好怕的,你不伤害它们,它们也不会伤害你!”
苏正则道:“走吧,此处太过于血腥,不适合过夜,另找一处。”
苏正则朝来时的路返回,忽然猴王窜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这突然的出现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中七星剑已拔出三分。
这一拔剑,把猴王也吓了一跳,它后退了两步,抬起前肢指了指远处黑咕隆咚的山峰,似乎在指路。
苏正则道:“它示意我们跟它走。”
凌勋一听这话不淡定了,道:“姐,我怕它们……”
凌筠道:“没事的,猴子是最接近人类的灵长类动物,通人性的。”
吴忧道:“看样子,它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吴愁道:“凌勋老弟,别怕,我保护你!”
凌筠道:“走吧。”
五人跟着猴群,走了片刻,寻到了一处岩洞,有五行之精的光亮照的路好走了许多,吴愁打趣道:“凌姑娘你这灯笼,比我那琉璃珠还要亮呢!”话道如此,不由得想起二人的相处时光偷偷发笑。
凌筠环顾四周,地上除了一堆果皮树枝,确定洞里没有其他危险动物,道:“这个山洞干燥,通风良好,看这样子,是这群猴子的群居之地。”
吴忧搓了搓手肘,她穿的单薄了些,微微感觉有些凉,道:“要是能生上一堆火就好了,总好过在这夜风里乘凉。”
话音刚落,脚下便一阵“劈劈啪啪”之声,竟然是两只猴子,抱着树枝堆在她面前,吴忧惊讶不已,道:“哎,这些猴子真听得懂人话呢!”
凌勋道:“真的吗?”
吴忧道:“你看,我说要生火,它们就抱来树枝,呵呵,真有意思。”
苏正则默默捡起地上散落的树枝,堆放在一处平坦的位置,这样也好方便大家休息,凝神集中灵力使出掌心焰将篝火点燃,道:“你们先在这休息,我再去找些柴火来。”
凌筠道:“我跟你一起去!”
吴愁哪里放心让凌筠去找柴火,急忙道:“我去我去,凌姑娘,你留下。”
凌筠道:“没事的,你在这休息,照顾好他们。”
苏正则、凌筠二人刚走出洞口,芥子袋的光忽然熄灭了,四周又暗了起来,凌筠惊讶道:“怎么……不亮了?”
苏正则道:“离开猴群就不亮了!”
凌筠恍然大悟,难怪,猴群围上来的时候就亮了,离猴群远了感应不到了,所以不亮了,道:“难道,那颗五行之精,在猴子身上。”
二人在附近匆匆拾了些干柴返回岩洞,果然如凌筠猜想一般,芥子袋又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苏正则,无需多言,二人皆知道这五行之精肯定在某一只猴子身上。
凌筠陷入了为难,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如今五行之精却附在活物身上,它们非妖非怪,若为了一己私欲对它们下了杀手,五行之精即使得到了,也是不干净的,沾了血腥的,她眉头紧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天色已到午时,寻找五行之精的队伍跟着星火流萤的方向,往深山老林里行进。
吴愁领头在前头走了一阵,穿进一片草丛,高高的野草没过头顶,走着走着,忽然觉察身后的人都没跟上,纳闷地回头去看,结果其他人也很纳闷的在看着他。
凌筠问道:“你往哪里走?”
吴愁道:“继续呀!”
苏正则道:“前面没有路,你确定是从这走?”
吴愁道:“山中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有路了,苏大公子难道是怕了这片林子?”
苏正则指着右边一条路,又纳闷问道:“你为什么要往荒山野岭走?这边有路却不走?”
经他提醒,吴愁这才反应过来,有条大路可以直接走,何必要走荒山野岭?钻出草丛,与大家一起同行。
走了不多时,五人在看到前方一处极不起眼的破破烂烂的山神庙,残香破烛,看起来多年未曾有人供奉,庙里供着操蛇之神的石塑,雕塑脚下躺着半块牌子,依稀可辨书的是:老君山……再往下的字就无法辨认了。
吴愁环顾四周,看着雕塑脚下满是香棍的香火炉,道:“不错,不错,看这香火旺盛,曾经也是深受爱戴的。”
凌勋道:“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筠道:“什么?”
凌勋道:“为什么山神要抓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