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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文馨成了众矢之的,面对自己养了三年的文馨,一声声天真无邪的“爷爷”,文逾之说什么也不能让人伤害到她,跪地乞求:“放她一条生路,她不过是个三岁孩子。”
为保全性命,文逾之不得不带着文馨四处奔波,常常游于山川之间,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辗转落户百凤山下,这一隐居就是十余载。
十五年后。
“啧啧啧……本公子今天运气不错呀,这里还躲着个仙子,这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可没有巧取豪夺。”
镜像前盘坐的清幽子大惊一声:“魔修?”暗自感慨此人功法高深,蓬莱太乙宗忘机道人的亲传弟子竟然都败在他手下?
神算子道:“不错,正是辰州幽冥神教魑魅魍魉四主之一的魑主,辛夷。”
清幽子眉头又紧蹙起来,这个辛夷之后,因为又来了一个人。
神算子道:“他是幽冥神教魅主,常山!”
清幽子道:“这么说,魔道中人已然知道文馨是绛珠仙草投生。”
神算子拂尘一扫,站起身道:“不错,你可要先下手为强啊!”
清幽子不解,道:“什么意思?”
神算子道:“吃了她,你立马可以飞升上仙!”
清幽子一怔,神算子又道:“你不吃,那些魔修会吃,反正她都是被吃的命运,还不如你吃了,正应了你的仙缘,也好解了你的仙劫。”
清幽子却愤然拂袖,道:“若是为了升仙,害人性命,这仙不修也罢!”
神算子大笑道:“呵呵,你还真是善良,她不过是一株仙草。如今她在你的苍龙山中,有上百道法阵禁制,那些魔修自然无法伤她分毫,倘若离开苍龙山……那就不得而知了。”
清幽子沉吟良久,心中纠结思忖了几万遍,才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害人性命,万万不可。”
镜像中忽然出现了十道天雷,地火燎原,清幽子惊呼一声“啊?”
镜像中天雷滚滚,大火烧山,烧的正是苍龙山,龙门派巍巍山门轰然崩于眼前。清幽子只觉得周身血液似凝固一般,冰冷刺骨,道:“此劫,真的无解吗?”
神算子双手成决,解了两仪镜像阵,气喘吁吁,捂着胸口道:“哎,这窥探天机,果然反噬严重啊!”
清幽子道:“多谢道兄为贫道耗费灵力。”
她垂眸良久,陷入循环往复的纠结,这绛珠草以化为人形,通了灵性,若吃了她,与十恶不赦的妖魔有何区别?若逐她下山,便沦为魔修的盘中餐,岂不是助纣为虐?若收她为徒,便是十道天雷轰顶,地火焚山,满门浩劫,龙门派五百年基业在她手里葬送,她怎么对得起列代祖师和她的师尊?想到这些,她万分痛苦。
神算子胸口起伏难平,道:“你都看到了,吃了她,是最好的选择。我已经兑现两次承诺了,仅剩一次,你好自为之吧。”
清幽子道:“如今魔道蠢蠢欲动,幽冥神教尤甚,江湖中又出现了魔祖啻和的金罡御尸符,天下大势难料啊!”
神算子看她忧心忡忡,知道她心地善良,肯定下不了决心吃了绛珠仙草,也不再多说其他的,只道:“玄门弟子以肩负除魔卫道为己任,现在魔道蠢蠢欲动,你更应该当机立断。”
天尊殿。大门吱咛一声打开了,魏江晴领着文馨走了过来,魏江晴唇角带笑,恭恭敬敬一躬,道:“弟子见过师尊。”
文馨道:“文馨见过……掌教真人。”
她顿了顿,硬生生将“师尊”二字咽了下去,毕竟清幽子并没有收她入门,这一声“师尊”叫得名不正言不顺,昨天是他们鲁莽了。
清幽子面含微笑,眸底却是冰冷,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魏江晴连忙倒了一杯茶,塞到文馨手里,示意她跪下拜师,不管如何,事在人为。
文馨双膝跪地,高举手中茶杯,道:“文馨求掌教真人收我为徒!”
清幽子垂眸浅笑道:“你竟然这般执着?”
魏江晴附和着道:“师尊,您看在他这般坚定的决心,就收他吧!”
清幽子忽然严肃喝斥道:“你住口!”
文馨道:“请成全文馨,哪怕做个洒扫的苦行道士,我也愿意,一生守着山门清修,绝不再提报仇。”
清幽子道:“不是提不提报仇的问题,而是你我命中无师徒缘分,你凡尘俗事未了,还是趁早下山去吧!”
魏江晴焦急道:“师尊……”
清幽子打断道:“为师收不收徒弟,需要你来决定了吗?”
魏江晴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师尊,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清幽子转过身,再懒得看他一眼,眉头皱成一团,心里正恼,道:“你是没有听懂为师的话吗?此事不要再提,绝无收她入门的可能。”
魏江晴脸色暗沉下来,眼中尽是失望透顶,道:“师尊,当真这般决定了?”
清幽子垂眸不语,心中一遍遍思量神算子的话,如果收了她,就是从天而降的十道天雷,这重创,龙门派可承受不起。
魏江晴呼吸渐渐急促,像憋了一口气无处抒发,他忽然一把夺过文馨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道:“既然师尊不肯,那弟子来收他为徒!”
清幽子一听这话傻眼了,大惊失色,猛然回望,怒目圆睁,指着魏江晴竟一时结舌无语,没有想到魏江晴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
文馨也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魏江晴道:“弟子承诺过文馨,只要有我在,保他安然无恙,人无信而不立,弟子不能失信于人。”
清幽子眉头紧皱,心中哀嚎“大劫啊!”
命运使然,该来的终究是逃不过。她眼底仿佛已经看到十道天雷滚滚从天而降,地火炎炎将龙门派焚为灰烬,巍巍山门崩于眼前,仿佛听到门下弟子哀嚎悲叹,血染苍龙......
魏江晴将手中茶杯狠狠一掷,一声响亮的桌面敲击声,他愤然离开了天尊殿,十头牛都拉不回的那种,对文馨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