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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吃不下饭？</p>
可是自己去看他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哪里不对劲啊。</p>
穆敏问：“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p>
烧饼挠挠头：“这个，这个好像没有。但是就是有，小的这么愚钝，也不知道啊。”</p>
他就是觉得，穆姑娘明明在大公子身边，他怎么还茶饭不思，总有心事呢。</p>
穆敏知道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便又保证不会和小萝卜提他来过的事情，打发走他。</p>
她也没有出去玩的心思，回到自己屋里左思右想，还当真发现了些蛛丝马迹。</p>
从前再忙秦昭总要和她说说笑笑，可是这几天，他似乎都没有笑过了。</p>
她有种立刻去找他的冲动，但是还是强迫自己耐住性子，一直等到临近子时，拎着装宵夜的食盒去找他。</p>
而小萝卜，今日似乎也正好想和她说话。</p>
“敏敏过来坐。”他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眉宇间果然有心事的样子。</p>
穆敏乖巧地坐过去，只当什么都不知道，静静地听他说。</p>
“敏敏。”小萝卜缓缓开口，看着她，目光有眷恋，有深情，亦有决然。</p>
“秦昭，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害怕。”穆敏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她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情让她的秦昭如此凝重。</p>
小萝卜道：“敏敏，嫣然姐姐出事了。”</p>
穆敏一惊：“什么事？”</p>
“嫣然姐姐投湖自尽，被人救上来，九死一生，好容易留住了一条性命。”小萝卜神情伤痛。</p>
在他的生命中，蒋嫣然是特别重要的人。</p>
苏清欢的心思太多，到处都需要她；所以是蒋嫣然在弥补他应该得到的一部分母爱。</p>
穆敏对此也很清楚，所以看着他难过，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p>
“敏敏，世子哥哥说等，我爹说等，可是我不想等了。”小萝卜继续道，“就算能等来真正的胜利，若是姐姐有个三长两短，谁能还我一个姐姐？你不知道姐姐是多么坚毅刚强的一个人，把她逼到投湖自尽的份上，我不敢想她遭受了什么……”</p>
事实上，他早已应该知道。</p>
燕云缙是什么良善之辈？蒋嫣然一个女人落到他手里，又能得到什么好？</p>
可是他们这些应该去救她的人，却总在自欺欺人，用一句“她很聪明，她能应对”来麻痹自己，互相安慰。</p>
“敏敏，如果她是生病了，我可以说我做不到，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是被燕云缙强权关押囚禁甚至虐待，如果我不去救她，我如何做一个男人？余生如何能心安理得？”</p>
他的不安，又会影响穆敏的幸福。</p>
穆敏心疼地看着他，知道向来冷静的他，此刻情绪恐怕已经到了极点。</p>
“好。你去救，我也去。”她开口道，“咱们一起去。不管你打算怎么做，也不管世子、将军和夫人他们如何反对，我都支持你。”</p>
小萝卜对她去不去的事情避而不谈，道：“我不想给他们反对的机会。”</p>
“什么意思？先斩后奏？也可以。”穆敏点头，目光坚韧平静，仿佛她早已知道这件事情，“我都听你的。”</p>
“那你先回谷里。”</p>
“什么？”穆敏震惊地张大了嘴，“你要把我撵走自己去？”</p>
“敏敏，你不要激动，慢慢听我说。”</p>
“我不听，秦昭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这么干？”</p>
小萝卜无奈地点点头。</p>
“我不走！”穆敏抓住他，说什么都不肯撒手，“我肯定不走，秦昭你说吧，看你说什么我能走！”</p>
“敏敏。”小萝卜有些无奈，看着八爪鱼一样缠住自己的穆敏，“你先下来，听我把话说完。”</p>
“你就这么说。”</p>
小萝卜：“……我没有做过离经叛道的事情。我爹娘期待我成为什么样子，我就努力成为什么样子。我也没想过离经叛道……”</p>
“找我已经是最大的意外了，是不是？”</p>
“是。”小萝卜点点头，“所以现在我决定安顿好这里的一切，带着一万人前去找机会突袭救出嫣然姐姐。无论胜负生死，这都是我的选择。可能无法对你兑现一生一世的承诺，我对不起你。如果能回来，必以一生向你赎罪；但是如果回不来，我不想任何人指责你，认为你也参与其中，鼓动我去做这件事情。”</p>
所以他还要准备一两个月，至少要等春日来了行军不那么艰难时候再出发，但是现在就已经要把她送走，把她从这件事情里彻底摘出来。</p>
“敏敏，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无愧于心。唯一愧对的，便是你。”</p>
但是没有他，穆敏还能活下去；但是他不去，恐怕蒋嫣然就此香消玉殒，成为他一辈子的痛。</p>
没有人管姐姐了，他要管。</p>
那是从小一点点把他带大，会陪他读书，哄他睡觉，教他道理，不需要他提任何要求就会主动来陪伴他，充当半个母亲角色的姐姐。</p>
连他的气质，都融合了蒋嫣然身上的许多东西。</p>
穆敏看着他眼中的泪水，早已泪流满面。</p>
她把下巴抵在他肩头，一字一顿地道：“哪怕刀山火海，哪怕天地不容，我都要和你一道。秦昭，我知道你对嫣然姐姐的心，所以我不拦你，我也不埋怨你，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们共同承担。但是你别推开我，没了你，我要独善其身做什么？”</p>
凉凉的泪水滴到小萝卜的颈间，令他几乎控制不住泪。</p>
世间没有两全，或者是他太无能，终究不能两全。</p>
“边城这边你打算怎么办？”穆敏问出了她认为小萝卜同样不能放下的问题。</p>
“西夏已经安稳，边城暂时无忧。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杜将军……”小萝卜道。</p>
“可以。但是秦昭，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你追求的清名呢？边城百姓会如何看你？”穆敏道。</p>
她知道，小萝卜要强，爱惜羽毛，对名声看得十分重。</p>
“所有责难我一力承担，只要能救出姐姐。敏敏，所有的人都有为难和不得已，而我只知道，我姐姐在日夜煎熬，她在等我去救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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