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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阿妩回来了。</p>
苏清欢知道她藏不住话，便眼神示意几人停止话题，笑道：“你这皮猴子怎么舍得回来了？”</p>
阿妩不是自己回来的，手上还拎着一个活蹦乱跳挣扎的阿狸,这也是她给自己回来找的理由——总不能说，她是想回来打听世子的消息的。</p>
阿狸怒道：“姐姐你放开我，你放开我。”</p>
他好好地在营帐里午睡，根本没招惹她，就被这个女霸王不由分说地拎回来，到哪里说理去！</p>
阿妩把阿狸扔到炕上苏清欢的身边，拍拍手告状道：“娘，现在这么热的天，二弟一本正经地跟着其他将士在大太阳下训练。我怕他年纪小，一味逞强身体受不了，所以把他给您拎回来了。”</p>
阿狸气坏了，挥舞着双手道：“娘，我没逞强，我中午在睡觉呢！”</p>
苏清欢安抚炸毛的小狐狸，道：“好，好，姐姐也是心疼你。”</p>
“她才不是！”阿狸大声道。</p>
姐姐最讨厌了，有道理的时候说他，没道理的时候就用爹爹压他，一点儿也不讲道理。</p>
阿妩把手里的马鞭甩了个鞭花：“皮子痒了是不是？”</p>
阿狸躲到苏清欢身后：“娘，您看姐姐！”</p>
阿妩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不是最看不起女人，说女人事儿多吗？那现在跟我单打独斗啊！躲在娘身后算什么本事？”</p>
“行了，”苏清欢打断她的话，“阿狸还小，不能总是像欺负小萝卜那样欺负他。”</p>
阿妩从她背后探出头：“长大了也不该欺负人。”</p>
“讨打是不是？”</p>
姐弟两人闹了一会儿，阿妩假装漫不经心地道：“娘，姐姐，我怎么听说，哥哥要成亲了？咱们府里还要送礼吗？”</p>
苏清欢顿了下道：“是有这么回事。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来往，送礼就不必了。”</p>
其实她早就想告诉阿妩真相，但是阿妩性子直爽，藏不住话，她知道了等于大半个军营甚至边城都知道了，所以一直不敢跟她提起。</p>
不过她的话，确实说到了自己心坎上。</p>
苏清欢觉得成亲是人生大事，来自亲人的祝福是十分重要的仪式；所以她也在盘算着，选什么礼物，用什么方法能够送到世子手上，让他知道自己的祝福。</p>
阿妩有些黯然，然而把情绪掩藏得极好，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也不知道谁家姑娘那么有福，能嫁给哥哥。”</p>
蒋嫣然把方昕的情况略说了说，比阿妩之前听说的更详尽。</p>
阿妩点点头：“那真是极好的。”</p>
几人的谈话提醒了阿狸，他忽然冒出一句：“姐姐什么时候嫁人？”</p>
多管闲事又爱欺负人的姐姐，嫁出去就天下太平了。</p>
苏清欢面色凝固了片刻，阿妩磨刀霍霍向弟弟：“今天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就不是你姐姐！”</p>
两人正在笑闹间，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道：“白苏姑姑，清婉回来了！”</p>
白苏愣了下，随即责备道：“回来就回来了，还得你这么回禀！下次再这样冒冒失失的，扣你月银。”</p>
清婉虽然半主半仆，但是自己得摆正位置，不能让主子心里不舒服。</p>
丫鬟带着哭腔道：“姑姑，清婉受伤了，吐血了都。”</p>
这下非但白苏，苏清欢都慌了：“人呢？怎么不带进来？”</p>
白苏声音都颤抖了：“奴婢出去看看。”</p>
“走。”苏清欢扶了她一把，“我跟你一起去看看。”</p>
然而话音刚落，清婉已经自己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嘴角还带着鲜血，跪倒在地请罪道：“清婉没有盯好人，反而被发现，请夫人降罪。”</p>
苏清欢看着她的模样，不像受了重伤，不由松了口气，道：“你这孩子，说那些干什么？快起来，到榻上躺下，我给你看看伤势。”</p>
阿狸怒道：“清婉姐姐，哪个伤了你？我去给你报仇！”</p>
阿妩拎着他的领口，拎小鸡一样把他扔出去，“娘给清婉看伤，你出去。”</p>
阿狸可怜巴巴地守在门口听消息。</p>
“伤在哪里？”苏清欢沉声问清婉。</p>
白苏站在一旁，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儿，声音却冷静：“清婉，夫人问什么你说什么，不要害羞隐瞒。”</p>
清婉指着自己的肩膀道：“有个男人打了我一掌，我被他打出去了一两丈远，害怕泄露更多，借着他的力气就逃回来了。”</p>
苏清欢解开她的衣服，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紫红掌印，一看就是功夫极深之人。</p>
但是这不是武侠世界，这一掌，不足以有性命之忧。</p>
“那怎么会吐血？”苏清欢问。</p>
清婉脸红了红：“我是被他打了后太疼，咬牙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舌头。”</p>
苏清欢笑了：“还好还好，虚惊一场。并无大碍，我给你抹点消肿的药膏，两三天就好了。”</p>
白苏也松了口气，然后蹙眉问道：“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被发现？”</p>
“别这么说孩子，”苏清欢打断她的话，“清婉一定已经很谨慎小心，是我们自己轻敌了。”</p>
清婉性格像母亲，沉稳踏实，虽然面有愧疚之色，却依然口齿清晰地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p>
“我跟着……”她看了阿妩一眼，没有说出姜青萝的名字，“她到了茶肆，看她进了雅间，便悄悄跟了上去。可是刚接近那间屋子，屋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掌把我打飞。”</p>
一直没说话的蒋嫣然开口：“你可看清他的长相了？屋里是否还有别人？”</p>
清婉愧疚地道：“他突然出手，我猝不及防，并未看清他的长相；只隐约估计，身高八尺有余，穿了一身鸦青色的长衫。屋里有没有旁人，我倒是没看清；但是之前我很确认，我跟踪之人确实进了那间屋子里。”</p>
蒋嫣然道：“我去看看，她有没有回来。”</p>
打草惊蛇确实令人沮丧，尤其是养了那么多年的肥鱼可能跑了，更让人觉得遗憾；但是现在，只能接受现实，看看到底到了哪一步。</p>
阿妩听得一头雾水：“娘，姐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p>